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3 靠近中 ...
-
第二日。
诸星大出门，给隔壁邻居准备搬迁的伴手礼，顺便又调查了一下这位警官在附近邻居的口碑。
“我是刚搬来xx栋的诸星大。”诸星大把伴手礼送上门，顺着问候聊起了家常，最后把话题拐向了隔壁的诸伏高明身上。
“诸伏警官？啊，那是一个很好的警官，平日里……”邻居在交谈中自然的被套出了情报。
诸星大认真的听着，不时完善对方在自己心中的形象，直到邻居一句随意的话。
“说起来最近问诸伏警官的人还挺多啊。”
诸星大神情微动，状似不经意的提道：“是吗？看来诸伏警官很受欢迎啊。”
“诸伏警官确实很受欢迎。”
“所以除了我这样的邻居，来找他的一定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吧。”
“不，是一个不会说话的青年，说起来还真是可怜哦。”
“青年？”
“受过诸伏警官帮助的孩子吧，哎呀，都聊这么久了。诸星先生，我还有些事……”
“没事，我们可以下次再聊。”
——
绿川光一边做着饭，一边和帮厨随意搭话，“原先的厨师是因为福利待遇问题离职了吗？”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牛头小声说着，“店里只有他一个厨师，店长人好，他手艺也好，如果是这样，到也不是不可以谈。”
“可问题难在他是死了，不是什么其他因素。”
绿川意外，神情顿时严肃起来，“啊？是意外吗？”他没想到只是随口一聊，试图拉近彼此关系却问出了这种事。
“是他的未婚妻。”
“未婚妻？”难道是谋杀案？
“害，这谁知道呢，明明原先前段时间还准备筹备婚礼找合适的时间结婚了，结果没多久就发生了这种事。”
牛头很是感叹的向他分享了这个瓜，中途还不忘叮嘱，“等明天开店有人问起吉田，你就说吉田离职了，没问你就当不知道。就怕这事让店里面没了生意，你可别和客人说漏嘴了。”
“好，我会注意的。”绿川光附和着跟了一下，就受到了对方非常热情的回应，“不过这还真是让人意外。”
“其实仔细想想似乎也不是无迹可寻，明明是要结婚却满脸愁苦，问他也说没事。”牛头和新来的绿川光说着八卦，兴致冲冲的分享着自己的发现。
“菜好了没？”负责上菜的马场从传菜口的窗口里探出头，朝着里面看。
“好了好了，马上。”牛头把绿川烧好的菜放到传菜口，“拿去吧。”
绿川也不再分心，把注意力放在做菜上。
——
“诸伏警官，今天下班后，我们去老地方聚一聚？”
“啊，说到老地方，诸伏警官，我们上次处理的案件死者就是那家店的厨师吧。”
诸伏高明一怔，是了，上次那个死者就职的地方不就是百搭居酒屋？
厨师在后面厨房工作，平日里他们是见不到，但他们调查死者时自然而然的知道了对方工作地点，也就理所当然的对应上了。
更别提他们经常在那百搭居酒屋吃饭，对那里的厨师手艺很是喜欢，所以有印象就更简单了。
“昨天路过的时候店面还关着呢。”
“对啊，居酒屋的厨师死了，一定是一时半会找不到新的厨师吧。”
“以后再也吃不到厨师的手艺了，真可惜啊。”
“我以前都没见过那个吉田，谁能想到前天我们遇见的死者是我们经常去的百搭居酒屋的厨师啊。”
“别提了，越提越伤心。”
“那我们去吃拉面？”
“拉面没什么好吃的，下班回去当然是一口烤肉一口酒舒畅啊。”
“诸伏警官，我记得你是本地人吧？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我也是本地人啊，怎么不问问我？！”
诸伏高明回头，“我记得那附近也有其他居酒屋，到时候去看看吧。”
“吉田厨师的手艺还是很好的，可惜了。”
“既然高明这么说了，那下午再去看看吧。”
——
“柳生君，做笔录请在这边。”
因为之前嘱咐过的原因，诸伏高明自然接手了这个任务。
狭小的办公室，位于中间的白炽灯打下冷然的光，将两个人的影子分割两侧。
“11点半左右，我在……”
“12点10分，我……”
“我接到提醒电话，那时候大概是下午一点左右。”
“和下午上班的高桥医生交接，结束后我便去了约定的地点。”
“那个时候……”
