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前进吧，坦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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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的新兵面面相觑，有的根本都没听懂他在说啥，其余听懂个大概的，绝大部分都觉得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只有一小撮人还觉得顾一野思想境界确实挺高。
“我数到三，出来。”陆平凡双手背后，语气平平道。“一、二。”
高粱实在没辙了，本想着扒开顾一野大腿直接从缝里钻出来，谁知道空间太小，只得从桌子这头爬到那头，在陆平凡的一路俯视下拍了拍被蹭脏的裤子。
宋建设说：“看见没，人高粱可会了。”
张飞抱着手里的铁饭盒，嘻嘻哈哈冲他笑了一阵。
“你还笑？”宋建设怪异地抬眉：“到时候给你惹事了，看你还笑得出来？还有那个顾一野啊。”
……
“顾一野。”
“到。”
陆平凡细眼打量着面前又高又瘦的少年，问道：“你是怎么知道他犯错了？”
“报告陆指导员，第一，他在看见您的一瞬间，不是立正站好，而是往桌子下钻。这证明他心里有鬼。第二，在这之前，我与高粱有过两次照面，看到他的裤子又肥又大，拖到地上。但刚才他来找我，我发现他的裤腿比之前更短、更瘦，而且颜色与上衣有些色差。所以我认为，他应该……”
“顾一野。”陆平凡望着对面少年青春自信的脸庞，“是个当侦察兵的料。”
正午阳光明媚，火车汽轮的嗡嗡声划过两侧种满庄稼的田野，空气中的暖意抚触着他优美紧致地下颌。
他太爱这种感觉了。当兵是他的命，顾一野在此时此刻，再一次感受到自己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期盼。
火车到达目的地，新兵纷纷收拾行李下车列队。高粱在熙攘拥挤的人群中左右张望，却也没看到什么。
“你看啥呢？”
“我？我就随便瞅瞅。”
高粱心不在焉地搪塞过赵轰六。
队里给发的裤子实在有点不合适，高粱个子是真的高，肩宽，后背肌肉发达，上衣正合身，裤子就一言难尽了。如果能找到个合适点的裤子，他就心满意足了。
赵轰六无意间感觉高粱好似在盯着自己下面打着什么主意，后退几步疑惑道：
“你看哪呢！”
“随随便看看。”
赵轰六以为对方要打自己裤子的主意，还担心了好几秒，殊不知就算自己想给，人家高粱还不想要呢。
不行。他在心里掂量着，太小了。
我看顾一野的就不错。
高粱回味着脑海里顾一野挺拔端正的背影，心中道：不错，大小长短正合我意。
“怎么了那边，声音那么大？”姜卫星自从看见了同行的车里竟然还有女兵，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
顾一野闻声小跑赶去，冲女班长敬礼道：“请问，你们是不是在找一个女兵？”
。
正值晌午，阳光在头顶打下一圈五彩斑斓的光晕。广阔的田野间弥散着淳朴的泥土气息，青涩甘甜，萦绕在少年骨干白皙的脚踝。
适才下火车时，顾一野做了一组扩胸运动舒展筋骨，谁料到竟有一小姑娘从他肩下溜过，两人先是被对方吓了一跳，随即愣了两秒，那小姑娘便一溜烟跑了。
顾一野就是来找她的。
长这么大，他还从没见过有如此灵动的女孩，她的身材娇小且苗条，二人对视的瞬间，她仿佛在冲他笑。
顾一野悠然走着，不知为何，脑海里那女孩甜美青涩的脸庞却忽然间变成了高粱在桌下憨厚又耍聪明的傻笑。
顾一野被自己吓了一跳，立在原地连眨三下眼睛。摇头感叹：
“高粱这小子，真是阴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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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爷爷来啦！”
