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chapter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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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说，要有光。
可缇尔斯从小就生活在奥菲尔的阴影之下呀。
黑暗不能给人足够所需的养分。
于是，在黑暗中，便吞掉了他的生动，滋生出恶毒的原罪。
昏暗的房间，不，或者说空间。其间有一个人坐在富丽堂皇的沙发上，在不甚明显的角落里，另一个少年的环境和前者完全相反。他坐在木制的破椅上，袖口的扣子没扣好，松散开露出一截小臂。
前者想要起身，却在站起的一瞬间被手腕上的铁链拽回了沙发。
角落里的少年闻声抬起头，在黑暗的掩护下，毫不遮掩的目光扫视过吊灯下的人。
这里是奥亚曾经用来惩罚两位儿子的禁闭室，在一个人犯了错的前提下，她只会把犯错的孩子关在里面五天。不到一周就可以出来了。
现在这个禁闭室却不常用，被禁锢住的人对少年动用这个地方稍稍感到意外，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挑了一下眉。
少年再次开口——这是他第五次“劝说”奥菲尔：“你看，还有两天时间。”继而手伸向一边，躲在阴影中的另一个人走出来，缇尔斯介绍：“这位是安如雪，或许你听说过他的大名——E国的……嗯，政治大咖。”
缇尔斯精美绝伦的面庞绽放出笑容，眼底深邃的笑意温和得和周围的场景格格不入：“我们只是各取所需，没人想要谁的命。你答应我当然会放了你，何必自讨苦吃？”
“缇尔斯，”奥菲尔干脆懒得动了，“你是要逼权？”
缇尔斯往前走了一步，脸上写着“当然”的表情被一丝暖黄色的灯光照过。
安如雪丝毫不动得与虎谋皮的危险，仗着缇尔斯在旁边，也开始说一些不怎么好听的话。
“还有时间，大皇子可以好好考虑。”
缇尔斯听闻，不甚明显地蹙眉，心里有些不悦。
奥菲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目光看向一边的桃枝，说：“那二位，我随便？”
缇尔斯挑眉等他的答案。
“缇尔斯，我不会把选票给你。钱的话……不知道安先生拿得起吗？”
缇尔斯快笑了，继续说：“真的不认为我不敢把你关在这里？”
“大可如此。”
奥菲尔向后靠着沙发，才感觉到脖颈上有一个冰冷的机械物。
缇尔斯注意到奥菲尔一闪而过的惊讶，慢条斯理地解释：“这是一个可以100%隔绝所有信息素的颈环，就算你的易感期到了，也不会有任何不适。你不会感觉到来自omega……嗯……香甜的求爱信息素，以及alpha的信息素攻击。它甚至可以保护你的腺体。你戴上这个，不能使用任何与信息素有关的攻击……以及，压制。看起来就像一个没有任何威胁的漂亮beta。”
安如雪的目光越来越亮，缇尔斯将一切尽收眼底，非常怀疑等出去后，安如雪要给卖颈环的科技公司投资。
* * * * *
——修尔勋爵的私人医院终于迎来了第一位除了修尔一家的病人。
“怎么样？”约翰走到奥菲尔身前，看见亮起红光的“AMU ”，连忙移开视线。
通风管道里透过来的风拂过柔软的发丝，带着微弱的信息素：“弧菌属感染和日光性皮肤病。”
虽然约翰从不好好学习听不大懂，但还是装作一脸凝重了然的样子表示自己知道了。
缇尔斯对自然水域里的细菌基本不免疫，当然也从没像今天这样在非杀菌水里泡这么久。对娇贵的二皇子来说，今天的活动可算得上是对□□的凌迟了。
医院里雪白的墙壁上悬着复古式挂钟，内里的谈话声渐渐弱了，人也越来越少。
奥亚自然从修尔勋爵那儿听说了这个意外，随便收拾了一下和往日明显不同的妆容，让管家赶着夜路开车来了医院。
约翰在闲得无聊、第五次洗手走出卫生间时，见一位漂亮明艳的女士坐在奥菲尔身边，和他说着话，眼神时不时停留在急诊室冰冷的金属大门上。
一眼认出了女士就是奥菲尔的生母后，约翰微微摇头，用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水渍才离开。
“他今天怎么去玩水了？”奥亚的眼底透出担忧，有些自责道，“如果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就不让他来了……”
