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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31 红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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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城和清泉吃完东西就按照行程去了石之教堂，那是一个很特别的教堂，神奇而又让人难以忘怀。
顺着外围的石墙走近，道路是凹糟一样的环形斜坡，两边的墙壁是由石块堆砌的整齐，远远可以看见被植被包围着的教堂。
身边还有三三两两的旅客。月城带着清泉慢慢走着，最后进入了教堂。
沿着台阶往上可以抵达礼堂，其内部是石块堆砌成的墙面，稀碎的绿色点缀在细缝，在角落灼烈而肆意张扬的生长。
石环与玻璃相间，自然与技术的碰撞，将建筑美学体现得淋漓尽致。白日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教堂内部，形成明与暗的鲜明对比，却又落了点点滴滴的温暖与浪漫。
眼前突然被谁的手晃了晃。
月城被清泉吸引了注意力，见他冲着自己勾了勾唇角，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想说好看，他喜欢他带他来这里。
于是月城同样弯了弯眼睛：“你喜欢就好。”
清泉比划着手势。
一、起、
月城点了点头：“好，下次再一起。”
石之教堂和高原教堂同属一地，在月城的计划里，也本是在石之教堂后的下一个欣赏景点。
所以他的生气也并非没有报复，因为他原本是想让贝尔摩德来这里，管她什么脚疼不脚疼。只是最后还是轻拿轻放，甚至还说出了那样一句话。
终归还是受了上周目的影响。
同游也并非一定要一直同行，支开清泉，暂时和清泉分开之后，月城就去了高原教堂。
月城想单独见她，
在高原教堂。
轻井泽、
高原教堂、
故地重游。
在过往周目里，这里他也来过几次。
有一周目，他受邀他人的婚礼，看完了小侦探的破案，见证了一场悲剧的诞生。有一周目，他和高明一起同游，感叹世间情爱纷扰，艳羡青梅竹马间的情谊，最后失笑自己的单身快乐。
还有、
木质构造体现着特有的温润和典雅，阳光透射窗户的玻璃，在地面撒下柔和的淡影，空气中弥漫着宁静与安逸的气息。
月城站在教堂中央，就像那时的他。
第七周目时以新郎身份步入这里，最后又埋骨于此的这座教堂。
白色玫瑰、
毫无一人的会场、
庄严肃穆的十字架、
动人的竖琴音色、
一身白色婚服的女人慢慢向他走来。
“哒、哒、哒、”
高跟鞋踩在地面，落入谁的耳朵，卷起无人可知的紧张与兴奋。
垂落的淡金色长发，水绿色的眸子与上扬的唇角，修长的指尖戴着轻纱花纹的白色蕾丝手套，与她手中的白玫瑰交相辉映。
蓦然掉落的白色玫瑰花束，血线倏地砸落在花瓣上，沾染、浸透，带着诡异与不祥。
温和的笑意和闪烁的泪光，染血的白玫瑰充斥着不可说的谎言与不可言的情愫。
实在是有太多、
太多的记忆了。
——
贝尔摩德慢慢走在石道上，两边是一片浅浅的森林，透过树海可以看见远处庭院中高原教堂的身影。
白州是什么意思、
在挂断电话后才后知后觉的体会到，轻井泽的高原教堂是日本第一个新娘穿婚纱举行西式婚礼的教堂，至今仍然是不少日本人最向往举行婚礼的地方。
但一想到对方仿佛对此从未涉猎过的情况，贝尔摩德又觉得自己可能是想多了。
说他利用感情，她相信，但说他借此暗示什么，她反倒是会嗤之以鼻。
在白州身上，玩玩远比真情更取信于人。
贝尔摩德顺着小路上前，现在不是夏季，行人远没有那时候来得热闹，据说在夏季的夜晚，还会有夏夜烛光森林的活动。
想来那样的场景应该很美。
平底鞋在路上踩下不轻不重的声响，要比高跟鞋舒服多了。
红色的长裙在行走间摇晃着，她已经走到了教堂门外。从里面走出一对情侣，贝尔摩德顿了顿，与两人擦肩而过，将笑声与谈话甩之身后。
越过阳光，走进室内的阴影里，投落在门前的光线在她的红裙与白皙的小腿上一闪而过。
白州在里面等着她。
排列的整整齐齐的座椅，白色的礼花和装饰，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在教堂里的新人路，照射在教堂里的最中央，洒落在那人的身上。
蓝色的牛仔外套与黑色的裤子，脚下踩着一双白板鞋。背对着她的后脑勺，微仰着头，似乎是在注视眼前的神圣的十字架。
太有活力了，
真不像他。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木质香，温馨的感觉逐渐弥漫，静谧而又浪漫的氛围里，贝尔摩德一步一步的走着。
手中的小提包依旧被捏在手心，连带着指尖一朵剔了刺的红玫瑰。
那是她在路边石道上的卖花女那买的。
这样神圣又浪漫的地方，不给自己买一朵花，未免也太遗憾了。
只是她原本是想买朵白玫瑰，但在那一瞬间不知怎么的又想到了白州，所以便又换了颜色。
白色的玫瑰未免太衬白州。
就像竹鹤的小心思。
还不如借红玫瑰调侃一下对方。
教堂倏地响起了音乐，贝尔摩德脚步一顿。而那背对着她，似乎是在欣赏阳光的男人突然被这舒缓沙哑的情歌惊醒，慢慢回过头。
