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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你真这么觉得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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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轮预选赛过后,新的赛程已出。
前四名的太阳组同样进行了两两对决。第一名的啊对对对队几乎毫无悬念地击败了第四名的虔诚吮吸光明神脚趾队。
临了,雪星痕还非要亲吻侃公主的鞋尖(当然被公主殿下厉喝制止),再加之如此奇葩的队名,此人特被芝士报赐名为恋足癖神人。
而由佩囚儿率领一众姐妹的我爱吃腰子队在预选赛排名第三,与第二名的什么档次和我一队展开了激烈的对决。最终,腰子队险胜。
赛后,佩囚儿冲着档次队队长船愁勾勾手指、风情一笑,被对方当场怒斥“秽乱不堪、有失礼仪”。
根据赛制,第二轮预算赛由太阳组的败者和月亮组的胜者继续比赛,而太阳组已经胜出的啊对对对队和腰子队自动晋级第三轮。
匹配下来,海水他们对决的正是什么档次和我一队,而雪星痕的队伍对战的则是之前排名第八的,我想和你凑成一队。
比赛前,众人在台下集结准备。
“第八名是汪汪他们队吧?他们不仅晋级了第二轮,还要直接对战第四名……打得好辛苦啊。”
海水不由得感慨。
申屠真的神情略有无奈:“我们第五名去打第二名,就不辛苦?”
“……总觉得好像不是一种辛苦。”
万百拍拍她的肩:“去吧,到队长发言了。”
第二轮在赛程环节上也有相应的调整,好比现在,在正式对战之前,双方队长需要同时上台,轮流发表一下赛前宣言。
美其名曰“发言”,其实就是互相放狠话。除了脏话不能说以外,队长们说什么都可以,火药味十足。
海水从一侧的舞台走上去时,船愁也从另一边同时上台。
男生个子不高,但身形匀称、体态极好,从走路就看得出经过严格的礼仪训练,气质卓然。他白金色的长发梳理得一丝不苟,束着传统的联邦男子发式,这使得他看起来比同龄人要年长一些。
二轮预选赛的观众明显比上次增多。海水判断不出是因为到了第二轮,还是因为这场比赛包含第二名的队伍。
虽然之前不认识,但这几天她做了功课,发现这个“什么档次和我一队”在校内的有名程度简直超乎想象。
阿斯特里德不像威尔根皇家那样传统古板,学校里的守旧派不多,但质量奇高,几乎全是家底深厚的联邦老牌贵族。
即便是公宜侃这样拥有绝对实力的年轻强者,但因其生母不详、无法验证其纯粹的贵族血统,所以也不能让这群人诚心信服。
而同样实力不俗、血脉往前十代都可查的蓝血贵族船愁,则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守旧派们拥护的对象。
看台前排,不少衣着华丽的贵族学生都晃着支持船愁的小旗,动作优雅,神情却十分狂热。
无论是因为第二名和第五名的综合素质差距、还是因为台下排山倒海般的欢呼,海水都可以笃定──支持她们汪汪立大功队的观众绝对不超过两成!!
剩下的一成肯定还都是小乐的忠实粉丝。
……完了,一开局在气势上就输了!
海水努力板住脸,希望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弱鸡。幸好船愁个子不高,站在他旁边的对比不会那么强。
海水站到了之前工作人员嘱咐过的舞台位置上,但船愁并没有与她轴对称地站,反而离她很远,站在了偏角上。
结合此人的性格,海水严重怀疑他在嫌弃自己——绝对是这样!
