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四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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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子昀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顾景曦指的是什么，他顺着顾景曦的视线往下看了眼，立刻夺过一旁沙发上的枕头慌张捂住:“你你你别误会，我是、我是刚刚太、太、太紧张了！所以才会、才会……”
言子昀“才会”了半天也说不出那个令人羞耻的词，只能憋红了脸站在原地，尴尬地抠着手里的枕头。
“这样啊。”顾景曦一脸无邪地看着他慌张失措的模样，略带失望道，“真是可惜，我还以为子昀哥是因为和我亲亲才会硬的呢。”
“怎么可能！”言子昀反应激烈，“我怎么可能对着你……对着你……”
“对着我怎么？”顾景曦眨了眨眼睛，“‘硬’这个词这么难说出来吗？如果子昀哥觉得害臊，我们也可以换点隐晦些的表述，比如——傲然挺立？不挠不折？铜墙铁壁？坚持不懈……”
平时再正常不过的词语这会儿在顾景曦口中就变成了充满暗示意味的艳词，言子昀听不下去，捂着耳朵打断道:“停停停！我知道你词汇量多，但能不能，能不能不要开这种玩笑，这样逗弄我你觉得很有意思吗？”
顾景曦收了戏谑，一本正经地道歉:“对不起，我不开玩笑了。”
两人面对面站着，一时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言子昀努力转移注意力，在脑海里模拟白天和顾景曦切磋时的打法，直到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躁动逐渐平复下来，这才松出一口气。
被这么一闹，顾景曦倒是也消停了下来，老老实实换了一部温情的动画片。两人各占一边的沙发，中间离得远远的，相安无事地度过了这个夜晚。
大概是受白天的影响，晚上做梦时言子昀又梦到了顾景曦。
这次的梦境有些光怪陆离，上一秒言子昀还和顾景曦两人坐在教室里，下一秒两人就双双到了沧溟海境。言子昀和顾景曦原本乘的船破了个洞，海水一个劲的涌进来，最后船沉了，两个人只能抱着块浮木漂在海上。
言子昀正感慨着今天居然要和顾景曦这个王八蛋死一块了，这时海上突然出现了一艘救生艇，顾景曦几乎毫不犹豫就把言子昀推上了救生艇，自己则一个人留在了海里。
言子昀坐着救生艇越走越远，看着顾景曦从还剩半个头到完全没入海里，突然生出一种想要跳下去和他一起死的冲动。
然而跳没能跳成，还不等言子昀伸出脚，巨大的失去感和恐惧感已经迫使言子昀强行从梦里醒来。
言子昀叫着顾景曦的名字醒来，整个人因为害怕而喘着粗气，后背也湿了一片。
外面天已经亮了，昨晚睡前忘记拉上的窗帘被人体贴地拉上，应该出现在地上的被子也完好地盖在自己身上，床边乱脱的鞋子也摆放整齐。
是顾景曦。
他还活着。
对于现实的感知和记忆重新回到言子昀身上，他用力揉了一把自己的脸，心里大骂自己傻逼。
什么破梦也值得吓成这样，这特么不就是泰坦尼克号的翻版剧情吗。
言子昀起身下床出了房间，顾景曦已经不在了，客厅收拾得干干净净，桌子上放了新鲜的早餐，早餐下还压着一张纸条。
言子昀拿起纸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对不起，我先回家了，以后我会注意分寸，不会再冒犯你了。】
不知怎么的，言子昀脑海里又浮现出梦里顾景曦沉入海底的场景，他看了片刻，将纸条揉作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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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是陈开朗剧本杀店的一周年店庆，言子昀提前好几天就接到了电话邀约，陈开朗在电话那头热情宣传新到的本子和活动，末了还不忘再三提醒言子昀，让他记得把顾景曦也叫上。
自那晚之后，顾景曦又是好几天没来找言子昀说话，言子昀犹豫再三，还是点开了顾景曦的微信。
