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殷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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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那些老太太们说的果然不错，阿瑟果然应该嫁给天使的，赫斯特甜蜜的想着。
他甚至心情愉悦地哼起了小曲，全然不复以前一副沉稳的大天使长的模样。“阿瑟，阿瑟……”
他念叨着，丝毫没觉得自己现在的行径和那些偷窥别人家姑娘的坏人们毫无两样。
他按捺不住满心欢喜，有神力偷偷溜出了房间，来到阿瑟的身边。为了证明厨房他没怎么去过，神力兜兜转转了半天才找对位置，正巧撞上阿瑟翻箱倒柜找糖吃来压一压嘴里的苦味。
糖不是吃完了，只是被赫斯特藏起来了。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意义何在，但就像每个小朋友都会将大人给的零食藏起来慢慢吃一样，他也遵循着自己内心的欲望将方糖藏在了没人找得到的地方。虽然他藏完之后，过两天就会有人补充新的，毕竟这是做菜的调味料，不能一直处于短缺状态。
尽管很多人都将赫斯特认为是阿瑟家的小朋友，但要是让他们想到赫斯特真的会偷糖吃，也实在有点难为人。教堂里的任何地方赫斯特都可以自由往来，只不过他可以称得上是懒惰，几乎没有去过除了满足他的需要以外的任何地方。
看着阿瑟因为苦而不得不皱起眉头的样子，赫斯特难得地感到一丝愧疚。他操纵着神力从自己的小仓库里拿出了一颗方糖，放在了阿瑟正在翻的抽屉的下一层，只要一拉开就能看见。
他偷糖的乐趣还没有被消磨殆尽，可不能让阿瑟发现了。
如他预料的一样，阿瑟将糖含在舌尖，脸上是甜蜜的微笑。
神力就像猫尾巴一样，突然脱离了他的控制，在那一看就知道极柔软的唇角上碰了一下。阿瑟似有所感，疑惑地抬手摸了摸有异样的地方，小脑袋因为发烧还有些迷糊，歪了歪头，发出一声轻哼：“嗯？”
赫斯特猛地闭上了眼，快步从床上走了下去。他生活的前二十多年都生活在一片完全纯洁的世界里，刚确认心底萌动的情愫就受到这么大的刺激，让他难以接受。
他去了自己的秘密基地——那个装了小钟的旧钟楼。这是在城市里，不能直接在天上飞上两圈降降心里燥热的火气，但早春的寒风还是让他繁乱的心绪平静了几分。
“啊，都弄得什么事啊。”赫斯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愤愤地用手肘撞了一下大钟。
钟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呜咽，声音不足以传到远处，但也吓了赫斯特一跳。神圣天使的身体素质是极强悍的，不然他也无法与地狱三头犬斗上整整一天。被碰撞的地方不怎么疼，但他却还是下意识伸手揉了揉，和人类越来越像了。
啊，明明前两天还积极否认米迦勒的话呢，这么快就自毁清白了。赫斯特冲动的大脑冷静下来，顺着风的方向撑开羽翼。
风顺着翅膀那好看的弧线从上下两端绕开，闭上眼睛，也有一种翱翔云端的感觉。
风是自由的，它可以带着黑鸽的密语，飞向遥远而不知终点的山脉。
赫斯特进行了一番毫无意义的发泄之后，看到手腕上挂着用神力缩小后的魂灯，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正事没干，急急忙忙冲回教堂温暖干燥的内部。
阿瑟皱着眉打量了眼前这个浑身被寒气裹挟着的男人：“你去哪儿了？身上这般凉。”
赫斯特装傻充楞，要是让他知道了自己像个没头脑的青年人一样，因为一点心上人的举动就头脑发热，那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此时的他全然忘了，自己其实实际也不过二十出头的年岁，而心性，说是三岁都嫌多。
他像是献宝一样将手上的魂灯捧到阿瑟面前：“阿瑟，我之前答应让人带鸽子给你的，现在它在这儿呢！”
阿瑟信奉上帝，鸽子离他而去时确实很是难过了一会儿，毕竟它的死阿瑟也有一部分原因。但很快他就释然了，人死不能复生，更重要的是好好走下去。
他本来已经淡忘了这件事，但看着赫斯特兴致勃勃的样子，还是不忍心拂了他的好意。他打开魂灯，小鸟温暖的橘色灵魂窜到他的怀里，轻轻叫着。
“要开声音吗？”赫斯特不确定地问道。
阿瑟将鸽子抱到怀里，用手为它梳理本就一丝不苟的羽毛，微笑着摇了摇头。
鸽子的言语阿瑟听不懂，阿瑟则是无尽的沉默，一室寂静，鸟类婉转啁啾的声音独独充斥其中。
一人一鸟没待一会儿，阿瑟就将它还给了赫斯特：“生死本就有别，以后还是少见面为好。”
天使是特殊的物种，他们可以过天门短暂地莅临人间，也可以如赫斯特或者很久以前的撒旦一样，通过堕落来到这个世界。但其他的生物不一样，他们在死后才会升上天堂，大概率不会重回人间，因为人间已经不适合这些魂体的居住了。
没有□□的支撑，单独的意识只会逐渐消散，最终变成只剩下本能的厉鬼恶魔，被地狱收走。那些徘回人间作恶的家伙大多属于此类。
纵使明知如此，赫斯特还是在处理恶念时听到过许许多多的人祈求让再见死者一面。哪怕是那些升上天堂的圣贤，也会有这样的家庭成员。有些人在遍求天神无果后，转而与恶魔签订协议，用灵魂来换取愿望。
当然，大部分恶魔肚子里都没什么真材实料，他们根本就不会替人实现愿望，只会剥夺人类的生机，为赫斯特的工作带来极大的困扰。
赫斯特一怔，然后笑了：“你倒是通透。”
知道灵魂不能久居人间的人不少，但能真正接受这一切的确实不多。他从阿瑟眼里看到了冷静，甚至淡漠。
怎么忘了，阿瑟是个神父，和上帝一脉相承。
他将鸽子拘进魂灯中，随手一画，一人多高的光门徐徐展开，一位神情冷酷的大天使从光门中走出。
赫斯特将手中物件交到对方手里，没头没尾地说了句：“多谢。”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殷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