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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9章 江枫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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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因为司命仙君之前的好说话,江枫眠终于没忍住,问道:“仙君,我能请问一下,为何我儿江澄江晚吟不在?之前他是和我在一处的。”
不仅江枫眠有此疑问,其他人也觉得奇怪。温若寒那两个品行低劣、为人跋扈的儿子不在,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真来了反而是大事!但其他三家的继承人都在,唯独云梦的不在。这就是怪事了。
云梦江氏少宗主江晚吟与魏无羡一样,素有佳名,是仙门百家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他的缺席不禁令人疑惑。
司命仙君嘴角露出一抹带着点嘲讽意味的笑。“这里不是那么好进的,不似魔道世界,天道规则不全。仙界的天道规则非常完善,罪孽满身之人啊,一旦踏入此就会被天道劈得灰飞烟灭。”
他们不是在说江晚吟吗,怎么仙君却说什么满身罪孽了?
难道?!江枫眠猛地抬头看着司命仙君。
魏无羡也听出了仙君话里的意思,他站起来反驳道:“不可能!江澄为人虽孤傲,嘴巴也毒,但他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司命仙君无所谓的耸肩道:“本君说过,现在所说的都是已经发生过的事,做过的事、造过的孽并不会因为时间回溯、尔等都忘记了便一笔勾销。发生过的事,一笔一划都会刻进尔等的灵魂之中,等时间到了再一并清算干净。”顿了顿,司命仙君才继续道:“当然了,尔等之中也有身带罪孽之人,只是没达到让天道降罚的地步。还有,心性不佳之人,知道的太多,反而是百害而无一利。这位江少宗主并不是只因身带罪孽,心性不佳也是他没能出现在此处的主要原因。”
江枫眠想到儿子那酷似妻子的性子,闭了闭眼,不再言语。
“其他的你就自己看吧,本君懒得多废口舌。”
魏无羡还在说着“怎么可能”,被蓝忘机拉着坐下,又往他手里塞了个果子:“魏婴,多想无益。”
魏无羡不自觉地把果子放嘴边咬着,双眼紧盯着石壁。
“阿爹!”江厌离也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安地看着江枫眠。
江枫眠安抚地拍拍她的头。
司命仙君听到江厌离的声音,看了她一眼,拿起命格簿翻了起来:“本君把你妻子儿女的命轨和你的放在一起吧。分开怪麻烦的,还能节省时间。”
江厌离想了想,轻声问道:“仙君,那阿羡呢?”
“魏小友?”又一道灵光射入石壁,司命仙君才抬头道:“他的命轨稍后再说。”
魔道众人想了想,也对,毕竟是活到回溯前的最后两名金丹修士之一,肯定能从他的命轨得到很多信息。
只有江厌离觉得遗憾:都是一家人,为什么要分开呢?
石壁上荡起点点波纹,文字开始浮现。
【江枫眠,云梦江氏末代家主,待人和蔼可亲、性格温雅和善却过于内敛。】
第一句话就打了江家人一个措手不及,怎么又是末代家主,阿澄(江澄)不是活下来了吗?
这也是其他人想问的,不过看司命仙君一副不想解释的样子,只能看着石壁等待下文。
【其妻虞紫鸢为眉山虞氏三小姐,性格高傲强势,语言冷厉尖锐,不喜与人打交道,与江枫眠性格不合。云梦江氏立家先祖江迟乃是游侠出身,家风崇舒朗磊落,坦荡潇洒,虞紫鸢的精气神与之完全背道而驰。两人又因眉山虞氏逼迫而成婚。婚后虞紫鸢不愿承认是自己不得江枫眠喜欢,反而因江枫眠与藏色散人的传闻心怀芥蒂,且个性易怒,时常与江枫眠发生争吵,而虞紫鸢的强势不讲理让江枫眠从有心解释到能避则避,心中不赞同虞紫鸢的言论,解释又不被接受,故而夫妻关系恶劣、常年分居。
虞紫鸢对江氏的家训“明知不可而为之”嗤之以鼻,常年夜猎在外,不理江家事务,独占莲花坞一处、与江枫眠分庭而居。】
又是别家的家族秘辛。
虽说江氏夫妇不和是众所周知之事,除了聂怀桑看得津津有味,其他人对这段文字都是略略扫过。
对于他们夫妻间的流言闲话,江枫眠都不知听过多少遍了,早已习以为常。江厌离却觉得有点难堪,悄悄地回头看了眼金子轩,却看到了金子轩脸上那抹不屑的神情,她有点难堪地转回头。
金子轩也确实不屑。他幼年曾随母亲多次出入江家的莲花坞,撞见过这位虞夫人那强势不讲理的模样。所以他才不喜江厌离,就怕她性肖母。
魏无羡却有些征神地看着石壁:原来江叔叔和虞夫人之间的争吵从来不是因为他、更不是因为他的父母啊。
魏无羡的样子让蓝忘机有些担心,不由低声唤道:“魏婴?”
