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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女明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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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霖渊顿时心惊,赶紧分开二人,带着秦宁上楼休息。
秦宁一只手摸着墙,一只手被他拉着,走得摇摇晃晃,眼睛就像是蒙上了一层水光,黑亮黑亮的,显得格外的孩子气。
“沈霖渊,你家真好。”
“怎么呢?”
“他们恩爱,和我爸妈一样。”
见过夸他家有装修品位,夸他父母能干,夸他聪明,但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不带任何奉承的色彩夸他父母恩爱。
秦宁今天是吃了蜜来的吗,怎么说什么都能让人觉得那么甜呢,他也不知怎么趁着酒醉接着追问。
“然后呢?”
“然后啊?”秦宁像个小孩瘪了下嘴,委屈极了:“我也要找个这样的,可是我找不到。”
“你想找什么样的?”
秦宁坐在床边扳着手指头乖乖地细数,“不怕鬼、喜欢我、专一、陪我去听音乐、喜欢看赛车,还有,还有……”,嘟起嘴,抬起头可怜巴巴地说:“忘记了。”
酒后吐真言,古人诚不欺我,看着秦宁懵懵懂懂的模样沈霖渊心里又急又乐。
“再想想,还有没有要求!”
“嘿嘿嘿!我想起来一个,能陪我去吃最麻辣的火锅。”
“啊!”心情跌落到谷底却又忍不住垂死挣扎,“那我可不可以?”
秦宁眯闭眼合打了个哈切,瓮声瓮气道: “你,鸳鸯锅,不行。”他要不然被拽着,早就倒在了床上。
沈霖渊一听竟被拒绝,直接急了:“我吃,以后我可以吃红锅,你考虑下我。”
“哈哈哈,”秦宁伸手指着他直笑,摇头晃脑,“你有两个,不对,三个,不可以哦,我要一心一意。”说完直接闭眼趴下。
沈霖渊为他盖上薄被,看他睡得安安稳稳临走时忍不住刮他鼻梁。
“嗡嗡嗡……”
“嗡嗡嗡……”
秦宁睡得迷迷糊糊,吵死了,一挥手手机直接落在地毯上,震动更加沉闷。
他呆呆坐起身,看到床头柜边摆放了一杯水一饮而尽。该做木牌了,我刚答应了张晓柔要做块新木牌。
凭借着第六感走出房门下楼,连拖鞋穿反都没注意。
沈霖渊书房大开着,见他路过连忙出来:“那么快酒醒了,去哪?”
“找木头。”
“啊?”他完全跟不上节奏。
“拿木板,做新木牌。”秦宁固执地强调,见沈霖渊还不明白,给他比划长方形的,这么大,这么高。
“你知不知这是在哪儿?”
“你家啊,手不用在我面前晃,没醉。”
沈霖渊眼神好奇怪,怎么莫名其妙看自己。
拖着软绵绵步伐走到车库,打开尾箱正是一块新木板,四周瞄一圈都没看见锯子,拿着钥匙链上小刀在上面比划,毫无破坏力。
“这块要锯开吗?”
“嗯,四条。”
“那走,我带你去个地方。”他一手拉着秦宁一手夹着木板走向别墅左侧的一座小房子。
沈霖渊拉开一个木柜,秦宁惊呆了:整整齐齐一套工具,简直就是男人做手工的毕生梦想。
柜底横放着一台电锯,泛着冷冷得光,一看就知道是进口的钢。
秦宁急冲冲拖出,插上电,一打开开关,电锯片边滋滋滋转动起来,他兴奋地提起,正打算行动,没想到沈霖渊一把抢过。
“我来,我来。”
“这种粗活你不会。”
“看上去就很有趣,我想学,你坐着教我。”
“真的?”
“真的,秦老师,你指导下我。”
秦宁支着头,歪着脑袋,温柔且专注地看着沈霖渊,没意识到这目光简直让人溺毙。
沈霖渊耳尖已经红透,挽起袖子,拿起软尺按照他刚提的要求一点一点在木板上比划,才过一会,身后就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看他下颌嗑在手肘上,睡得乖乖巧巧的样子,终于松了一口气,以后再也不让秦宁喝醉了。
……
“刷刷刷”
“刷刷刷”
“刷刷刷”
秦宁在细碎摩擦声中醒来,就看见沈霖渊坐在工作台前,戴着护目镜,右手不停地左右运动,刷刷刷的声音正是从那里传出的。阳光透过玻璃房撒在他发稍,染上一层薄薄地金辉,硬挺地鼻梁亮晶晶的,在鼻尖汇聚成一滴汗液。
似乎感到他的注视,沈霖渊回头,“醒了?”
