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thout Magic》诺一亚

6、CH.05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当看见马尔福在客厅里对自己点头的时候，哈利依旧不由自主的紧张了一下。马尔福只是疑惑了一秒钟，立即向他展开了礼貌端庄的笑容。

　　‘您好，Harry先生。’

　　‘咳，Harry就好。’哈利呛了一下。他从没想过马尔福叫自己名字，事到如今也不再可能告诉他‘请叫我Potter’，而‘Harry先生’也未免太奇怪了。

　　马尔福的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随即有些僵硬的重复道：‘Harry？’

　　‘Harry。’哈利坚定的说。

　　马尔福退步了，‘好的，Harry。’他说，听起来有些不太自在——不得不承认，这小小的娱乐了哈利。马尔福深吸口气，接着说道：‘那么也请您叫我Draco，这是我的名字。’

　　‘……好的，Draco。’哈利想自己表情看起来大概和马尔福一样古怪了。

　　之后，斯科普斯像只小兔子一样从卧室冲出来，扑向他的父亲，这有效的终止了令人尴尬的一切。马尔福宠溺的接住他，不赞成的微皱起眉头说：‘穿着睡衣离开卧室不是一个马尔福的行为。’可他看起来并不是真的在生气。

　　‘爹地~’斯科普斯软软糯糯的蹭着马尔福，似乎也没怎么在意他所谓的‘礼仪’，‘爹地想不想我？’

　　‘当然亲爱的，’马尔福浅浅的笑了，那笑容震动了哈利。事实上，哈利可以说几乎没有见过马尔福真正的笑容，在学校他只顾着冷笑，讥笑，以及别的任何让人不痛快的笑容；战争中他从未笑，不论是他带着他的家庭来到凤凰社寻求保护的时候，他被质疑和责难的时候，或者他为了他承担的工作彻夜未眠的时候；战争后他们没了联系，而在社交活动中马尔福的标志性礼仪笑容成了哈利最后的记忆——包括在他自己的婚礼上，马尔福的笑容从未发自心底。

　　除了眼前的这个。

　　哈利只听说过母亲们会因为对孩子的爱而闪闪发光，却没想过父亲也会。马尔福的笑容点亮了他，让他看起来……不那么的‘马尔福’。他看着斯科普斯兴高采烈的向马尔福讲述这个礼拜发生的各种有趣的事，哈利很高兴的看到和唐棠的小矛盾没有真的影响到斯科普斯的心情。

　　感受到哈利的视线，斯科普斯回头对着他害羞的笑了起来，拉着马尔福衣角——他穿着老式英国贵族的长风衣，虽然不合时宜却算不上奇怪——斯科普斯藏到了马尔福的另一边，马尔福弯下腰，看起来斯科普斯似乎在说一些悄悄话。

　　哈利听不清斯科普斯到底说了些什么，马尔福似乎有些惊讶的回头看了哈利一眼，接着轻柔的对斯科普斯说了些。斯科普斯看起来似乎有些失望，但接受了不管那是什么。

　　‘下周见Harry。’在离开前，斯科普斯拥抱了哈利，用力的在他的脸颊亲了一口，‘我会想你的。’

　　‘下周见。’哈利同样回吻了斯科普斯，发现自己已经开始思念他。也许这个周末我可以去找易小初。哈利看着马尔福父子俩的背影想，两个人郁闷总比一个人好。

　　刚回到马尔福庄园，斯科普斯立刻尖叫着冲向了纳西莎赢得他的拥抱和亲吻，似乎糟糕的门钥匙旅途并没有影响到他。而当他看见站在纳西莎身后的卢修斯后，笑容从他的脸上消失了。斯科普斯立刻松开了纳西莎，规矩的向卢修斯行了一个点头礼。

　　‘很高兴见到您，祖父。’

　　卢修斯微不可闻的点头，然后和跟在后面的德拉科交换了一个不怎么热情的视线。

　　‘父亲。’德拉科生硬的招呼道，卢修斯几乎是厌恶的看着德拉科身上的衣服，没再说什么，直接转向书房走去。

　　‘哦，我的小甜心。’纳西莎重新抱住了斯科普斯，抵着他的额头，‘为什么不去房间换件衣服？这样我们下午可以去对角巷买些好吃的小点心。’这重新勾起了斯科普斯的兴致，得到德拉科的允许后，他飞快的跑上楼，几乎是跳跃的。

　　当斯科普斯消失在楼梯上面，纳西莎领着德拉科坐到茶几旁，德拉科将风衣递给了旁边的小精灵，接过纳西莎递来的红茶。‘别生你父亲的气，那个顽固的老家伙。’她轻松的说，‘他一大早就守在窗口了，他爱斯科普斯，只是他还不能面对他的……不完美。’

