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木湮

7、爱情为毛那么伤

　　CH07 爱情为毛那么伤
　　“如果有力气，我会把面具带得很好。”这个就是木木。如果小妖开心，莫莫也开心，那她就装一装好了。不过是高难度一点，何必把东西都摊出来让一个一个都难看？
　　后来她就知道了莫时音和小妖开始的桥断。恰好一起去同一门课旁听，课后讨论，借阅笔记，原来校园里狗血地重复一百万遍的原因是好用啊。木木有的时候会看看莫时音，熟悉的柔软眉眼下是隐隐的精明和坚强。小妖也看到了吧，她想，他一向不怕女生够厉害，只怕人家不够玲珑不够冰雪不够有才情。原来这样也可以拿下他。余学姐还是差了一点，那莫时音最后的运气大概会好一点？
　　哎，她可管不了，还是好好地读书吧。程斐倒还是一如既往地在关键时刻找她读书补课，他往她楼下一站，就说明大考到来，一切闲杂琐事退散。木木点一点日历，哦，四月了，好快。

　　转眼又到了五月，天气越来越热，学校里短裙长裙翻飞。五一长假结束，教授在讲台上意兴盎然，大家泱泱地在底下完全不在状态，长假综合症。程斐今天脸色小黑，脖子上一块好明显的草莓，让教室里一地的玻璃心。木木无精打采地坐在小妖旁边，走神：“奇怪死了，莫时音竟然会没来上高数课，不会是昨晚的战况太激烈了吧。”她一会又想：“小妖又不是欲求不满，还摆什么脸色？该不会在床上打输了哦，不可能啊？”
　　奇怪的还有，程斐和她在学院里的食堂吃的午饭，又吃了晚饭。到了晚饭的时候，明知道这时候开口就是找打，木木还是嘴欠：“唉，莫莫呢？她没事吧？”
　　小妖一脸没好气，“莫时音能有什么事？是你太闲了吧？”
　　木木小声地嘟嚷：“人家也是关心你。”
　　程斐：“谢谢，不用了。”
　　两个人不欢而散。

　　五月下旬是木木的生日，那一天的早上，莫时音跌跌撞撞地摸回宿舍，一进门就进了洗手间，几分钟以后忽然放声大哭，把三个睡得正熟的人吓了一跳。哭的是莫时音，这个就够吓人了，另外三个人爬下床面面相觑，都等在洗手间外面不知道怎么是好，只听着她在洗手间里哭得肝肠寸断。过了一会，莫时音在里面又是大吐，吐得又急又大声，吐完了又接着哭，这下声音是小了，可是外边的三个人听着她又是干呕又是抽噎，全都傻了。这个不是莫莫啊？
　　又过了一会看莫时音还不出来，她们都怕了。周淇比较老练，就敲门，问：“莫莫，我们进来了哦？”
　　还好门倒是没有扣，推门进去一看，莫时音穿着一件裙子，脏兮兮地坐在地上，直发一绺一绺的乱糟糟的，粘着汗水一沓糊涂。这下周淇更是心里七上八下，暗自心惊，八成是弄出什么事来了，不由把程斐在心里骂了百八十遍都有。她小心翼翼地抱住莫时音，都吐完了，不管怎样先弄出洗手间来再说。周淇半哄半劝地让莫时音漱了口换了干净的睡裙，让木木拧了一条湿毛巾好歹是把她全身上下搽了搽，然后弄到自己下铺的床上，肖辰手忙脚乱地兑了一杯温水过来。
　　莫时音一身酒气，不知喝了多少，抱着周淇就哭，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反反复复地就是这几句，“老大，我好伤心，怎么办？我要怎么办？”
　　周淇都急死了，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哄着：“没事，没事啊。恋爱都是这样的，吵吵也就过了。别放在心里。”
　　“过不去了，他连吵都没跟我吵。”莫时音越哭越大声，“他就是一句分手。”
　　这下边上的三个都知道事情大了，木木和梦游似的跟在边上，听着莫时音一边哽咽着呜呜地哭一边颠三倒四地道出原委。原来是昨晚在床上的时候，莫莫又在程斐的脖子上打了个戳，表明莫氏所有，闲人勿碰。第一次她这么做的时候，程斐就警告她这种事情他很不喜欢，希望不要再有下次。可是，他对她老是不温不火的，她心里实在是对这段感情没有几分把握，一时情动任性又犯了他的忌讳。那一次程斐也就是冷了她几天，后来她低了头认错两个人也就和好了。这一次，她就又来了一次。女生都是这样，想看看对方会不会为她退一退底线，这种小事大部分男生都会妥协一下吧？谁又会在床上为这种小事认真呢？可是，程斐偏偏就不是普通的男生，他下一分钟就翻身下来说这样很没有意思，还是分手好了，大家好聚好散。
　　她当时就懵了，急忙挽回，可是他就是在沙发上冷冷地抽烟，只有一句话，说女生晚上在外面不大安全，她可以呆到早上再走。这一晚上两个人都没睡，程斐就是抽烟，莫时音说完了能想到的能说的话以后就在房间里哭了一夜。天一亮，他就送客，她在门口的小店买了一瓶白酒，一个人在球场喝了，后来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宿舍。
　　木木看着她哭，心里像堵了一块抹布似的，又难过又添堵。和她住了快一年，木木太知道她打的小心眼了。为什么刚刚好是今天呢？莫莫啊，你要盖的戳是给我看的吧？可是看着她哭，又觉得她好可怜。不过是一个在爱里面没有安全感的人，她又怎么怪她呢？莫莫你是不是太小心了，竟然还要防着我，有必要么？这样，还真的好没意思。