蓝忘机的声音让魏无羡回过神来,他摇头示意自己无碍,心中却松快了许多。
【长女江厌离,相貌中人以上之姿,天赋不惊世,性情不争,言语平稳。
独子江晚吟,相貌秉性皆随虞紫鸢,少年时虽好强易妒,却也骄傲明事理、辨是非,但深受母亲的影响,也不太认可江家的家训。江枫眠多次教导想纠正儿子的脾性,做一个真正懂得江氏家训的合格继承人,但屡次被虞紫鸢插手打断。久而久之,江枫眠便不再多言,以为时间还长,以后可以慢慢再教。
因江枫眠对儿子的严厉教育,江晚吟对于父亲是惧怕大于亲近。
虞紫鸢与江枫眠争吵时经常指责江枫眠是因为不喜她所以也不喜她所生的儿子。江晚吟把这些话听进了心里,也认为不是他哪里做得不好,而是父亲不喜母亲故而不喜他。虽然虞紫鸢对儿女都不甚亲近,也是打击责骂居多,但因为江枫眠在与虞紫鸢的争吵中总是吵不过便拂袖而去的行为,在年幼的江晚吟心里越发肯定父亲是在心虚、父亲果然不喜欢阿娘,也不喜欢他这个儿子。在这种情况下,江枫眠越严厉地教导,父子间的沟壑越深。
因此,比起严厉的父亲,江晚吟更喜欢在他心里是被父亲伤了心故而常年不在家的母亲。】
“看来不单是我的儿子需要好好教导啊。”温若寒嗤笑道:“谁家的继承人没受过严厉的教导?便是我们幼时,不也是被父母严厉教导出来的吗?怎么你儿子就觉得他特金贵,严厉不得啊?指出他做得不好便是不喜欢他了?这是什么逻辑?何人敢保证自己从不出错?堂堂男儿身,怎么跟个闺阁姑娘似的一天到晚计较这些喜欢不喜欢的。”
蓝启仁皱了皱眉,他没想到那个在云深不知处求学时有礼好学的江氏少宗主居然如此的……小家子气。
江枫眠听着温若寒讽刺的话,默默地看下去。
【在得知故友魏长泽夫妇逝去后找了五年才找到他年仅九岁的儿子魏无羡,收作大弟子亲自教养。魏无羡个性活泼,待人坦诚热情,又被江枫眠教导得很有江家家风,很得江枫眠看重。
无法教导儿子的遗憾,又在魏无羡身上感受到了为人师的乐趣,江枫眠对这个大弟子愈发上心。却不想他对魏无羡的赞赏和对自己的严厉更加让江晚吟坚信父亲对自己的不喜。
江晚吟因为性格原因从小身边就只有几只小狗作伴,江枫眠便把魏无羡和江晚吟养在一起,希望在日常作伴中魏无羡的活泼热情能让江晚吟有所改变。
虞紫鸢看到江枫眠对魏无羡和颜悦色、对自己儿子却是严厉训斥,便把对藏色散人的芥蒂转为对魏无羡的不喜。在虞紫鸢的认知里,即便魏长泽与藏色散人成亲后脱离江家成为散修,但曾为家仆,便终身是家仆。对于身为家仆和假想敌儿子的魏无羡,是动则打骂、罚跪祠堂。
因为魏无羡的修炼天赋远超江晚吟,九岁才到江家却先一步结丹,虞紫鸢便常以家仆之子唤之以此警告魏无羡记住自己的身份别妄想与自己的儿子相比。虞紫鸢还经常因为自己儿子不如一个家仆之子而责骂江晚吟,让个性本就好强的江晚吟变得越来越不喜别人说自己不如人,特别是不如魏无羡。
虞紫鸢经常不分场合地与江枫眠争吵,当江枫眠出面维护魏无羡时,虞紫鸢便会内涵江枫眠与藏色散人关系不清不楚、魏无羡是江枫眠私生子之类的话。】
看到此处,温若寒又是一声嗤笑:“江枫眠,穿上你江家的家袍,便不能脱下了?我温氏都不敢这般要求,江家可真是霸道啊。”
