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肆》小琦酱

1、Chapter 01

　　“这个故事叫《难肆》，你是这个故事的第一个倾听者。”——《难肆》小琦酱

　　于2022.1.20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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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淮，304号房的病人出了点状况，院长叫你去看一下。”

　　听到同事的声音，我放下了手头的工作，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大褂，转身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

　　我叫江妤淮，是南宵一家精神病院的实习医生。

　　你可能会好奇，像我这样一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怎么会去到精神病院工作。事实上，在南宵这样的大城市找工作是十分困难的一件事，本科护理专业的我跑遍了全市的所有医院却通通被拒，最终只有这一家精神病院愿意“收留”可怜的我。

　　所幸的是，在这里的工作还算轻松，除了有些病人会突然发疯以外，我暂时还没有碰到麻烦的事。

　　精神病院的楼梯是由钢筋混泥土组成的，我抓着扶手爬上三楼，又顺着墙上的门牌找到了304号房间。

　　我所工作的精神病院在南宵的一个郊区，是由一座废弃的电子工厂改造而成，面积不大，只有三层楼高，而位于第三层的全是vip病房，也就是说，能在三楼住着的病人一般都是有点财力的。

　　在这里工作的这段时间，我遇到过各种各样的病人，唯独304号房的这位与众不同。

　　他不像一个精神病人，相反，我觉得他是一个无比正常的人。

　　推开那扇房门的那一刻，我闻到一股很浓的烟草味。

　　“南叔，你怎么又抽烟？”我眉头一紧，训斥道。

　　房间的一张木桌上，白色的纸杯里塞满了密密麻麻的烟头，尼古丁的气息在四周的空气中萦绕，我屏住了呼吸。

　　我不喜欢吸二手烟，因为我从小受到的教育告诉我吸烟有害身体健康。

　　听到我的话，坐在桌子前的老男人徐徐地转过了头。

　　他看起来已经上了年纪，岁月在他的脸上毫不留情地留下许多痕迹，几根白色的发丝从他那原本乌黑的短发中长了出来，显得鹤立鸡群。

　　尽管如此，遍布的皱纹下藏着的还是一张俊俏的脸，眉目如画，棱角分明。

　　老男人看着我，我也看着他，四目相对，我在他那深邃的眸子里看到了悲痛的神色。

　　我知道，他又犯病了，他每次犯病都会这样。

　　“阿淮，”他用沙哑的声音喊了我的名字，“我看到她了，阿姒她回来找我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朝他走去，沉默地帮他收拾桌子上的烟灰。

　　看我沉默不语，他又沉吟道：“你看到阿姒了吗？阿姒，我的阿姒，她就在你身后，穿着红色的裙子，头发很长，她在看我。”

　　我一怔，他的形容让我不寒而栗。

　　长头发，穿着红色裙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身后站着一位女鬼。

　　但我知道，那不是什么女鬼，那是他年轻时候的爱人

　　——阿姒。

　　这是我第四次在他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其实，这个老男人犯病的时候并不多，但每一次犯病，他的嘴里都会不停地念叨着这个叫阿姒的人。

　　我猜，他一定爱惨了她。

　　想到这，我缓缓举起我的右手，指了指心脏的位置。

　　“南叔，阿姒不在我的身后，阿姒在这。”

　　我的意思是：阿姒在你的心里。

　　老男人一愣。

　　我继续说道：“阿姒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是她会一直留在你的心里。”

　　我并不会说什么安慰人的话。

　　半晌，老男人轻笑了一声，说道：“是啊，阿姒死了，都怪我。”

　　闻言，我蹙了蹙眉。

　　阿姒死了，这件事情我是知道的，老男人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备受打击，精神上才受到了创伤，从此一蹶不振，被人送到了这里。

