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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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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月考的前一天,那天晚上的最后一节自习课全班开动。拉桌子的拉桌子,打扫卫生的打扫。齐臻羽他们那组值日生把全班的垃圾扫到一撮,有些叹为观止的看着半人高的垃圾堆。
齐臻羽:“卧…草…这特么是上课看片儿了么用这么多卫生纸??”
夏续把几个桌子反转顺便把桌子里垃圾给磕出来:“豁,谁吃剩下的康师傅,汤都干了。味儿不大么?”
方便面撒了之后用了一包卫生纸的体委有些心虚的把多余的桌子拉到了门外。
总之现在整个四楼五楼都是叮铃咣当的声音,颇有些拆学校的感觉。郑晏非听着心烦,给班长交代完之后早早的离了班。
半路上突然接到了来自夏凉的电话。
不知怎么的郑晏非心突然很慌。
他沉默的按下了接听键,听着对方有些激动的话语:
“晏非你这周末有时间么??我刚好工作室装修完,想趁此机会庆祝一下,提前去民政局领证!”
怎么,这么巧?前脚刚跟夏续交代完,后脚夏凉就打电话来催。
女人的第六感么?
是不是感应出来什么了?
郑晏非嗓子像被攥住似的,张了张嘴,半晌用着有些哑的声音推脱道,“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了?我刚从班里出来,在路上。嗯…领证的事情回头很叔叔阿姨他们商量好之后再定日子行不行呢?”
往常夏凉都是听过之后会立马觉得自己的决定真当太过草率,可今天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愣是执拗说,“但是我想早早的真正和你在一起,我害怕你也跟他们一样都是为了利益。我害怕。”
跟他们一样
都是为了利益。
郑晏非突然失声。
准到可怕。
他闭闭眼,故作轻松的说,“别闹,是不是想吃蛋糕了?我给你点外卖、”
夏凉有了哭声:“我刚做梦了,梦见我路上走着呢,突然有消息说……我妈不行了,然后我就跑到医院,然后看见医院着火,爸在里面,没逃掉……我就跑到河边哭,然后小续就从旁边跳了下去……”
郑晏非站定,小路旁的灯光有些昏暗,映着他的脸看不清表情。
“…小凉…对不起…”他说。
“…你知道我很缺乏安全感的啊…”夏凉独自坐在漆黑的工作室里环膝哭泣,“我就是害怕,你们都走了,就留下我一个人。”
郑晏非现在很想去哄哄她,但是浑身肌无力。
唯剩的一点温存的假象,都被夏续无情的撕开了。
剩下的,就只是惨白的现实。
郑晏非松了松自己的领带,疲惫的安慰,“你别瞎想了傻姑娘,归根到底结婚这件事是你我人生大事,要做好充分的准备。我们以后要面对的那些人,都是利益至上。如果没办法同他们抗衡,那么感情对我们来说,就是吹弹可破的假象。”
“……”夏凉那边久久没有动静,只有逐渐平稳的呼吸声。
郑晏非安抚性的勾了勾嘴角,“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是啊,甲方原定计划好的方案到头来全部推翻,一个多月以来的心血都他妈say了byebye。”夏凉噘着嘴生气的说。
“你是不是喝酒了?”郑晏非问。
“…没有…”
“没有,就是想你了。”夏凉把旁边几个空的啤酒瓶踢到一边。
“你在哪儿?”郑晏非问。
“工作室。有床,你…忙吧。”夏凉挥了挥手,自己躺在了木地板上,旁边是挑高设计的巨大落地窗。窗外的万家灯火映在了那片地板上,像层被子,盖在了夏凉身上。
“你赶快收拾收拾休息吧,甲方不重要,身体最重要。我后天监考完过去陪你吃饭。”郑晏非温柔的笑着说,“你要学会照顾自己。”
“我知道了,我喜欢你。”夏凉躺着,抹了一把眼泪。
“我知道。明天还要监考,先挂了。”
“拜拜,郑小非。”
“拜拜。”郑晏非挂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冬日的冷风灌进了鼻腔里,让他暂时冷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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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地下停车场,手机又响了。
他点开一看:老头子。
嘶…今天怎么一个个都这么急啊。
他点开接通,装作没事一样,“爸。”
“你现在在哪儿?”郑案明的声音严肃至极。
郑晏非蹙眉,“我在学校,有什么事?”
“夏家的老二是不是你的学生?”
“…是,我带的。”郑晏非的喉结上下滑动,“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白阿姨问的。”
“嗯,我这里一切都好,不劳烦白姨费心。”郑晏非靠在自己那辆卡宴车头一只手有节奏的点着引擎盖。
“后天晚上有个聚会,算是几个集团年终的活动,到时候你也去。我让言书把具体细则发给你。”
“嗯。”他轻声应下,满不在意。
“到时候国内几个跟你差不多大的老总也都去,看到时候你在它们中间合不合群!”郑案明有些生气。
郑晏非知道,他自己当初离经叛道选的教育事业让郑案明在他所谓的朋友之间有些抬不起头,
“叛逆”“不服管教”“胡闹”“有个性”是这些年来郑案明在给别人交往中给自己儿子身上贴的标签。
郑晏非笑了,揉了揉山根,“好啊,我到时候去,顺便鉴定一下他们的精神文明修养到底有没有资格配得上他们总裁的名号。”
……
在怼了他爹一顿之后,对方挂了电话。
郑老师得意的打开车门,启动了车子。
总之过完了今天,浑身疲惫。
晚上的关河老街,没有灯火绚烂,就是几家还没落锁的老门面店亮着棚子上那唯一一盏的老式白炽灯,烧的有点黄。
冬日的清冷,彻底的围绕了这座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