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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寻使与三点二十六分 ...
是清晨,浓白的云依旧堆叠聚集成层层巨大的漩涡,恢然旋展在辽远的穹幕中。云层之后绚烂辉煌的色彩倾泻而下,漩涡中心镶嵌着一盏耀目的日轮,将天空渲染成淡淡的金色。
一座雪白的高塔静静伫立在漩涡下,尖端直指云层中心,几乎要刺穿这天际。它肃穆,宏伟,优美流畅的线条勾勒出清晰精致的轮廓。塔身几乎全部为象牙雕刻,只有少部分是白色大理石构成。此时沐浴在和煦晨曦里,使高塔的边缘渐渐镀上了一抹神圣而庄严的日光。
这便是有世界中心之称的,象牙塔。
象牙塔五层。
象牙塔外的景致庄重静谧,五层的世界却忙碌不已。六米的层高,高高低低的房间与平台在空中参差错落,由双向楼梯连接着。雪白的墙壁上大小不一的金属齿轮不徐不疾地旋转着,缓缓牵引着这个世界有条不紊地起起伏伏。
除却机械的运转,欢声笑语的喧闹同样充斥着五层,将齿轮原本清晰的咔哒声尽数掩盖。身着庆典礼服的少年少女正来回奔走,年轻的女孩们小声地咯咯笑着,互相抚平缀着蕾丝花边的衣角,梳理发丝,四周鲜艳的彩色节日绸带遮去了五层原本简朴素净的装潢。窗外,从远处隐隐传来的欢快乐声依稀可辨,和着清净晨风吹入这座威严圣洁的高塔。
伴随着一阵惊喜的欢呼,雪白的鸽群扑棱棱掠过并不算敞亮的窗口,嗖地一声飞入。它们的双爪上各抓着几朵雪白的蔷薇,落入五层中央凸出的宽阔圆台上时微微松开爪,霎时洒落了满地的花雨。
今天是降神节,这里最盛大的节日即将来临。降神节,是为当今神明成神之日,这一天是全城的人都会载歌载舞欢庆的日子,而永日神庙会集齐所有神职人员举行一次大规模的公开祭祀仪式。
不仅如此,象牙塔甚至为此暂废了《象牙塔公民条律》之中的十七条,包括宵禁时间,深夜外出,超过五十人的集会等。
然而,比起降神节的意义,安雅更关心的是后者。
本来全城人都要去观看祭祀仪式让她很厌烦,毕竟她讨厌这种人多的时刻。但是既然可以深夜外出,宵禁也被暂除,她必须承认自己还是有那么一点儿高兴的。
呵呵,说是最隆重的节日,实际上安雅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原来今天是降神节。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毕竟也没人告诉她。
安雅生活的五层,是由一个个大房间和中央圆厅组成的。每个大房间里住着一个家庭的所有成员,每人分别拥有一个小房间。每家基本将所有生活于自家房间内进行,除小辈的学习在公共场所进行外成年人有时也会在公共场所工作。每家按照家庭人数分配大小不一的房间,而安雅的家庭因只有她和母亲两个人,所以只得到了一户上方挨着层顶的小房间。
这屋子的确很小,几乎是五层最逼窘的空间了。深棕色木质墙壁上镌刻斑驳的痕迹,颜色昏暗简朴的家具显得不是那么洁净,只有一扇小窗里镶嵌着远处环绕象牙塔恢弘优美的山岭,葱浓墨绿树色漫山遍野,天空透着少有的万里无云的晴朗。
安雅此刻就站在这窗前,掌心托着一只浅灰色的鸽子。