　　可是，他从来没有跟我提过阿姒是怎么死的。

　　怪他？

　　难道阿姒是被他亲手害死的吗？

　　这个想法涌入脑海，我感到毛骨悚然，但更多的，是对阿姒死因的求知欲。

　　抱着好奇的心态，我悄悄地问道：“南叔，可不可以告诉我阿姒是怎么死的？”

　　话音刚落，我就意识到自己可能会祸从口出。如果，我是说如果，阿姒真的是被他杀死的，那我这个问题无疑是在把自己往火坑上推。

　　好在，我的想法是错误的。

　　老男人叹了口气，我听见火机被点燃的声音。

　　“可以是可以，”白色的烟雾从他的口中吐出，透过朦胧的烟雾，我看不清他眼中蕴含着什么样的情感，“就是故事有点长，你要是愿意，我可以从头讲给你听。”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愿意。

　　“你觉得，性格相似的两个人在一起一辈子的可能性是多少？”

　　我没想到他会问我这样的问题，思考了一会儿后，我回答道：“几乎为零，因为性格相似的两个人在一起容易吵架，只有性格互补的两个人才有机会长久。”

　　老实说，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是从网上得知的。

　　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我也不知道真正的答案是什么。

　　但我的答案显然不是他想要的。

　　老男人哼了一声，说道：“可我和阿姒，偏偏是两个一摸一样的人，换句话说，她就是另一个我。”

　　我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所以说，你和阿姒性格不合？”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动作熟练地吸了一口烟。

　　我就在他旁边站着，也没有催促，因为我知道他此时一定是在沉思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老男人幽幽的说道：“这个故事叫《难肆》，你是这个故事的第一个倾听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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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姒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指间还夹着一根冒着火光的香烟。

　　忙碌了一天，复杂的转学手续总算是完成了，此时的她只想赶紧回家，一头倒在柔软的床上就睡过去。

　　两天前，也就是高三开学的第二天，何姒因为打伤了一位高二的学弟被南宵二中开除。

　　但好在何姒有一个有钱的母亲，这才不到一周的时间，裴咏就为她找到了一所新的学校。要知道，何姒现在所读的年级是高三，高三生想要插班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幸好何姒的成绩还算不错，又加上裴咏的“钞能力”让她顺利转进了南宵八中。

　　普通人从二中转到八中多少会受到一些打击，但何姒并没有，甚至觉得很开心，因为对她来说，这是一次重新开始的好机会。

　　以前在二中的时候，何姒是出了名的大姐大，抽烟喝酒打架无一不做。

　　可现在，她要做一个老师喜欢的好学生，因此她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她是在前一秒做出这样的决定的。

　　就在刚才，裴咏打了个电话过来。劈头盖脸地把何姒骂了一顿后，说道：“阿姒，不是妈妈怪你，是你再这样叛逆下去就没书读了，你也知道，妈妈努力工作供你读书很不容易，要是你还这么不争气的话，我只能把你送回乡下去喂猪了。”

　　听到“喂猪”二字，何姒果断下定决定。

　　她说道：“妈，你放心，我保证不像以前一样了，我发誓会做一个乖学生，从今天开始戒烟！”

　　说完，她从嘴里吐出一个白色的烟柱。

　　戒烟的事情......还是从长计议吧。

　　想罢，何姒从裤子的口袋里摸出手机，打开了微信，点进了一个名叫“四姐万岁万万岁”的群聊窗口。

　　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一字肩上衣，露出了如凝脂般的肌肤和白洁的直角肩，细长的颈脖下，性感的锁骨深深的凹着。下身是一条黑色的牛仔短裤，一双修水润皙的大长腿裸露了出来，光滑雪白。

　　刚点进群聊，何姒就看到白色的气泡接二连三地弹了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对面的人是八抓鱼，打字这么快。

