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之春》万相善哉

10、扶贫助学

　　“这可怎么办？会不会坏了啊？”
　　罪魁祸首孙雅南一筹莫展，与苦主赵昭、围观群主田玲兰三人围成一个圈蹲在地上，看着躺在地上的吹风机，谁也不敢先伸手去碰它。

　　孙雅南苦着脸：“可千万别坏，不然被木阿姨知道了的话，卤鸡脚就要被收走了。”

　　田玲兰蹙着眉：“你还想着吃呢。如果坏了，还得先写申请书，也不知道木阿姨会不会同意？”

　　赵昭顶着一张没有血色的脸，想说如果坏了自己可以赔的，但转念想到临出门前，奶奶塞给她的一卷零钱，她又忧心不够赔。

　　那卷被塑料袋和纸张层层保护起来的零钱，赵昭曾细细地数过，有三百块，十块的，五块的，一块的，最大面额是一张五十的。
　　张与张密密地叠在一起，每一张纸币的边缘处都没有任何一个折角，只零星有着几丝折印。

　　倘若是在县城里上学的话，赵昭有把握这三百块能用一个月还有余，可现在到了市里……

　　三百块不知道能不能买一个吹风机？赵昭愁得不行，都快要急哭了。
　　她小心地抽噎着：“…我会赔的……”

　　完了又打了一个嗝，整个人已经在颤抖了。

　　做事细致的丁亦薇敏锐地留意到新同学出现了一些应激反应，心道一声糟了，她赶紧进屋将手中的饭盒放在了桌上，然后拽起孙雅南就开始训斥。

　　“都是雅南你的错，好好的情况被你变成了这样，还吓到了新同学，还不快向她道歉！”

　　孙雅南被摁着脑袋，老实地说了声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会写申请交到木阿姨那里去的。新同学你不要担心，不管出了什么事情，我一人做事一人担！”

　　说到后面，原本情绪略微低迷的孙雅南还激动了起来。这一刻，她觉得她就是电影里的侠客，帅到不行，要是再有一个美人让她救一下就更好了，还要有夺宝元素和悬疑剧情，这才显得完美，顺便还能凑够时长。

　　丁亦薇一看孙雅南那想入非非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家伙又再幻想自己是大英雄了。
　　她吐了口气，蹲下-身，面上换上柔和的表情与新同学对视，声音也越发动听起来：“你别管她，吹风机的事情赖雅南，跟你没关系，我们几个都可以作证的。”

　　丁亦薇又笑了笑：“你的名字是赵昭对吧？木阿姨和我们说过了，之后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找我们。我们201的人都很好相处的。”

　　田玲兰蹲在一边点头。

　　赵昭垂眼看了看吹风机，还是有些忧愁：“可是、可是吹风机是我拿着的……”
　　怎么好赖别人呢？

　　丁亦薇强硬地止住了新同学的话头：“如果不是雅南吓你，你又怎么会拿不稳吹风机呢？所以说，还是雅南的错，你就不要包庇她了。”

　　田玲兰很赞同：“对，不能包庇她。”

　　赵昭小声地辩解道：“…我没有包庇她，是我没拿稳。”

　　“哎呀，都说不是你的错了。”
　　丁亦薇叹了口气，见新同学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顺势扶住对方的手臂，将她搀了起来。

　　田玲兰也扶住另一边，两人一起把赵昭搀直。

　　站直了，丁亦薇和田玲兰才发现，新同学有些矮。

　　田玲兰一米六，在201室已经是最矮之一了，另一个人是才闯完祸的孙雅南。
　　没想到新同学比她还要矮小半个头，她估摸对方的身高在一米五多一点。

　　丁亦薇一米六八，垂眼就是新同学的头顶，只见对方的发质略微发黄，因为还有水汽在，不太能看出头发的干枯程度。

　　不过从手下那有些硌手的触感，以及拉起新同学时所使用的力道来看，丁亦薇估计对方的体重在八十多斤。

　　这也太瘦了吧，丁亦薇心下叹息。
　　她扯出一抹笑：“你别担心，只要写了申请，没有什么大问题的话，木阿姨一般都会同意的，不会有事情的。”