“嗯,你在做什么?”
沈霖渊一顿,看样子这酒醒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他摘下手套,将手中的东西抖了抖木屑落地,又贴着嘴一口气吹走残留地灰才递向秦宁,“你要的。”
我要的,我要的什么。秦宁疑惑接过,正式一块方方正正,四周被打磨得非常光滑的木牌。
“我我我,”回忆闪现,他已经要语无伦次。
“按照你指导做的,还行吧。”沈霖渊含笑打。
真的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立马消失,不过这木工活做的真的很好,可不能浪费别人一番心血。
木牌既然已经做好,就该把横在心里的事给结了。他打算回家,却被沈霖渊拿走车钥匙,说是想和自己一起去吃牛肉面。
“啊!”
我到底和他说了多少,连牛肉面都知道。伯父那酒也太厉害了,没喝几杯啊。
秦宁焉搭搭地看着窗外,逃避哂笑的目光。车猛的一晃,手机掉在地上,刚俯下身捡起来,向右一倒,咚地一声又掉到地上。
“怎么了?”
沈霖握紧方向盘,从后视镜中关注两侧来车,眉头紧锁,“有人在跟车。”
“跟车?跟你还是跟我?”秦宁转头看向后方,全是车,熙熙攘攘的,觉得没什么不正常。
沈霖渊受过这方面的训练,强烈的第六感,让他不敢掉以轻心,找到一个空隙变换车道。
“不确定,但是刚才两次想撞过来应该不会是巧合。”
秦宁一听到有车刻意来撞,下意识抓紧安全带。
沈霖渊对着手机,“呼叫周旭。”
“您好,正在为您呼叫周旭。”
“老板。”
“白色V派,车牌号*****,在左侧第二车道上你跟着。”
“是!”
趁着下立交桥车流换道之际,沈霖渊加速向前,融入下穿隧道的车流中,出立交时变换了几条道才恢复正常速度。
保镖回拨电话,“老板,就一新手,看你那车好奇。”
“确定?”
“这小子才拿了驾照,转弯和直道都分不清,应该没什么问题。”
听这么一说秦宁顿时松懈下来,宽慰道,“没事就算了吧,估计看你开车太帅分神了,你说有人跟车时我还以为是季家。”
“不会,他们现在正在风口浪尖,季家掌权的两兄弟和季鸣关系也并不好。某方面来说其实你帮了他们大忙。”沈霖渊仍然时不时透过后视镜关注身后来车,不知为什么还是觉得有人在跟着。
秦宁夹着木牌到面馆时老板夫妇二人正握着一名警察的手,直点头,笑中含泪,走进一看,才发现方谬。
“方警官!”
方敏见他来也有些惊讶,微笑道:“来这通知他们消息,没想到还碰见你,你这是来吃面?”
受人委托。”秦宁轻轻扣手中的木牌示意,接着将木牌递给老板。
“叔叔,我又来了。这次有人托我给您做块新的,她说你们一定还会做好多年,现在真相大白,你们也要向前走,重新开始。”
夫妻二人完全摸不着头脑,都呆呆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秦宁上前握住老板那双布满伤痕的手继续说:“她还让我再来吃一次面,红烧牛肉面加煎蛋,只要牛肉不要面。”
一瞬间,老板娘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手捂住脸不敢相信,却又惊喜地看着他,似乎在表达什么。
“恩,就是她说的。”
秦宁读懂了她眼中的深意,冲着他们郑重地点头。
老板别过脸,一把一把地默默抹着眼泪。
“柔柔啊,我的柔柔。”老板娘抱着木牌痛哭,如同抱着襁褓中的婴儿。
“别哭了,孩子他妈,别哭了。我们还要做好多年,听柔柔的,做好多年,做最好吃的红烧牛肉面。”
“好,好,听柔柔的,听柔柔!”
