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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Chapter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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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韵澜还未出大门,便看到大门口倚车玩手机的男人,这天正好阳光正足,透过树荫照射在他的身上,像打了光一样,不自觉地会吸引目光,就好像她们第一次见面一样,他在球场上的超越发挥,让无目的的她从此有了目的,许韵澜庆幸,时隔七年,他依旧没变,或许变了,变得更爱了。
她勾了勾唇,走向他,在他面前停住,少有的俏皮地说:“这位帅哥,可否赏脸吃个晚饭?”
他低笑,挑眉故作思索,为难道:“可是......我有约了啊”
她遗憾道:“啊.....那太可惜了”
他轻笑,一把拉过她入怀,“可惜啥,就是你啊,戏精!”
许韵澜弯眉笑道:“嘿嘿”
——
陈洵带她去了一家饭馆,“老字号”,进去后看见老板许韵澜才缓缓认出,这是杨奶奶的馄饨店。
不大的馄饨面铺不知何时早被拆迁,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人变了,店变了,味道却没变,杨奶奶在三年前去世了,很安详,是在早上发现的,发现时她手里紧紧握着老板的信物,嘴角挂着笑,大家都说她去找老伴了,她终于解脱了。
陈洵牵着她去了二楼,小时候的周敏儿早已长大,能够独自撑起一家店,周敏儿率先看到俩人,在看见旁边的许韵澜时,愣了许久,才悻悻说:“怎么是你”
许韵澜垂下眸,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她离开了他,她扯了扯嘴唇,说:“好久不见”
陈洵牵她入座,“老样子”
周敏儿看了眼他,便去了厨房。
没一会,陈洵便进了厨房,周敏儿不知何时起挎着张脸,在看见他进来后,愤愤甩掉大勺,对他说:“哥,你为什么带她来”
陈洵弯腰捡起甩在一旁的勺,扭开水龙头清洗,淡淡回道:“怎么说”
周敏儿冷眼刮了眼外头坐着的许韵澜,冷声说:“你忘了她当初怎么甩的你吗?”
陈洵将洗好的勺甩了甩水珠,熟练地去捞锅里的馄饨,说:“没忘”
“那你还带她来!”
盛好馄饨,一碗洒上葱花,一碗清汤,他擦去碗沿上沾的汤,才终于抬头与她对视,周敏儿只听他说:“就是因为没忘,所以才会是她,也只会是她,所以,你得尊重她,她是你嫂子”
陈洵端着碗出去后,周敏儿在厨房愣了许久,她往厨房外看去,敛去一身的戾气的陈洵,有多久没见过了呢,大概是从许韵澜走后,她再也没见过他眉头松过,仿佛许韵澜就是他的光,她一走,连带着他的世界也黯淡了,她看向许韵澜,七年不见,褪去了稚嫩的女孩逐渐显露自身优势,走入社会的她,少了分稚嫩清纯,多了分清冷从容,她没有忘记他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可她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这么执着许韵澜,但又好像,只有是许韵澜,才能配得上陈洵。
许韵澜舀了口混沌吃,熟悉的味道充斥整个口腔,她眼睛一亮。
陈洵勾唇笑着说:“很久没吃了,想这口味吧”
言语中透露出一个熟悉的好友在阔别许久再见后的谈恰,许韵澜微愣,其实她一直不明白,她当初走的义无反顾,甚至当着全世界宣告她不要他了,他为何现在还能毫不在意地跟她谈着这许久未吃挂恋着的馄饨,是爱吗,可连她自己都做不到七年来一直无时无刻没有放弃过的念头,她换位想了想,如果她是陈洵,她永远不会原谅许韵澜。
她许久微说话,他问:“想什么呢”
许韵澜回神,扯扯嘴角笑,“没事,太久没吃了”
“也知道太久没吃啊,既然觉得这么好吃当初为何走的那么义无反顾”,周敏儿掀开帘子走出来。
陈洵刮了她一眼,她瘪嘴翻了个白眼。
许韵澜垂眸,细嚼嘴里的馄饨,她知道周敏儿是在为他抱不平,所以她自认理亏。
“想吃以后经常来”
她抬眸看向他,半晌后点头说:“好”
周敏儿嘴角抽搐:拜托,这是饭店,不是馄饨店了......
