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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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斯是一座美丽的城市，它坐落于美斯河附近，环境优美，俗有“宜居天堂”之称。
贝恩·索亚是一名神父同时兼任西教区的主教。
一年一次的晋铎今年本应由西教区主持，贝恩见其他几个教区主教都紧盯着他犯错，提前一周在家犯了病，闭门不出，并将主持之事推了出去。
贝恩在家里面躺着都能想象到那几个主教争抢的样子。
不过最好笑的是，拿到资格的主教发现他什么准备工作都没有做时的表情。
他想象到那个画面有点忍不住，很突然地爆发出一阵笑声，引得正好跳窗回来的亚蒙脚底一滑摔了进去。
贝恩收了笑往窗户看去，正要说话，街道传来几声巨响。
是枪声！
他皱眉看了眼地上把地板染红的亚蒙，走到门后站在移动法阵上。
不用念咒语，一个念头闪过他就到了街对面的餐馆前。
餐馆的玻璃墙碎了个干净，贝恩绕过碎片走进去。
暖色的灯光洒在一片狼藉上，在各种碎片中投射光彩。
舒缓的钢琴曲从无人操纵的钢琴里传来。
在怪异中，贝恩探索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
手腕上探查恶魔气息的手表形圣器也无动于衷。
他走到窗边一张餐桌前，用手探探上面饭菜的温度，还是热的。
这个时候大家都去参加晋铎了，餐馆怎么会开门？
距离他听到枪响下来不到半分钟，怎么会一点气息也没有？
还偏偏是这种没有人的时间和地点。
走回居民楼也没见一个踪影。
他推开自己家的门，还顺手加固了门上的防御铸言术。
回到房间，亚蒙早己经将自己清洗干净躺到床上休息了。
贝恩点了个火术，把地上染了污血的衣物烧毁。
他从浴室拿了块布蹲在地上擦，并问床上的人：“怎么突然回来了？”
“圣物的消息传到帝国和教廷那边了。”
是十年前那件神级圣物。
贝恩顿了顿，拿着布站起身又点火销毁。
“你干的？”
“当然不是。”
贝恩坐到竹条做的躺椅上，面对阳光，闭上了眼晴。
红光映在他的眼底，有些难受，不过没过多久他便习惯了。
“外面的枪响是你引过来的人吗？”
“不知道，我进美斯后就一直躲着。”
亚蒙不想再回答，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贝恩说：“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喜欢睡觉的恶魔。”
亚蒙的低笑从被子下传来：“哈哈哈，你见过几个恶魔。”
贝恩想告诉他——这不是重点，但亚蒙一定会用别的话带过去。他总是这样，不想说的话，就算舌头被威胁扯断也不会说。
既然问不出什么，贝恩就不再理会亚蒙。他伸手召来一只圣鸽，把刚才的事如实传了口喻进去。
做完，他轻轻拍了拍圣鸽的头，它就转身滑翔一般飞了出去。
竹椅被他用各种毛毯裹住了，躺在上面十分舒服。
就算床被某个恶魔霸占，他也能睡个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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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贝恩做完晨祷又简单做了些食物放在亚蒙床边。
今天本就是繁忙的周日，他这个主教还要带新神父。
苦着脸，贝恩出了门。
不过，贝恩是个不轻易在私人空间外太过释放自己的人，况且他的身份也不太允许。
刚上主路，雾气中有几个人影从斜前方出现，贝恩就把眉毛拉直，嘴唇收回到正常位置。
要是亚蒙在，肯定会讽笑数声。
走近了，几人纷纷问好。
“早上好，索亚神父。”
贝恩回道：“早上好。”
“神父，今天是您主持弥撒吗？”
每次去弥撒都会有同样的问话，就好像这已经是和早上好一样固定的打招呼内容了。
贝恩好脾气地点头。
几人便开始与他交谈起来。
“福利院诗唱班……”
“昨天的事……”
一路交谈到教堂，贝恩身后已经有一群人了。
教堂坐落于一条美斯河分支前，占很大一块土地，修剪规整的树排开。
今天的雾气久久不散，整个教堂影影绰绰，哥特式风格高耸的十字尖塔如同海市蜃楼在空中漂浮。
进了教堂大家安静下来，贝恩也和他们分别。
一个半小时后弥撒结束。
雾气消散，阳光透过彩窗照射进来。
助理西拉达神父着急忙慌地拉着贝恩往后院走。
贝恩加大步伐，轻拽回衣袖，提醒道：“西拉达，这里是教堂。”
“主教，真的出大事了。”西拉达神父快步往前，压低声音急切地说。
西拉达神父一把推开门。
“教堂能出……”贝恩的话断在嗓子里。
眼前的画面，实在刺激。
金色的砖垒成一座山，满满当当塞在院子里。东方太阳洒下的红与它们混合，刺得人眼皮打颤。
贝恩低头发现自己的长白衣被染成了淡黄色。
有一种虚幻的感觉。
手腕上的探测仪岿然不动。