柳生诉说着一整天的行动，神色自然。
诸伏高明拿着笔，一笔一划的记录着。
笔录结束，柳生却没走。
他坐在原地，看着对面的男人，“诸伏警官，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关注吗？”
收笔的指尖一顿，诸伏高明平静下来，笔帽还是咔哒一声盖上了笔尖，抬头，直视对方。
“诸伏警官或许不知道，我学过一点心理学。”柳生歪了歪头，在气氛骤然凝滞的情况下突然轻笑，打破了沉闷，“你的一些小细节在我眼里很是明显。”
“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诸伏高明一本正经道，“我只是有些在意的东西。”
诸伏高明起身送他，歉意道：“下次我会注意的。”
——
安室透一如既往的坐在警视厅对面的甜品店，远远看着长野警视厅。
对他来说，要拿到诸伏高明的档案简直轻而易举。难的是怎么把对方从组织里的视线移除。
诸伏高明进入白州的视线范围还好，但就怕对方引起白州的兴趣。hiro和诸伏高明的关系就像一枚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炸了。
安室透想到昨晚和贝尔摩德闲聊时的不经意间得知的情报，白州居然对猫眼蓝眸的人感兴趣。
这让他突然想起江边大桥的晚上。
那个拿着hiro手机，对白州喊着哥哥，同样是猫眼的蓝眸少年。
少年是，苏格兰是，而诸伏高明也是。
安室透感觉到不妙：诸伏高明总不会因为那双眼睛而被白州盯上了吧。他以前从未注意到月城对猫眼蓝眸的人有什么关注。
——
“坐这。”
鹿野招呼着柳生坐下，因为柳生刚好来做笔录，而笔录结束又恰好是下班时间。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一直在和诸伏高明说话，而这时又有位警官认出了对方是曾经治疗过他家人的医生，于是那位警官就提议要不要一起吃顿饭。
所以他们就把柳生带过来了。
他们过来找地方的时候，意外发现百搭居然重新开业了，所以又自然就来了这里。
“没想到百搭这么快就招聘到了新厨师，真是效率啊。”
“所以你才想着来试试新厨师的手艺吧。”
“那是当然的了，毕竟我们经常来这聚餐不就是因为百搭的烤肉很好吃吗？新厨师手艺好不好当然很重要啊!”
大家经常一起吃饭，相对来说比较熟悉了，对各自的想法有着基础了解。
而对于突然多出来的一个人，比起嫌弃更多的是好奇，更别提他是上个案件的涉嫌人员。
“柳生医生今天是请假了吗？”三枝守好奇道。
诸伏高明给对方倒了杯水。
柳生双手接过水杯，点了点头，“啊对，因为不知道做笔录需要多少时间。”
“做医生很辛苦吧？”
“也还行。”
简单聊着天，众人在闲聊中就慢慢把各自要吃的给定下了。
居酒屋的厨房却有人在聊他们。
“他怎么会和警官一起来？”牛头甩了甩因为上厕所而洗手留下的水渍，面露疑惑的走了进来。
绿川光偷闲问了一句：“什么警官？”
“刚刚来了几个我们店的常客，他们是警官。”
绿川光神情微动，他会来这应聘，就是因为哥哥经常会在这条街附近的饭店吃饭。
他故作疑惑的继续聊了下去：“有警官来我们这吃饭不是很正常的么，毕竟警官是人，而人就一定会吃饭。”
“我不是疑惑他们怎么会来吃饭，我只是觉得和那些警官在一起的男人有些奇怪而已。”
“那个人有什么奇怪？”
绿川继续闲聊。
“我见过他，他之前等过几次吉田下班。”牛头摇了摇头，“我只是有些好奇他怎么和警官走在一起。”
“说不定他们认识呢，又或者原先就和厨师认识，所以因为案件联系上了。”
牛头明白过来，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见时机成熟，绿川顺势道：“那些警官真的经常来这里吃饭吗？”
“是啊，三天两头来一次吧，来的还挺频繁的。”
绿川：“那我等会儿出去询问一下他们关于我做的菜怎么样，比较一下，以后也好心里有点数。”
牛头：“说的也有道理，他们以前经常吃吉田做的饭，现在换了新厨师，还不知道他们吃不吃得，他们的评价倒是一个对你手艺检验的好方法。”
绿川：“那你帮我看着点，等我把这锅做完，我就出去简单问一下。”
