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月不晚落》顾栖迟

59、坦白

　　晚上吃完饭后，封北晚本来想去外面走走的，但是太冷了，最后还是直接跟程答落回房间了。
　　“你今天怎么就想着叫他干爹了？”从书房出来后，封北晚就没再叫过他老头、叔叔了，反而还直接叫干爹了，也不知道他俩究竟聊了些什么。
　　“再不叫，怕是能直接把他气死。”封北晚坐在地毯上，有些无聊地拆着言家给她送的礼物，一大堆堆在墙角，有的拆了。
　　“就他今天这个样子，也差不多了。”今天被封北晚这么一闹，气氛倒是变得有些微妙了。“你这人，有点奇怪。”
　　“奇怪？我哪奇怪了？”
　　“没什么，说我们家晚晚啊，真的是块宝，我还从来没见过这么贵重的宝贝。”程答落颇有深意地趴在床上笑着，心里却有些难受，越是看到她这样，程答落心里就越是害怕她会出事。
　　“这话，我从你嘴里听到过多次了。”封北晚不禁给了她一个白眼。
　　“晚晚，我希望，你能跟我说实话，我真的很想知道。”程答落还是没忍住，问起了她这件事。“今天，言潇然跟我说，别再找医生了，没用。”
　　“呃？”程答落这么坦白，封北晚还有些愣住了。
　　“你知道那天你感冒时在医院，医生跟我说了什么吗？”程答落转了个身，躺在床上，手枕在头下，看着封北晚。
　　“说你以后，不止有心脏病，可能还会引起其他的器官的病变。我找了很多医生，找遍了全世界，都没办法。晚晚。”
　　“没事了，”封北晚勉强笑了笑，起来走到床前。“别担心，我已经在想办法了，别忘了，我可是跟普通人不一样的。”
　　“你跟他们，交易的，究竟是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你可别瞒着我。”
　　“没什么，就是，”封北晚想了一下，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呃，我要是说了，你估计要把整个言家都给掀了，不敢说！”
　　“跟言潇然或者言辞禹有关？”程答落怎么都没想到这里来。“你说吧！我不会怎么样的，毕竟他们跟你还有这层关系在呢！”
　　“真的吗？”封北晚有些不相信。
　　5分钟后。
　　“你别拦着我，不就一个言家吗，当初我能把言潇然从那上面拉下来，我今天就能把言辞禹杀死在他自己家里。”
　　“行吧！你去，把他杀了后，你就被警察带走了，肯定得判个死刑，那我以后就见不到你了，顺便呢，在你被抓后，我还可以改嫁，再换了个漂亮姐姐。”封北晚坐在床沿，完全一副不担心的模样。
　　“晚晚，”程答落有些怂了，可怜兮兮地又走回来，坐在封北晚旁边。“你就这么着急改嫁啊？”
　　“是没想过，不过呢，就是不想做个杀人犯的妻子。”程答落的死穴无非就是她自己，这点，还挺好拿捏的。
　　“我在知道的时候，也挺恨的，但是转念一想，当初，如果不是怕你在酒吧出事，我俩应该也就是普通的邻居吧！甚至，可能连邻居都做不了，我们俩根本就不会认识。”她跟程答落的家世本就相差的挺远的，要想认识并在一起，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心里就是气。”好端端的一个人，因为他，变得现在几乎要没命了，她怎么可能不气啊？
　　“好了，落落，没到最后一刻，我不会离开你的。”这辈子，就算是死了，她也想跟程答落的骨灰葬在一起。
　　“晚晚，”程答落此时心里都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了。
　　几个月前，她从未想过这点，几个月后，竟然要她面对这种困境。

