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信徒》三令言吾

3、2|灼

　　圣女面带兴奋走向哭声发出的方位，果然，一名褴褛的乞儿蹲在角落呜咽着。
　　圣女无管肮脏的环境，走上前，和婉的笑颜浮现：“孩子，你为什么哭呢？”
　　小乞儿抬起脸，其上满是脏污与伤瘀：“姐姐，我、我饿，他们还打我……”
　　“别怕，孩子，我主会为你带来救赎。”圣女如是说着，将手温柔抚上乞儿头顶。
　　“姐姐，谢谢……”乞儿畏缩地享受着这短暂的暖意，然后下一秒，情况陡变。
　　“啊啊——”
　　凄厉的嘶喊刺破寂静，仿佛有火焰阴燃地烧灼，乞儿的皮肤自头部开始融化、发黑，像液体一样流动、滴落。
　　圣女红宝石色的眼球透出怜悯：“替你向主祈祷。孩子，主将净化白的罪孽，引领你走向黑之美好。不会再有疼痛与饥饿了，睡吧。”
　　那小乞儿最终化作一滩腥味的泥水，漫淌在满地垃圾中。若不知道一刻钟前那还是个稚嫩的孩童，没人会去多看一眼。而圣女身后众人对此种场景并无多余反应，只说：“圣女大人，天快亮了。”
　　“那便回去吧。今夜也感谢主的庇佑。”圣女将双手交叠置于胸前，回答道。
　　……
　　小兽蜷在她怀中观看了全过程，伸出黑色的舌头舔舔唇边，心中的猜测更多几分：
　　我的这位新主人所掌握的，还真是‘正统’的术啊，而且似乎是惯来这样做……
　　我开始明白那家伙为什么重视她了，这次无端叫我过界的账目勉强抵消掉吧……
　　力气恢复了一些，那么亲爱的“主人”，不如由我来为你的黑色乐园，带来更多美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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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女在日升前回到她黑的宫殿。
　　有一人站在门后阴影处迎接。
　　“主教，您在等我？”圣女问。
　　那人不回答，单说：“圣女，你独自随我来。”
　　“你们送我的貓回去。”圣女便要将怀中小□□到身后侍从手里。
　　小兽则先一步跃下，轻巧落至地面，冲着圣女甩了甩拥有红色尖端的尾巴，跑进宫殿深处了。
　　圣女无奈笑道：“主教，我们走吧。”
　　两人穿过黑的拱门，走过黑的长廊，前往黑的屋间。
　　“圣女，今晚的出行如何？”
　　“很好，我们的布道在逐渐影响着全城的愚民，我相信将会有更多的信徒信仰我主。”
　　“要喝些什么？你有发现任何异常吗？”
　　“红茶。并无异样，一切都很好。”
　　“包括那个？”
　　“它是主于我的恩赐，是于我的信任与责任，您为何怀疑它？”圣女略有些不悦。
　　“不、不，我无冒犯之意……主的意志乃是我等的意志，愿主庇佑你。”
　　“愿主庇佑。主教若无他事，我便走了。”圣女起身，目光落在刚沏开的红茶上多驻留了一秒，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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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女回到属于她自己的寝殿，推开门扇，却见有人倚在她的座上，只覆了一件明显不合体的外袍。
　　圣女来到对方身后，说：“你是谁？”
　　那人转头，一双血红色的瞳孔看过来：“圣女大人，我的……主人，您回来了？”
　　“貓？”圣女对着她的两只带有黑色绒毛的尖耳发问。
　　“我亲爱的主人，感谢您还能认出我。”
　　“为什么？”
　　“主人，我这样不好么？作为您的独有的，友人，您应该为此感到兴奋啊！”那人展开双臂，高呼道。
　　“友、人……”圣女细细咀嚼着这两字。
　　“是的，我的主人、我的友人，我深爱着黑的一切，包括黑色的您。请接受我的忠诚，并誓与我绝不背叛。”
　　“你依然作为我的貓存在吗？”
　　“当然。那么可否告知我主人您的名姓？作为誓的印证。”
　　“语墨，我叫语墨。”圣女道，“主曾说我不过是一抹黑色的尘埃，所以我被冠以此名，作为尘埃。”
　　“我叫貓，因为您这样称呼我，所以我是您的貓。”她半跪在圣女身前，将掌心中的鲜红印记呈上。
　　“猫，我发誓我绝不抛弃你。”圣女触碰貓的掌心。
　　“语墨，我发誓绝不会背叛您。”
　　印记蔓延而上，如焚如炙，如火焰烧灼，如鲜血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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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亲爱的主人，这可是，恶魔的契约啊……
　　被称作“貓”的存在体面对圣女笑着，交出了自身的半数灵魂。

作者有话说

　　貓：“主人我这样不好么？”
语墨：“变回去。”
貓：“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