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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说着,张嬷嬷便要过来拿人。

      姜玉树自然不可能任她拿捏。
      上辈子是嫁过来,被陆母拿婆婆的身份压了一头,现在她堂堂一国公主,又无后顾之忧,这窝囊气,她焉能受之?

      “八鸾,山甫!”姜玉树往后一躲。
      两个丫鬟挡在她前面,将张嬷嬷挡开了去。

      众人惊诧地看着她,眼神上下扫了她好几遍。

      姜玉树自然知道她们在看什么。

      这公主之前是个受气包,娇娇弱弱胆子小,谁也不敢惹,只会被动挨打,还不让人帮的那种,空有两个父皇派给她的练家子丫鬟,不敢动用她们,怕伤了人。

      姜玉树可没这许多顾虑,她一个借尸还魂的游魂野鬼,活过来不主动讨债便已经是菩萨心肠了,还指着她跟公主一起当窝囊废么?

      陆母不信她敢反抗,沉了脸色用力一拍石桌,扬了声音:“反了天了?这是侯府,不是你的弹丸小国!给我一起上!今日她这双膝盖,不跪也得跪!”

      姜玉树嗤笑出声:“八鸾山甫,来一个打一个,全给我扔池子里去喂鱼!”

      “是!”
      “是!”
      两人早受够了一肚子气,见公主被欺负了这许久,终于受刺激开始反抗了,眼底都是跃跃欲试。

      嬷嬷丫鬟们一拥而上,扑过去揪住那两个丫鬟,扭打成一团。

      姜玉树有片刻僵硬,趾高气昂的表情差点儿没崩住,她一面冲陆母冷笑维持气势,一面假装不经意瞟向被压在地上的两个丫鬟。

      不是说好练家子双拳能敌四手么?怎么跟一群婆子滚在地上扯头花?
      还隐隐有落败的趋势……

      姜玉树拂了拂衣角,强忍着心虚瞥了一眼陆母,露出三分讥笑:“谁输谁赢还未可知呢!”

      夭寿了,山甫八鸾,你们给姐姐争气啊!

      陆母见她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面上越发冷肃了几分:“不知天高地厚,今日便要叫你吃些苦头!”

      八鸾和山甫很快被婆子制服,裤腰带都被人扯了,绑着手脚,委实狼狈。

      姜玉树见势不妙,转身就往外跑,被婆子眼疾手快拦住,撞在波涛汹涌的胸脯上,被弹了回来。

      陆母冷笑一声:“把她给我压住!”

      姜玉树想要反抗,奈何这公主身娇体弱,小胳膊细腿,根本拧不过力大如牛的张嬷嬷和李嬷嬷,被反剪了胳膊,踹了后膝盖,重重跪在地上。

      陆母面上终于舒坦了几分,幽幽然放下茶杯,上前一步,高傲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人:“今日便要叫你知道,什么叫出嫁从夫,什么叫以夫为尊!”

      碧玉和红玉两个为虎作伥的小混账脸上露着狰狞的笑,不知从哪里拿出木头夹板。

      这玩意儿她以前只在陆朝审那些文人秀才时见过,夹板一夹,十指报废,再也动不了笔。

      陆母见她面上露出惊惧,心下熨帖了不少,却没喊停:“今日便要叫你明白,朝儿是你的夫君,你头顶的天,你敢动手打他,我今日便能堂堂正正地废了你这双手,旁人一个字也说不了!给我上夹板!”

      姜玉树深觉自己大意轻敌玩脱了,连己方实力都没摸清楚,就出去张牙舞爪捅咕人,太愚蠢了!

      不得不使出杀手锏了!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姜玉树面上作吓哭了的模样:“我怀有身孕尚不足月,你们若是害我早产,侯爷定不会饶了你们这些恶仆!”

      此言一出,众人果然被唬住了,反剪她双手的两个婆子都吓得一哆嗦,放轻了力道。
      侯爷三十岁“高龄”膝下尚无子女,这要是真怀孕了,那指定比尚方宝剑还好使。

      陆母冷笑一声:“是么?张嬷嬷,给我就地验查她身子,我偏不信朝儿会碰她!若她还是完身,加倍施刑!”

      “是!”张嬷嬷应下,却不敢再下狠手了。

      八鸾和山甫却变了脸色:“尔等岂敢!我们公主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岂能让你们如此折辱?刁仆!恶妇!放开我家公主!”

      两人眼看着就要蹦起来,用身体撞开张嬷嬷和李嬷嬷,早有红玉碧玉二人防备,轻轻松松将捆绑着的两人又推了回去:“老实点儿!”