突然,她想起屋里那件衣服,邪笑一下,回后院屋里拿出那袋衣服,装作自然地给陈洵:“喏,上次留下的衣服”
许韵澜瞥了眼袋子,女士衣服?转眸看他。
陈洵微蹙眉,说:“我什么时候留下衣服了?”
周敏儿将她眼神的转变收入眼中,满意地勾唇笑道:“柳筱兮的啊”叫你当初走的那么绝情!看我不气死你!!
许韵澜收回眼神,放下勺子,淡淡扯了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嘴巴。
周敏儿心里气极,靠,为什么她这么冷漠!!还......这么好看。
陈洵瞪了她一眼,语气微急地对许韵澜说:“不是你想得那样,柳筱兮是我秘书,你知道的,上次在这附近有酒局,她衣服被服务员洒上了酒,就让她来这里换了下”
周敏儿看他着急接受撇清关系的模样,她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许韵澜将纸巾丢在桌角旁的垃圾桶里,淡淡说:“嗯”
陈洵:......
满脸黑线地瞪了眼看戏的周敏儿,死丫头,等着!
——
陈洵将许韵澜送到家楼下,车内安静的连根针掉落都能听见,陈洵降下车窗,点了根烟,还未送到嘴里去,一只白皙的手便夺了去送进了自己嘴里。
陈洵一惊,飞快地抢回烟往车外丢去,少有地愤怒吼道:“你他妈干嘛?”
许韵澜轻啧,砸吧砸吧嘴巴,像是在回忆味道,边解安全带边说:“怎么”
陈洵突然哑口,以前有段时间他在外实习,因为压力的原因他渐渐抽起了烟,许韵澜虽然心疼但依旧不准他抽,甚至为了让他戒烟逼他看了很多肺癌手术视频,但若瘾犯了视频也没用,她就突然想出,在他抽烟时,她也抽。
那会他也如现在这般暴跳如雷,不过可见的是那次之后他再也没抽过,时隔多年,场景再现,许韵澜挑眉看着陈洵,感叹他依旧没变。
都说打蛇打七寸,陈洵的七寸就被许韵澜捏的死死的。
她边开门,边翻着他车里剩余的烟,笑着说:“借烟抽抽”,在陈洵即将再次暴跳的时候她下车关门,半身探进车内,弯眼笑道:“谢谢啦”说罢转身走了。
到家后,她随意的丢掉身上的东西,跑到窗户看,底下车还在,她勾唇笑了,拉上窗帘,去了浴室。
陈洵在她拉上窗帘后发车驶走。
十五分钟后,诚然小区,陈洵驶进小区,停好车,他没有下车,默了几分,解开安全带,下车。
“咔”门锁被打开,发出低闷的响声,他在门口踌躇几秒,拉开门,抬腿走了进去。
打开灯,入目地便是满屋地白色防尘罩罩着家具,他一点点的掀开那些布罩,露出屋子原来的模样,这间公寓有保洁定期打扫,他将所有布罩扯掉后,愣愣的看着屋内摆设。
许韵澜走后,他再没踏入一步,七年后,再次踏入,他竟有种鼻酸的感觉,一瞬间,各种曾经俩人居住的回忆涌上眼帘。
“阿洵,吹头发!”
“哎呀,弄疼啦!”
“哇,阿洵,你这厨艺绝对可以去当厨师了,要不咱去考个厨师证?”
“阿洵,我衣服去哪啦!”