奥菲尔一直抿着的唇终于张开说话：“是我的错，母亲。我不应该这么草率地决定到滨城。”
女士这才转头看向奥菲尔，刚要说什么，医生就走了出来：“刚才给病人签字的是哪位？”
奥菲尔和奥亚一同起身。
奥菲尔从医生那儿问了一些情况，听到“病人情况有所好转”这句话时向医生道了谢。
医生唯一未被口罩蒙住的眼睛弯了弯，说：“你不需要感谢我——我只是个实习生。只是在里边打打杂，递个仪器什么的。负责救治二皇子的是一些老师。”
奥菲尔对医生笑了笑：“你也是其中一员。”
实习生有些腼腆地低下头，说：“公主殿下，大皇子，回见。”
* * * * *
缇尔斯觉得像做了一场荒唐大梦，惊醒后依旧心有余悸。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当梦变成真的，就很惊悚了。缇尔斯本来只是心里想想，还没有到梦里那样可以付诸行动的程度。
缇尔斯平复着过快的心跳，好一会儿才惊觉这里是什么地方。
他不经思考便跳下病床，手上的痛觉被放大。
血色沾染上白床单，像一朵奇异的花蔓延开。
梦境源于内心。
缇尔斯一直相信这句话。他原来是想在选会上压过奥菲尔，信息素阻隔器他曾经也妄想过用来屏蔽掉奥菲尔对自己的压制。
但这个梦的反射弧有点长，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时间。
缇尔斯自问他现在只喜欢拿那个位置去惹奥菲尔，也没有很感兴趣。
除非他非常喜欢或者对其中的某个片段及某个物品非常感兴趣。
缇尔斯思来想去，唯一的意外就是安如雪了。但他只是听说过安如雪贪得无厌，像吸血水蛭一样，附在谁身上就非要把那人的血吸干。
缇尔斯向来以这种人为不齿。那就是别的缘故。
缇尔斯坐在床边，右手支着下巴，再次回忆了那个场景——他绑了奥菲尔……
最后实在没头绪,缇尔斯不由得开始乱猜——自己不会是个隐藏的sadist吧？
然后，他好像悟了。
难怪希娅每次看自己都是一副想跑的眼神，而且暗搓搓地和奥菲尔交好，敢情是觉得他虐待奥菲尔？
奥菲尔和奥亚本来只打算看一眼就走，但瞧见了缇尔斯拔针管的一幕后，奥菲尔怒火中烧，直接开门：“你在做什么？”
缇尔斯觉得自己可无辜了。
瞧见奥菲尔身后的奥亚，缇尔斯老实了点：“我想喝水。”
奥菲尔出去叫医疗机器人给他带来了一个水壶，随即，他看到了后面排着的很多机器人。
缇尔斯：“……”
奥亚声音平静：“好些了吗？”
“嗯。”缇尔斯丧气地躺回床上，“好多了。”
奥亚点点头，吩咐奥菲尔留下照看缇尔斯，如果不老实甚至企图反抗，大可动用信息素。
缇尔斯怀疑奥亚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母亲。
“好。”奥菲尔没有说“嗯”，而是“好”。
缇尔斯快被憋疯了——奥菲尔你不用那么乐意，你想晚上几点跑出去住酒店都可以别管我！
奥菲尔自然是不愿解读缇尔斯的脸色的，送走了奥亚，回来时却不见了缇尔斯的身影。
奥菲尔刚要找修尔要监控，却突然瞥见病床上的一团白色。
奥菲尔伸手，轻轻拍了拍被子，就一阵动静：“别碰我！”
奥菲尔失笑，又戳了两下，没反应，刚要收回手，却被缇尔斯抓住了。
“你要是闲，不如过去帮忙把瑎斯女士布置的作业给我拿过来。”缇尔斯猛地掀开被子。
看样子就知道，缇尔斯刚才在被子里闷久了，脸都透着红。
奥菲尔看的有趣，突然凑近缇尔斯，眨了下眼，说：“我没时间。”
缇尔斯郁闷死了，觉得傻子才会继续和奥菲尔掰扯，自己的脑袋是不是进水了这么好说话，便松开奥菲尔的手指，又不理他了。
和奥菲尔在一起可真无聊。
这么想着，缇尔斯居然也能睡着。
奥菲尔无聊，看着缇尔斯渐渐入眠。
好久都没和缇尔斯这么亲近了，这让他有点儿恍然如梦的感觉。
床头右边的白色物柜上放着一支玫瑰，在夜色下泛着晶莹到几近透明的蓝色，不知何时凝出的露珠依附在花瓣上，慢慢的向下划落，在花瓣尾部摇摇欲坠，看起来可怜极了。
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接住了掉落下来的水珠。但水珠却直接漫开了，流进了奥菲尔的指缝间。
还是没留住。
月色下，一份邮件发送到了西尔维斯的内部，如果不是西尔维斯询问是否打印，奥菲尔觉得自己根本发现不了。
看完内容，奥菲尔便让西尔维斯将这条邮件粉碎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chapter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