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青春有所阴影》白发笙箫

16、往事与现在

　　这是我的投稿文章《往事》，以下是正文。
　　我的家人都不是喜好宠物的人，唯有祖父喜好逗鸟。起初，他尚未养鸟，在看到邻居提着鸟笼遛弯时，祖父会不经意地对别人家的鸟儿露出笑脸。看着隔壁楼上会做木匠活的老头做鸟笼时，祖父也会站在一旁，赞不绝口，总是声声言道这些精致的鸟笼，应当配上羽翼靓丽的鸟儿。这可谓是爱屋及乌。
　　在一个清晨，祖父背着手独自出了门，走了一遭最近的花鸟市场，提着一个方方正正的鸟笼回了家，那鸟笼里有一对相貌讨喜的蓝羽小鸟。这已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如今我无法忆起那对小鸟的具体模样了，我曾粗略地翻过鸟类百科，也无法确定那究竟是什么品种的鸟。
　　年幼的我看着那对光鲜亮丽的翅膀，即使是在这等狭小的鸟笼之中展开，亦有喷薄而出的翱翔气概。我恳请着祖父，请求他打开鸟笼的牢门，放它们出来飞翔，哪怕只有一次。祖父却是再三摇头，说这些鸟儿自打出生起就被锁在笼中，早就丧失飞行能力了，即便现在将门大开着，它们也飞不起来了。
　　我守在鸟笼边，看着两只鸟儿从上梁跳到下梁，虽然也有在扑腾着翅膀，但这反复的上下辗转的确是出自腿部之功，振翅只不过是飞翔本能的最后挣扎。
　　经过一番仔细、安静的观察后，我信服了祖父的说法，它们确实是飞不起来了吧。这虽然令我沮丧了一段时间，但我的确再也不去寻思开笼的事情了。
　　那对鸟儿在家中待了一年了，鸟笼就放在阳台上，我想它们终究是惧人的，因为每当我走到阳台，靠近它们，它们就立刻噤声了，只有无人在阳台上时，它们才会吱喳鸣叫。哪怕是日夜为它们添食送水的祖父靠近它们，结果是一阵沉默。
　　待到祖父提着鸟笼出门溜达时，那对鸟儿更是默然无声。别人家的养鸟人看见了，总会对祖父说上一句：“哎呦，你这鸟好啊，安安静静。不像是我家的鸟，成天叽叽喳喳，吵死了。”
　　祖父听了这席话后，心里很不是滋味，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是喜欢鸟啼声的。如今，自家的鸟儿缄口不言，这无疑令他倍感失落。
　　祖父认为啼叫代表着欢乐，鸟儿不叫，应当是鸟儿的生活不够快活，他想要采取点措施。
　　他先是把鸟笼洗刷了一遍。祖父并非是一位干活精细的人，那鸟笼刷得马马虎虎，但总体来说是干净了不少。在刷笼时，鸟儿被放了出来，任凭它们在阳台上蹦蹦跳跳。它们跳来跳去，却从不起飞，它们鸣叫不停，好像是十分欢乐。
　　这顿欢快的鸣叫声让祖父十分心悦。祖父并不因此知足，他打量了一下鸟儿的羽翼，觉得鸟儿的身子也脏了，该给它们洗一次澡了。
　　祖父端来了一盆清水，直接伸手抓过一只鸟就往水里放，对着羽毛又揉又搓。祖父年轻的时候当过兵，手劲自然不小，鸟儿一边尖鸣一边挣扎，祖父却熟视无睹。看到这副场景，我被惊得跑进了内卧。我当时害怕极了，担心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惨剧还是发生了。或许是祖父的手劲太大，也或许是那鸟儿呛到了水，等到羽毛洗净时，鸟儿的生机也断了。得知这个结果的我生起了无名的怒火，胸中有着满腔的怨言，泪水忍不住地在眼中打转，只是我最终也没有把怨言说给任何人听。
　　后来，祖父又去买了一只鸟，是相同品种的鸟，它看上去跟死去的那一只一般模样，但是通过细微地观察就能分辨出它们的不同。这只新来的要高瘦一些，眼睛更大，却也因此显得略有呆滞。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了，清脆对鸣的鸟儿下蛋了，五个鸟蛋在太阳的光照下闪耀无比，每一枚鸟蛋就如同一节手指一般小巧，只是瞧着那些鸟蛋，我就能够幻想出孵化出的雏儿们嗷嗷待哺的可爱模样了。
　　我对孵蛋好奇到了顶点，迫切地想一睹雏鸟的容貌。
　　我问祖父：“爷爷，这鸟蛋孵出来要多少天呀？”
　　祖父摇了摇头，称这鸟蛋孵不出来小鸟。那是的我尚且以为只要是蛋，就一定能够孵化，所以对于祖父的回答感到一头雾水。还等不及我弄清“孵不出来”的理由，在晚饭时那几枚鸟蛋赫然被端上了餐桌。
　　餐桌上的各位都争先恐后地品尝鸟蛋，一边吃一边说着“这鸟蛋也没什么特别的”之类的话，同时祖父拿起一枚鸟蛋，笑眯眯地送到我的眼前。
