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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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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两人都回了别墅后,明晃晃的灯光突然照到奥菲尔的脸上。由于喝了酒的缘故,平常显得不近人情的面容倒是带着点红,和有些昏暗的暖黄色合在一起产生了一些不同于化学变化的异样。
缇尔斯还没有忘记眼前是个货真价实的顶级alpha。
“要洗澡吗?”缇尔斯睨着眼看他,“十二点了。”
“……”额前的碎发被压得有了些折痕,半天都没缓过来的奥菲尔作势要呕吐,缇尔斯却并没有离开的表现。
“等会儿我自己去。”奥菲尔对缇尔斯的不识趣感到有些恼羞成怒,而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哪成想,缇尔斯嗤笑一声:“不然呢?指望你弟弟送你过去呢?”然后抱臂头也不回的上楼了。
这点话的杀伤力对比之前,根本动不了奥菲尔丝毫,他面不改色地倚靠在沙发上,微微转过头,目送楼梯口的身影,直到那人整个都隐没在阴影中才收回目光。
晚上的别墅里并没有开暖风机和空调,奥菲尔无意识地打了一个寒战。
他的大脑难得有空思考一下勋爵的话。
缇尔斯用力地关上门,有些烦躁。明明路上还好好的,一回来就这副样子……
做给别人看是吧?
我还玩不起了?!
缇尔斯脱掉外衣,又狠狠地把衬衫上的扣子扯掉了,站在淋浴喷头下方。
缇尔斯虽然不是E国的顶级alpha,但身材也不逊于奥菲尔。肌肉不是很夸张,倒是有一种青涩的美感;腰部的线条流畅,像一件完美的雕刻品。长腿硬生生让他拨高到一米八五左右,没有一点儿赘肉,干净利落的模样。
和奥菲尔的蓝眸不同的是,缇尔斯的眼睛是灰黑色的,愈发将凌厉的五官衬的深邃,白白长出了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任谁见到都会觉得很漂亮,很英俊,一时半会儿也挑不出什么除了“长的比别人好看”的错误。
是一张相当具有迷惑性的脸。
但在有的方面,缇尔斯的能力可以说遥遥领先于奥菲尔。沐浴露白色的泡沫恰到好处的掩住了显得有些过分的某处。缇尔斯对着雾汽弥漫的镜子“啧”了一声,随后有些潦草地冲洗完泡沫便扯过浴袍朝着床的方向一个箭步冲过去。
两位皇子的房间从高三就不在同一层了。奥菲尔刚洗完澡到客厅拿吹风机,二楼的灯就毫无预兆地关上了。他看着黑暗中的二楼,把客厅的流金岁月关上,径自走到刚刚熄了灯的房间正下方。
开门。
夜里总是很安静的。尤其是一个没资格嫌弃他的人住在正上方,奥菲尔觉得空气都要凝固了。为了确定自己还活着并且这不是一个梦,奥菲尔思考了一下修尔的话。
勋爵说的那些话他不能确保真实性,但假证也不可能遍地跑。
结果清清楚楚地写着的。
如果他有意拿这个东西大做文章,特别是在选会前两天这个节骨眼上,伊诺皇室恐怕就乱套了吧。
缇尔斯躺在床上,眼睛却一直没闭着,观察着一楼的一举一动,一声一息。在确认奥菲尔回房间后,偷偷摸摸地探出头,小心翼翼地下床坐到书桌前,尽量不发出能惊动下面房间的声音。
幸好房间里的装饰都是milliken地毯,有的甚至绒毛盖过了脚踝,基本不用担心椅子挪动会发出声音。
缇尔斯却还是动作缓慢地走下床,慢慢让弹簧床的弹簧撑起鹅绒被。
他打开书桌上那盏昏暗的小台灯,像摸出录音笔一样,从书包的最里层摸出一堆信封。红的、粉色的、海蓝色的、青色的、灰白色的、淡黄色的……
有条格状和网格状的,也有素净的纯色。
全部是情书的模样。
缇尔斯大致数了数,有三十七封。
一天三十七封!
缇尔斯随手抽出一张——条格状的封面,还吊着一条粉色的小铃铛——看样子还是开学作业里实践时到别的星系开采的稀有矿物质做的。
这群人还真是舍得啊。
缇尔斯大概信封,掏出里面粉嫩的信纸,上面是一首情诗,很少,像是因为心情太过激动而有些逻辑不通。
If I know what love is,it is because of you.
If equal affection cannot be,let the more loving be me.
Look into my eyes you will see what you mean to me.
…………
please go with me to our island.
???!!
