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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第四章
      等在一边的宋季叹了口气,伸手一把提了祁瑾衣领,几步就把人带到了殿门口。祁瑾理了理衣领,忍住了想翻的白眼,老实的与宋季一同进殿行礼。
      “参见陛下!”
      “嗯。”秦时俞端坐在书案前,脸色冷凝,只低应了一声。
      三福忙前忙后的领着人搬来座椅,还有热茶和糕点,示意祁瑾吃。
      宋季倒是安心享受了一把特殊待遇,端着茶杯饮一口皇帝的贡茶,舒坦!
      想他这么多年,进出这乾德殿也不知多少次,可从没有这赐座和茶点一说。
      祁瑾自进了这殿门,便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看着地砖的纹路发呆。一旁的三公公一个劲的使眼色让他吃喝,他也全当看不见。
      但上首的皇帝坐了半响,也不见发话。祁瑾喉咙里又似有了痒意,赶紧端了茶杯,饮了一口茶水,将这份痒意咽下。
      闻着杯里熟悉的茶香,祁瑾抬头对三福笑了笑,感谢他费心了。
      这是祁瑾一直喜欢的云雾山清茶,只稍放些许,既有茶的清香,又无绿茶的苦味。
      “西凉战事的细节,你回去再拟一份详细的奏则上来,如今就回去歇着吧。”
      一直沉默的皇帝终于发话,宋季赶紧起身行礼应是。听得让他回家休息,更是激动不已。
      看来带着祁瑾一起回来是对的,他延误两日的事情,陛下一句未提,这就是翻篇了。
      “臣告退!”说完宋季便径直走了,看都未看祁瑾一眼。
      祁瑾有点蒙,有些反应不过来。这就这么完事了?
      不过,既然宋季都能这么轻松的走了,想来他这个回京养伤的侯爷也没啥事了。
      “那臣也告退了。”祁瑾起身行礼。却半响未听得上面的人发话,忍不住偷偷的瞄了一眼。
      只见秦时俞那双眼,眼底无波无澜,深不见底,正黑沉沉的望着他,也不知看了多久,看得人心里直打鼓。
      祁瑾心知他这是在生气,但却不知他为何生气。
      离京已有五年之久,眼前的皇帝,早已不是祁瑾当年认识的秦时俞了,实在不知他在想什么。便只能继续保持弯腰行礼,等着皇帝发话。
      “你想去何处?”沉默许久的皇帝终于出声了,但声音里似有着怒意。
      祁瑾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答。“自然是定远侯府。”
      秦时俞就这么拧着眉头望着他,不说话了。
      每次他生气时便会如此,先拿那双大眼死盯着你,一直等到你说出他满意的答案为止。但他就是不跟你说到底要如何。
      以前的祁瑾见他如此,自会巴巴的上前哄着,一个一个的答案来试。如今的祁瑾只有满身伤痛,早没了那份心思。他也并不想跟皇帝玩你猜你猜的儿时游戏,索性也就闭了嘴。
      大殿一时安静下来。皇帝的脸色又黑了一层,眉间似有冰雪之意,浑身寒意散发。
      众宫婢顿时噤若寒蝉,努力将自己隐在角落处,唯怕殃及池鱼。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一步也不肯退让,三福在一旁看得着急。
      唉……这都是两个祖宗,哪个都惹不起。
      “小侯爷的箭伤如何了?不若留在宫里让太医再看看,顺便再好生调养一番,西凉地处偏僻,用药自是没有宫里的好,不要留下隐患才是。”实在受不住皇帝这森森寒气,三福只能硬着头皮打破这僵局,边说还边拉着祁瑾往殿外走。
      当看到承乾殿三个大字的时候,祁瑾就站住了。
      “三公公莫不是走错了?为何带我来承乾殿?”祁瑾转身便要去往日常住的景仁宫偏殿。
      却被三福一把拽住。“没有走错,小侯爷之前住的景仁宫在翻修,不能住人了,后宫您自是不能去的,如今就安排您在承乾殿的偏殿住,太医们过来也方便。”
      偏殿门口站着,等候多时的小路子,见两人过来,便笑眯眯的上前,给祁瑾行礼请安。
      “参加小侯爷,奴已通知布谷回府去了。宫里备的都是小侯爷往日惯用的,您再看看可要再添置些?”