当她晨起打开这唯一的窗时,便看到它轻敛羽翼,降落在屋内的窗台——一块木板上。
这只鸽子着实称得上很漂亮。晨雾似的羽毛含着银子般轻柔的质地,颈部佩着流光溢彩的珠羽,一双环瞳竟然是浑然天成的金色。
然而它们的颜色虽是无与伦比的美丽,却已尽失了神采——一个高贵的飞翔者双眼中所该有的神采。
更何况,它的嘴中还衔着一朵雪白的蔷薇。
众所周知,只有神庙豢养的鸽子才会为人们衔来白蔷薇,即使像安雅这样从未离开过五层的人也明确这一点。白蔷薇寓意着来自神庙和神明的祝福,神庙专门训养了这样的鸽子,并将鸽子送花当做特殊节日的一种祈福活动和习俗。
但她即使在所以关于神明的课堂上都昏昏欲睡,也清楚神庙的鸽子除送信外从不会单独行动。
安雅思索的时候,那只鸽子就安安静静地栖在窗台上,无机质的金色双眼里含着黄昏色的忧郁。
她用手指抚了抚鸽子身上几处带着伤痕略显凌乱的羽毛——它显得太亲人了,面对她这个陌生人的靠近,却毫无躲避。
——甚至连赶都赶不走。
只是她感觉到了,这具温热轻巧的身体似乎在微微地颤抖。
安雅轻轻叹了口气,从木床下翻出一点隔夜的面包屑喂它。它啄了两下,抖了抖翅膀,却依然没有离开,继续用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
好吧,她算是知道了,神庙鸽子的任务就是送花,无论这只是个什么来头,她得接受人家的祝福。
安雅性情疏离,不可亲,不好相处。见过她的人,即使是最和善有耐心的都这么说。一双灰瞳天生色浅,显得看人的眼神里总像含着一种冷淡的矜傲,仿佛漠不关心一样。不到万不得已,不喜欢跟人打交道。沉默,不爱说话。骂她,打她,罚她,欺负她,改不了她认定了的事儿。
如果此时有别人在这里,一定会惊讶,原来记性差如安雅,还会记得这种规矩。
但是安雅就是记得。
她的记忆力其实极好。她去修女房里偷过书看,拿在手里略翻一番,文字也能印在脑海里,当时来不及学会的东西,每天晚上可以去回忆。
安雅拾起窗台上的白蔷薇,把它别在发鬓上。接着,她望向鸽子,笑了笑,说:“快走吧,你总归是自由的。这儿不适合鸽子久待。”
也不适合人。
那只鸽子最后看了她一眼——像是要把她的样子原原本本记下来。
这样的神色出现在一只鸽子身上是反常的,也是难以发觉的。但安雅不仅发现了,她还不觉得恐慌。没来由地,她觉得这不令她恐惧。
甚至有些难过,像一场再也不见的离别。
这样的想法骤然出现在安雅脑海中时,她又微微怔住了——
好久没有过因为离别而难过的感觉了。
鸽子飞走了,窗台空了下来。
安雅收拾好翻开的东西,最后看了小屋一眼,推开了门,走进了五层的中央圆厅。
打开门的一瞬间,刚好劈头盖脸地迎上了坎德拉疾风骤雨的呵斥。
“安雅格兰诺!你躲藏到什么地方去了?浪费时间是可耻的行为!祭典即将举行,五层的人为了等你竟然还没出发!我真是为你的行为感到羞愧极了,立即忏悔,否则伟大的永日之神对你将不再会施以庇护的恩泽!”
好,又开始了,张口闭口三句离不开伟大的神明。安雅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讥俏。她昨天晚上一直没睡好,这会儿正困着呢,某个疯婆子居然还在这儿叭叭叭。
关键是,还叫她安雅格兰诺。
坎德拉话音刚落安雅立刻就怼道:“那您怎么就不直接带着其他人走了呢?”