　　秦婉：@四姐，你怎么样了？转学手续办完了吗？你真的要去八中读书吗？我舍不得你啊呜呜呜。

　　薛以：好了小婉，我也舍不得四姐转学，可事已至此，她总不能没书读吧。

　　秦婉：可我听说那八中的人大多都是一些地痞流氓，一个个跟小混混似的，读书的没几个，混社会的倒是不少，我真的很担心你被欺负啊四姐。

　　薛以：你瞎说什么呢。我们四姐这么能打，去到八中也是她欺负别人，哪有别人欺负她的道理。

　　看着两人的对话，何姒忍不住笑出了声。

　　在二中，大家都会称何姒为“四姐”，原因是“四”与“姒”字同音，又因为何姒的成绩很好，总是考年级第四的名次，久而久之，四姐这个称呼就成了何姒的代名词。

　　她一口气把上面的聊天记录全部看完，然后发了一条语音过去。

　　“姐现在要从良了，以后请叫我乖乖女。”

　　她的语音刚发出去就收到了那两个人的质疑。

　　薛以：？

　　秦婉：我没听错？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薛以：她说什么？

　　秦婉：她说他要从良。

　　薛以：四姐要从良，母猪会上树！

　　薛以的话让何姒一顿，纤细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几个字。

　　何姒：有这么夸张吗？

　　薛以：有，必须有。

　　秦婉：四姐，你今天是不太舒服吗？摸摸你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烧。

　　何姒脸色一沉，手指一划退出了微信。

　　算了，跟他们说了也不会信。

　　何姒的家在市中心，是高层的洋房，在八中附近。

　　南宵八中——这个何姒无数次经过都不曾看一眼的学校，如今她却要在那里待上高三一整年。

　　经过八中的时候，何姒掐灭了手中的烟。

　　现在是放学时间，学生们成群结队地走出校门口，这里面可能还有何姒未来的同学。

　　既然打算做个好学生，那么抽烟这样的事情肯定不能被同学看到。

　　她披着一头染成棕色的长发，化着淡妆，站在一群穿着校服的学生当中显得格外突兀。

　　似乎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何姒选择了绕道而行，她在离学校五十米时拐进了右边的一个小巷子里。

　　这一拐，就撞上了一群打群架的小混混。

　　“南哥，”一个染着黄毛的男生侧头对身边的人说道，“这小子硬气得很，我们一直打他，就是死活不承认自己偷了钱。”

　　被称为南哥的人淡淡地嗯了一声，由于对方背对着自己，何姒看不见他的脸。

　　何姒微怔，她这是碰上秦婉说的社会人了？

　　只见南哥抽出一根香烟挂在嘴边，黄毛赶紧拿出火机替他点燃。

　　白色的烟雾缓缓从他的口中突出，南哥声音低沉，说道：“给我打到他承认为止。”

　　言毕，他将嘴里的烟取下，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那是一只寒玉似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饶是任何一个手控看到都会忍不住垂诞三尺。

　　得到指示的黄毛对周围的人说道：“听见南哥的话没有？继续打！”

　　一霎间，五六个身材高大的男生冲了上前去，他们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穿着稀奇古怪的服饰，将一个身材削瘦的男生包围了起来。

　　何姒这才注意到这个男生。

　　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个子小小的，一头短发干净利落，穿着八中的蓝色校服，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圆框眼镜，在这一群小混混中十分违和。

　　看样子，他就是这次的挨打对象。

　　就算对待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男生，这群小混混也丝毫不会手下留情，他们先是用恶毒的语言咒骂，然后就开始一轮接一轮的拳打脚踢，不过一会儿的时间，那个可怜的男生就被揍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上口吐鲜血。