　　书房
　　言夫人向谨夏端着一杯茶过来，放在言辞禹面前。
　　“今天跟北晚谈了些什么啊？那孩子突然就改了称呼了。”她不禁有些好奇地问了问言辞禹。
　　“封北晚这个人，看着虽然人畜无害一样，但实际的心思，跟她的外表简直就是两个人，不过在平常，她不会如此罢了。”如果是他亲生女儿，该多好啊！
　　“你这是夸人还是损人啊？”向谨夏帮他收拾着桌子上的文件。“我倒看着挺好的。”
　　“是看着挺好的，今天都差点没把我气死。竟然还背着她妈，把自己嫁了。唉，说起那个程答落，我心里就，前几年的事，夫人还记得吧！”两个这样的女人，还偏偏凑到一块去了。
　　“记得啊！人家也不过是靠自己的本事把公司收购了。咦，等等，你说她俩结婚了？”说起来，向谨夏这才想起两个人手上的戒指。
　　“夫人是怎么想的？”
　　“这不正是你所愿的吗？”有着程家这层关系，对于以后公司的扩展也有好处。“况且，人家两个人，各方面都挺好的，无论哪一方面，都挺配的。”
　　“唉！”现在就怕人真的会活不久了，当初那件事，他真的不是故意的，把一个这么点的孩子给牵扯进来了。当初因为不便，加上封北晚又改了名字，他一直都没找到。现在却，唉！
　　“叹什么气啊？我看你啊，就是看人家刚回来，就嫁出去了，嫁的还是程答落，你心里难受。”
　　“我难受什么，爱嫁谁嫁谁去。”
　　“真的吗？”当初他们夫妻两个，可是一直想要个女儿来着，奈何一直没能如愿，现在有一个，结果又要改姓程了。
　　“哼！”今天一天，简直烦死了。