反正我也不想去,既然您嫌我慢。
坎德拉卡了一下,差点气的说不出话来。
坎德拉是五层的生活总管,有着在安雅看来丝毫不讨喜的外表——看那又小又暴躁的黑眼睛,皱得紧紧的眉头和压得扭曲的嘴角!这个曾经同样出身五层的女工头现下摇身一变,竟被神庙提拔为新的五层总管。才仅仅上任一个月,就在五层兴风作浪,明明没甚文化却指手划脚地铺排起十四行赞美诗的诵唱来,打算在降神节祭典上出个风头——向来安静平庸又忙碌的五层哪里经得起折腾,谁都能预想得到绝对问题百出。弄得安雅总觉得这女人怕不是吃苦了半辈子,一朝升了个阶级后自认飞黄腾达,高兴得发疯了吧。
可是想到这里,她又无端生起了些同情。
坎德拉小小的黑眼睛闪烁着怒火,紧盯着安雅看不出表情的脸。十五岁的少女身量中等,棕褐色的头发上犹带露水的白蔷薇微微闪烁,雪色的庆典礼袍虽然半新不旧,却也整洁得挑不出毛病。无甚血色的薄唇上弧度似有更似无,不同寻常的浅灰色眼睛此时不知陷在什么里,像森林深处的重重迷雾。
“我对我的过失进行忏悔。”安雅平静地答道。
她的嗓音介于清琅和深郁之间,质地轻盈,银子似的,令人忍不住地相信话语中的内容。此刻那双灰色眸子已抬起来,目光缓缓笼锁住被她注视着的女人,如同月光下银色的海雾温柔掩去惊涛中狰狞的礁石,那种似有似无的真诚神色一时间竟不辨真假。
被这样的目光凝视着,连坎德拉都有一瞬的晃神。待清醒过来,她心中原被怒意暂时抛却的不屑和轻蔑立即上涌起来——果然和格兰诺一模一样,也是整天不学好,课程却上得一塌糊涂,真是身体里混了不洁血液的罪种,连格兰诺唯一的优点都没能继承下来,做出来的衣服简直不能拿给八层以上的象牙塔公民穿。。
一想到这儿坎德拉就更不屑了,呵,格兰诺长得再好看,她本人再有天赋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玷污了神赐的纯净血液,生了个不争气的女儿。
坎德拉左手攥紧了青黑色长裙的边裾,良久才转过身去,用略带嘶哑的声音说:“出发。”
象牙塔很大,这毋庸置疑。上上下下十三层,每层的空间容纳多则几百至一千人,少则几十人,室内室外一应俱全。但是,千万不要以为,这就意味着每一层的公民都能享用相等的资源和权利。
象牙塔一至四层的公民占据了整个象牙塔大约三分之二的人数。这些工蚁似的人,称他们为“公民”似乎都觉得可惜,像是把这么尊重的字眼放在他们身上,都是莫大的恩赐似的。与五层以上的人相比,他们的生活方式与过去——几百年前的象牙城里那些被随意买卖的奴隶没什么两样。他们在如今象牙城中广袤的平原和田野中日夜不息地疲于劳作,耕种、采拮作物,放牧,渔猎,使得这座古老而又令人陌生的城里大部分的土地艰难地保持着人烟。他们他们很少回象牙塔,住着四下遍布城中的,一看就让他人明白其居住者身份的土黄色稻秸秆窝棚,工作地点随象牙塔使官命令而定,辛苦的成果全收缴给了使官,而他们自己只能留下少之又少的口粮供给一大家子人。
象牙塔六层至十三层的公民做的大多是艺术活,比如音乐,绘画,雕刻,手工艺,园艺,文学等等,有不少还是直接为永日神庙服务的。他们的生活要清闲很多,根本不需要疲于奔命。
整个象牙塔中,五层,只有五层是个例外。
五层似乎这两类都不属于——五层的公民有接受教育的权利,却几乎无法运用他们学到的知识。他们可以出席大型活动,参与庆典,却不能成为其中的主角。一至四层的人们将他们看作与六至八层同样的贵族由此产生隐隐的怨恨,而六至八层的公民们也从未接纳他们。
在象牙塔内有个不成文的约定——能够遇到来自其余层的公民是十分罕见又似乎代表着幸运的事情。但如果是五层公民,那么就当没看见便好。毕竟,他们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存在,遇上了也没什么可稀罕的。他们会令有的人自惭秽移而又嫉妒,也让有的人看不起而认为他们是让人鄙夷的杂种,明明没什么可取之处,却总要凑热闹——总之,两种看法都会衍生出厌恶。
