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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番外二:天桥 ...

  •   十二月初,段时的训练被叫停,中途被邑飞雪拉到美洲参加了一场FIS的洲际赛。十一月训练刚开始的时候,段时也被拉到奥地利参加过一次FIS的积分赛,当时邑飞雪本来打算让段时再去参加一场世界大学生运动会,但时间不赶巧,他飞欧洲那一次,就参加了一场比赛。
      他成绩还算可观,照这个效率打下去,不出意外的话,他是能在冬奥会举办之前拿到申请参赛资格的。
      他主攻自由式滑雪,洲际赛上各路大神云集,他也交了不少朋友。
      飞美洲的时候,宋司年还在准备一些专业课的考试,他父母也在为工作连轴转,陪他到比赛现场的,除了老师就是同袍。
      不过他临行前,他父母和宋司年就跟他说过,比赛当天会尽量赶过去。结果出乎意料,不仅他们来了,洛言也跟着一起过来了。
      他心里还是感动的,异国他乡,跟那么多实力过硬的选手争奖杯和排名,生活习惯和饮食起居也大有出入,这时候能有亲朋好友陪在身边,无疑是最大的鼓励和安慰。
      他成绩也不负众望,之前积分赛的成绩就不错。这一次虽然与金牌失之交臂,但他自己也是成长了不少。
      总不能指望一个半路杀出来的滑雪爱好者能在顶尖的滑雪赛道上一战成名,他深知这一点,邑飞雪虽然会哀叹他和金牌那就差那么一点点,但也不会怎么给他压力。
      比赛结束的晚上,他们跟着另外几个国家的运动员一起聚了餐。因为刚刚结束比赛,压在大家头顶上的高压线也撤了,到了晚上,各路人马都原形毕露,疯的疯狂的狂,一直喝到半夜。
      将近凌晨一点,段时眼瞧着这群人大有彻夜狂欢的想法,拿了一杯香槟酒,婉拒了一个面生的运动员搭讪后悄悄从后院的小门溜了出去。
      半夜不好打车,好在这个比赛地点还算是半个富人区,治安不错,他自行车就停放在赛点的自行车库里,给宋司年打过电话后,他转头就去推自行车。
      半夜的寒风简直粗粝冻人,他走在半路,没多久就清醒了不少,为了以防万一一会酒劲上来,他把自己的围巾解开,冷风争先恐后地往他脖子里钻,他打了个哆嗦,顿觉困意全无。他仰头看了眼漆黑到深不见底的黑夜,除了在路灯下飘荡的雪花,一颗星星也没有。今夜无眠。
      从这里骑到宋司年他们住的酒店差不多要半个小时,夜间飘起了雪,能见度比昨天要差一些,他从背包里拿出护目镜,把自行车的手电筒打开,以免有人会撞到他。
      凌晨两点,段时顺利抵达宋司年居住的酒店,人已经快要冻成冰霜了。
      他睫毛和发梢上都沾了雪,一进门,宋司年就把人拉进了卧室,先用毯子裹住,再去浴室放水,打算一会两个人好好泡一泡。
      等热水放够的这会子功夫,段时裹着毯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宋司年定的这间房有个落地窗,窗户正对着他们比赛的赛道,楼层足够高,勉强能看到一点雪道的影子。
      段时在窗前比划,自己白天的时候大概是在哪条赛道上滑行的。
      宋司年从一侧靠拢过来,从背后抱着他,顺势抓住他的手,并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问:“还冷吗?”
      “有点,”段时说着,心已经飞出去了,“话说,我今天比赛的时候真帅啊,那个U型赛道之前我练了好久,这次竟然没出意外,邑教练还夸我来着。”
      “小时,你真的很棒。”
      “是吧,”段时昂起头,“我就说我运动细胞发达,早知道我高考志愿就报体育大学了,少走四年弯路。”
      “那时候怎么没报。”
      “那时候也没想到,就当个爱好来看,而且,你想想啊,那时候我玩的东西那么多,也不太可能专心在一项运动上,是吧?”
      “是。”宋司年揉搓着段时的手,“这两天你比赛,我给你拍了些照片和视频,也剪了几条出来,你要不要看看?”
      “都剪好了?”
      “嗯,在电脑里。”
      段时打了个哈欠,回握宋司年的手,说:“明天吧,今天太晚了,一会泡完澡我想睡觉了。”
      宋司年语气略显遗憾:“不看了吗?”
      段时昂起头看着他:“你不困吗?”
      “这两天时差没倒过来,白天喝了咖啡,现在也不怎么困。”
      “要不我们回派对上蹭酒喝吧,他们应该还没结束。”
      “这个点?”
