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再修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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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秋离开京城后，天窗没有放弃对他的调查。以赤心医馆为线索，他们几经周折，最后查到了医馆的东家林飞卿。
表面上，林飞卿不过是个会几手防身功夫的大夫，算不上江湖中人，若不是有曾经见过孟秋的探子确认，没人会想到这位小林大夫身负绝世武功。
……虽然这些现在都跟周絮没关系了，但见了正主，那些萦绕在他身上的谜团，就跟小猫爪子一般在周絮心头挠啊挠的，不得出个结果不罢休一般。
于是，他在房间内舒舒服服地沐浴洗漱，吃饱喝足还换上了新衣服之后，推门而出。
逛了一圈二楼，发现除了自己暂住的那间房外，整个楼层还有四个房间，却只有一间房有居住痕迹，还就在自己房间的隔壁。
那应该就是林飞卿的房间了。周絮想着天窗档案上的“自师去后，性格孤僻，不近人情”的评价，觉得不是太准确。
孤僻是孤僻了，可也没多不近人情。有人找他抓贼他会去，见到偷酒的人也是先礼后兵，还会帮忙给自己买饭买衣服……周絮边想边下楼。
见他从二楼下来，医馆里的坐堂大夫也好，抓药的小童也好，就连那个跑腿的伙计，都投以惊讶的目光。
周絮施施然走到那个伙计面前，拱手道歉：“这位小哥，真是对不住了，在下先前喝醉了酒，不是有意要吓唬你的。”
伙计朴实的脸上出现憨厚的笑容，摆摆手道：“没事没事，小东家就在那里，不会让你伤了我的。”
周絮点点头，转个身子，慢悠悠往后院走，与此同时，他凝神静听后边的声音。
“……这男人会武功，可能是个高手。”
“哦，难怪东家让他住二楼，肯定是要亲自看着他别做坏事。”
周絮来到后院，这里搭了四间小屋，每间里有两张床，有些床上睡着病人，有三个护娘在几个房间来来往往。
天窗档案里，赤心医馆的后院是用来晾晒药材，住不适合移动或者需要医生随时看护的病人的，看来确实是这样。
周絮见没什么好看的，回到大堂，好奇地问之前被他吓过的，正在扫地的伙计：“小哥，跟你打听个事，住在医馆的病人多吗？”
伙计看他一脸蜡黄病相，像是哪天也要躺床上似的，好心回到：“看天气和月份，有时候多些，有时候少些。”
“哦，那我看后院只有八张床，住满了怎么办？”周絮想问的其实是二楼的空房间会不会住病人。
“住满了住楼上啊，二楼还有房间呢。”伙计理所当然道。
“住楼上不会打扰到你们东家吗？”
“东家会出去住客栈。”
这是个意料之外的答案，但周絮细想想，又觉得是林飞卿会做出来的事。
伙计打量他几眼，叮嘱道：“这位……大侠，你不用担心床位不够，对面酒馆也是我们东家开的，医馆里住满了，还可以去酒馆住的。”
周絮没想到这个伙计被吓了一跳后，却一点也不怕自己。莫非是个傻大胆？
便又问道：“小哥，你们东家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怎么好像有点……”周絮故意欲言又止，面上露出一言难尽的神色。
伙计一听，急得地也不扫了，大声道：“好人啊，我们东家是这个，”他翘起大拇指，“最好的好人。”
抓药的小童跑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
“他，他说东家不是好人。”伙计指着周絮，话里有点委屈。
那小童也生气了：“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周絮连忙摆摆手，道：“两位别生气，我也是听外面的人说的。”
伙计顿时来劲了，拉着周絮一定要帮自己东家澄清误会。
于是，周絮这个下午听了一耳朵故事。
这伙计姓罗，有一个妹妹，不是本地人，随父母族人逃难来了开封。却没想到，刚来到此处，父母都因水土不服上吐下泻，很快就没了性命，族人想把妹妹卖到窑子里，他就趁天黑时带着妹妹逃了出来。兄妹两个找不到活干，很快变成了乞丐，糟糕的是，他某日因为受凉，又喝了不干净的水，发起了高烧。
妹妹边哭边拖着他来到赤心医馆门前，跪在地上，说只要能治好哥哥，她就把自己卖了付诊金。
“是东家把我们兄妹带进医馆的，”伙计边说边开始抹眼泪，“东家抓了药，又在床边照顾了我一宿，给我用酒精擦脸降温，我，我这才捡了一条命。”
“我当然愿意，然后我就开始在医馆里干活。第，第一个月后，老东家给我发了月钱，我说这不对，我不是卖身了吗，怎么还有月钱？”伙计吸吸鼻子，“老东家说，东家在账上只记了两幅药和一瓶酒精的钱，按月从我月钱里扣，扣完了，我什么时候想走都行。”
“我，我当时就发誓，这辈子就待在医馆，哪儿也不去了！”
伙计说完，抓药小童也开始讲起自己和医馆里其他人的故事。
总之，这个医馆里的人，或多或少都受过林飞卿的恩惠。
……
“老东家走了以后，东家过得苦啊。那段时间，东家经常彻夜不睡，在屋子里看书，后来他让住在二楼的人都搬走，说他听见别的声音就睡不好。最近几个月，东家也不知怎么了，心情越来越不好……”伙计说得正起劲，突然住了口，嗫嚅道，“东，东家。”
听故事听得开心的周絮转身，果然看见林飞卿站在身后，脸色还很不好看。
只见他咬了咬牙，看起来对于有人在背后议论自己很是不满，却只是瞪了那伙计一眼，轻斥一声：“快去干活。”
伙计应了一声，抓着扫把去了后院。
林飞卿赶走了伙计，却愣在原地看了那背影片刻，轻轻叹了口气，转身上楼。
周絮觉得这里面还有故事，连忙出声：“林大夫……”
林飞卿停下脚步，微微转头看向他，眉眼中含着一丝沉郁。
周絮下意识放低声音：“晚上一起吃饭么？”
林飞卿沉思片刻，不知想起什么，微微笑了笑，点头道：“也好。”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 4 章（再修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