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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相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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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亮正缠着让他哥让讲清楚怎么回事,自己又看漏了什么。
“你没看漏,我们看到的都一样,你是没看透她。”
“那你教教我呗。”
“秦先生!”
兄弟二人同时转头,沈霖渊怀中抱着一束橘粉色鲜花和苏宁远站在一起。
“秦宁。”沈霖渊眼睛一亮,“宁远,你帮我拿一下。”花下一秒就被塞入苏宁远怀中,大步向他走来。
“你怎么在这。”
秦宁冲着走在后方的苏宁远客套一笑后才回答沈霖渊的疑问。
“陪秦亮出来办点事,你呢?”
“拜访苏伯父、伯母。”
“那我们先走了,你去忙。”
“别急,”他才走出一步,手肘就被沈霖渊拉着时间,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他还没反应过来,反倒是秦亮特起劲,推他一把嚷嚷道:“哥,去吧,去吧,呆在铺子里多无聊。”
“我一个人就够了。”
秦宁有些犹豫,自己要是答应会不会打乱他计划,苏宁远看上去虽然还是温温柔柔,但好像不怎么高兴地样子。
“秦先生,去我家坐坐吧,吃个午饭再走。阿渊他挑食,最喜欢吃我妈妈做的菜。”果不其然,苏宁远先按捺不住。
“沈哥好像什么都爱吃吧,上次我哥做饭没见他挑啊,吃得比我还多。”
秦憨憨干啥啥不行,怂人功夫一等一,还不自知的那种。
苏宁远表情瞬间凝固,就像一拳打在弹簧上,反弹疼得发木。
沈霖渊别过脸去,真没脸见人了。
秦宁肩膀一抽一抽地,强忍着暗笑。
“苏先生,谢谢,我们还有事,先走了。”临走他不忘拍了拍沈霖渊的肩膀,调侃:“多吃点,别辜负伯母对你的厚爱。”
两兄弟勾肩搭背地离去。
沈霖渊报着鲜花,摇头轻笑。
苏宁远走在他身后,厌恶地向后看了一眼。
“哥,分你一半,今天吃大餐。”秦亮掏出红包,看到数额喜笑颜开。
秦宁抽了一张,挥舞得哗啦哗啦,比自己赚钱还高兴。
“请我吃个张记猪蹄就行,其余的你自己拿着。”
为满足口腹之欲,两人绕了差不多半半个城,回家已经过了饭点。门口热闹极了,一群人站在那里,指指点点叽叽喳喳。
秦亮急了,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率先向前冲,秦宁跟着挤进去,这才发现原来银色的卷帘门上被泼了红漆,还写了“凶手”两个字,漆还没干透,一直在向地下滴。
谁做的这档子事?忒不要脸!秦亮扫视人群没人站出来,气得不行,准备报警。
秦宁拍张照留作证据,正打算开门,突然间背后一声传来嘶哑凶狠的吼叫。
“秦宁,你给我去死!”
只见一个带着帽子和口罩的女人疯狂扑向他,手里还拿着一瓶黄色液体。秦宁顿感不妙,随手将手中么猪蹄一扔。
女人手腕被打中,“咚”的一声,玻璃瓶掉在地上,碎片四处飞溅,地板砖冒出白色的气泡,少顷又腾起阵阵青烟,光滑地釉面瞬间变得被腐蚀,连带着一同落地的猪蹄也变得角黑。
“啊啊啊,有毒有毒!”
“有人要杀人了!”
围观的路人尖叫连连,全都退得远远的。
疯女人不甘心,抓起地上的一大玻璃碎片,划向秦宁,“是你,是你害了我儿子,凶手,凶手。”
秦宁见她带着胶手套,知道那玻璃瓶中东西的厉害,不敢和她硬接,躲闪开,到门槛趁她注意力不集中,绊她一跤,才将她制服。
帽子落地,扯下口罩,疯女人终于露出真面目。
“是你!”
这人正是季鸣的母亲,半月没见,完全变了一个人,面容枯槁,连头发都白了不少,眼里全是疯狂和愤恨。。
自从季鸣被抓,她被季父狠狠踢了一脚,就知道自己完了,下半生彻底完了。
她求继子看在亲兄弟份上帮一把,“兄弟,你生的算我什么兄弟。”对她冷嘲热讽,更是不会出半分力。
她求遍认识的所有人,往日那些所谓要好的姐妹竟然没有一个接她电话的。
她恨透了秦宁,要不是他,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季鸣仍然是肆意轻狂的三少,她仍然是养尊处优的季夫人。
按在地上还不甘心,挣扎得厉害,手抓脚踢,秦宁挨了一脚不得不反扣她的后手,压住她的膝盖。现在可不管再怎么用劲,都没法再攻击,一个中年女子怎么比得过年轻男子。
侧头吐了一口唾沫,被秦宁躲开,她开始像市井上的泼妇,毫无廉耻当街叫嚣。
“秦宁,你这个怪物。”
“怪不得全家早死,克父克母。”
“有娘生没娘养的狗东西,害我鸣儿,不得好死。”
一股怒火陡然升起,压住脖颈的手肘顿时加力,颈动脉被阻,现在她一个字也说不出。
看着她胀得红紫的脚,秦宁不悲不喜。
“怪物,我第一次这么庆幸自己是你说的怪物。”
“狗东西,你说的是你儿子吧。”
“季夫人,张晓柔是怎么死的,我不相信你最开始的时候真的一点都没有猜到。毕竟知子莫若母!”说到最后,他语气加重,“知情不报,可是重罪。”
“你说我可以,说我爸妈,你不配。”
眼神骤然变得凶狠,季母觉得自己已经要窒息,这人,这人,真的会杀人。