      “对,就这个点。我们刷脸进去。”
      ……
      泡完澡出来已经凌晨三点了,如段时所料,那个集体庆功的派对果然没结束,这个时段不好打车,不过这家酒店刚好是这次洲际赛的投资方之一,在酒店里准备了直达赛点的车辆,他们也是赶巧了,平常车辆都是一抢而空,今天半夜开回来两辆,他们刚好能坐上。
      段时白天表现非凡,加上他长相优势,摄像喜欢切他的画面,一来二去,这边的人也都眼熟他这个中国运动员了。门口的安保认出了他,虽然不面熟宋司年,但他自动把这两个亚洲面孔的年轻人都归为此次比赛的中国运动员,门卡一刷,俩人都过去了。
      派对的占地极广,是一整栋别墅,一共开放了五层,还有前后两个院子,外加五楼一个露天的泳池。后院里种的绿植比较多,他们进来的时候往里面瞟了一眼,大多都是卿卿我我的情侣,相比之下,前院的灯光澄明,来来往往的都是些穿金戴银的运动员。
      一楼室内被打通了,是个连通前后院的大厅,里面摆满了烛台和花束,到处都是甜点和送酒的侍者,唯一的房间就是洗手间。
      大厅里有个被红丝绒警戒线围起来的区域,不过派对开始之前这栋别墅的主人曾经说过,这里是允许入内的。被围起来的区域是一个二三十厘米多的高台,上面摆放着快半个交响乐团的乐器,段时和宋司年再返回派对的时候,正好有个身穿燕尾服的男生在弹钢琴,一旁有个穿白绸缎连衣裙的女生捏着高脚杯跃跃欲试,目光一直在演奏钢琴的男生和一边的大提琴上徘徊。
      段时和宋司年从一楼搜罗出来一些甜品,这些甜品小巧精致,他们上到二楼的时候,就已经三两口塞完了。
      二楼算是个接待所,沙发和椅子比较多,房间也多了起来,他们一上来就闻到不小的烟味,估计这一层已经自我演化成抽烟室了。
      他们没在二楼停留,径直上了三楼。
      三楼有个露天阳台,目测得有两百多平,阳台的玻璃栏杆上被铺满了氛围灯,中央还有一颗盛开的圣诞树,有几个形状各异的沙发在上面歪七扭八地放着,没什么规律。
      段时走的时候,这片还算是个聊天区,现在这些沙发上已经有人在睡觉了。
      他跟宋司年在阳台上吹了一会风,这个角度看他们比赛的雪道的视野极佳,段时指着雪道跟宋司年说他白天在赛场上英姿飒爽的身影,宋司年则不停附和,一会鼓掌一会夸他“意气风发”,没多久,把人哄的脸都红了。
      三楼阳台的灯光不比一楼,全靠那些星星点点的氛围灯支撑,还是模糊的。现在又是冬季,不到月中,黑夜如浓墨一笔,没多少星月光辉。
      但宋司年还是看到段时的脸颊慢慢变红,可能是因为喝了酒,也可能真的自恋于自己的飒爽英姿,情绪过于激动,总之,他这幅样子,让宋司年觉得格外迷人。
      他抬手在段时冰冷的脸颊上抚摸了下,段时立马愣住,滔滔不绝的话也止住了。这好像是他们之间的信号,四目相对,心照不宣。
      宋司年看到段时的眼神往下瞟了一眼,他正要吻下去的时候,忽然被人“EXM”了一声。
      来搭讪的是个国外女孩,皮肤显然美黑过,发色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富有金属感的金色,不像是那种明媚的金黄色。
      宋司年把手搭在段时肩膀上。
      段时有点手足无措,一种莫名地在高中上课玩手机被老师抓包的心虚感油然而生。他看着那个来搭讪的女孩,礼貌地回了一句。
      他今天确实有点出风头了,摄像切他的画面切的比较多,后来他下场观赛,在观众席上时也切了他几个镜头。所以在看到这个女生走上前时,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这个女生开口介绍完自己之后就问他明天有没有空去约会。
      之后她又说了什么,段时记不太清了,好像是说她知道附近有一家中餐厅很不错。
      他以前也不觉得自己的桃花运怎么样,反而是大学毕业之后,桃花运像是开了挂一样,从INS私信到线下搭讪,以前没见过的他几乎都碰了一遍,拒绝起人来也得心应手。
      他说了句抱歉,撂下一句“我是男同”后,礼貌地摆摆手,拉着宋司年上了四楼。
      四楼的卧室很多,这个时间点,这些卧室也是人满为患。
      他们试着敲了几个门,最终终于在走廊尽头找了一个没人的卧室。这里还残留着不知道是谁带来的香水味,清淡娴雅的花香。