　　这天刚刚好是周六，原本和程斐陆彧他们约好了下午直接过去Fantasia庆祝，中午小妖就会来楼下等她。可是出了这档子事，她还真不愿意见他。到了十一点的时候，木木看莫时音已经在自己床上睡下了，就偷偷和周淇说了一声要出去过生日。周淇和肖辰被这么一闹，没有什么心思跟去，只悄悄地把准备好的礼物塞给木木，说：“木木，抱歉，不能给你庆祝了。莫莫这样子，实在让人不大放心，我和阿辰还是得留在宿舍看着她。你自己玩得开心点。”木木心里倒是难得地跟明镜似的，老大和阿辰也不能去，不然，叫莫时音怎么想呢？估计周淇这回都想把程斐撕了，还是不要碰面的好。
　　然后，木木就到走廊上打电话给正在Fantasia看店的张蒙。张蒙接电话很快，在手机的另一边说：“呦，寿星给我打电话啊，找小的有何贵干？”
　　她也不拐弯就直接说：“唉，阿蒙，今天我过不去了，聚会可能要取消，你帮我打电话和他们几个说一下？”
　　张蒙大叫：“美女，蛋糕都准备了，你这一放鸽子的，让我们一群大老爷们吃这草莓幕丝啊？会不会太粉红了点？”
　　“喂，有事呢！帮我搞定这个了，回头陪你看一天的店，好吧？”
　　“有好处啊？漂亮小姑娘陪着看店，哇！好吧好吧。我打电话给陆彧看看他们还过来不过来。程斐呢，你自己搞定啊？”
　　“你一起打，我还有事呢。”
　　“呃，小妹妹，你听起来不大乖噢。躲着程斐干坏事啊？不会甩了我们跟其他帅哥跑了吧？”
　　木木也懒得否认，就让他们瞎想吧，什么都比真正的原因要好得多。不是么？
　　她走之前细细地交待肖辰，如果小妖打电话过来就说她：“忘了带手机，出去过生日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肖辰很忧郁地看着她，问：“木木，你是不是生程斐的气啦？”
　　她反问：“他难道还不该挨揍么？”

　　木木把手机调成震动，然后就在学校旁边的街上晃来晃去的晃了好久。她的心太乱，莫时音的话好像一堆泡泡在翻翻滚滚地。她又太懂得小妖，知道他介意的在哪里。但是，莫时音的悲伤让她有唇亡齿寒的触动。小妖真的是一个在情感上很心狠的人，太过理智。他从来又讨厌束缚，从来不曾被人能够留住过，人来人去，他还是自己的。也对，一个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哪一个人的呢？他那么好，她都不舍得把他变成是哪一个人的。
　　那她又在等什么呢？