“啊！”
顾一野刚准备走，下一秒脚脖便被人往回猛地一拽。只听他一声惊叫，整个人张着胳膊扑通一下趴在地上！
高粱骑在他身上，满头草渣，脸上摆出一副老子终于制服你的荣耀笑容，使劲往他身上压了压。
“想我啦？我这不就来了吗！”
顾一野吐出满嘴泥草：“高粱你！”
“哎我说顾骡子，我可终于dei 到你了，怎么样，服不服？”
只见顾一野并未做声，借着余光趁对方松懈之时，用胳膊肘徒然顶着高粱胸脯将其从身上打了下去。下一秒，顾一野扑通一声制服了躺在地上的高粱，用比枪指着对方头道：
“记住，子弹最可靠。”
“哎好好好，你松开，松开松开。我哈哈哈哈哈哈。”
顾一野见他求饶，便也没有再继续使力。谁知这边手腕刚刚松了劲，那边高粱就立刻起身，双臂强劲的力道硬生生把顾一野掀翻了过去！
“顾一野啊顾一野，亏你还读过书呢。”高粱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蛮力，将顾一野仰面扑倒后，只用一只右手便将其手腕控制在头顶上方。
“叫那什么来着？”
顾一野倒也没有过于挣扎，勾起嘴角问：“兵不厌诈？”
“对对对，兵不厌诈。你这个破坦克被我诈啦吧？”
适才跑出车站等的小姑娘就在河边洗脸，周围庄稼和野花长得正旺，这一带土地肥沃长势最好，庄家头到了足以齐腰的高度。
她哼着歌，顺手采了几朵身边金灿的野花。
“……你还不放开我？”
“等一会嘛你看，急啥。你别动啊。”
高粱说罢，骑在顾一野身上又往前挪了挪，抬起左手就开始解裤腰带。
“你干什么？！”
“别别动，老实呆着。”
对方的这一举动让顾一野瞳孔地震，最先涌入脑海的是一些不可言喻的画面。
“高粱！你别乱来！”
高粱也不管他，乐呵呵的把自己腰带甩了出来，紧接着又开始在顾一野腰间摸索。
“你要干嘛？！”
顾一野情急之下不知怎么就挣脱了对方钳制，第一时间保护自己腰带不落入敌方之手。
“你都被我制伏了，你就省省吧啊。”
高粱与顾一野一攻一守，两个人埋在齐腰的庄稼田里展开拉锯。远远看去，只能听见一阵阵奋力抵抗的气息与庄稼沙沙的响声。
“裤子脱了。”
“……想得美。”
“脱了脱了，我来还是你自己来？”
顾一野腹部使力，死死坚守着最重要的阵地，脖颈青筋凸起，两颗兔牙紧紧咬住下唇说什么也不肯松。
嘿咻嘿咻。
“你们在干什么呢？！”
一个细腻又好奇的女声从庄稼缝里传来，一开始她还以为是两只野猪在打滚，没想到离近一看却是两个人，两个男人。好奇心使然她又上前了几步，看见了一些让人上头的画面。
只见她眼睛一瞪，嘴巴不听使唤地张开大叫起来。
“同志，同志不是你想的那样。”顾一野的皮带在上一秒，就在女生眼皮子底下被上面那人无情抽走，这会他只能先用手束紧裤腰，“真的不是那样！高粱，把腰带给我！”
高粱适才也被突然出现的女生吓了一跳，直接窜起了身，哪还顾得上什么腰带，往旁边随意一扔一时半会也找不到。
顾一野这人怎么能受得了和一个姑娘家以这种方式见面，但在这时候，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是新兵团的新兵，过来找你的。”
“找我？”她打量高粱一番，露出会意的笑容：“我叫江南征，你呢？”
高粱在旁边提溜着裤子，见不得顾一野看女生时体贴温柔的眼神，立刻用手臂挡在他胸脯上道：
“他叫破坦克儿，我叫高粱。”
“高粱……”江南征回味着，“你们俩是什么……”
“害，刚才你也见着了，解裤腰带的关系呗！”
“高粱！别乱说。”顾一野冲对方腰间给了一拳，“我们俩是一个班的，战友。”
江南征半信半疑地跟在俩人旁边，不知怎么，她总觉得高粱那傻大个每走几步，眼睛就不自觉朝顾一野瞟。而每次他看向对方的时候，顾一野也正巧看向江南征。
三人一路结伴同行，在隆隆的坦克声中，留下了那张经典的合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前进吧，坦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