　　‘我知道，我能理解。’德拉科闭上眼睛，艰难的笑笑，‘这很难，对任何人来说。’

　　纳西莎安抚的拍拍德拉科的手背，‘第一万次，不是你的错，’她温柔的说，‘纯血家庭总是有这样的几率出现无魔法能力的孩子，就像遗传病一样，这不是你能控制的。’

　　‘我依然很抱歉。’德拉科说着，无法面对母亲的眼睛，‘不是斯科普斯，而是为了……我不能再得到一个继承人。’

　　‘我了解。’纳西莎说，‘你已经完成了你的许诺，尽管结局有那么些许偏差。但这不是你的错，更不是斯科普斯的。’

　　‘母亲……’

　　‘好了，我的孩子。’纳西莎打断了他，她站起来看向楼梯，斯科普斯正欢快的从扶手上滑下来，他的儿童巫师袍在后面扬起，看起来就像在飞一样。纳西莎走向了小男孩儿，笑容温暖而坚定，‘我们可以出发了。’

　　考虑到马尔福家族不怎么光彩的一段历史和斯科普斯的现况，对角巷对他们而言并不是一个怎么能让人感到安心的地方，因此斯科普斯很少被允许来到这里，这里对他而言是个几乎陌生和新鲜的地方。

　　斯科普斯握着德拉科的手，紧紧的贴在他父亲的身边。纳西莎走在他的另一边，防卫性的。哪怕战争已经过去了七年，但总有那么些极端份子将救世主的消失归咎到残留的几位‘前食死徒’身上。

　　路过奥利凡德的魔杖店时，斯科普斯渴望的注视着它幽深的店门。他还不怎么明白为什么自己不能有魔杖，斯科普斯没有接触过太多的同龄巫师小孩儿，他甚至还没有察觉自己的缺陷。事实上，斯科普斯并没有真的考虑过这一点，在适当的时候父亲总会指引他，他还不需要操心玩耍以外的事。

　　不过，那个店看起来如此迷人。斯科普斯想。他总觉得那里似乎有什么在……渴求他？‘斯科普斯？’他听见父亲的声音，他正担忧的看着他。

　　‘有不舒服吗？’德拉科轻轻的问。

　　斯科普斯摇摇头，露出纯真的笑容，将那些奇怪的感觉抛到了脑后：‘爹地，我可以吃冰激凌吗？’

　　他们吃了一些蛋糕和很多的冰激凌，斯科普斯用在学校的各种事娱乐了纳西莎。接着他们买了很多的魔法糖果和玩具，斯科普斯甚至试图买下一个会唱歌的蕨类植物送给哈利——而那被德拉科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记得吗，他不是巫师。’德拉科压低嗓子，在他的耳边说，‘这会吓到他的。’

　　‘可我需要给Harry礼物。’斯科普斯委屈的说，‘我甚至没能邀请他来家里过周末。’

　　德拉科微笑起来，弯下腰亲吻他的小男孩儿：‘我们不能，宝贝。’斯科普斯憋着嘴，遗憾的将植物放回到架子上。德拉科看着他明显的失望的脸，稍微有些内疚：‘也许，一些平常的糖果。’最后他屈服的说。

　　斯科普斯一下子高兴起来，看着德拉科的眼睛闪闪发光。而德拉科只来得及提醒他不能要“会动，会发出声音，或者会让使用者发生任何变化”的糖果，小家伙飞快的穿过货架，扑进纳西莎的怀里转述自己得到的许可。

　　先是有点惊讶，接着纳西莎也微笑起来，带着他去找他们需要的糖果。德拉科抱着各种袋子慢慢的跟在后面，带着无可奈何的微笑。

　　Harry，那个麻瓜。他偷偷的想，为他如此轻易的赢得斯科普斯的喜爱感到一丝明显的恼怒和欢喜。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几乎以为他就是他——Harry-Potter，无论如何，他们长得多像啊。德拉科从来不曾真正的淡忘过Harry-Potter的脸，魔法世界总是在不断的提醒着大家。虽然那个瘦弱的英雄总是试图逃出相框，但无论如何，他总在那儿。

　　可他不是他。

　　这个念头强烈的注入了德拉科的思想，坚定而不可动摇。是的，他们有一样的脸，可他们的瞳孔颜色不一样；他们有一样的黑色头发，可这个Harry的头发柔软温顺；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没有魔法的气息。

　　救世主Potter。

　　他还记得自己欠着救世主Potter的生命之债，他对他的感情很复杂，不再是单纯的恨，也算不上厌恶，但也谈不上什么喜爱。德拉科尊重他作为战士的能力，因为马尔福尊重力量。他也感激他的好心，正是他的好心让他能够保全他的家庭。

　　德拉科不知道是觉得庆幸还是遗憾，就像他不知道，如果Harry-Potter真的出现在他面前，他将如何面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