【YZY:下周六陈开朗店里店庆，他让我叫你一起去，你有时间吗？】
消息是早上发的，到了晚上顾景曦才回复。
【顾景曦:不好意思才看到。最近这段时间都比较忙，我就不去了，麻烦你替我带个红包给他，谢谢。】
顾景曦说完，紧跟着发了笔转账记录过来。
言子昀心里猜测顾景曦大概又在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但尽管如此，那疏离客套的语气还是让他生出一股强烈的不适来。
【YZY:不好意思我不帮忙哈，要给你自己去给他。】
【YZY:还有，之前亲我的是你，现在几天不理人的也是你。这忽冷忽热的是几个意思，搁这涮毛肚呢？】
【顾景曦:？】
【顾景曦:抱歉，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YZY: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我意思你明白得很。】
【YZY:少跟我玩欲擒故纵这套，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大大方方说，大大方方坚持去做，你要是打定主意要跟我划清界限，那就麻烦你干脆彻底点，彻底从我的世界消失。】
【YZY:消息我反正已经传达了，你爱去不去。不用回了。】
消息发完，言子昀索性把顾景曦拉了黑，随后将手机丢到一边不再回复。
很快到了店庆日，言子昀特意起了个早，按照网上的穿搭精心装扮了一番，又跑到理发店做了个造型，最后叫上吴飞文，两人一起前往陈开朗店里。
那天拉黑之后，顾景曦就没再找过言子昀，当然，就算他发了消息言子昀也收不到。言子昀一点也不担心顾景曦会消失，他心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顾景曦会去。那么多年隐秘又百转千折的爱恋，顾景曦绝不会轻易放弃。
不就是玩心机吗，谁还不会了。
言子昀二人准时到达店里，一眼就看到庄瑾白小苒这些熟客，几人简单寒暄了几句，正打算玩点游戏解闷时，只见顾景曦推门走了进来。
顾景曦一改平常那副绅士精英的装扮，换了套清新少年气的休闲装，眼镜是常见的黑框，额间的碎发一反常态地自然垂落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更显年轻英俊，连言子昀也不禁多看了几眼。
顾景曦看到几人，随即过来逐一打招呼问好。言子昀假装低下头玩手机，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玩着玩着听到耳边传来顾景曦的声音：“你好，请问可以和你换个座位吗？”
言子昀投去余光。顾景曦的说话对象是吴飞文，而吴飞文此时正准备配合地起身。
“不可以。”言子昀一把按住起身的吴飞文，随即挑衅地看向顾景曦，“这里位置这么多，没必要非让我的朋友跟你换吧？”
“当然有必要。”顾景曦不甘示弱，“是你邀请我来的，我当然要坐在你旁边。”
言子昀没说话，心里却莫名一阵开心。
“好了好了别争了，我这还有个位置，坐我这来吧。”庄瑾主动起身将言子昀另一边的座位让给顾景曦，眼神饶有兴味地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调侃道，“两位帅哥今天怎么都打扮得这么帅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出来和女朋友约会的呢。”
言子昀双手插兜往后靠去，散漫道:“那当然，开朗说今天来的人多，说不定我就撞上个女朋友了呢。”
“有意思。”庄瑾的表情越发感兴趣，她看向顾景曦，“你呢，也一样？”
“不一样。”顾景曦语气平和，“我不找女朋友，我是来追人的。”
白小苒眼睛一亮:“追人！是我想的那个人么！”
顾景曦道:“虽然不确定你想的是哪个人，但我想应该也没有别人了。”
庄瑾微微一笑:“既然这样，那我们来玩游戏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说罢她看向其他人，“大家意思呢？”
白小苒:“好呀，我赞同！”
吴飞文点头:“好好，玩游戏我擅长。”
言子昀故意板着脸:“随便。”
顾景曦挑眉:“我没意见。”