依据先前的测试顺位,由船愁先发言。
男生清清嗓子,慢条斯理道:“我无意质疑校方的学生入学标准,不过,关于预选赛的资格筛选,我感到遗憾──甚至失望透顶。铜牌不会因为染色就变成金牌,人也如此。”
此话一出,全场陷入了片刻的安静。随后,是老牌贵族们刻意压制的惊呼声,以及乐神望粉丝愤怒的尖叫。
船愁最后说的那句话再明显不过,就差把乐神望的名字点出来了。
“——船愁是故意的。”
准备区内,申屠真眉头紧锁:“玛埃久和塞兰弗列德关系本就紧张,贸易战里船家又被压着太久……乐家是头部的资本。联邦对贵族平民的阶级矛盾一向暧昧,他知道自己不会怎么样。”
申屠真不常安慰人,只会拍拍身旁男生的肩,低声道:“乐神望,别在意。”
万百冷笑:“我有时候觉得这些X毛贵族比尸族还恶心。”
天道乾同样投了目光过来——这对他而言已经是极反常的事了。为了海水,他不得不关心起整个队伍。
乐神望静静地站在原地,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连先前噙着的笑容都弧度依旧。
他反倒安慰起几人来:“完全没关系。这也是他们的战术之一,我如果当真了、乱了心神,不就让他们得逞了吗?”
与此同时,轮到海水发言。
少年台下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台上女生担忧地开口:“很多人可能觉得我会非常担心这场比赛。实际上,比起比赛,我更担心我的对手──船愁同学,你最近过得还好吗?”
海水眼含热泪,神情悲悯:“光明神在上,船愁同学,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家里破产了?我看你衣服旧得都快打补丁了!其实家里没钱没什么丢人的,你一直遵循旧制就是因为穷吧。可是穷怎么啦?穷一点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你因为生活不顺利,而对别人口出恶语。这样一点也不绅士哦!船同学,在你发言之前有零个人提到什么资质什么铜牌,所以我很关心你:到底什么事惹到你啦?你有这么急?”
万百忍不住笑出了声。
贯双里越听越觉得不对味儿,准备立刻制止海水的发言了,谁知这人为了把话全说完,竟然以须来病说唱一样的语速飞快讲了起来,偏偏语气还很温柔:“是不是佩囚儿和早星星实力比你强,上一轮把你给打傻啦?我能理解,你就是因为贵族也打不过、平民也打不过──谁也打不过,才急成这样的。船同学你可能是不知道,我跟你说哦,这种事急也没用,你再怎么攻击别人的身份,自己也没法变强一丁点。我知道你过得不好,下次有困难你就直说呀,我们都愿意帮助你的……”
原本船愁脸上还维持着矜持的笑容,随着海水的话越说越多,他的神情愈发难绷,嘴角不停地抽动起来。
这个卑贱的蓝色蘑菇头,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挤眉弄眼的,怎么就那么……
——怎么就那么贱啊!真的好贱!好想扁她一顿!!
一个女人而已!一个落后东方国度的杂交贵族,脏东西!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不在学校里规矩守制——非要出门来惹眼不说,不去学好后三派魔法辅助男人,竟然还敢跑来打比赛?!还敢说这种让人火冒三丈的……
——谁能撕烂她那张臭嘴?!
在贯双里紧急撤销掉扩音魔法前,很多前排的观众都看到了,船愁违反了赛程规定,在海水发言之后又一次开了口。
根据现场观众的描述,他神色虽然平静,口型说出的不像什么文明用语,甚至有联邦明令禁止的性别歧视言论。
不过,这只是离得近的观众的一家之辞,不足以成为证据。
海水倒是没不往心里去——哎哟,从小到大,她听的难听话可不少,这才哪儿到哪儿。
见到小队其他四人上台,她啧啧地感慨:“你们知道的啊,真不是我说什么,那人就那么急!我明明是在关心他,他却恩将仇报,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万百嘴上的笑就没停下来过——这要是让党内熟悉她的人看到只会觉得活见了鬼:“平时没看出来啊,你这么会骂。”
海水十分惊讶,眼神无辜:“你怎么会这样说我——我没骂人呀?我是有感而发,想热心帮助同学来着。”
比起吃乐神望的醋,天道乾的心情要更加复杂。幸好海水平时骂自己都是有什么骂什么,要是她也像骂船愁一样对付自己,他不敢想象自己这高敏感高自尊的人得溃败成什么样。
申屠真克制住自己看向她的目光,把一切呼之欲出的东西隐忍下来。
如果有一天,他被人侮辱,海水会不会像现在为乐神望一样……也为他出头?