      他们在这件卧室里接了吻,进来的太急,门没上锁,接吻接到一半,门被人粗暴地从外面推开,他俩愣愣地分开,然后看着一对亲得热火朝天的男女一路磕磕绊绊往床头靠。
      他们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都笑了起来,然后赶忙跑了出去,临走时还关上了门。
      四楼没有他们的容身之所,只能往五楼去了。
      段时忽然觉得这样一层楼一层楼地往上去有点像游戏打怪,像枪战游戏的扫楼。
      他们在五楼上待了一会,在泳池边感受了下五楼的视野。
      这里视野确实开阔,能看到刚才被前面的房子挡住的路段,和闪耀着霓虹灯的天桥。
      走廊上有送酒的侍者,路过他们的时候停了一下。他们一人端起一杯香槟,碰杯之后,一饮而尽。
      段时提议要趁着天亮之前出去走走,他一边说一边指着远处孤零零过着车辆的天桥,说要一直走到那个地方才回来。
      宋司年点头同意的一瞬间,他拉起宋司年的手就往屋子里跑,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后,他们一层层地下楼,期间看到了各种醉酒百态。
      他们没打车也没开车,只喝了一点酒,雪花不停地往衣袖里钻,冰冷的触感吹得人精神抖擞、毫无困意。
      下楼之后,段时在通往马路的街道上拍了一张照片,随后又拉着宋司年拍了一张在路灯下接吻的影子照片,上传到了INS上,配文是“愉快的NAC经历”,他手机电量告罄,冬天更是冻得不灵活,没走两步就自动关机了。
      他心情很不错,空寂的雪地里,除了呼啸的风声,只能听见他们在雪地里踩出脚印的声音。
      这感觉有点像他们跟着冬天一起呼吸。
      他伸手拍雪,开始哼曲,哼了一会,他慢慢跑起来,跑个两三步就开始滑行,来回几次,就咿咿呀呀拉着宋司年一起。他们就这样一路划到了马路上,才开始正常走路。
      段时还在哼曲子,听调子像是十几年前的老歌,越靠近天桥,他心里越是兴奋。他拉起宋司年的手,说要教他唱歌,他哼一句,就要宋司年也学一句,教了三两句后,他惊讶地发现宋司年有点五音不全,唱歌总是跑调。
      段时自认自己教的没问题,开始和宋司年争论到底是谁在跑调的问题。
      雪花还在随着寒风漫无目的地飘荡,他们认不清这雪的来历,暂且当做它们是跟随着自己过来的。
      他们走到距离天桥差不多三四百米的地方,从这个位置能看到他们开派对的别墅和赛场的入口,段时冲着那个灯火通明的别墅招手,然后一把抓住宋司年的手,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
      宋司年没听清,手上用力拽住了要往前冲的段时,附耳向前,问:“你刚刚说什么?”
      段时回头笑盈盈看着他,说:“你猜。”
      他说完就往前跑,宋司年被拽得跌了一下,在后边争论:“我不猜,小时,你就跟我说吧。”
      段时张开手臂,大声说:“啊啊啊啊啊……”
      宋司年简直一脸问号:“你在干什么?”
      段时:“我在喝西北风呢,我好饿啊,你不饿吗?”
      “我还好。我兜里有没吃完的马卡龙。”
      “我去,你连吃带拿,哈哈哈哈哈哈……”
      “你吃不吃?”
      “吃吃吃,”段时好汉不吃眼前亏,当即慢下脚步,说,“今天运动量太大了,我还玩了一晚上,你说我就在派对上吃了那几口蛋糕,都不够我塞牙缝的。”
      宋司年把自己口袋里用餐巾纸包裹住的马卡龙拿出来,说:“那这点够你塞牙缝吗?”
      “够了够了,”说完,他张开嘴,“啊……”
      宋司年把餐巾纸扒开,把手里那个还不够手腕一半大小的马卡龙塞进段时嘴里。
      段时一口吞下,一侧的脸颊鼓了起来,没几秒,又消了下去。
      他说:“司年,你怎么想到带吃的出来?”
      “在一楼没吃完,刚好手边有纸巾,就包起来了。”
      “我都没看到,早知道我也包几块蛋糕出来了。”
      “味道怎么样?”
      “齁甜。”段时舔了下嘴唇,“你要尝尝吗?”