      自家徒弟这么懂事,三福很是欣慰的点点头。
      “你们做事可真麻利,这么会功夫做了这么多事。”看着这殿中早有准备的样子,祁瑾不爽的眯了眯眼。
      但面对这一老一小眼巴巴的眼神,他也确实说不出啥生气的话来。
      “给爷弄点吃的来,饿了。”三福和小路子都松了口气,这就是同意住下来了。
      “小侯爷您歇着,奴这就去传膳。”小路子哒哒的跑了,也忘了这宫里不能急行的事。
      “禀侯爷,三公公,太医到了。”门口的太监进来传话。
      “赶紧让太医进来。”三福拉着祁瑾坐下,等着太医诊治。
      如今的小侯爷脸色苍白如雪,瘦的风一吹便要倒的样子,实在是令三福担忧,让他留在宫里养病也是真心为之。
      “参加侯爷!”太医院的景太医乃是先皇惯用的太医,之前也常为祁瑾把脉看诊,今日突然见他这副瘦弱样子,倒是惊了一把。
      “免礼,景太医坐。”多年不见,景太医倒是变化不大,还是那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谢侯爷!”
      待景太医仔细诊脉,并查看过胸口箭伤之后,便问道。“侯爷如今身体可还有何处不适?”
      “并无,本侯若安生在西凉养着,现如今早就能活蹦乱跳了,哪用得着还要喝药修养。景太医,我可跟你说,太苦的药你就别放了,我不喝!”
      祁瑾最是知道,这位太医惯会开苦死人的药方,一边系着腰带,一边拒绝苦药。
      “良药苦口,景太医照常用药。”冷着脸的秦时俞站在门口冷声交待。
      “参见陛下!”众人忙起身行礼。
      “起来吧。”长腿几步迈进殿里,坐在祁瑾边上。
      祁瑾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但又必须忍着,遂低着头不看他。
      瞥了一眼祁瑾别扭的神色,皇帝就直接问起了他的病情。“侯爷的身体如何?”
      “回皇上,侯爷此伤乃穿胸伤,伤及肺腑。之后又连续几次发热,导致伤口感染。再加上这回京的一路上舟车劳顿,实是伤在根本。但这种隐伤,也只能徐徐图之,慢慢以汤药调理为佳。而且今日观侯爷脉象,似忧思过重……”
      “行了行了,你老赶紧开方子抓药去吧,我等着喝了药去睡觉。”景太医叨叨叨的一直说,听得祁瑾脑子犯晕,不知道又要开多苦的药出来。
      “忧思过重,后面还有什么?”但秦时俞并不理他,一双眼沉沉的盯着太医,似有乌云滚滚而来的压迫之感。
      景太医被盯得冷汗直冒,看了看皇帝脸色,老实答道。“忧思过重,夜不能寐,长此以往,恐有损寿命。”
      此话一出,连三福都惊着了,担忧的看着祁瑾。
      秦时俞的眉头皱成川字,冷面如霜的回头看过来,见他还是一副不当回事的样子,“啪!”的一声,上好的古瓷茶杯碎了一地。
      “滚出去!”秦时俞明显大动肝火,袖里的拳头捏得泛白,手上青筋直冒。
      三福赶紧带着景太医退出殿外,只担忧的望了一眼祁瑾。
      祁瑾并不是特别在意,其实说来也奇怪,他自己都不甚在意,看秦时俞却气得不轻的样子。
      “陛下不必在意,太医都说了,是长此以往的时候,现在又无甚大碍。”
      “你早就知道?还不想让我知道?”秦时俞忍着怒火弯腰,凑近了盯着祁瑾。见他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半敛着眼帘就是不看他,便知是真的了。
      “祁瑾,你真的是能耐了。”秦时俞似忍无可忍了一般,一把抓住祁瑾的衣领,让他不得不抬头看着他。
      因心虚着,祁瑾错开了眼珠,不与他直视。
      都说了现在无甚大碍,实在不知道他到底在气什么,自己又到底在心虚个什么?
      “陛下,息怒,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您先放开臣。”这个姿势实在是有碍观瞻,祁瑾不得不先低头认错。
      见秦时俞冷着脸依旧不为所动,只能讨饶道:“臣知道错了,一定好好配合,好好喝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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