终了,他只是冷静道:“……船愁不会轻易放过这件事。不过,也没人会怕他。”
海水感激地看了申屠真一眼,意思是心领了。
两个五人小队在比试台互相打量了一番,带着对彼此的蔑视进入了模拟仓。
比赛开始。
依照校史记录,桃子杯第二轮预选赛每一局的平均时长在二十分钟左右,再快一般也没有十分钟以内结束的。
海夏在台下紧盯着魔法成像显示出的比赛情况,神情从焦急逐渐到平静。
果然,水的队伍面对由船愁带领的强队时,几乎溃不成军。什么档次和我一队还保持零伤亡的时候,汪汪立大功队一上来就“死”了三个人。
看来,第一小局输掉是注定的了。
预知了比赛结果,海夏索性收回了注意力,只是怔怔地低头看着脚下的地面。
“你妹了不起啊,不仅当了队长,还能这么慷慨激昂地发言——她一个怂包,为了乐神望,居然敢对船愁火力全开!还得是冲冠一怒为男色啊。”
时上啧啧感叹着。
海夏抬眼斜睨他:“首先,水当队长不是很正常?他们几个肯定是强迫她参赛了,得补偿她点好玩的。其次,她不是怂包,她很会骂人,之前在家里也经常对我火力全开。最后,她也不是为了乐神望,只是很正义罢了——乐神望有什么好被冲冠一怒的?乐神望而已!他又没有我长的好看。”
时上用复杂的眼神上下扫了海夏半天:“……首先,哥们儿,队长估计不是‘让’出来的吧!你前三年不是也过预算赛吗?你不知道队长要指挥的?他们补偿什么也不至于补偿个队长吧——补偿个乐神望还行!”
海夏既不愿意承认他说的有道理,也不相信海水真的有几分本事:“那又怎么了?总不能真是水指挥的。赛中语音听不到,他们任何人指挥都有可能。”
“可是她好像真的变强了!你有没有看上一场预选赛啊?老子跟了全场做报道,你妹似乎有点东西……她到底实力怎么样?”
海夏摇头:“之前强过一阵子……后来就蔫了,差劲得很。我估计,就算进步了,也就初级魔法学徒水平。”
时上刚想亢奋地佐证一番,一想到自己稿子被毙,又蔫了:“……不过,我们社团也不让用我的原稿发报道。你知道的,你妹的权限不在我这里……我那稿子被他们改来改去,又变成阴阳怪气她的新闻了。说实话,老子也没有多想看这比赛——但最近我们社团走了很多人,实在忙不过来了,我才被派了这种活……”
时上事实上只参加了一个名叫“金色大陆猎奇美食研究所”的滑稽社团,且是挂名。他把自己所有的课余时间都献给了芝士报。
在公共场合,时上也格外小心敏感,一般对芝士报都用社团来代指。
海夏能听懂,只是自己对妹妹的黑通稿束手无策、又在公宜侃那里反复碰瓷,身心俱疲,不怎么想搭理人。
时上则痛苦地揪着自己的卷毛:“哎哟,我也想去拍汪湫洧啊啊啊啊啊——谁要看老古董大战蓝色蘑菇头啊!人家可是初赛的第二名,你妹根本就毫无悬念,简直无聊爆了!”
倏尔,海夏幽幽抬头,盯着自己的学长:“哥们儿,你说我妹无聊?”