　　何姒峨眉微蹙，有些看不下去。

　　换作是以前，何姒早就上去为他打抱不平了，她最看不惯的就是这样以多欺少，以大欺小的人。

　　可是现在，何姒不能在惹是生非了。

　　她决定要变乖，就绝对不能与这些人扯上关系。

　　在理智的作用下，何姒最终决定不管此事。

　　她准备先溜为敬，可刚撤退一步，就对上了那个男生的眼睛。

　　他在看她。

　　准确来说，他在向她求救。

　　男生的嘴巴一张一合，艰难地吐出两个字眼，何姒没有听清，却能从口型判断出来他说的话——

　　救命。

　　然后，男生被一脚踹到了头，脑袋“扑通”一声用力地砸在了地面上。

　　这下何姒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了。

　　“你个小贱人快说，你偷了我们南哥多少钱？”黄毛还在一旁不停的辱骂着男生，他一只手拽着男生的衣领，眼神凶神恶煞，“还不快把钱给老子拿出来。”

　　男生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我没有......没有偷钱。”

　　“还不承认！”

　　又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身上。

　　男生重复着同样的话，说道：“我没......偷钱。”

　　“你他妈的不要耗尽老子的耐心！”

　　眼看男生又要挨一脚，何姒站了出来。

　　“这位大哥，”她的声音如黄莺出谷一般，所以很容易的便吸引了一群人的注意，“你没听到吗？这个男孩说他没有偷钱。”

　　黄毛闻声回头，看到何姒之后，嘴里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这婆娘是哪来的？”或许是是何姒长相还算不错，黄毛眯着眼而用目光将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哟，长得还挺别致。”

　　何姒的长相确实极好，脸型娇俏，五官精致，稀疏的空气刘海遮住了她的额头与半边柳眉，巴掌大的脸上，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波光潋滟，微翘的眼角让她显得十分娇媚。高挺的鼻子之下，一张丰满的嘴唇不点而红，宛若樱桃一般让人看到后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何姒也知道自己长得漂亮，于是聪明地利用了自己的优势，说道：“哥哥，人家都说自己没偷钱了，你就行行好放了他吧。”

　　她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做出求人的姿态，嘴唇抿起，露出一副“求求你了”的表情。

　　没想到她用这张妖娆的脸蛋求起人来竟然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黄毛神情一顿，明显犹豫了。

　　“齐珩，”幽幽地男声传入耳，黄毛打了一个寒战，“今天我的钱要不回来的话，你也不用回来了。”

　　说话的是那个叫南哥的人，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有压迫感。

　　他还是站在原来的位置，背对着何姒。

　　何姒一惊，心中暗叫不好，这黄毛明显是害怕南哥的，听了这话哪还敢再动摇。

　　他对何姒招了招手，恐吓道：“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识相的话赶紧滚。”

　　当然，何姒没有被他吓到，她脾气不好，一下子就被点着了，怒火蹭蹭上升，从良的事情很快就被她抛在了脑后。

　　冲动指使着她大步朝南哥的方向走去，最终在离对方不到一米处停下。

　　“你这个人能不能讲点道理，人家都说自己没偷钱了你还打他，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你。”

　　话音刚落，何姒就开始后悔自己的出言不逊了。

　　且不说她之前打算要改过自新，就以她这娇小的身板得罪了眼前人也是吃不着兜着走。

　　何姒不是没打过架，但她从没有过以一敌这么多人的经历。

　　以前，何姒打架的时候都会带上薛以和秦婉，这两个人能抗能打，都不需要她自己动手就能轻松的把人给解决了。

　　可是现在，他们两个不在身边，就只剩下何姒一个人对着这群高大威武的小混混了。

　　哦不对，还有那个被打趴下的男生，以他现在的状态来看，他只能当个拖油瓶。

　　南哥没有说话，气氛变得异常诡异起来。

　　完了。

　　完了完了完了。

　　何姒倒吸了一个凉气。

　　谁知南哥并没有生气，只是用冷清的声音说道：“要么滚蛋，要么和他一起被打。”

　　他这是在给自己一次机会。

　　何姒当然知道，他竟能如此慷慨大度，她也不是不识趣的人，抬腿就要走，可一股莫名的责任感压在了她的心头上，使得她的好像脚底粘了胶水一样动弹不得。

　　如果她走了，那个男生可能会被打死。

　　南哥有点不耐烦了。

　　“怎么还不走？”