牛头：“行，你早去早回，我帮你看着。”
绿川光端着凉菜、烧烤等朝外走去，经过服务生马场的指引来到了一群人眼前。
“请慢慢享用。”绿川露出笑容，慢慢的把手中的饭菜放在了桌上。
鹿野看了他一眼，略感惊奇，“咦？有点眼生，你是新来的服务生吗？”
绿川摇了摇头否认，解释道：“不，我是新来的厨师，绿川光。”
诸伏景光借助自我介绍向哥哥暗示自己目前的处境，他相信哥哥能明白。
“我有点事情想拜托你们，”绿川目光自然的环视一周，不着痕迹的在诸伏高明身上停顿了一下，“听牛头说你们是这里的常客，我想知道我的手艺比起原先的厨师怎么样？”
“哦，我明白的。”鹿野笑了笑，“我们吃完一定会给你评价的，怎么样？”
“你们可是我们店的老顾客，公正我是相信你们的。”
下巴处蓄起的短胡渣，让他看起来有种别样的成熟感，温和信服的笑容以及纤长却不消瘦的身躯。
诸伏高明静静地看着绿川光，神色动容，他的弟弟有在他见不到的地方好好长大。
就是不知道他这次回来对他究竟危不危险，让他销毁自己的档案，这是一种信号，让他感觉到种危在眉睫的险迫感。
他的存在会不会对他有影响，最近出现在他身边的陌生人，又和景光有没有关系？
诸伏高明看着他，出声道：“再给我一瓶啤酒好吗？”
“啊？”绿川侧头看向他，面露惊讶，但接着便笑了起来，“好的。”
三枝守看向他，“诸伏，你怎么突然想喝酒了？不像你啊。”
诸伏高明看向柳生，嘴角微微勾起，“偶尔出乎意料一些，也是一种乐趣，你觉得呢？柳生君。”
“我认同诸伏警官的观点。”柳生冲他举了举杯。
这边两人话里藏话，那边绿川还在和鹿野交谈。
“要是不好吃，我们也不会嘴下留情的。”鹿野向他眨了眨眼。
“欢迎指正。”绿川笑了笑，指了指后厨，“那我先去忙了啊，你们慢慢吃。”
说完又看向诸伏高明，“这位警官先生，你的啤酒我立马让人送过来。”
“好。”诸伏高明矜持的颔首。
鹿野笑着向绿川挥了挥手，直到绿川光不见人影了，三枝守才出声道，“你这次怎么这么积极？以前也没见你对厨师这么热情啊。”
“那也是以前，你敢相信我们在这家店吃了这么久的饭，居然还不知道厨师是谁？要不是这次碰巧负责了厨师的案件，这家店换掌勺了我们都不清楚。”鹿野说着，好没气道，“这次认识一下，以后给我们做饭说不定也能多个两勺浇汁。”
“就属你鬼精。”三枝守指着他笑。
“咳、”诸伏高明咳了一声，示意厨师的好友还在这呢。
提议拉上柳生的竹田一脸尴尬，带点提示意思的扯了扯鹿野的袖子。
“咳，那什么，我们开吃吧。”鹿野也突然意识到在场还有一个不是经常聚会的人员，脸色顿时尴尬。
柳生笑了笑，“烧烤这东西，冷了的确不好吃。”
竹田忙不迭的附和，“是啊是啊，所以还是要趁热吃。”
柳生并不在意鹿野的冒犯，顺势提起了其他话题，“说起来刚刚那个厨师和诸伏警官先生有点像呢。”
“诶？”竹田刚刚并未仔细观察，顿时惊讶起来。
“眼睛。”柳生比划了一下，“都是很独特的猫眼。”
……
绿川光回头看了眼闭门的包厢，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哥哥已经进入组织的视野，他必须尽快决断。
绿川光叫马场送酒，转身回了厨房。
“您好，您的啤酒。”
服务生马场将啤酒递了过去，视线却意外瞥见了柳生，他面露惊讶，“柳生先生，你怎么会在这儿？”
“咦？你们认识？”鹿野惊奇。
“嗯，前段时间柳生先生经常来找吉、额，”马场突然想到眼前的这些客人是警官，而他们前段时间刚因为吉田的死亡而来店里调查，所以他现在说这件事是不是不太好？
“是吉田先生吧。”鹿野了然。
马场讪讪一笑，店长可是特意嘱托过不要提起吉田的。
诸伏高明看向柳生，当时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再次出现。他总觉得柳生身上有一种违和感，一种让他忍不住怀疑对方的猜测感。
难道是吉田那个案件有什么问题吗？
柳生对上诸伏高明的视线，微微一笑，仿佛只是一个非常自然又不经意的对视。
“服务员！”那边有人大喊。
“各位慢慢吃，我先去那边看看。”
马场立马逃脱，转身离开。
“看起来新厨师的手艺还挺受人欢迎的，完全不需要我们帮他评价什么嘛。这店里的销售量就是对他最好的肯定。”鹿野看着店里火热的场景，又想到了其他地方。
