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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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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鸢不想吵醒他,但心里满满的情绪却多得要溢出来,她从被子里拿出胳膊,伸到一半顿了下。
她有些紧张地咬了下嘴唇,接着伸过去轻轻握住他的手掌,虽然知道他可能听不到,但还是小小声说了句,“谢谢你。”
季时覃刚进入半睡半醒的程度,被程鸢握住手掌的时候稍稍有几分清醒,听见她说的话后,他无声地笑了下,反手握住她软软带肉感的手指捏了两下。
“季太太,不用这么客气。”
季……太太?
程鸢被吓地差点咬掉舌头。
“你……还没睡吗?” 她有点傻眼,更多的是燥的慌。
季时覃“嗯”了声,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和磁性,侧过身,朝她伸出了胳膊,“抬头。”
程鸢有些愣,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但还是依言照做,接着他的胳膊穿过她的脖颈,微一用力把人搂进了怀里。
季时覃抬起另一只胳膊环住她的身子,手掌在她的后背上拍了拍,像哄孩子似的。
程鸢脸颊有些燥热,手指搅动了一下被子,“你好像在哄小孩啊。”
季时覃低沉地笑了声,“嗯,我太太可不就是个小孩吗?”
红晕从嘴角染到耳根。
“小孩,该睡觉了。”
“奥……”
程鸢攥紧手指,掌心开始有些潮湿,季时覃温热的鼻息扑撒在她的耳边颈侧,他胸口的温热也熏染着她的心脏,悄悄瓦解融化着她的心房。
她闭上眼睛,沉浸在他的温情包围下,渐渐呼吸平稳了起来。
睡到半夜,她突然开始做起梦来,大约是这一天心情起伏太多,又说起家里的事情,一下就勾起了以前的记忆。
这一夜下来,程鸢睡出了一身汗。
闹钟响起的时候,程鸢整个人牢牢地扎进了他的怀里,脸颊贴着他宽阔的胸口,鼻尖抵着有些硬的睡衣纽扣。
小姑娘意识到昨晚被他抱着睡了一宿后,脸颊轰然红透了,心口逐渐起浮起躁动难耐。
身上刚消下去的汗又开始往外冒了,这次是躁的。
闹钟又响了起来,她打了个激灵,赶紧转身按死了手机闹铃。
关掉闹钟后,她立马扭头看向身后的男人,看到季时覃没被吵醒,她缓缓松了一口气。
她这才蹑手蹑脚地下床,跑去外面的浴室里洗漱,用凉水洗了好几遍脸才勉强平复了心情。
程鸢把香橙茶煮上,刚把鸡蛋打进平底锅里准备煎鸡蛋,围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她擦了擦手拿出手机。
“喂,妈妈。”
刘燕:“起来了?还跟着小季在外面拍戏?你准备就这么跟着他一直给他当助理?”
程鸢心里有些不舒服,妈妈这话说的有些不好听,“妈,你不要这样讲话。”
刘燕一开始对程鸢跟着季时覃去拍戏心里就颇有不满,这么长时间了程鸢还一直跟着,看这架势,大有一直就这么跟在他身边当助理伺候他的意思。
她越想心里越不得劲儿,自己好好培养大的女儿,就去伺候人?!?
“程鸢,你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女生,你怎么能去做这种伺候人的活儿?我让你读这么多书,就是让你去给人家做家庭主妇,去做免费保姆的?”
“如果你跟小季结婚就是为了这个,那我跟你爸爸要重新思考一下你们两个的问题了!”
程鸢心里很沮丧,她没有想过做家庭主妇,她有自己的打算,就算没有季时覃她也是打算休息一段时间的,不是没有跟刘燕解释,只是刘燕不听她说,更不相信她的话。
“妈妈,我可以对我的人生负责。”
刘燕被气地差点背过气,“行,你的的人生你负责我不管,我看现在我也管不了了,以后你要是被季时覃抛弃了,你别来找我哭!”
吼完她就挂了电话。
程鸢看着挂断的界面,叹了口气,舌尖冒出一股苦味儿。
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信,也不听她的话。
程鸢在硕士读完以后就打算休息一年,好好思考一下以后的打算,是要签医院去工作?还是继续读博士以后做科研?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很大的决定,她不希望自己草率,想给自己一段时间放松,也好好想想对未来的规划。
更何况,她也想跟季时覃好好相处,培养一下感情,虽然现在进展有些缓慢。
程鸢看着煎焦的鸡蛋,深深地叹气,她把鸡蛋扔到了垃圾桶里,重新煎了两个鸡蛋,把早饭打包好,这才返回卧室准备把季时覃叫起来。
她进去时,人已经不在床上了,她在门口停住了脚步,朝浴室里看了下,果然看到他正在洗脸。
她抿了抿唇,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害羞情绪又有冒头的趋势。
程鸢小口吐了口气,稳住气息,“今天给你煮了苹果香橙茶,早饭大福说会送到化妆间。”
季时覃“嗯”了声,擦完脸走出来,明明是他神情疲倦,却在问她,“困不困?”
“不困。” 她白天事情不多,除了逗逗五月,就是看看书,偶尔给他煮点东西喝,困了就直接补眠,睡眠还算充足。
季时覃微微俯身,瞧了她一眼,“不开心?”
程鸢啊了一声,手指紧张地互相捏了下,“没有。”
季时覃不信,“还想骗我?”
程鸢垂眸:“没什么,就是妈妈给我打了个电话,心情有些不好。”
“岳母?”
