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译试水》沈安泽

3、痕迹

　　约翰很早就知道，阻止亚历山大写作是不可能的。

　　他仅有的几次尝试以亚历山大一个小时后回到他的办公桌前，或第二天忙得不可开交告终。结果--亚历山大间歇性地小睡或喝一碗汤，满怀渴望地看着门--这是不值得的。这使他们两人都很烦躁，约翰认识到亚历山大的写作是战争和士兵士气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毕竟，他是一名士兵，亚历山大对他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所以他放弃了阻止亚历山大写作，但他并没有放弃照顾亚历山大。他只是偷偷摸摸地照顾他。

　　他很早就知道，如果把一条面包放在桌子边缘的盘子上，几个小时后会只剩下面包屑。同样的情况发生在一碗汤和一块硬奶酪上。有一次，他们甚至得到了一些冬季里看上去皱巴巴的苹果，而约翰却亲眼看到亚历山大放下了他的羽毛笔。

　　这是让亚历山大好好吃东西的最好的方法(这是约翰偷偷地给他约翰自己的一些配给的时候，他不会抱怨的唯一方法--亚历山大需要更多，他总是太瘦了)。

　　约翰学会了如何在烛光下睡一整晚。然后，他学会了烛光摇曳时醒来，因为这意味着亚历山大趴在他的文件上睡着了，并且沉重地打着鼾。

　　他踮着脚尖走过他们房间的地板(十分艰难-----有一次，他踩在墨水壶上，亚历山大差点哭了)，把一条毯子搭在亚历山大的肩膀上，当他听到亚历山大发出心满意足的声音并依偎在温暖之中，他在黑暗中微笑。

　　有时亚历山大的手指会抽筋，所以约翰学会了如何抚摸他的手指，并按摩他的结和疼痛。他没有提及这种简单的触摸是如何使亚历山大脸红，那时他的脸比他们在床上亲密时都要红。

　　他已经放弃了让亚历山大远离他的写作，但有时亚历山大记得一个人休息。有时，他会在半夜出现在约翰的床上，就像一个特别温暖的人形鬼魂，偷走一半被子，把冰冷的鼻尖贴在约翰的后背上。有时，他在黑暗中带着他演讲时的强烈热情低语着约翰的名字，就像睡前祈祷一样，在他的名字的元音之间与他唇齿相接。

　　大多数时候他都很安静。要么是因为他害怕吵醒他，要么是因为他自己还没完全醒过来。他会把手放在约翰的胸前，将手指在约翰的心脏上摆成一个笼子，好像他在守护自己最宝贵的财产。

　　到了早晨，约翰会发现亚历山大又埋头于他的文件，亚历山大的手指在他心脏处留下的墨迹中唯一证明他休息过的证据。

　　新年快乐鸭（塔部长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