　　后来，天黑了过了饭点，她就回到学校里，手机里一堆未接电话和短信，程斐陆彧张书凯顾昕张蒙，还有其他还算熟的人，大略都是问她在哪里，还有就是生日快乐。她给陆彧回了电话，一打过去那边接起来就说：“木木，你玩消失啊？怎么了？”
　　木木问他在哪，他说还能在哪，饭局都被你逃了，一群人都没过去。他说：“在宿舍呢。我去找你？”
　　木木说好，让他一个人过来，她说：“我还在足球场等你。”
　　陆彧笑：“怎么那地方坐上瘾啦？要不要啤酒？”
　　陆彧来的时候，木木正靠着球门坐着脸色平静，看起来若有所思。除了罐装的冰啤，他还拿着一把木吉他，说：“本来是整个乐队都要给你献唱的，不过看来只有我一个人有面子。”他也坐下来，递给她一盒手掌大的蛋糕，“在校门口买的，既然大的没吃到，吃个小的吧。唉，木木，生日要快乐点。 ”
　　她接过来，熟悉蛋糕店的logo，方方的一小盒。陆彧还是疼她，知道她爱吃这个。她拿过塑胶叉子，慢吞吞的吃，他揉揉她的脑袋：“不好吃啊？这么不给面子。”
　　冰啤酒配着蛋糕的味道好怪，啤酒花的苦涩混着奶油又冰又腻，木木只觉得舌头上一团团甜腻周围都是泡泡和苦味，又融化不了。
　　“小妖和莫时音分手了。”
　　陆彧囧：“很奇怪么？那家伙又不是一回两回的了，你该不会为这事郁闷的吧？”
　　“她看起来好可怜。”木木自己冒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都怪怪的，说这个会不会太假了。她其实可怜的是谁？有没有余倩茜，又有没有她自己？
　　陆彧当然不能理解：“瞎操心。”
　　“……”
　　“陆彧，知道不知道小妖踢足球的时候哪个位置踢得最好？”
　　“他最喜欢守球门，因为他都会猜得出别人的小动作，知道球会从哪里来，很少失手。很厉害吧？”木木说，“他总是猜得到人心，是不是很聪明？”
　　“他早就知道我喜欢他了吧。他也很喜欢我，另外的一种喜欢。一直他都宠着我，教我这个教我那个，就只是把我当妹妹看。大概是知道我们是不成的。”
　　“……”
　　“小妖的爸爸妈妈是不吵架的。”
　　“小时候的时候我看得很羡慕，后来长大了才知道，相敬如宾也是另外一种痛苦吧？”
　　“小妖，不大相信爱情。他只是喜欢了就追，不喜欢了就放手，常常被说心狠。其实也不是，他就是陷不下去，每次爱还不够深他就已经出来了。”
　　陆彧的回答是：“木木，爱得太深会死人的，还是不要那么多的好。”

　　已经是初夏的夜晚了，不再寒冷，球场上空宽广的天空星辰满布。天空下陆彧抱着吉他唱遍了那一年的口水歌，没有乐队给他伴奏，有的歌他就清唱，加一点点吉他琴声。不是电吉他也没有其他，是年轻叛逆又稍稍沙哑的声线补完了因此少掉的元素，在凉爽夜风里游弋。有一种人放在哪里都耀眼，特别是在这么纯净如水的校园。看台上的情侣们听到歌声都坐到近处，又怕打扰他们也不靠得太近。有人在喝彩，还有口哨声。陆彧就干脆拉着木木走到跑道上唱，他在学校太有名气人气，很多人都喊着他点歌，陆彧会唱的话就一只一只唱下来，偶尔唱不出来就摊摊手说歌词忘了，动作酷酷的还很可爱，只会让人更爱他。最后的时候木木点了一只歌，她说：“我要听张震岳的秘密。”
　　陆彧：“你好老土，这个是好几年前的歌了。”
　　是很老土。只是，这只歌就好像为她写的。第一次听到，她就在被窝里偷偷地哭了。总是在闭上双眼慢慢地等待，原来在这一只歌里有人帮她唱出来。陆彧唱完了以后，她突然抱住他吻他，耳朵里听到四周口哨尖叫声一片。她不要再等了，不想再原地等他，那就用这首秘密来送别这个秘密吧。
　　她吻住他的时候，他身体僵硬了一下，慢慢伸手回抱住她，分开她的嘴唇把舌头伸进来。他连吻都那么霸道强势，她的嘴里都是他的气息，骆驼烟的辛辣像他一样的刺激。有多久，是三分钟还是五分钟？他吻到她喘不过气来就放开她，她粗声粗气：“喂，你说过你爱的人不是我。”
　　他摸出烟来点了一只：“应该不是吧。木木，我是个很混乱的人，很久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又问，“你不是怕了吧，刚刚那么敢？”
　　木木告诉他：“那个……是我的初吻。留给小妖的。他收不到就给你吧，就当是给了他。”
　　“想清楚了，要放手了？”
　　她说：“嗯，做朋友比较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