“阿洵,这个电视好好笑,你快来一起看”
“阿洵”
“阿洵”
“阿洵”
·······
一瞬间,各种各样的场景,诱的他垂眸暗掩,他抬眼时扫到褪去颜色的信纸,那是她走时,留给他最后的一封信。
许韵澜是在读大二下学期走的,走前一个星期,俩人吵了架,或许是因为步入了社会,生活中总会有些不如意,也或许是到了感情平淡期,总会因为一些小原因而开始吵架。
当时许韵澜准备考研,医学考研往往都很难,在入了大学后,许韵澜高中时期引以为傲的成绩到了大学后逐渐消失,进入大学后,她跟所有人一样,她引以为傲的成绩在这里根本不值一提,高强的学习环境,与考研的压力,导致与她每日皱着眉头,陈洵学的是金融,虽然他偶尔也能在她遇到难题时帮她解解惑,可毕竟专业不同,能力有限,只能帮到皮毛,时间久了,许韵澜不再让他帮自己,而是自己解决,也就是这样,俩人步入了冷淡期,也就是吵架期。
那天,陈洵无法忍受俩人最近的相处模式,决定与她好好谈谈,可那天她因为上了一天课疲惫不堪,只想早点洗洗睡,而她这种不重视的态度引起了他的怒火,俩人又吵了一架,陈洵甩门而出,因为正好撞上带教老师出外差,带上了他,再回来时,是一个星期后,空无一人的屋子,只留下一封信。
“放学回来买了你爱的辣藕,在冰箱.
别生气了,我错了,等我回来好好聊聊”
信是他出门第二天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走的,学校说她已经几天没来上课了,陈洵几乎问遍了所有人,终于在一个星期后,有人来学校给她办理退学申请时,他才终于明白,她走了。
然而这一走,便是七年。
陈洵回过神来,拿出那放了七年经过时间褪色的信,看了眼,丢进了垃圾桶,转而回了房间,从衣柜随便抽了件衣服,便去了浴室。
热气糊满了透明玻璃,随着水温的升高,狭小的浴室充满了雾气。
陈洵任由水流从头顶流下,顺着水流往下看,他那宽大又结实的臂膀长满了各种各样的疤痕,有些已经成疤,有些才刚结痂,或许是他脱衣太粗鲁,将那刚结的痂给蹭掉了,隐隐冒出的血珠随着淋浴头的水留至地上暗色的地板上冲进下水道,最终无影无踪。
半小时后。
他裸露上身,漏出还挂着水珠的极致诱人的人鱼线和腹肌,走上桌上震动已久的手机。
在看清来人后,眼神几乎立刻变得肃紧。
“洵哥,毒鹰进了A市”
“什么时候”
“三个小时前”
“马司令还是不同意吗”
“......对”
“但是,马司令有问我你在哪,有没有跟我联系”
陈洵点烟的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不清楚,我觉得他可能有想法”
陈洵吐出烟圈,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微蹙眉,说:“有消息告诉我”
“好的”
“啊对了,马司令有让我给你带句话,一切安好?”
“......你告诉他,不好”
“......好的洵哥”
陈洵嘴角抽搐,扔掉手机,仰躺在沙发上,半晌,“操”
——
这夜陈洵依旧没睡好,不知从何起,他的睡眠质量已经差到需要药物才能入睡。
半夜三点。
他烦躁地坐起来,摸起桌上的烟盒,点着一根,垂眸抽着,不经意地往窗台一看,熟悉又陌生地盆栽入眼帘。
许韵澜很喜欢玫瑰,起先她企图想把整个窗台种满玫瑰,的确她也做到了,可那些玫瑰却一个接一个地死去,最后只留下这一盆。
那段时间正好他们在冷战,陈洵刚学业刚步入正规,没日没夜地跑差,无空管辖,许韵澜也赌气不回来。
等再次回来才发现满台玫瑰竟枯的只剩一盆。
陈洵在发现玫瑰花瓣上的水珠时,顿住。
这个房子仅有的俩把钥匙一把在他手里一把在她手里,保洁阿姨是每周三来,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日期,末了他轻笑喃道。
“口是心非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