　　第二天一早。
　　封北晚裹得异常厚，才出了门，毕竟今天一大早，就下起雪来了，气温也降了不少，冷得不行。
　　“冷不冷啊？”程答落用手摸了摸她的脸，真的冷的够可以。
　　“还好，赶紧出去看看吧！”与其在这站着，还不如出去走走，更暖和。
　　言家兄弟俩一大早便去公司了，言夫人，也有些怕冷，现在也就她们两个出去看雪了。
　　言家，占地面积将近有5公顷，周围基本是上都是一些草地，不过因为下了一场大雪的关系，地上的雪都已经将近有五厘米厚了，把地上的一切都给掩埋了，包括已经奄奄一息的草。
　　封北晚似乎兴致很好，一脚一脚的慢慢踩在雪地上。
　　“以前我妈都很少让我在这种天气出门，而且千阳，也很少下雪。”封北晚伸出手去接雪，但雪一落下来，便化了。
　　“应该是怕你感冒吧！”程答落拉了拉封北晚的围巾，生怕她感冒了。“别贪玩，今晚还得跨年呢。”
　　“嗯，我没忘。”封北晚蹲下，揉了一团雪，直接就往程答落身上砸去了。
　　程答落刚开始并没有反击，但后面看她玩着开心，也开始打起雪仗来了。不过两个人掌握了个度，没打的那么激烈，毕竟封北晚那个身体，也不能跑。
　　打完后，两个人又蹲在地上，开始堆起了雪人，不过封北晚似乎并不怎么会，本来想堆个程答落的，弄了半天，一点雏形都没有出来。好在后面有程答落的帮忙，这才慢慢堆起来了。
　　“不行，脸得尖一点。”封北晚稍微捏了捏下巴，这才满意了。“呵呵！傻里傻气的。”
　　本来还以为封北晚会夸她的，结果就来一句傻里傻气的。
　　“哪有，我那么聪明，而且，这张脸，哪有看着傻里傻气的？”
　　“没没没，我说这个雪人呢，又没说你，程教授要是傻里傻气的，估计荆北大学的其他教师都无地自容了。”封北晚指着雪人，一脸无辜的解释着。
　　“哼！”程答落蹲下，又开始做雪人的身体部分了。“落落有了，还差一个晚晚呢。”
　　“堆好一点，可别报复我，把我堆丑了。”
　　“好，一定。”她怎么可能会把她堆的很丑呢。
　　半个小时后。
　　雪人版封北晚也出来了，紧紧的挨着雪人程答落。
　　“还是晚晚看起来顺眼些。”封北晚上上下下看了一圈，最终得出来这么个结论。拿出手机拍了个照片，这才满意。
　　“好了，堆完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吧！不冷啊？”
　　“好，”封北晚戳了戳手，也是有点冷。
　　“回，回，”话还没说完，封北晚就两眼一黑晕过去了。
　　程答落赶紧抱住了她，赶紧抱着她回去了，还请来了医生。但医生，也只是摇了摇头。
　　“北晚，”向谨夏有些急切地站在一旁，明明早上出去之前还好好的，现在也没感冒发烧什么的。
　　“没事，会没事的。”程答落连大气都不敢喘，就这么一直盯着她。
　　人硬是从上午10多睡到了下午快天黑的时候才起来。
　　“落落，”封北晚看了看房间里的陈设，才反应过来是在言家。
　　“嗯，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一天了快要，程答落都不敢离开这里，不过幸好，封北晚醒了。
　　“没事，”迷迷糊糊才想起来是自己晕过去了。“都天黑了，几点了？我还得跟我妈视频呢。”
　　“还有时间，没事。”
　　“那就好，”听到她这么说，才松了一口气。“落落，我得起来了，睡了这么久了都。”
　　“真的没事吗？”程答落真的有些担心她。
　　“我要是有事，我不得立马把自己送去医院啊！”封北晚不禁开着玩笑，爬起来后，慢悠悠地穿好鞋子，便站起来了。“再睡，我怕言家要说我的不是了，而且，肚子饿了。”
　　“好吧！”程答落扶着她，慢慢下楼了。
　　刚好，今天跨年夜，他们都早早从公司回来了。
　　“没事吧？还在公司，夫人就打电话来了，吓得我，急忙回来了。”言辞禹一见到封北晚醒了，便立马放下了茶杯。
　　“没事，好好的呢。”
　　封北晚的态度挺好的，不过程答落对言辞禹的态度就不怎么好了，全程臭着一张脸。
　　言辞禹不禁有些纳闷，但仔细想想后，才有些后知后觉。
　　“天冷，你少去外面晃悠，听话。”
　　“哼！”封北晚冷哼了一声，靠在程答落的肩膀上。“比我妈还唠叨。”
　　“呵呵！”旁边的向谨夏捂着嘴笑了笑。“北晚，你也别怪他唠叨，今天都快把我们吓死了，怎么都叫不醒，连医生都说不出一个缘由来。”
　　“干妈，我有点饿了，”封北晚回避了这个问题，声音似乎有点撒娇的意味似的，跟向谨夏说着。
　　程答落顿时就感觉心里不舒服，有她在这，居然还跟别人撒娇。
　　“待会就吃饭了，乖啊！”向谨夏有些无奈，突然多了这么大个女儿，还跟她撒娇。
　　“程答落，你是不是真的饿着她了？一来这，天天就是我饿了。”言潇然放下手机，质问着程答落。
　　“可能吧，她最近体力耗费了点。”
　　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封北晚身上，
　　“程答落！”封北晚转过头瞪着程答落。
　　“乖啊！姐姐今晚就喂饱你啊！”
　　说完，封北晚狠狠地踹了她一脚，才起身去了厨房。
　　“注意点她的身体啊！”难怪今早会晕过去，言辞禹有理由怀疑是因为程答落的关系。
　　“哼！”程答落才不想跟他说一句话呢。

　　餐桌上
　　言家平常吃饭的气氛如何，现在还是如何，跟旁边两个你一口我一口的人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你们两个人，腻死了。”言潇然真的是有点看不下去了，他爸妈也就罢了，毕竟是两夫妻，可他们两个就。
　　“潇然，你可以去找个女朋友啊！”言司舟饶有趣味地看着言潇然。
　　“他，没人要。”封北晚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言潇然，得出这么个结论。
　　“咳咳，”言潇然差点被呛到，他会没人要？笑话，也就她封北晚拒绝了他。“放心，你哥我，绝对，会给你找个嫂子。”
　　“吃饭就吃饭，食不言，懂不懂？”言辞禹实在看不下去了，总觉得自从封北晚来了后，言家就变得有些怪怪的了。
　　“乖啊！吃饭，啊！”程答落没搭理旁人，一直在给封北晚喂饭。
　　封北晚也还挺乖的，她喂过来的，全都吃了。
　　看的其他四个人心里，简直都要吐了。就连言司舟看了，都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