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太】宠宰文学》之江忆安

7、第 7 章

　　宰番外：
　　他试着扯起一个笑容，却失败了。
　　镜子中的他面色青白，眼下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若是额上再来一幅符纸，简直活像哪个棺材里跳出来的僵尸。
　　这么想着，他突然就失去了拾掇自己一番的兴趣。

　　从厨房里翻出一瓶酒，他随意地喝了些，然后继续窝在沙发上，目无焦点地看着某处。
　　直到门铃声响起，他才慢吞吞地起了身去开门。
　　门外不是记忆中大姐逐渐衰老的模样，而是依旧华无双。

　　“晚上好，太宰。”
　　“晚上好，大姐。”

　　他把大姐引入屋内，随后倒了杯茶水招待。
　　“好久不见了，大姐。”可能是晚来的醉意，未来得及稍加思索，他便已这般问候。
　　于是再听见大姐的回答后，他理所当然地感到了些许讽刺。“呵呵，也是。”
　　然后氛围蓦然沉静下来，他们都没有开口。

　　好一会儿，他低下头，看向地板的某处，“是为了他吗？”
　　“……”
　　没有人回答他。
　　可他心中似乎已有了答案。

　　“我明白的。”
　　“中也和我说了，关于大姐对'我'的愧疚。”
　　“其实，银他们虽然嘴上说着我和这里的'我'是两个人，但到底也是把我当作替身而已吧。”
　　“那种无能为力的感受，很难受，不是吗？而我的出现，却为他们提供了心安理得的可能……大姐也是这样的吧。”

　　脑海里的小人不断挥舞着手臂，呐喊着“才不是这样”“不要说了”“快住口啊”，可口中的话语却不受控制般而出。

　　头…
　　好痛…
　　好想现在就si去啊。
　　或者有谁…能来帮帮他？

　　“太宰…”
　　隐约听见有人在唤他的名字。

　　“…太宰，对不起。”
　　什么？
　　她在说什么？
　　好像是…对不起。

　　“大姐。”他勉强压抑下头疼，缓缓道，“该这么说的应当是我。”
　　比之迟来的后悔与弥补，如丧家败犬一般来到这世界的他说到底，才更可笑些罢。
　　“抱歉，昨天睡眠不太好，现在说了些胡话，大姐不要介意。”他按了按鼻梁。
　　他们都心知肚明，可恍若未闻。话题翻过，于是相安无事。

　　“还有…太宰，你明天想出门吗？”

　　出门？
　　或许换换心情也不错。
　　晚上再多吃些安眠药吧。

　　——正文——
　　他披着一件鼠灰色细条纹的麻质和服，额前碎发少见地被撩起，显得本就出众的五官愈发惊心动魄，惹人心神颠倒。
　　他是笑着的，唇角微微勾起，但不知为何，看起来却似乎愈发疏远了，像是一触及碎的梦。
　　“嗨，中也。”面前的人如此招呼道，顺手一般地搭上了自己的肩。
　　于是，梦沉淀下来，化作为那一点真实的触感。
　　中原中也撇撇嘴，没有拿下。

　　“走吧。”
　　等候的车就在一旁，他们身后只跟着中岛敦和泉镜花，敦很自觉地替代了原本司机的座位，承担起开车的任务。
　　此时值傍晚时分，天际被粉红与橘黄渲染，顶着一路霞光，他们到达了目的地，距离烟火大会还有一小时。
　　“戴上它。”不知从哪里被掏出的狐狸面具十分精致，中也把它递给太宰，自己也戴上了一个恶鬼面具。
　　至于敦和镜花，也戴上了各自的面具。敦是老虎，镜花则是一个很可爱的兔子。
　　“敦，带着镜花逛一逛吧。”中也拍了下敦的背。
　　“首，啊不中原先生，可是…”
　　“不要可是了。”中也看着他的眼睛，“有我在。”
　　“嗯…好。”
　　“提前十分钟在那里汇合。”中也手一指，那里是一个比较隐蔽却又平坦的山腰位置。
　　“明白。”
　　太宰看他打发走两个人，又看他领着自己前往到了一个捞金鱼的摊位。
　　“你还是小鬼吗？呵呵。”
　　“是不是小鬼根本轮不到你说好吗？”
　　中也向老板要了两个网兜，太宰下意识准备接过其中一个。
　　“我有说给你吗？”
　　“好吧。”太宰顺势瘫了瘫手，感到有点好笑。
　　捞金鱼用的是由糯米纸制作的纸网，遇水则软，只要鱼稍微不听话，网就破了，因而很考验技巧。
　　中也拿着网兜，专心致志地看着水池中的金鱼，然后，便见…

　　“果然失败了啊。”网破了，没有一次成功，但话语听起来也没有很沮丧或激动。
　　中也换成新的网兜，继续尝试。
　　太宰突然想到他们以前的一次经历：他们两个翘了报告会议一起来看烟火大会，也是在烟火大会开始前的一段时间，他们来捞金鱼，中也同样第一次失败了，可那时的中也却是很不甘心地大喊“什么啊！再来一次！”然后兴致冲冲地继续。
　　他不禁想到，这次也会失败吧。

　　“哈哈，老板帮我装起来。”出乎他意外，中也成功了。
　　不一时，包好的金鱼就被老板送了过来。
　　“给他了。”中也微微歪头。
　　太宰接过，然后给了中也一个疑惑的眼神。

　　“要是死了我可不会放过你。”
　　——但不是金鱼。
　　——而是你。
　　“……嗯。”
　　他听懂了。
　　沉默着，终是给了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