      姜玉树趁着嬷嬷将她手松开,眼底闪过一抹精光,突然蓄力,冲着陆母扑了过去。

      陆母离得近,闪避不及时,面上大骇,被她扑了个仰倒,摔进了池子里,惊得小锦鲤们四下逃窜。

      “老夫人!”
      “啊!!”
      场面乱做一团。
      八鸾和山甫都看呆了。

      姜玉树将陆母推进池子里,一刻没停留,转身便跑出了院子,一溜烟跑没影了。

      婆子丫鬟们手忙脚乱地去扶陆母,被她气急败坏地甩开:“都涌过来做什么?还不去把人给我逮回来!这巴掌浅的鹅卵石水池子还能淹死我不成?”

      李嬷嬷忙道:“这里我护着老夫人便是,你们快去逮那丫头,别让她逃出府去!”

      “哎!”
      “好。”
      张嬷嬷带着剩下的丫头们顺着姜玉树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人的潜力是无穷尽的,姜玉树拖着这副公主病弱的身躯,竟也跑得飞快,只是胸口喉间窒息感很快涌了上来,腿脚也没了力气。

      眼看着张嬷嬷和丫鬟们在不远处,快要追上来。

      她心下一慌,下意识地提了裙摆往前跑:“救命!陆朝!你娘又要杀我!”

      墨苑门口,红萧正打盹,冷不丁地醒了神,迷迷糊糊地推了推旁边的绿影:“绿影,我怎么好像听到少夫人的呼喊声了?”

      绿影忙捂住他的嘴,面色肃沉地压低了声音:“你睡糊涂了命都不要了?少夫人也敢提?”

      红萧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提了什么,惊出一身冷汗,后怕地往苑内瞟了一眼,见没有惊动里面的人才松了口气,“幸好没听到,差点儿祸从口出小命不保!”

      “救命救命!陆朝!要死了!”远远一道紫色身影跑了过来。

      红萧和绿影忙站直身体,抬手去拦。
      姜玉树忙着逃命,哪顾得上那么多,直接用身体去撞开他们。

      两人哪敢真与公主有肢体触碰,犹豫的一个瞬息,便让姜玉树钻了空子,俯身从他二人手下钻了过去。

      绿影:“……”
      红萧:“……”
      这似曾相识的无奈感到底是哪来的?

      这个时间,陆朝一般都在书房睡午觉。
      姜玉树没进正厅,直奔书房,撞开了门,扑到软塌那人怀里:“陆朝救命!”

      陆朝早被外面嘈杂声惊醒,眼底乌青,红血丝遍布,似乎刚从梦中被惊醒,看到扑进怀里喊救命的身影,神情有片刻恍惚。

      待闻到怀里人身上的幽香并未记忆中的那人,眼底霎时清醒,一把将人推倒在地上:“放肆!”

      姜玉树被推得摔了个屁股墩子,疼白了脸色,眼底霎时涌起水汽:“你!”
      罢了!还指着他救命呢!

      姜玉树嘴巴一扁,眼底蓄满泪水:“侯爷,老夫人要杀我,您救救我呀!”

      陆朝看也不看她,脸色一沉:“红萧!滚进来!”

      红萧连忙跑了进来:“侯爷。”

      陆朝面沉如水,眼底酝酿着风暴:“什么时候,我的书房也成了别人想进便能随便进的地方了?”

      红萧后背一紧:“侯爷恕罪,属下这便将人拉出去!”

      他俯身去拉人,姜玉树哪能这么轻易被拽出去?
      她连忙梨花带雨地抱住了陆朝的大腿:“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

      红萧脸色一白,自从少夫人去世后,侯爷最忌讳旁人在他面前提死字,这公主真是不知死活。

      他不敢多做停留,正待去拉人。

      陆朝比他还快,大掌一探,揪住姜玉树的衣领,将她拎小鸡仔似的拎了起来,眼底寒意骇人:“前几日的把戏,你今日还没玩够么?”

      姜玉树吓得后背发毛,陆朝的脾气怎么好似比以前更差了?

      陆朝一把将她甩在地上,用靴子踩在她脸上,碾了碾:“别想着东施效颦学她的言行举止,你不配。”

      姜玉树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却能真切感受到骇人的杀意,陆朝是对她动了杀心了。

      该死的!她学谁了?

      她姜玉树堂堂正正,用得着学谁?!