　　也许是悲伤，也许是恐惧，或许更多的是愤怒，我摔下手中的筷子独自离席了。所有人对于我的突然离席感到一脸茫然，大家纷纷追问我哭泣的缘由，可我此时抽噎不止，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我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家人的安慰自然而然地置若罔闻，我希望我的哭声能够得到谁人的理解，但最终可堪入耳的只有从阳台传来的声声鸟语。
　　如今，祖父也已过世多年，鸟儿更是早已不在，想必家里已经没有人记得这段往事了吧。从那以后，我发誓再也不去关注什么宠物，更不会自己亲手去养，最终只会给自己徒增烦恼罢了。
　　……
　　这篇文章自然是合格了，文中所言句句都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或许正是因为这都是发生过的事情，我才会在写出来之后没有得到一分的欣喜，反而还有些许失落。
　　打着“安由采都参加了的社团”的旗号，陈见山还真的征得了不少投稿，说是下个周就能看到整本的故事集了。不知不觉当中临近学期末了，又到了最为繁忙的时候了。
　　可能是我的脸色的确是太差劲了，毕竟为了写这点东西，我来来回回打了很多份草稿，又做了数次修改，我平时的作息有一点被打乱了，因此在回家的途中，安由采始终没有主动向我搭话，只是在最后向我道别，还说让我好好休息。
　　正好到周末了，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老旧街道昏黄的灯光，家家户户都已经闭紧门窗，皆已熄灯了……等等，我家里怎么出现了亮光？我瞪大了眼睛看了又看，的确是我家，窗户里分明透出了灯光。难道是我早上走的时候没有关灯？不应该呀，我可从来不干这种事情。
　　我爬上了楼梯，俯身在家门口，侧耳细细听去，屋里好像传出了“哒哒哒”的响声，这个声音好像是……嗯？好像是我的游戏？
　　我掏出钥匙打开大门走了进去，只看见我亲爱的老姐端木霁穿着棉裤和羽绒服，拿着我的游戏手柄正万分投入地打着我新买的游戏。
　　我故意大力地关上了房门，这一下引起了她的注意。
　　老姐：“哎呀，回来了，这个房子是不是变得比以前更冷了？这供暖真是越来越差了，在家里还得穿这么厚实。”
　　我：“老姐，你怎么回来了？”
　　老姐：“学校放假了，我当然就回来了。”
　　我：“大学生有这么自在？”
　　老姐：“不是大学生自在，是你这样的高中生太不自在了，毕竟我也是过来人，了解。”
　　我：“那你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
　　老姐：“哎呀，你就不嫌弃咱爸咱妈啰里啰嗦的样子？反正我是经受不住，我在他们那里待了一上午就待不住了，所以今天下午就来投奔你了。”
　　我：“我还要上学，我可没空给你做饭吃。”
　　老姐：“你把你老姐想成什么人了？简单做点东西填饱肚子我还是能做到的。”
　　我：“是吗？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我怎么从来都没有见过？”
　　老姐：“网上的厨艺视频那么多，我看都看会了，都很简单的。”
　　看都看会了？这几个字眼说出来我就觉得十分不靠谱！
　　我走近看了看她打游戏，还真是有模有样的。嗯？她是她是今天下午才来的，为什么她已经打到这一关了？这未免也太快了。
　　我：“喂，你该不会玩的是我的存档吧？”
　　老姐：“是啊，怎么了？”
　　原本我还有感到疲惫，有所睡意，现在我可是真的是……这可真是一言难尽！
　　看着我露出难堪的表情，老姐一下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老姐：“你看看你，还是老样子，放心，我玩的确实是你的存档，但是你的存档我又给你复制了一份。”
　　哈哈，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什么，她又在取笑我寻开心！
　　我：“我累了，我直接洗洗睡了，你别闹出太大声音。”
　　老姐：“放心，不会的。”
　　我洗漱过后，倒在床上，不一会就进入梦乡了。
　　……
　　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为什么这还不到八点钟？难道是因为我昨天睡得太早了？我从房间里走出来，老姐的房门还紧闭着，她昨天玩过的手柄什么的都没有收拾起来。她要是收拾起来了，才是一件奇特的事情。看她的样子一时半会还不会起床，那就让我来玩一会游戏。
　　我打开游戏，拿起手柄，选择存档，然后……然后这里只有一份存档。
　　这个坏女人根本就没有复制存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