被阳光点缀的眼睛，透亮的黑色水晶。
贝尔摩德注意到他没有易容，同样没有戴眼镜。
教堂里缓慢唱着歌。
[ Called for you everywhere，]
到处呼唤你的名字，
[ Have I found you，]
我是否发现你的踪迹，
脚步轻快了些。
伴随着歌声走到他面前。
[ Flightless bird jealous weeping，]
折翼之鸟，充满妒忌，回荡着声声哭泣，
“送你一朵玫瑰。”
指尖捻着绿色的花枝，将开得烂漫的红递于他的眼前。
原本赠与自己的玫瑰被她送给了眼前这个男人。贝尔摩德弯了弯眼睛，眼神惑人，语气低声又轻佻：“我的小王子？”
[ Or lost you，]
抑或我失去了你，
[ American mouth，]
自由的宣言，
低低的男歌声轻轻扫过耳膜。
月城失神了一瞬，转而笑了。
他没有接过，反而握着了伸到眼前的手。
掌心与细腻的手腕贴合，逐渐浸染她微凉的体温，带着她的手腕，月城低下头，毫不设防的暴露出自己纤细的脖颈，轻轻嗅了一下芬芳。
[ Big pill looming，]
都成了泡沫般的回忆，
一点点清浅的花香。
伴随着节奏轻缓的音乐，温暖的光落在他的发顶。
[ Now I′m a fat house cat，]
如今我成了一无是处的肥猫，
[ Nursing my sore blunt tongue，]
自顾舔着那肿痛而味觉迟钝的舌头，
[ Watching the warm poison rats，]
眼看着快被毒死的老鼠，
贝尔摩德垂眸看着他，钢琴的声响轻轻鼓动她的耳膜，心跳依旧一下又一下慢慢的跳动着，让浪漫与梦幻填满空间。
沙哑的情歌唱到了最后。
[ Big pill stuck going down，]
遗失的美好，不再执着。
抬起头，月城直视那双水绿色的眸子，眉角微扬，抬起另一只手抽出了她手中的花枝，慢慢插入了自己胸前的口袋。
“我的荣幸。”
他垂首，在她手背上留下一吻。
门外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
“怎么样？音响可以吗？”
“这首歌不行的话，换一首试试!”
“流程千万不能出差错!”
教堂里的音乐切换了一首歌。
看来是有新人不久后要在这里举办婚礼，现在应该是在试验音响以及婚礼的选歌问题，确保其中流程。
在夏季的轻井泽高原教堂举办婚礼是极其难得的事情，预定不上的话，在春季的三月份也是个好时间就是了。
倒是给刚刚的他们制造了一个梦一般的遇见。
贝尔摩德看向外面：“出去走走？”
月城握紧了她的手：“……”
贝尔摩德：“、？”
“等一下。”
月城牵引着她走到一侧的的木椅旁，按住她的双肩让她坐了下去，从口袋里拿出了创可贴和药膏，半跪在她眼前。
贝尔摩德惊愕的看着他伸手抓住了自己的脚踝，下意识退移了一步，却又在转眼镇定了下来。
顺势翘了个二郎腿，好方便他的行为。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敏锐与贴心。
教堂里放着的音乐轻轻响起，相较于上一首歌，这首歌极为的欢快。
自己的脚跟被眼前这个男人毫不在意的放在了半跪的膝盖上，在黑色的布料上留下浅浅的灰渍。
“白州、”
手肘撑着下巴，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指尖衬得她的肌肤娇嫩，贝尔摩德仔细看着他，轻笑：“你是在讨好我吗？”
这时候倒不像是小王子了，比起那些，反倒是骑士与公主的成分更多些。
如果月城知道她心中所想，说不定会调侃一句，所以为什么就不能是国王与公主呢？
掌控着她纤细的脚腕，指腹涂着药抹上她的后脚跟，摸到了细微的起皮感，月城轻笑了一声，是好笑也是无奈。
指尖轻巧的撕开了膜，创口贴被贴服的落在红肿的地方。用同样的步骤处理了另一只脚，月城低头拿出眼镜戴上，才回答她。
“我想、”
“照顾女士是一个绅士应该做的。”
他起身，居高临下。
贝尔摩德抬眸仰视着眼前这个人，薄薄一层玻璃隔绝了那双眼睛，让他的神情一瞬间变得不明显起来。
突然就感觉彼此的距离一瞬间拉了好远。
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手腕翻转着，作揖半弯，月城笑着向她伸出了手，微笑：“我们走吧。”
伸手将自己的手置于那宽大又炽热的掌心，她借力起身，目光凝视着眼前的人，同样慢慢笑了起来，“我想，我也明白为什么竹鹤那小丫头会喜欢上你了。”
她倏地上前一步，紧贴其上。
身高差让她若有似无的感觉到他的下巴与嘴唇下一秒就能贴近她的额头。
浅浅的鼻息落在上面，有点撩人的痒。
月城低眸，不退也不进。
贝尔摩德侧头，将耳侧贴近他的怀抱，近得她恍惚可以倾听他的心跳，近得她一低头就能轻嗅那朵藏在他胸前口袋的玫瑰花。
慢慢勾起唇角，她微讽：“这也是一个绅士所为吗？”
不接受也不拒绝。
绝不是一个绅士所为。
喉结微动，月城难以压抑自己的笑声，低低的笑了起来，连带着她都能听到那振动的胸腔。
月城半退一步，隔着眼镜片的玻璃直视那双眼睛，那双动人的水绿色的眼睛。
半是笑意半是警告的沉声道：
“一定要记住你今天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