      每次被陆母罚,跑来陆朝这儿,总能避过去。
      跑习惯了,慌不择路她给忘了,这人前几天才被她胖揍过一顿,现在跑过来,无异于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外面传来嘈杂声,夹杂着陆母气急败坏的声音。

      人在被逼到绝境时,总能爆发出强大的求生欲。

      “相公!我是玉树啊!”姜玉树趁他愣神之际,连忙缠上去,第二次抱住他的大腿,哭得声泪俱下:“我在底下太思念相公了,阎王准许我借公主身体还魂,来续与你的夫妻情缘,相公,你不能对我见死不救!看在我们两年多夫妻情分的面上,你不能不救我!”

      陆朝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额头青筋暴起:“你当我是三岁稚童么?”

      眼看着陆朝的一掌就要劈到她天灵盖了,姜玉树连忙使出杀手锏:“你屁股缝里有颗粉色的小痣!”
      这事儿可只有她知道!陆母都不知道呢!

      刚踏进屋子里的绿影身形微僵,面无表情地又退了出去。
      什么也没听到。

      “找死!”陆朝眼底杀意骇然,气得头目欲裂,耳朵轰鸣,高高提起的手掌,在对上那双可怜巴巴的眼神时,却莫名怎么都劈不下去。

      他心下一阵恼火,将人掀翻出去。

      姜玉树被丢了出来,正好撞到陆母身上。

      这还不是火折子掉鞭炮筒里,一点就着?

      陆母刚换好的干爽鞋袜,被她一脚踩得漆黑,气得便要亲自动手去拧她。

      姜玉树连忙把人叉开。
      两人就这么推搡起来。

      陆朝在里面听到动静,踏出门见了这番景象,额头青筋暴起,见姜玉树被扣住双手,却扭了角度灵活挣脱,眼底一颤,竟生生愣住。

      姜玉树也不敢真对陆母动手,老人家年纪大,一身硬骨头不扛造。
      陆母却没这个顾虑,怒气直冲头顶,逮着姜玉树便用力拧掐推搡。

      姜玉树被她推得连连后退,拌着裙角,身体往后倒,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抓,拽住了陆母,双双从三阶小台阶上摔了下去。

      姜玉树被撞着后脑勺,当场昏死过去,陆母摔在她身上,本没受伤,却因怒火攻心,又摔着一下受了惊吓,也跟着昏了过去。
      喧闹的院子一霎间恢复了寂静。

      陆朝眉心紧得能夹死一只苍蝇,脑子里不停回忆着方才姜玉树挣脱陆母时用的手法。
      那是他自创的秘法,也只在姜玉树面前展示过一次……
      加上她方才混乱中的话语……
      如此荒唐的事,到底是她真的回来了还是谁背后指使的诡计?

      陆朝闭了闭眼,面色微冷,看向绿影,“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人扶进去,拿我帖子去请太医!”

      “是!”绿影领命,忙跟红萧一起,将两人抬进了书房,跑去请太医。

      姜玉树只觉头疼欲裂,恍恍惚惚间身体摇摇晃晃,再睁眼时,人还在陆朝书房里。

      她皱着眉头,捂着胸口,明明是撞着头,为何胸口如此闷胀?

      “回禀侯爷,陆老夫人应该是怒火攻心,身体并无损伤,待臣开几贴凝神静气,养心护脾的药过来,让老夫人多注意静养,切勿再动肝火,当是无碍的了。”苍老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嗯。”陆朝应了声:“她呢?”
      太医恭敬道:“公主伤了头,虽已止血,但尚在头部,可轻可重,还得等她醒了以后再看情况,臣先开几副活血化瘀给公主,只要脑中不会阻滞死血,应当是无碍的。”

      姜玉树幽幽然地睁开眼睛,看清了面前状况。

      她正躺在陆母居所的软塌上,另一个晕倒的躺在她另一边,书房里除了陆朝和太医,还有张嬷嬷和绿影。

      “唔……”姜玉树皱着眉头,僵硬地从榻上坐起来。

      陆朝听到动静,人没动,只瞟了一眼过来。
      太医忙道:“老夫人莫要起身,先躺着。”

      姜玉树面上一阵茫然,太医这是喊她老夫人?
      “你?”她张了张嘴,出来的声音却很是怪异,老得很。
      张嬷嬷贴心地给她脑后垫了个枕头,让她躺坐着。

      太医连忙凑了过来,恭敬地放下小沙包:“还请老夫人伸出手,我为您再细诊一番。”

      “……”姜玉树懵逼地眨了眨眼睛,转头去看旁边昏迷的人。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她旁边躺着的竟然是公主?
      她没在公主身体里?
      那她……
      姜玉树低头看向自己的衣服和苍老的手背,心底涌起一股荒唐的念头。

      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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