五层人的工作一如他们自己——制作衣服,衣服上的花纹有人嫌花哨,有人嫌朴素。无伤大雅,却也可有可无。尤其是——容易被人遗忘。
而正因如此,五层的公民,是整个象牙塔串层和下塔机会最少的人。不过象牙塔的用处也就是这样不是吗?除非探出边缘的高墙,穷尽双目,否则你会以为自己理所当然的是生活在地面上的,如果不说真相,那么一辈子都会这样以为。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五层的小辈们,在踏足真正的大地时如此激动的原因了。
从象牙塔中小得可怜的窗户向外看去,象牙城的风景往往带着一种优美而恢弘的不真实,又常被浓密的云层遮住,就像是他们常在绘本或拱廊的壁画中看到的那样。但是现在,随着视野的开阔,原本那些肃穆的山岭便被隐去在道边金黄的梧桐和远处的麦浪里。路旁空旷雪白的房舍静静地站定,木秀林深中依稀可辨几百年前的热闹非凡。
唯有安雅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当年为了找春日里的南十字座连塔尖都上过,这世界上哪里还有她不敢翻的墙。
只要她胆大细心,象牙塔公民条律深夜八点后不得外出的禁令就是一纸空文。
在象牙塔五层这样的环境里,叛逆的少女是很容易将自己大胆的想法付诸实践的。
突然,安雅感到了一阵饥饿――她想起来自己还没吃早饭。
五层的公民每天会在进餐时间统一领取自己的面包,过期不候。今天早上,安雅就没赶上。
至于原因,她自己清楚的很。
不光是鸽子的问题——昨夜凌晨她观测大熊座的偏移,三点二十六分启明旁边出现了七秒的流星一直使她困惑不已——流星的出现一般都极有规律,哪怕她当时千载难遇地眼花了,把彗星或撞击坠落的星体看成了流星,那也是几乎不可能的——根据她多年的记录和演算结果来看。
安雅面无表情。
于是更饿了。
“安雅?”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
安雅回头,是塔拉。
塔拉十七岁,比安雅不多不少正好大两岁。她长相不算出众,细长的双眼总显得有些过分的温顺。五层的人跟安雅年龄相仿的,只有塔拉能和她保持不咸不淡的交集。
“今天没吃早饭吧?”塔拉朝着安雅柔和地笑笑,随即环顾四周,确认没人盯着她们俩后立即转身从衣兜里掏出一块面包塞到安雅手上,“给,我今天早上悄悄藏的,快吃吧,要在外面一直待到下午呢。”
安雅迟疑了一下,接了过去。
“……谢谢。”
“谢什么,”塔拉放缓了语调,听上去特别好脾气。
“安雅,这几年你也不好过,我要是光看着而无动于衷,心里也不会好受。”
安雅至今都记得很清楚,她第一次观星是在什么时候。那还是在她九岁的时候,格兰诺刚走的时候。
彼时她还不知道,格兰诺去了哪里,又会不会回来。但是,她只记得格兰诺转身离去的那一刻,一对琥珀色的秀目中决然而冷漠的眼光。
少小失怙的女孩,在那个破碎的夜晚中被硬生生拗成了今天的样子。
塔拉当时生活平平淡淡的,没什么大风大浪。在听说格兰诺离开的消息后,除了一知半解的惶然,就是对那个满身反骨逆鳞,目光却又那么清透孤傲的漂亮小女孩的怜惜。
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本就是不容乐观的家庭情况顿时又雪上加霜,母亲也走了,该是多么孤单啊。
塔拉看着自己的父母,用力感受着在压抑和沉默中的那一点亲情。
是的,自己比那个小女孩幸运。
可是,自己又怎么知道,有一天自己不会步入这样的后尘?