江枫眠忙反驳道:“温宗主误会了,江家并没有那般的要求,退出家族只需归还家袍即可。眉山虞氏对于家仆的规定,与我江家无关。”
听到这句,温若寒又嘲笑江枫眠:“也是啊,紫蜘蛛都是自称虞夫人的,与你江枫眠是没多大关系。”
虽然这称呼不是什么秘密,但被当众说出来,江枫眠还是感到了难堪。
抱山散人神色不虞地问道:“江宗主,尊夫人是不懂死者为大的道理吗?你夫妻不合与我徒儿有何关系?”
其他人也不赞同地摇头。
江枫眠站起来,对着抱山散人行礼道:“抱山前辈,是我治家不严,累及散人名声,江某十分抱歉,。”
“那我问你,我徒儿藏色与你,可曾有过什么过密的交往?”抱山散人手中的拂尘直指江枫眠。
江枫眠摇头:“从来没有!我与散人只是相识。散人经常与长泽一同夜猎,我同行过几次,期间有人见过我们三人一起夜猎。因为当时长泽还是江家家仆,没人相信散人是为了长泽,于是被好事之人传出了散人与我的谣言。也是因为这个,长泽与散人成亲后便脱离了江家。”
本来魏无羡看到师祖与江枫眠对峙正不知所措,事关父母,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出言为虞夫人开脱,却不想能听到他父母间的往事。在江家,在莲花坞,他父母的名字是禁忌,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江枫眠提起自己的父母。
抱山散人放下拂尘,道:“即是如此,以后若再让我知晓尊夫人出言辱及我徒儿,别怪我手下不留情面。”
江厌离也是第一次听到关于阿羡父母的事,原来并不是如阿娘说的那般阿爹对阿羡的母亲有过情谊。听到抱山散人的话,江厌离虽知是阿娘之过,但还是想站起来为母亲解释两句,却被江枫眠拦下。
江枫眠再次行礼以示歉意。
“阿羡……”江厌离转头找魏无羡,想让他帮忙为阿娘说几句话,却见蓝忘机抬手遮住魏无羡的眼睛。
对上蓝忘机冰冷的双眼,不知怎的,想说的话江厌离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蓝湛,怎么啦?”魏无羡想拉下蓝忘机的手,却怎么都拉不动。
蓝忘机收回视线,放下手才道:“无事。”
“哦。”魏无羡四处看看,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才问江厌离:“师姐,你刚才想说什么?”
对上魏无羡疑惑的双眼,江厌离突然感到羞愧:她怎么能要求被阿娘多次辱及父母的阿羡为阿娘求情呢?她才听了几句阿娘不好的话心里就觉得难堪、心酸不已,那听了那么多年这种话的阿羡呢,这种心情真的是几句安慰的话和一碗莲藕排骨汤就能安抚得了的吗?
“师姐?”
江厌离羞愧不已,有点不敢直视魏无羡,忙摆手道:“阿羡,师姐没事。”说完就急忙扭正头。
魏无羡还待再问,蓝忘机却拉了拉他的手腕示意他看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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