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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chapter 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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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栩松没想到孟含桃会来他家。
对方经历过漫长的三个星期堪比三年的酒店封闭式与世隔绝写稿过程,气若游丝地飘了过来。
自打段执搬出去后,明栩松不长来住,家里终归有些冷清。
孟含桃四处打量了一周,不耐烦地问:“段执又滚哪儿去了?”
“他搬出去了。”
明栩松给孟含桃倒了一杯刚冲好的热可可。
“他搬出去了,我还没跟你说。”
孟含桃没接明栩松的话,她手机上输了明栩松二字,纷纷扬扬而来的各种tag打了个她应接不暇。
她好半天才吃完瓜的全貌,整个嘴张得是平时三倍大。
“你和段执离婚了?!”
“嗯。”
明栩松说:“很意外吗?”
孟含桃摇了摇头。
不是她唱衰调,虽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段执是喜欢明栩松。
但不代表明栩松就要无底线接受包容段执骄纵的一切。
段执天生就是不适合和别人在一起的。
说难听些,就是性情略有卑劣。
只有明栩松把他当宝贝地在天上捧着。
“后天我去录综艺,段执当主持人。”
明栩松把冲好的热可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
电视里放着早些年的TVB狗血伦理电视剧,明栩松把声音调小了些,说:“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给你票。”
孟含桃其实对这俩人恩恩怨怨的感情不感什么兴趣。
她好些天没见到段执,自然是不知道对方现在什么样子。
但是她仍然觉得,离婚这件事全靠段执的一手促成。
段执和明栩松恩恩爱爱的时候,有些话她难言其口,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但是二人现在离婚了,性质自然是不一样。
她现在可以轻而易举掺杂入段执那里,破口大骂都是合情合理的事。
明栩松见她眉毛轻轻上挑,哪里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他叹了口气,手里捧着的陶瓷杯子被他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桃子你收着些力度。”
他说:“责备归责备,他性格就是这样的,没什么大错。”
孟含桃只感觉自己心中的气直冲天灵盖。
但是她转转头,见明栩松又是真的一脸忧妄,总感觉自己像个婆婆妈妈吃力不讨好的老母亲。
这人怎么就不知错呢。
孟含桃脸上浮上一层说不上来的担忧。
她总觉得明栩松在段执身上栽了一次,还会栽第二次。
也不知道这小孩天天拽得二五八万的,有什么可令人喜欢的。
她气得把杯子里的热可可一口气喝了一半还多,看着明栩松认真道:“你怎么想他我不管,但我骂他是一定的。”
“就是因为你宠着他,他才有这种傻|逼性格。”
傻|逼性格?
明栩松点了点头。
好像还真是。
他也知道孟含桃现在正在气头上,自然不会说出什么洗地的话。
但是叫他跟着孟含桃的气一起,对段执的行为大声谴责,对他也有些为难。
明栩松笑了笑,道:“是是是。”
他说着,指了指电视里播的狗血电视剧,道:“他刚刚和他同母异父的哥哥上|床了。”
“怎么了,段执难道不也跟他曾经的抚养人上|床了?”
“我不是他抚养人。”
明栩松摇了摇头:“他就是暂住在我家,我是他同一个屋檐下的邻居。”
“邻居邻居。”
孟含桃简直无语。
邻居能让明栩松上这么大心?
她气不消,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热可可。
浑浊的液体从暖壶的壶嘴里打落在杯壁,孟含桃眯了眯眼,直起之前放纵弯曲着的脊椎。
“我先说好,不管你们两个人谁对,出事了我肯定骂段执。”
明栩松听得乐了,问:“为什么骂他。”
“因为他欠骂。”
“他不是活该是什么。”
孟含桃欣欣然道:“就你还护着他。”
明栩松心道小执还挺失败,孟含桃都向着他。
银色的咖啡勺坠着个冰激凌的挂坠,明栩松在热可可里搅了搅,问:“不是你之前和他抢衣服时候了。”
“他的衣服不是你花钱买的?”
孟含桃说:“再说了,衣服和人怎么能一样。”
明栩松没应她的话。
客厅他没拉帘子,好几大扇落地窗大喇喇地呈递着无边夜色。
他看着孟含桃,“你要不先住我这儿吧,明天我给你做早餐。”
后天来录制综艺的时候,明栩松自诩自己已经来得算早了,没想到段执比他还要早些。
对方妆造已经完成了不少,正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玩着小水母变成大水母的单机游戏。
似乎是有些投入,明栩松在门口略微站了一会,刚要说些什么,就看见段执手机摁了两下,换了界面。
届时,对方抬起了头。
目光和目光在空气里起了冲撞,明栩松可以很清楚地看见段执脸上的情绪变化。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前走两步。
闪烁着的滚烫情绪不加任何遮掩朝明栩松袭来。
而后,段执嘴唇轻轻开合,眼睛里闪着光。
“叔叔你来了?”