缇尔斯眼角一跳,差点儿撕碎纸张。
后来,缇尔斯不再看那些他翻出来的情书内容,抬头从笔筒里抽出一支描线的马克笔,压住翘起来的信纸,然后写着什么。
一直忙活到凌晨两点才收工,缇尔斯伸了个懒腰,借着灯光,他再次确定了闹钟的定时。
然后把信封全部整整齐齐地叠好放进黑白配色的纸袋里,才懒洋洋地去睡觉。
太阳缓缓地越过地平线,一丝光亮扫过波光粼粼的湖水,撒了满湖碎金,搅碎了一池平静。
闹钟准时地工作起来,缇尔斯及时按住了,接着揉了揉睡眼朦胧的深灰色眼瞳,没了按闹钟时的灵活。
缇尔斯支起脑袋,发呆了三十秒,才挪过身体够着纸袋,起身走到窗边。
他房间的窗户对着另一栋别墅,稍微向左看一下就是房子的拐角处。拐角后面是一个还没有开发的后院,长满了荆棘,保洁人员会在每个月末过来修剪以保证它不会蔓延出去。
在荆棘中还冒出了几朵娇艳欲滴的蓝玫瑰,颜色很深,也不知是谁种的。
但自从缇尔斯发现了这件事后,便把后院当做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并且还藏了一些保洁人员都找不到的东西。
缇尔斯双手一翻,袋子里原本整齐的信封便朝着后院的方向飘去。
像一只只漂亮的、五彩斑斓的蝴蝶,翕动着翅膀,飞到了凶险的荆棘林和蓝玫瑰地。
缇尔斯刚打算睡个回笼觉,但他忽然听见了楼下的声音。
是保姆和奥菲尔。
奥菲尔起这么早?
缇尔斯努力感知回话的内容,却先感觉到一股莲花的气息。
缇尔斯想起来了,奥菲尔易感期到了。
“大殿下起这么早?”
奥菲尔好像没睡好,声音恹恹的:“嗯。早上好。”
保姆说:“早餐快好了,先看会儿早间新闻吧。”见他没反应便回了厨房。
奥菲尔低着声“嗯”了一下,缇尔斯走到房门前,悄悄地开了个门缝,见奥菲尔果然去了电视柜那遥控器。
缇尔斯挑眉,回去套上一件崭新的白衬衫,朝楼下走去。在经过楼梯时,被突然浓烈的信息素影响,一时间大脑空白以至于一脚踩空了楼梯。
奥亚追求品质,可以用原木制作的家具都是采用简单加工的冷柏人工造成的。缇尔斯摔下时,奥菲尔按遥控器的手一滞,偏过头看着缇尔斯从楼梯上摔下来,不急不慢地走过去:“没死吧?”
“嘶……”缇尔斯扶着腰,脑袋里还是刚才乒乒乓乓的声音,一副难受极了的模样。
奥菲尔好像微微张开了嘴要说什么,却又在余光扫到闻声而来的保姆时闭上。
“我的上帝啊……怎么摔到了?”保姆操着老妈子的心,看缇尔斯越看越心疼,“疼不疼啊?”
缇尔斯见到保姆这副表情,一时有些语塞。他又不能把她当做奥菲尔来寻开心。
然后奥菲尔看到缇尔斯表情变化莫测之后僵硬地摇头。最后,像是要消除保姆的担忧似的,腆着一张笑脸随便安慰了两句:“走路不小心摔的,不怎么疼。”
奥菲尔淡淡的瞥了保姆一眼就事不关己地退避三舍,一边看着新闻说“第二次继承人选会将在半个月后召开”,一边听着保姆说“好孩子,愿主保佑你”之类的话。
奥菲尔最后还是把攥在手心的东西收回了书包里。他是真的想看看缇尔斯对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态度。
约翰·尼·克罗丁和他注定道不同不相为谋,给的肯定不是什么友好的“见面礼”。
待到熬过了早餐时间,奥菲尔突然对着客厅方向说:
“西尔维斯,连接奥亚公主的通讯系统。”
常常被误会为装饰的投影仪状的小机甲投出通讯界面在灰白色的墙壁,同时提示:“已拨通奥亚公主的通讯系统。数据等待中。”
缇尔斯看着奥菲尔,弄不明白还有什么除了选会的事能让他用西尔维斯联系奥亚,但他要面子,不能表现出来,只是支着左手心不在焉地切牛排。
等到对方接通,奥菲尔先是打了个招呼顺便向科莱恩公爵——这就是他的父亲问好后,说出了震碎缇尔斯的请求——
“母亲,我想和缇尔斯换个房间。”
对面是一位栗色长发的女人,右耳边的耳饰隐匿在发间,灯光时不时拂过那处,闪闪发光。
女人稍稍惊讶了一瞬间,然后如奥菲尔所料地问:“为什么?”
女人的声音像是经过了山泉的洗涤,清脆而明亮。
“有点要紧事。”
奥菲尔镇定的回答再次让缇尔斯短暂的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