时上:“……”
都说了他跟疯子聊不来的!他能不处这个兄弟了吗?他怕自己还没被主编累死,就先被海夏给气死了。
见时上的无语表露得太明显,海夏才回过神来,讪讪一摸鼻子,转移话题:“不是,你们‘社团’怎么还有人走的?我记得之前抢破头都进不去,还要层层审核呢……”
“……说起来,这事也跟你妹有关系——还不是因为那个禁闭室下面的‘地牢’?”
时上叹了口气:“你妹本事可真不小,直接拔出萝卜带出泥,炸了禁闭室不说,把那个房间也炸出来了!里面一堆‘社团’资料,几乎算是证据确凿……”
时上说话点到为止,但海夏够聪明,已经懂了。
他问友人:“你怎么想的?”
时上嗤声:“……没什么怎么想的。我在阿斯特里德这五年青春,都献给这里了。在正式的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我应该都还会不管黑白,一路走到底吧?我没有在特殊时候抛弃它的理由。”
说这话的时候,男生一向嘻嘻哈哈的脸上多少带了些肃穆。
于是海夏很认真地指正他:“你看起来至少比你的实际年龄还要老二十岁。我觉得你这五年不能叫青春,应该算……中年危机?”
时上:“……”
他要跟这个臭弟弟立刻马上绝交!!
却也在这时,身边坐着的观众发出了疑惑的感慨:“……不是,输的这么快吗?!这是第五打第二,又不是第八打第二,不至于吧?”
海夏猛地抬眼看去,时间显示只过了五分钟,船愁小队已经完成了五击杀以及桃子爆炸的完美赛果,拿下第一小局的胜利!
与此同时,台下船愁的支持者们立刻爆发出高亢的呼声,手中的旗摇得更快了。
时上脸上不屑:“我虽然也不看好夏子你妹,但这个叫船愁的也太狂了吧?公然在台上搞平民歧视!别说学校给他下警告了,贯双里在他旁边怎么屁都不敢放一个?”
“就算要处罚,也不能当场下处分吧?不得走程序?你这社团把你养得真是无法无天……”
海夏凉飕飕地看着他:“还有,我们上次不是说好了,一个月都不许提贯双里的名字?你输了,要给我二百块。以及,我保守估计,你离走出你俩的恨海情天又多了十年。”
时上立刻放大音量:“老子跟这女人没有情天,只有恨海!社团的人宁可故意丑化她也不愿意放我的爆料──我的怀疑绝对没错!她就这么有本事?连死对头都相信她的正义!X!不说这个了,看比赛。”
海夏撇嘴:“别说你们社团的人了,换我也不信啊?那可是贯双里——你编排编排别人还行。你跟你未婚妻的私人恩怨,非要弄这么复杂。”
时上这回真咆哮起来了:“老子脑子进屎才会娶她!她做梦!!”
“你以为人家贯双里很想嫁你吗?要不是她有个卖女求荣的爹、你又投了个好胎,你能捞着这好事?”
海夏都懒得说他!
不过,他承认自己是故意挑事。时上根本不懂,看水那种一边压倒性的比赛,哪有点燃这老炸药桶有意思?
海夏打了个哈欠,又把目光投向场上。果然不出他所料,没一会儿的功夫,海水的小队就把第二三局都输掉了。
算是胜负已分。
一想到妹妹肯定是被她那几个队友硬拉着上去比赛的,海夏就开始心疼,甚至迁怒起万百:怎么不帮着水一起拒绝掉?一个预选赛而已,难道他们小队还能真的去打大红水蜜桃杯了?早点输了也好。
于是,他没再关注后续,只低头编辑着给公宜侃发的第十篇小作文。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时上突然开始拽他的袖子。
海夏不耐,头也不抬:“怎么了?你有事说事……水淘汰了?那正好走吧,我去看看她。”
“……不是,哥们儿,情况有点不对──”
时上的声音充满了疑惑:“你确定,那个连着干掉对面三个人的蓝色蘑菇头,是你那个实力‘差劲得很’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