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袖知》音尘絮

2、初见你时

　　晴儿站在窗口静静地望着柳渊方才离开的方向，窗外无风无月，寒蝉鸣泣，晴儿一脸愁容心里默默道：“将军，今夜您成全了晴儿，我定竭力助将军脱身，只愿将军今后可以觅得良缘，安度此生”她站在在窗前双手合十，为柳渊祈祷。
　　屋外寒风卷起院子里的枯叶，偏院里新装的红绸缎吹落了一地……
　　柳渊穿着婚服，提着剑走在街头，夜里的京城街头，格外安静，寥寥行人，只有几家酒楼还点着灯，接待酒客。
　　沿着街他走到了一家宿馆门口，从腰间处取下一袋银两，打算留宿一夜，却被远处传来的热闹气息所吸引，他没有犹豫转身负剑向人群走去。
　　看着眼前一群人围着一个废旧的擂台拍手叫好，走近一看，有一位身着青衣，身影消瘦的年轻公子拿着话本给台下的观众讲着，只见他一手执书，一手背在腰后，缓缓地在台上行走，他的一头银发在台上格外显眼，嘴里的故事娓娓道来，语气温柔幽默，不急不慢，扣人心弦，柳渊站在最后面看着，眼睛紧紧盯着台上的人儿走。
　　不知过了多久，台下的人散了，台上的人也说罢了，在场的只剩他们二人，柳渊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人看，眼神一刻也未曾离开，似乎是怎样也看不够。
　　周围灯火葳蕤，衬着此景，格外唯美，可天气不尽人意，进入寒月，天气转凉，今夜的风格外大，台上的人形影单薄。
　　“公子，今夜的话本讲完了！”台上的人见柳渊如此奇怪，便开了口。
　　“哦！那我明日再来”柳渊闻言转身要走，却被叫住：“这位公子，我看今日你我很是投缘，不如留下来，与我一同喝酒品茶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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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柳渊的回答有些呆滞却坚决，既然夜还长，不如与眼前这位美公子小酌几杯，也算是交个萍水朋友。
　　“公子可否等鄙人片刻！”台上的公子温声道，语气格外温柔……
　　“好”柳渊笑着脸站在台下

　　片刻后，那位公子拿来了两瓶上好的佳酿，走到了柳渊身旁：“鄙人寒酸，在此地未有接客之处，委屈公子了”他说着将一瓶酒递给了柳渊，一瓶自己打开了瓶塞，也没有酒器，将瓶口放在嘴边，喝了一大口，便抬头看向了天空：“什么时辰了，月亮还未出来！”
　　柳渊见身旁儒雅的美公子竟也如此豪迈，拿开了瓶塞，来了一大口，二人便敞开了心扉。
　　寒夜漫长寒风刺骨，若是一人，岂不是更加生冷，身旁突然多了个人，就像是心也有了温度。
　　“既然萍水相逢，如此投缘，敢问公子贵姓？”柳渊看向身边的美公子，那公子看着柳渊呆了一会儿，神色有些失落道：“我叫江池，江南人士，七岁时父母便过世了，我被寄养在舅父家里，更是因为娘胎里带来的白发，从小便有人说我性格怪癖，长相怪异，玩伴少之又少，可以谈心的更是寥寥无几”江池说着说着就笑了，胳膊倚靠在擂台边上，微醺的脸上带着苦笑，一直往嘴里灌着酒
　　柳渊定晴看着他，疑惑不解：“我看公子方才的故事相当喜悦明朗，为何会如此？”　柳渊有所不解，因为他从未体验过寻常老百姓的生活，这么多年来却是将老百姓的苦难生活看在眼里，所以他看到江池这般模样，只有心疼怜悯，并没有感同身受。
　　“唉？我看公子您身着华丽喜服，想必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吧，怎么？家里的美娇娘不够迷人？夜半三更满大街游荡，遇见你之前我以为半夜买醉的茫茫人世也只有我一人”江池直起身来，手抓着柳渊的胳膊，嘴唇靠在柳渊的脖颈处说着，柳渊可以很明显地感受到江池的气息。
　　是清香，是可以透过世间万物的清香，还夹杂着一丝酒的香醇。
　　江池双手环抱着柳渊，头靠在柳渊的肩膀上，柳渊被卡住动弹不得，他缓缓闭住眼睛心想：“他竟与刚才反差如此之大”柳渊笑了笑，搂住了江池的腰，缓缓道：”那为何要来这京城说书！”他没想到一个男人的身子竟会如此轻薄，软糯。
　　“我说的不是书，是史，是英烈，是故事！”江池一字一顿地说着，有些迷离，看来是已经喝醉了。
　　“没想到公子酒量不过如此！”
　　“不是我酒量小，是柳公子只喝了一口不是？哈哈哈”江池笑着撒开了柳渊，红着脸静静地看着他的脸。
　　“柳公子？你认得我？”柳渊诧异，他当然诧异，自始至终他未曾告诉过这人大名，他怎会认得他，这人说是萍水相逢，倒不如说是专门在这里等他。
　　“国公府少将军今日成亲，敢问这京城谁人不知，自打公子来我这儿啊，我就认出你了，少将军不想成亲对不对！”江池轻描淡写地说着，边说别喝着，嘴未曾停下。
　　柳渊一脸认真地看着眼前人，他一时也不知怎么办，不如趁着他醉了酒杀了他，今夜便无人见到国公府少将军逃婚，可他却怎么也抬不起手来去他下手，不知为何，他还想抱着他，好像抱着他一切都可以释怀，好像是能听见他的心跳，亦或是他迷恋他身上的香。
　　“公子可是见过我？”柳渊试探性地问道
　　“未曾，我早些年便听闻柳将军出征在外，极少会朝，自然是没见过”江池眯着眼，靠在擂台边上：“我一个讲史的怎有幸一睹柳将军容颜，今日一见果真投缘”
　　“既然不愿意娶一个不爱的人，为何不随了自己的心，来，喝，我们一醉方休”江池喊地很大声，他也好久没有这样喝过酒了，早就孤独惯了。
　　“喝！”柳渊那一刻就像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一般，拿起酒瓶就喝：“是啊，何必不随了自己的心”
　　你看月亮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