“嗯,我来了。”
明栩松没有什么想要遮掩的意思。
段执身边没有人,他便直接地走了过来。
略过熙攘且炙热的视线,他在对方刚坐着的椅子上落了座。
段执手机里还外放着歌。
音量被段执调得很低,里面的乐队主唱在小声地嘶吼着些听不大清楚的外国歌词。
是很年轻的摇滚,应该是最近两年刚出的歌。
段执见明栩松蹙了蹙眉,非常识趣地关了手机上音乐播放器。
小小的休息室顿时安静下来。
明栩松垂着眸,没有说话。
段执眼睛转了两圈,上下打量了明栩松好几遍,才装作不经意地问:“这是你给高小蔓买的礼物?”
明栩松抬起了头。
黑色的纸袋被他放在了一进门的梳妆台子上。
段执盯着那个纸袋,眼睛里怎么看怎么有些说不出的郁色。
段执有点生气。
明栩松看出来了。
他不露声色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盒子,镇静地说:“是的,你一会帮我拿给他吧。”
“我可没有拿给他的理由。”
段执眉毛往上挑了两分,语态嚣张:“凭什么她就能收到你的礼物啊?”
明栩松实在不明白明明在电话里还没出什么事,怎么扭头见了面段执就开始耍起了小脾气。
他又摸了摸口袋里的小盒子,静下心,斟酌着说话的语气小声开口:“小执,别闹。”
段执简直要哭出来。
长时间没有见面而明栩松的特意到来,给了他捧到天上的喜悦。
而现在对方的一言一行无一不在表达一件事。
对方不是来找他的。
他只是一个被用来和高小蔓进行沟通的媒介桥梁而已。
明亮的眼睛慢慢被浸润地有些发湿,段执又惦念着自己脸上都是画好的妆造,不能有任何流眼泪的动作。
“好的。”
他怏怏地垂下了手。
“黑色袋子是给高小蔓的,要我现在就送过去吗?”
“不着急。”
明栩松起身又拉过来一张椅子。
他总觉得有时候段执对他的情绪拿捏的太准,掐紧了他会心软的那条线,毫不在乎地一直往上冲撞。
明栩松又没法说段执什么。
他舍不得。
段执对上他的目光,眼睛里闪过几分不明所以。
明栩松见状,拍了拍椅子的坐垫,说:“坐过来。”
那个方盒子还在他的口袋里。
明栩松猜测可能被他的体温捂得有些发热。
段执问:“怎么了?”
明栩松顿了片刻,“也给你买了一样东西。”
“给我的?”
他表情里闪过几分讶异。
明栩松点了点头。
口袋里的盒子终于被他掏了出来。
不大的一只红色方盒子泛上了些许的暖意。
在段执的注视下,明栩松把他放在了对方手里。
“送你的。”
他说:“之前逛商场的时候看见的。”
“就当是......将要来到的新年礼物吧。”
段执打开了那个红色小盒子。
抹去一层印着品牌方logo的纸,银色的小蛇闪闪发光。
刚才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一瞬间将要滚下来。
段执仰了仰头,迎接明栩松调侃样的话。
“段执,你刚才哭了?”
“嗯。”
段执动作好快,就把那个镯子戴到了自己腕子上。
正正好好的样子让他尤为地欣喜。
他悄悄把脑袋往明栩松身上贴了贴,举高自己的手。
细碎的钻石顺着暖灯的折射依旧闪闪发光。
段执蹭着明栩松的肩膀,小声说:“叔叔我刚刚哭了。”
“叔叔,我真的好爱好爱你啊。”
段执真的像一只小狗。
明栩松想。
像一只好自私好自私的小狗。
段执又带有讨好性地用耳朵蹭着明栩松的胳膊,一下,一下。
直到明栩松略微无奈地牵住了小狗的后颈,眼神里略有责备。
“叔叔。”
段执眼睛里带着笑意。
狡黠的笑意。
他说:“你要不要亲我一下。”
明栩松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猛地推开对方。
“我们离婚了。”
段执丝毫没有被明栩松所警告恐吓到。
他反而还往前凑了凑,找着空档轻轻在明栩松脸上舔了一下。
“叔叔我喜欢你。”
他说:“就算离婚了也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