      “不用……”了
      宋司年还没说完,段时就搂住他的脖子亲了上去。
      漫长的冬季深夜里,只有他们的鼻息透露出温暖的白雾,吞吐之间弥漫出暧昧的气息。
      分开的时候,段时已经安静不少了。
      他们握着手在马路边走,身边时不时会有车辆经过,身后是一路同行的脚印,眼前是灯光闪烁的天桥。
      段时一会走直线,一会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一会又一蹦一跳地走,上了天桥之后,他手扶着栏杆跑了一会,跑到天桥正中央时停下,然后一阵风似的转过身,对着身后还没追上来的宋司年招手。
      有时候他会觉得他们现在就在国内,在某个他们没有去过的地方散步,吹着刺骨的寒风,把手揣进对方的口袋里,感受他的体温和爱意。
      有时候段时又会格外清醒,甚至能分清哪个方向看过去是他们家乡的方向,然后依旧把手揣在宋司年的口袋里,时不时挠挠他的手心,或者拨弄他的手指。
      宋司年慢慢走近了,他看到对方呵出一口白气,然后伸手捧住自己的脸,问自己冷不冷。
      这个问话和他们重逢时太过相似,致使段时都还没反应过来,眼圈就已经红了。
      段时说:“冷。”
      “冷还跑那么快,围巾都掉了。”
      段时感觉到自己脖子重新被围上围巾,他直勾勾地看着宋司年,说:“你刚才不是问我在说什么吗?”
      “嗯,所以你在说什么?”
      “我说,”段时凑到他耳朵边,“我爱你。”
      宋司年歪着头微笑,一副了然的样子,说:“我就知道。”
      “你连这都知道啊。”
      “不然你还会说什么呢?”
      “我还会说,啊,那个马卡龙真的好甜。”
      宋司年握住段时的手,顺势往自己口袋里送,说:“还有呢?”
      段时迈开脚步,仰头看着天桥的构造,说:“还有,香槟酒不错,我们可以问问酒庄,离开的时候也买两瓶。”
      “你脑袋里只有吃喝了吗?”
      段时和宋司年并肩往前走,偶尔会侧过脸看他的侧颜。他说:“趁年轻早享乐嘛。”
      “对了,之前我看你INS有人留言问你书店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哦,那个,我打算找人帮我清一下库存,然后把那间屋子买下来。之前那个意大利店长好像要去环球旅行了,看他的意思,是不打算回维纳尔了,他还跟我联系过,问我时不时要继续租下去,他说他想把房子卖了,我问了价格,还算合适。”
      “买房子?你以后要去那里定居吗?”
      “定居还是别了吧,那里那么冷,之前住过四五年,我觉得已经住够了。夏天的时候可以去那边过暑假,那边的路好像翻新了,电路也重新修整过,我们离开之后,那边就再也没有出现过电路故障的事情了。”
      “过暑假?明年要去吗?”
      “明年不一定了,明年我应该会去南半球集训,教练跟我说那边有个比赛,让我去刷刷积分。”
      “挺忙的。”
      “还好吧,对了,你课业怎么样了?是不是明年就要论文答辩了?”
      “嗯,辅导员打算让我申请硕博连读。”
      “导师是之前那个带你来这边参加论坛的那位吗?”
      “是他。”
      “这回研究什么?”
      “他最近有个基因的项目,我太忙了,没时间过去,就没进他的小组。”
      段时歪头靠在他肩膀上,说:“你也挺忙的。”
      宋司年耸耸肩,说:“是啊,下下周考试周,我现在是舍命陪君子。”
      段时故作惊讶,说:“我这么大面子吗?”
      宋司年眯起眼睛:“比天大。”
      段时笑出声:“你找揍。”
      宋司年笑着摇头:“没有。”
      他们继续往前走,寒风呼啸而过,雪花零零碎碎地又飘了起来。
      段时心头一热,说:“你知道吗,司年。”
      宋司年把围巾往上拉,闷着声音说:“什么?”
      段时停下脚步,往天桥下的漆黑冰冷的河水看去,眼眸在路灯下熠熠闪烁。他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这么爱你。”
      “……”宋司年也停下脚步,呵出的白气被风打散,他随着段时的目光看过去,然后看着他,一直等到他转过身看向自己,才说,“我也是。刚开始试着表白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这么爱你。”
      爱就是这么葱茏长青的事物,于无人知晓处生长,即便是很多年后,自己也早就习惯这份爱时,也会被蔓延至满墙的藤蔓深深撼动,然后不禁感叹:原来我已经这么爱你了。
      冷风擦着他们的耳边吹过,爱意却在心底,为孤零零的身躯撑起一片阳光。
      七点多的时候,天边已经掀起一片鱼肚白了,宋司年接了一通电话,是宁霈霈打过来了的,说是敲他们房间的门没有人应,就打了电话过来,问他们吃不吃早饭。
      通宵散步的段时和宋司年对视一眼,然后默契地决定装成早起晨跑的样子,打车回去,吃这一口早饭,再舒舒服服地回酒店睡回笼觉。

      —番外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7章 番外二:天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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