“警察来了,警察来了!”警笛犹如救命稻草,让她松了一口气。
一人将她拷走,另一人在现场采样取证做笔录。
看着一地狼籍,好好的猪蹄就这样被浪费,秦宁心烦的不行。硫酸得处理,门也得找人重刷,想到刚才的惊险,觉得这日子真的刺激得他这心脏都要受不了,对付人比对付鬼还累。
没戏看,人群渐渐散去,又恢复了往日的冷冷清清,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吓死宝宝了,最毒妇人心。宁哥这也到倒霉了,真得找个人来给他看看。秦亮一边往地上倒生石灰一遍想着这事要不要给沈哥说一声,让他帮忙处理,不然保不准这疯女人还会不会来第二次。
秦宁蹲在地上,拿着筷子,将肉眼可见的玻璃碎片夹入敞口塑料瓶中。这么大一瓶也不知道在哪买的,幸好纯度不够,带了点颜色,才及时发现不妥,以后出门看来得带个东西防身才行。
秦宁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想法在日后真的救了他一命。
【沈霖渊:我到了,在你门口,没在家?】
沈霖渊看大门紧闭,一个工人正在刷门还以为出去了。
【秦宁:在家,等我五分钟,马上出来。】
“阿渊,秦宁住在这里。”
苏宁坐在副驾驶,环视周围,这地方虽然还不错,但比自己家都差远了,更别说和沈家是云泥之别,他们是怎么搭上关系的,听说还进了宋家的贵客。
“嗯。”
沈霖渊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不舒服,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好友今天下午执意要跟着。
“这里。”
秦宁从旁边的门市走出来,看见沈霖渊落下车窗,后面又也探出一张笑脸,“秦先生。”
平日时不时斗嘴打趣的二人今天因为苏宁远的存在都有些沉默,秦宁戴着耳机埋头打游戏。
“别玩了,到了。”
沈霖渊停车,见他还打得津津有味,摘下他一只耳机。接着对正打算下车的苏宁远补充一句:“宁远,你就在车上等我们吧。”
苏宁远呆滞地看着他们离开,来不及做任何反应。
两人拾级而上,青松、翠柏、绿竹装点着这片圣洁之地,整庄严肃穆,楼梯尽头是一块高大纪念碑,汉白玉材质,基座上有浮雕,上面书写着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
“我没想到宁远会跟着来。”
“没事。”
秦宁看着那一排新鲜的鲜花,那崭新的墓碑,“这是他们?”
“嗯,一直想带你来看看,这是我舅公。”
修复后的照片看上去和本人更相似,星眉剑目,却带着一股书生卷气,和他在梦境中看到的经历战火历练后的坚毅硬朗迥然不同。
秦宁俯身作揖,蹲下细细触摸这一块块丰碑,冰凉的青石在阳光下竟然有些暖意。
硝烟弥漫,江水红了,雪地也红了,他们僵直了腿,缓慢地前行,就像是一根根原木,前赴后继倒下,后面的人又接上,这是一场没有胜利的战争,这又是一场胜利的战争。
秦宁的眼角不觉有了些湿意。
沈霖渊点燃一支烟放在墓碑前,“爷爷说这是舅公最喜欢的口味,这么多年一直都还给他留意着,等着他回来一起抽。”
“你爷爷也是军人?”
“嗯,受了伤早一批回国。”
“老爷子一定很有趣!”
“老顽童一个,总是偷偷抽烟喝酒。”看着他眼圈红红的,沈霖渊道:“你刚才是不是又见到了什么?”
秦宁仰望着纪念碑闪闪发光的顶尖,道:“山河无恙,他们都安心了,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满目含泪而不落,风轻轻拂过他的面庞,带着阳光的味道,带着翠竹的清香。
秦铃取下铃铛,轻轻摇晃,地声浅吟,似乎在与他们话别。
幽魂在此地长眠,青山有辛埋忠骨。
往生,安乐。
来生,安康。
苏宁远一个人在车中等得有些不耐烦,他下车,向大门走去,想到这两人在一起就有些心浮气躁,总觉得该做点什么才好。
在门口踱步,有些焦急,见他们出来,微笑着跑过去,站岗的护卫狠狠瞪了他一眼。
再进城已经入夜,小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简单用过晚餐后,沈霖渊送苏宁远回家后,车中终于只剩二人。
“给你赛票。”
车内夜灯开启,票清晰可见。自从知道秦宁这个习惯后,沈霖渊特别留心。
“这么早就出来了!”
秦宁惊讶地接过,红色的卡片上面印着F1黑白赛道,展开文字似乎还是用鎏金笔手写,说是门票更像是一张邀请函,和普通的果然不一样。
“这是不是比铂金区的位置还好。”秦宁欣喜地问。
“应该是吧,我没去过铂金区。”
“对哦,你应该都是VIP中的VIP。”他拿着票又兴奋又苦恼,“这么早给我,要是被弄掉怎么办。”
“实名制的,没关系,刷脸就行。当收藏吧,这可是你偶像亲手写的。”
天,秦宁再细看,卡片角落确实有偶像的签名, “Sei Willkommen Ning Qing”翻译过来就是“欢迎你秦宁。”
幸福来得猝不及防,他就无意间给沈霖渊提过一次偶像的名字竟然就被他记住了。努力维持表面镇定:“沈霖渊,我决定了!”
“决定了什么。”沈霖渊感觉喉咙发痒,有些紧张。
“秘密,看比赛时告诉你。”秦宁看着他无可奈何地表情,得意地晃着门票,抿嘴轻笑,眼睛亮得如星辰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