　　田玲兰怜惜地看着新出炉的‘201室最矮人选’，说得很真诚：“我们之前都没有换过吹风机，这次还是第一次，木阿姨肯定会同意的。”

　　原本赵昭快要被安抚下来了，被田玲兰的实诚话又激得打了一个嗝。

　　才来第一天就把宿舍的吹风机弄坏了，说严重一点，这个人做事是多少有点问题的。
　　赵昭嘴巴里越发苦涩起来。

　　丁亦薇：“……”
　　糟糕，忘记铃兰这家伙不太会看人脸色了。

　　好在有人解救了她，吴梦在走廊上大呼小叫地拖着救兵来了：“若白回来了，让她修！若白，刚刚吹风机掉地上了，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原来，在大家看着地上的吹风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见势不妙的吴梦就赶紧跑下楼，刚好在转角处碰到了回宿舍的纪若白，不给人说话的机会，直接拽着人就冲回了宿舍。

　　被强行‘绑架’了的纪若白，此刻才知道吴梦那么着急是为了什么，她叹了口气，推开门：“行了，都到宿舍里了就把手放开，我也好研究吹风机究竟是坏在了哪里。”

　　吴梦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松开了抓着舍友臂膀的手。

　　重获自由的纪若白走进宿舍，注意到了宿舍里有陌生人，她一边随意地弯腰捡起吹风机，一边和人打招呼：“哟，隔壁宿舍的？挺面生的，第一次来我们这？”

　　说完也不等人回答，纪若白看了下进风口，确认没什么大碍后，拿着插头插在了位于毛巾架旁的插座上，然后拨动了按钮。

　　‘嗡！’

　　并不算安静的电机转动声响了起来。

　　纪若白：“吹风机没坏，不用修。”
　　她又将按钮回拨，提着吹风机问赵昭：“你是来借吹风机的吧，过来用吧。”

　　赵昭刚想开口解释，正想找机会弥补新同学的孙雅南跳了出来，她揽着赵昭走到了阳台：“我来，我来。”

　　没有给赵昭拒绝的机会，孙雅南接过吹风机，兀自帮人吹起头发来。

　　被抢走了吹风机，纪若白也没恼，她只是瞥了眼精神亢奋的孙雅南一眼后，就回到了床前，她的书包还没放下呢。

　　这几人也是逗，都不先检查一下吹风机还能不能用，就在那里干着急，201要是没了她纪若白可怎么办啊。

　　201室的最后两名学生，也在此时回来了。

　　柳柔：“发生什么事情了，吴梦你那么着急？”

　　王楚然：“若白，你的习题借我看一下。”

　　吴梦把手搭在了嘴边，给不知情的舍友们告密：“咱们宿舍不是空了一个床位吗？今天木阿姨把人安排到位了。雅南故意吓人，差点摔坏了吹风机。”

　　纪若白从书包中将习题册拿出，递给了王楚然：“物理的？”

　　王楚然接过习题册：“我就是要物理的，你在里面写了知识竞赛的真题吧？”

　　纪若白一心二用：“原来是新舍友啊，那她之前在哪个宿舍？是哪班的？文科还是理科？是真题，不过有点难，我只做了几道题而已。”

　　王楚然：“真题嘛，还是物理竞赛的真题，肯定难啊。等我抄完了还给你啊，若白。”

　　纪若白：“成，反正我现在看到真题就头疼。新舍友是哪个班的啊，怎么现在转宿舍，跟之前的舍友相处得不好？”

　　柳柔也有同样的担心：“先说好啊，我可不习惯应付娇小姐。如果她太吵的话，我肯定会去找木阿姨的。”

　　名字里有柔，说话一点也不柔的柳柔，先亮明了底线，她实在是不耐烦应付心思脆弱的人，她可是要考高考的人，没那么多的时间浪费。

　　丁亦薇解释道：“不是跟其他人闹别扭才转到咱们宿舍来的。是学校里弄了一个助学计划，新同学是从地州上来的。”