“就是说啊。”
闲聊中，诸伏高明在借口上厕所的时候结了账，还顺带找马场了解柳生延一的情况，得知他曾经找过吉田方面的一些详情。
一顿饭在有说有笑中结束了。
——
绿川光结束了一天的忙碌，重新找上店长。一周期限，这个工作的作用已经到此为止了。
如果他真的只是为了工作的话，这样的工作强度对他来说不大，但他的目的是接近诸伏高明，整天泡在后厨就不是他本意了。
即便诸伏高明他们没来吃饭，他也会在这几天内寻找到各式各样的借口去混个眼熟，更别提他如今也算是明面上在诸伏高明眼前留了个印象。
绿川光表明家里有变动，对不能在此工作的事情表示遗憾，并无情拒绝了店长的挽留。
思虑再三，指腹在屏幕上犹豫了许久，还是轻轻落在上面，编辑出一条短信发了出去。
——
黄昏。
诸伏高明慢悠悠走在路上。
夜风吹过他的头发，将身上的酒气吹散，月光拉长他的影子，拉出细长的黑暗。
原本缓慢的步子从规律到停滞，诸伏高明转过身，视线在看似平静的角落一扫而过。
“出来。”
凝滞的沉默，无声处出现一串有序的脚步声，从停顿到自然，又慢慢停在他面前。
月光穿透乌云洒落，将来人的金色头发镀上一层浅浅的银光。
安室透弯了弯眼睛，小跑上前，“诸伏警官，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没想到真的是你!”
诸伏高明沉默了一会，这才打招呼：“安室先生。”
“诸伏警官是喝酒了吗？我可以送你回家!”
安室透不由分说握住了对方的手臂，笃定他不会拒绝。无论是认出他将计就计，还是没认出他却怀疑他的目的，总归只有先接触才能得到更多的线索。
出于希望快速得知目前这些可疑分子出现在他身边的目的，诸伏高明确实也没拒绝。
只是他没想到几分钟后会遇上这样的场面。
“诸伏先生。”看似只是出门倒垃圾，实则早已再次计算着时间却没等到人于是被迫守到现在的诸星大意外的叫住了两人。
“我记得诸伏先生是开车去上班的吧？”诸星大的目光落在安室透搀扶他的手上，猜测道，“这样回来是因为喝酒了吗？”
酒驾行车不安全，诸伏高明至少还记得这一点。
“诸伏先生感觉怎么样？”
担忧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似乎是担心他会恶心。
醉酒后的一系列头晕脑胀，恶心反胃，诸伏高明承认诸星大的担心不是没有依据，但他真的只是喝了一点而已。
“我可以照顾警官先生!”安室透当仁不让。
“……”诸伏高明再次沉默，他知道弟弟这个同学原本应该是属于相对沉稳的类型，至少在当初短短一面的印象里。
但他现在不太清楚对方现在究竟想在他面前表现出什么样的人设，对方伪装在外的性格是属于自来熟热心肠的类型吗？
“不，谢谢两位了。”诸伏高明从安室透手中取回了手臂，礼貌道，“我已经到家了，两位也早些回家休息吧。”
“啪。”
房门闭合。
“……”真不愧是FBI，短短时间就近水楼台的住到隔壁了。安室透收回视线，眼神掠过伫立在一侧的诸星大。
“……”真不愧是波本，短短时间就亲密到可以送人回家了。诸星大礼貌微笑，然后也毫不犹豫的合上了自家大门。
看样子，大家效率都还挺高的。
绿川光拿着望远镜，将金发男人搀扶警官的画面尽收眼底，自然也看见了一直在楼下徘徊着看似是在倒垃圾的长发男人。
属于诸伏高明家里的灯光亮起。
男人的影子在灯光的照耀下投射在半遮半掩的窗帘，隐隐约约可概括出男人来往客厅的行动。
脱下警服的男人少去了一些正经，休闲的睡衣让他看起来有些居家，绿川光偶尔还能透过未被窗帘遮掩的部分玻璃看见男人手拿杯子，另一只手捏鼻梁的疲倦样子。
似乎很辛苦啊，哥哥。
绿川光放下了望远镜，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无数星星点缀，昭示着明天将是一个好天气。
绿川光拿出手机，终于下定了决心。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43 靠近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