庄瑾从旁边的柜子里摸出一套牌摊到桌上:“来个简单的，就这个，谁是卧底，都会吧？4个平民1个卧底，输的那方抽取惩罚牌。”
其他人都没有异议，很快开始了第一轮游戏。
第一局平民词是太极，卧底词八卦。第一轮白小苒平民出局，第二轮吴飞文卧底露馅，最终平民胜利，吴飞文接受惩罚。
第二局平民词历史，卧底词政治，庄瑾的卧底第一轮猜出平民词，第二轮开始打入其中，在历经吴飞文言子昀先后出局后，被顾景曦和白小苒联手投出，最终平民胜利，庄瑾接受惩罚。
第三局平民词班主任，卧底词辅导员，顾景曦的卧底同样第一轮猜出平民词，在接连将庄瑾白小苒投出后，和言子昀吴飞文进入了三人大混战，最终言子昀二选一投了吴飞文，顾景曦迎来了卧底的第一次胜利。
在其他人接受完惩罚后，庄瑾将惩罚牌推到了言子昀面前:“来吧，左边真心话右边大冒险，选一张。”
言子昀脑补了一下抽到诸如“向旁边的人表白”、“抱下场上所有人”之类的抓马场面，毫不犹豫将手伸向左边:“我选真心话。”
卡牌翻开，白小苒第一时间凑了过来，大声念道:“唔……你的初吻还在吗，第一次接吻是和谁呢？”
看着白小苒一脸八卦的样子，言子昀差点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吴飞文连连摆手:“散了散了，从我认识他以来他就没谈过，初吻什么的更加不可能了。”
顾景曦似笑非笑:“是吗，那可不一定，你们这才认识几年。”
吴飞文一听来了兴趣，摸着下巴道:“不会真有吧子昀？是谁啊你藏这么深。”
“……没有。”言子昀有些慌张地避开顾景曦的视线，“没谈过，初吻也还在，行了行了赶紧下一把。”
顾景曦不依不饶：“是真心话吗？我记得子昀哥玩游戏向来愿赌服输，我想应该不至于在这种小事上撒谎吧。”
“没有就是没有。”言子昀道，“接吻那是两情相悦的人才会做的事，我和谁两情相悦了？好像没有吧。”
顾景曦没有接话，脸上仍挂着礼貌的微笑，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两人一来二去，即便迟钝如吴飞文也觉察到了一丝不寻常，忍不住询问道:“你俩怎么了？上次见面不是还挺要好吗，怎么今天都跟吃火药了一样？”
“你呀一看就没谈过恋爱。”白小苒无情吐槽，“有的时候呢，吵架不一定是在吵架，它还有一个别名——叫打情骂俏。”
吴飞文的榆木脑袋并不能理解其中曲折，只得摸着后脑勺附和地点头。
几人气氛微妙地干坐了会儿，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响，是刘朋拿着喷枪在外头喷彩带。
庄瑾和白小苒立刻起身出去看，言子昀等人见状也紧随其后。在快到门口时，走在最后的顾景曦忽然伸手碰了碰言子昀手指，小声道:“子昀哥，你今天很帅。”
被顾景曦碰过的手指像触电般酥麻起来，言子昀连日来的阴霾似乎被一扫而空，心情因为顾景曦这句话一下子晴朗起来。
两人都默契地放慢了脚步，很快就被门口围观的人冲到了人群最后。门外陈开朗正在激情地说着欢迎词，刘朋拿着一堆气球给路过的人发，吴飞文挤在中间捧场地鼓着掌，庄瑾和白小苒站在人群最前面，手里握着从刘朋那拿来的气球。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外头的热闹吸引，没有谁注意到顾景曦和言子昀隐约纠缠的手指。
“子昀哥。”顾景曦贴近言子昀的耳朵，“你特地叫上你那个同桌，是为了气我的吗？”
“我为什么要气你？”说完言子昀顿了顿，“那你被气到了吗？”
“有一点。”顾景曦坦承道，“因为他占有了你我不在的那几年。”
言子昀斜了他一眼：“那不是你自己要走的吗，谁还逼你了不成。”
顾景曦道：“没人逼我，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有人留我。”
言子昀没说话。
顾景曦又道：“子昀哥，我们这算是和好了吗？”
言子昀装傻：“我们有吵架吗？没有吧。”
“那子昀哥，商量个事？”顾景曦上前一步，用小拇指轻轻挠了挠言子昀手心，“可以先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吗？”
作者有话说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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