　　何姒的脑海里有两个声音，一个声音在说“这不关你的事，还是赶紧走吧，保命要紧”，另一个声音说“你要是这么跑了的话，这个男生怎么办？”

　　“操。”何姒低骂了一声，试图让这两个声音消散。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不错的办法。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红色的钞票，上面还印着毛爷爷的头像。

　　何姒挥了挥手中的钱，说道：“这样吧，他偷了你们多少钱，我来帮他还。”

　　在她看来，这些人不过是想要讹一笔钱罢了，

　　南哥说道：“五十。”

　　这让何姒摸不着头脑。

　　谁会讹五十块钱啊？

　　难不成......

　　她看着那个蜷缩在地上发抖的男生，心头一紧。

　　不可能啊，也没有谁会因为被偷了五十块钱就如此兴师动众的把人打一顿啊。

　　就当她诧异之时，那个男生突然起身，以似箭般的速度朝着何姒冲了过来。

　　何姒瞳孔骤然锁紧，下一秒，她感到手里一空，手上的毛爷爷不知道去了哪里，那个男孩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了小巷深处。

　　前一秒还被打得痛不欲生，下一秒就爬起来抢走了何姒的一百块钱。

　　何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去！”黄毛震惊了三秒，然后大叫一声，“还不快追！”

　　紧接着，黄毛带着其他人飞快地追了上去，很快就只剩下何姒和南哥两个人在原来的地方。

　　“这......”何姒看着眼前的一幕，嘴巴微张。

　　然而正是这一个字，彻底惹怒了南哥。

　　倏忽间，南哥转过了身来，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捏住了何姒的脖子。

　　何姒吃痛，蓦地抬眸，对上了漆黑的眸子。

　　她本以为南哥会其他人一样非主流，可她大错特错了。

　　男人剪了一头黑色的短发，光洁白皙的脸庞，透露着棱角分明的冷峻。他的眼睛不大，是细长的单眼皮，乌黑的瞳孔里蕴含着锐利，好像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着强势的气息。

　　他的身高有一米八几，比何姒高了半个肩头，此时正低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看着她。

　　“这样，你满意了？”

　　南哥的声音没有音调，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何姒忍不住颤栗。

　　他的手还掐在何姒的脖子上。他的手腕有力，手指也十分强硬，哪怕对方是何姒这样的大美女也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

　　何姒被掐得说不出话来，艰难地从喉咙里发出声音，说道：“我......我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她怎么知道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男生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南哥用鼻腔哼了一声，手指力道加重。

　　强烈的疼痛感从颈脖处传来，何姒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情急之下，她抓住了那人的手腕，锋利的指甲掐进了他的皮肉之中，不一会就看到鲜血流了出来。

　　可对方依旧面不改色，甚至越发越用力。

　　一股恐惧感涌上心头，何姒看着面前的人，男人神色漠然，冰冷冷的眼里宛若一潭死水，没有恨意，没有恼怒，就好像自己捏着的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蚂蚁。

　　他是地狱的撒旦，是地府的阎罗，是噩梦般的存在。

　　何姒缓缓闭上了眼眸，她知道自己做什么都不过是徒劳罢了，男女力量悬殊，无论她如何挣扎对方都不会放过她。

　　她还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路见不平而被掐死。

　　就当何姒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际，捏着她脖子上的手松开了。

　　重获新生的何姒猛的吸了一口空气，一睁眼，那张恶魔的脸映入了眼帘。

　　南哥的手腕处有明显的血迹，但他仿佛没有看见，任由那只手垂在自己的身侧，他看着何姒，目光还是那样冷淡却不失锋利。

　　他淡淡地说道：“我不打女人。”

　　何姒一愣，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南哥已经转身离去了。

　　看着那高挑背影，如梦初醒的何姒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以为自己终于逃脱了他的手掌心，可她不知道的是，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