　　柳柔皱眉：“地州上的？”

　　王楚然把借来的习题册放在了自己的床上后，才加入了群聊：“什么地州上的？”
　　她有一个特别的才能，就是同一时间段之内，只能做一件事情。比如说，吃饭的时候，王楚然就认真吃饭，绝对不会说话，也不会留意别人说的话。所以，刚才她在跟纪若白借习题册，就完全没有注意舍友们在说什么。

　　现在，王楚然开始翻‘群聊天记录’了。

　　纪若白简洁明了地说道：“新舍友，助学计划，地州人，懂？”

　　王楚然：“噢噢，这样啊。”
　　‘噢’完了，她开始翻衣柜，打算换下校服去洗漱。全然没有一点对于新舍友的好奇。

　　柳柔都服了：“楚然她真的懂了吗？”

　　纪若白显然很习惯王楚然的行为模式了：“没事，等她准备睡觉的时候，她就会反应过来了。”

　　柳柔‘啧’了一声，看向丁亦薇：“你们跟她聊过了吗？”
　　她抬着下巴，点了点被孙雅南拨弄头发的新舍友。

　　丁亦薇摇了摇头：“没怎么说过话，只是初初接触，看起来有些胆小。”

　　田玲兰补充道：“比我矮了小半个头呢。”
　　她比划了一下，将手掌搭在了眉毛的位置。
　　“现在，我不是咱们宿舍最矮的人之一了。”

　　柳柔无语道：“看出来了。”
　　她又不是瞎，当然能够看到孙雅南和新舍友之间的个头差距。

　　“算了，反正如果她要打算搞事情的话，我就去找木阿姨。”柳柔略过几位舍友，也打算洗漱去。

　　丁亦薇无奈地笑了一下：“也不一定就不好相处吧。”
　　她想着刚才看到新舍友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怕也不是什么会搞事的人。

　　纪若白拍了拍丁亦薇的肩膀，劝说道：“柳柔是暑假的时候去地州旅游，结果招架不住那里的人的热情，所以这会儿有些杯弓蛇影，过段时间就好了。”

　　丁亦薇‘噗’地笑了：“原来她这是害羞了啊。”

　　纪若白很认同：“可不是，不过你可别当着她面说啊，小心她炸毛。”

　　田玲兰拿着杯子和牙刷凑到了柳柔的身边，说：“柳柔你暑假的时候去地州旅游了啊，好玩吗？”

　　丁亦薇、纪若白：“……”

　　柳柔先是脸红，然后是脸绿：“纪！若！白！”

　　要糟，纪若白赶紧溜进了卫生间：“哎呀，人有三急，人有三急。”

　　柳柔敲着卫生间的门：“纪若白！你给我出来！”

　　纪若白：“不出来！问你话的又不是我，凭什么我要出去！”

　　田玲兰缩了缩肩膀，默默地刷牙，她觉得现在不是唠嗑的好时候。

　　丁亦薇又叹了口气，伸手把宿舍门关了起来。

　　这会儿赵昭的头发也吹得差不多了，孙雅南把吹风机放回原位，揽着她‘咬耳朵’：“敲门的那个是柳柔，脾气忒爆，你以后要小心她。躲在卫生间里的那个是纪若白，是咱们宿舍最高的人，一米七，是校射击队的好苗子。藏在帘子后面换衣服的是王楚然，她……
　　来了咱们201宿舍就别担心，放心住，有事我帮你。我的名字是孙雅南，你可要记住了。刚才我吓唬你的事情，就过去了啊，咱们谁也别计较。“

　　孙雅南连珠炮式的介绍，让赵昭忙个不停，顾得上记下舍友们的名字和特征，顾不上计较孙雅南在试图将‘恩怨’一笔勾销。

　　田玲兰在一边刷好了牙，正洗着杯子，突然意识到她们忘记了一件重要的大事情：“木阿姨给的卤鸡脚还没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