夫妻二人轻轻抚摸着崭新的木牌,泪中含笑。
逝去的痛苦将永远铭记于心,希望的火焰已经点燃,他们将带着那份善意,那份执念,继续坚强的生活。
满满一碗牛肉加上一个煎得焦脆的鸡蛋,秦宁吃得很欢。看沈霖渊吃得脸红扑扑的,鼻尖红似乎都被烫熟。
“好吃吗?”
“挺好吃的。”
注意到他每吃一口都要喝水突然想起这人好像是不吃辣。
“等着,我去给你端一碗汤。”
方谬大口大口地吃,对着麻辣味毫无感觉,“看样子沈先生不太能吃辣。”
沈霖渊擦了擦嘴角,“还好,和秦宁多吃几顿就习惯了,以后会能吃的。季鸣的事还多谢方警官的信任。”
“我也要感谢沈先生的支持,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
秦宁不在,二人克制又礼貌地寒暄。
秦宁端来一个比脸还大得碗,“给你舀了骨头汤,牛肉涮涮再吃,不能吃辣也别逞强。”
“能吃的!”沈霖渊把汤推开,咬牙继续。
“涮一下,慢慢适应,别把胃伤着了,想吃辣也要循序渐进。”
“好。”刚才还说多吃吃就习惯的沈霖渊,现在就像小朋友一样毫无负担地边涮边吃。
秦宁回家看秦亮瘫在沙发上,两眼无神、目光呆滞,就像一只在被晒干的胖咸鱼。
“怎么了,失败了?”
秦亮委屈巴巴地看着他:“我要出名了。”
“啊?”
“我去酒店找那明星,刚敲门,结果一堆狗仔队围上来。”
秦宁正在喝水,噗了一声,全部喷出,强壮的秦亮就被围观就像个娇羞的小媳妇一样,那画面想想都辣眼睛。
“你怎么说的?”
“当时我也是急了,那些人问得什么小鲜肉、一夜几次郎。我一时头昏脑胀就说我是个保镖。”
噗嗤,第二口水又喷出,秦宁极力降低唇角的弧度,正二八经安慰:“没事,你的样子挺容易让人信服的。”
哈哈哈哈,说完自己忍不住大笑出声。
“你最后解决没?”
“我看到有一个东西附在她肚子上,鼓胀鼓胀地,问她是不是怀孕,她直接把我赶走了,说我胡说八道。”
“那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婴灵?”
“不知道,我不太看不得清,血汪汪的,很邪气,问她什么她都不说。”
到底是哪个明星摆这么大的谱,请人还把人赶走,秦亮虽然功力不行,但是有一说一,绝对不会诓骗。秦宁心里有些不舒服。“那你别管了,定金你可别退,她自己不愿意听你的。”
“是哪个明星?这是你可别对外乱说。”
“叫什么许暖,就是前段时间拍恐怖片得奖的那个。”
许暖将人赶走后又有些后悔,外人看她刚得了影后大奖,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海内外一溜水的都夸她在影片中突破自我,真实表现出那种受到惊吓神经质地惊惧之感,连她在片场偶尔的诡异行为都被说成入戏太深。可却没人知道那种恐怖的感觉根本不是演出来的。
她曾经以为自己的撞鬼了,想过找大师做法,但是一想到这部影片阵容强大,这个主角自己也是争取了很久、付出很多才拿下,又不敢让惊惧之感丧失,她知道凭自己演技是演不出来的。
更何况拍戏撞鬼在影视圈是戏会大爆的前兆,满心欢喜以为拍完就行了,没想这情况愈演愈烈。
午夜十二点,外面一片漆黑,恍恍忽忽间她听到一阵微弱而富有节奏的声音,咕噜咕噜咕噜,似乎有东西在水中吐泡泡。
她全身僵硬地躺在床上,黑暗中这细微的声响更加明显。平坦的小腹似乎在慢慢隆起,手慢慢伸向腹部,传来一种奇怪的触感。她惊恐万状,拼命想喊,舌头堵住了气管,气都喘不上来。突然间听到了什么东西因被撕碎而发出的尖厉的声音。
房门被打开,光线穿破黑暗,又置身于明亮白色的灯光下。许暖想眯起眼睛,两个眼皮就像滚轴断裂的百叶窗一样,直愣愣地,一动也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