“嗯。”
季时覃大概能猜到岳母说了什么,“妈不想让你一直跟着我对吧。”
程鸢惊讶地抬眸看着他,眼睛睁得有些大,没想到他会猜到,虽然昨晚刚刚提过这件事。
看她的反应,季时覃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妈的想法没有错,虽然我说以后尽量带着你,但是这也要以你的意愿为主,”季时覃拍了下她的头,“我也不希望你因为我们的婚姻而丢掉自我。”
“不过,我相信程程有自己的打算是吗?”
程鸢心脏扑通扑通地跳着,明明两人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好多时候她都觉得他们认识了很久,他总是能猜透她的想法。
“嗯。”
季时覃笑着点头,自然地拉住她的手往外走,“那就不要为了妈的话不开心,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你开心最重要。”
程鸢嘴角终于勾起来,眼里的暗淡退去,“知道了。”
“无聊了就叫大福陪你出去玩,想看我拍戏就来看,总在房车里闷着,” 他转过身,玩笑道,“不知道的还以为季时覃结婚就是为了把他太太给藏起来。”
程鸢轻笑出声,总觉得经过昨晚,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好像多了一丝恋爱之前的暧/昧气氛。
她笑着抿唇,“奥,我知道了。”
两人出门时五月还在睡梦中,被程鸢抱起来的时候,它一脸的“莫挨老子”,暴躁地喵了一声。
季时覃一边穿鞋,一边捏它耳朵,撇嘴,“五月现在是越来越恃宠而骄了。”
别看它第一次见程鸢的时候凶人家还给人家脸色看,现在也是最会恃程鸢宠而骄纵的一只霸王猫。
季时覃简单穿了卫衣长裤,外面套了一件长款黑色羽绒服,戴上口罩便出门了,他拿过程鸢手里的保温桶,“我来拿。”
程鸢神情稍显犹豫,“还是我来拿吧,十斤们看到不太好。”
季时覃笑出声,口罩外的眼睛笑出卧蚕,“程程,你是我的太太,不是助理。”
程鸢口罩下的脸颊温热了几分,她舔了下唇瓣,声音有些羞意,还不太适应“太太”这个称呼,“我知道啊,但是就一个保温桶而已。”
她觉得这没什么啊,以往大福在都是大福拿,这会儿季时覃自己拿肯定会被粉丝们怀疑的。
程鸢不是觉得明星就高人一等,就没手没脚必须让人伺候,而是大多时候他们需要凹造型,拿着一些东西终归是不太好看,虽然这会儿季时覃也不太需要凹造型吧,但她就觉得还是不太好……
季时覃抬手揉了下她的后脑,“你是在教我怎么压榨季太太吗?”
程鸢:“……” 压榨是这么用的吗。
“好了,不用担心,我知道你担心什么,” 他语气淡定,“我的粉丝大多数都是成年人了,就算猜到了也不会情绪过激,再说了程程,你抱着五月,我拿着保温桶,这没什么值得猜疑的。”
程鸢看了他一眼,见他一副拿定了保温桶的样子,点点头,“那好吧。”
*
到了片场,王潜看到季时覃又拎了一个不一样的保温桶过来,乐了,忍不住八卦,“我说时覃啊,你这是转行改卖保温桶了?”
季时覃失笑,手按了按眉毛,“导演,你就别开我玩笑了,家里人买的。”
王潜哈哈笑了声,挑眉问,“是那个经常抱着五月的小姑娘吧?我看人姑娘对你真上心,这每天变着花样的给你煮养生茶,你这眼光不错啊。”
他跟程鸢之间的关系,对圈内相熟的人并没有刻意隐瞒,也没有刻意广而告之,两人默契地选择顺其自然。
季时覃点头,眉眼温柔几分,语气还带了点骄傲,“这不是捡到宝了吗。”
王潜拍拍他肩膀,跟他玩笑,“不错,有对象了好啊,后方稳定,你才能在前线大杀四方。”
王潜对季时覃女朋友的印象就是一个乖乖糯糯的小女孩,不是他以貌取人,是程鸢的外貌实在太有欺骗性,几乎每个见过她的人,第一眼都会觉得她是那种萌妹行列,还是胆子超小的那种。
直到一场戏彻底改变了王潜对程鸢的初印象。
季时覃扮演的秦展是一个从农村来务工的男人,杀鸡宰猴这种活是驾轻就熟,戏份刚巧拍到秦展要杀鸡给秦母炖老母鸡汤补身子。
季时覃看着笼子里的母鸡有些束手无策,导演副导演大福一群人也围在鸡笼旁边,跟里面的母鸡大眼瞪小眼。
起初王潜的意思是不需要秦展真的把鸡杀了,做个样子,后期剪辑一下就行了,不会影响最终的呈现效果,但季时覃觉得如果能真的把杀鸡这一幕真实地拍进去,才能为后面秦展犯罪做好铺垫。
拍戏之前季时覃也百度过一些攻略,但真的面对活鸡时,他还真的有些……发木。
就在一群人不知该怎么下手时,程鸢拿着手机走了过来,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她疑惑地拧了下眉毛,脚步顿了下才走过去。
程鸢抬手拽了下季时覃的衣服,见他转头才举了下手机,“妈……季阿姨电话。”
季时覃点头,接过手机去一旁打电话,程鸢这才看清笼子里的三只活鸡。
她疑惑道,“大福,这是……”
大福抬手摸了摸胳膊,惊悚道,“啊……今天要拍秦展杀鸡,太可怕了,我们都没杀过鸡,啊啊啊啊啊啊想想都觉得吓人!”
杀鸡?
程鸢看导演也是一脸为难的表情,“是季时……覃哥不会杀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