一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情感从贝恩脚底向上蔓延。
他闭上眼认真感受，还是无法去表达。
他睁开眼，平静地看向西拉达神父，说：“哪位教徒捐赠的？”
西拉达神父很满意贝恩看到金山后的表现出的动作与神情，他不信有人看见这一切还会神圣庄严！
“是奥里斯亲王捐赠的。”
远在帝国中心的亲王给美斯西教区捐金山？
贝恩的心静了静，他问：“其他教区有吗？”
西拉达神父点头回答：“另外三个教区都有。”
贝恩问话的原意是，亲王有没有给整个帝国的其他教区捐赠？
那就是说只有美斯的教会有。
为了神级圣物吗？
贝恩和西拉达神父对视，他露出轻微的不解：“为什么特意告知我？”
教堂捐款事项不归主教管。
“主教，亲王在后院等你。”
贝恩沿着墙走，推开门，又走了几条小路才到达真正的后院。
奥里斯亲王站在喷泉前，贝恩只能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
贝恩回头发现西拉达没跟上来，走近了，他又发现亲王没带人。
静悄悄地，喷泉洒出来的水轻跃入水池，神圣的天使雕像也呈站立状而不再挥舞翅膀。
一阵旋风袭过，两人衣摆荡漾。
贝恩行颔首礼：“殿下。”
奥里斯亲王转身，笑着点头：“索亚神父，早上好啊。”
他身穿正式的礼服，胸前挂有一枚做成宝剑的红宝石，头上戴一顶不显夸张的帽子。
贝恩礼貌地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浅笑：“殿下日安。”
“您是在帝国中心的神学院毕业的吗？”奥里斯亲王讲话温声细语，让听者如沐春风。
“是的。”
准备得很充分啊。
“您怎么会知道？”贝恩故意问道。
不曾想，奥里斯亲王像等着他问一样，笑得更深了。
“我听我爱人说过您，她曾经在美斯居住。”
贝恩完全不知道奥里斯亲王有爱人，也不知道自己见过与亲王身份一个高度的贵族小姐。
当然，不管真假，他只能选择相信。
“那您的爱人一定很喜欢美斯，”他忍不住打探，“殿下这次来美斯游玩吗？我可以安排人陪同，美斯有许多美景。”
奥里斯亲王从口袋拿出一块手帕，转过身咳嗽。
贝恩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他轻仰头看见远处的树上有一只黑猫，黑猫的尾巴从绿叶钻出，在空中晃悠。
奥里斯亲王转回身，放好手帕，用戴了手套的手整了整衣袖。
“抱歉，不太适应美斯的天气。”
贝恩收回视线，听到对方的话脸上的笑有一瞬间僵住。
下一秒，疲惫与烦躁挤走紧张。
贝恩不再虚与委蛇，直言道：“殿下邀请我谈话，有什么事吗？其实捐款这个事项并不在我的管理范围之内。”
奥里斯亲王不说话，只有些蔑视地从头到脚扫视贝恩，说：“你不及圣子万分之一。”
语气里听不出任何的敌意，却是换了称呼。
“殿下，那是当然。”
不然呢！
“我今天找你是帮人带一封信给你。”
一封白金色的信递了过来，贝恩没接，他下意识抬头望向黑猫，却只见那树站立，不见一丝黑色。
白色的薄丝绸手套与奥里斯亲王的手十分贴合，他捏着信封又往前了些，眉眼间已然是不耐。
一股幽香从面前的信封挥散来，贝恩眨了眨眼，给双手上了层净化术。
他接过信封，并表达了真诚的谢意。
手指轻轻摩挲上面的浮纹，没有一丝需要被驱逐的魔气。
奥里斯亲王收回手，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只留给贝恩一个背影。
他没有急着拆信，而是喊道：“小猫，小猫。”
树叶窸窸窣窣摇曳，又是一阵风卷过，带走了几片绿叶。
贝恩的小猫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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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布覆盖，几点白星悬挂，一轮半月立于正中。
贝恩洗漱完出来还不见亚蒙的身影，他走到窗前，探头望了眼外面正浓的夜色，回身，“啪”地关上了窗。
不知道为什么，贝恩今天尤其心烦。平常不在意的事，他今天格外在意。
拆开信，他先瞟了一眼尾角，没有署名。
信上的香直袭他的鼻子，他拢了拢心神，从开头看起：
亲爱的贝恩：
你说谎，时间根本不会淡化仇恨！
你欺瞒，你欺瞒了我，欺瞒了所有人！
你背叛，你背叛了我，你背叛了主！
你为什么要成为神父！
你不怕下地狱吗！
这些事我想了十年。
贝恩，十年了，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贝恩，主不会宽恕你了，你与主背道而驰。
贝恩，遵守我们的约定吧。
我告诉你个秘密——主死了。
那股幽香似乎是以洋葱为原料制作的，不然何以说明贝恩止不住的眼泪呢？
贝恩知道写信人是谁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