在象牙塔,最可怕的不是不幸,而是漠然。
一直随遇而安,平平无奇的塔拉,那一次突然起了保护那个小女孩的心思。
小女孩漂亮却也孤傲倔强,继承了母亲的外貌也继承了性格。即使受了委屈和欺负,也绝不吭一声,没有求过任何人。塔拉只能用尽她的耐心和温柔,去给这个孩子一丝聊胜于无的慰藉。
一天深夜,塔拉醒后听到外面有了动静,吓了一跳。透过门缝,她竟看到穿着晨衣的女孩小心翼翼地趴在院墙上,近乎痴醉地望着夜空中璨然的群星。
塔拉微微一笑。
挺好的,她终于找到喜欢做的事了。
塔拉一直把安雅当成自己的小妹妹,就像世界上大多数姐姐一样,总是喜欢在她身后看着,看着她一点一点长成现在的模样,长出这怼人不打顿,看人懒得抬眼睛的性子。
但是,她也总觉得,安雅与这世界的联系太少,好像那枯萎的亚麻杆,轻轻一碰便要断开。
现在,她觉得自己可以放手了。
长风掠过高山,穿越峡谷,留恋地驻足瞻望原野。
与这尘世轻触即分别。
很多年以后,当安雅回忆起那一天,她总是想到凌晨三点二十六分的启明,想到它旁边不知坠毁在何处的,带着灿烂耀眼光芒,有着献祭一般的陨落姿态的那朵流星。
星星拥有宇宙中最敏锐的洞察力。
就在此时。
象牙城远处有一片的山丘连绵起伏,有的上面还长着几棵树,在草皮上投下浓阴的树影。
一个灰衣的男子正靠在一棵树下。他头发白极了,衣袍的边角上打着不少的补丁,那破旧的灰色大约是数不清的漂洗得来的。他的脸看上去很老很老,四肢枯瘦,一双矍铄的蓝眼睛却依然沉静睿智,像个漫游四方的智者,又像个孤独而追逐着自由的吟游诗人。
他四周的树林里,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影子,紧张地窥视着他。老人发现了,却毫不在意似的看向远方。
恢弘的崇山峻岭环绕着远方永日神庙寂静神圣的白色殿堂。
老人笑了笑,抬手抖了抖树枝般的手腕上厚重生锈的镣铐。
树林里的人被金属碰撞的声响惊动了,警觉而戒备地观察着老人。
老人轻蔑地笑了笑。
“别紧张,我是没法逃跑的。”
他的发音醇正低沉,是一种古老的口音。
他提起袍角,那双赤足被脚镣牢牢禁锢着,上面布满了血痂,伤疤和老茧。
他闭上了眼睛。
“寻使已经完成了你们交给她的任务,正在赶回神庙。”
“那个可怜的孩子已经被你们找到了。”
“你们犯下了多少的错啊。”
“我在地狱……等着你们。”
老人叹了口气,仿佛说刚刚的话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缓缓滑坐在树下。
树林里的看守者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打了个手势。这些人清楚寻使与老人的关系,知道他们可能会为了彼此说谎,哄骗大祭司长大人,更何况他们的默契足以使他们编出的谎话真假难分。
浓云密布的天空中渐渐出现了一个晨雾色的身影,向着山坡飞来。
老人又看了看远处,那里正进行着降神节盛大而古老的仪式。
他抬起了头,望着天空中那个越来越近的点。
“瞧,她来了。”
我终于更新了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真的是学业繁忙学业繁忙学业繁忙学业繁忙学业繁忙学业繁忙学业繁忙学业繁忙(此处省略一万字
太对不住大家了!
原来计划好的童瑟琳出场安排到下一章结尾了,大家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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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寻使与三点二十六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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