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是傻白甜》令歌

2、第二章

　　听到这里的颜海皱了皱眉：“什么好戏？”

　　颜又夏意味不明地看着徐杨柳：“这就要问大姨娘了。”

　　徐杨柳被楚回死死压着，连头都不能往上抬，能看见的只有院子里的石板，可这丝毫不影响她为自己分辩几句的心思。

　　“问我干什么，”她高声道，誓要将声音传遍整个院子，“是你颜又夏以下犯上，夺走我儿的雨泽佩。”

　　楚回原先没怎么用力，他只是想将徐杨柳压在这里而已，只是这个姨娘，实在是不知好歹，楚回在暗中加了力气，差点将徐杨柳的手臂扭断，徐杨柳的脸涨成猪肝色，她养尊处优多年，哪受过这样的对待，她彻底没了声音，像是另外的服软。

　　不过她的脸色没有逃过一直盯着她的颜可岚的眼睛，颜可岚厉声喝道：“你对我娘干了什么？”

　　各位叔伯的眼睛也看了过来，颜海最先跳脚，他指着颜又夏就是一通教训：“又夏你干什么，你难不成还要杀人，这可是你的母亲。”

　　颜又夏抬了抬手，让楚回把人放了，颜又夏蹲下去看着头发散乱，狼狈至极的徐杨柳，徐杨柳气急败坏，想要给颜又夏一个巴掌，只是她力竭，手还没有伸到颜又夏面前，就无力地垂了下去。

　　颜又夏的嘴角稍稍向上，一看就是在讽刺她，还不待徐杨柳反应过来，颜又夏给了她一个巴掌，这巴掌打得又狠又急，直打得徐杨柳在这大白天里眼冒金星。

　　颜可岚走到徐杨柳身边将她扶起来，眼含怒气的样子真是跟她母亲分毫不差，“颜又夏，你这个贱人，你干什么？”

　　也怨不得她们如此火大，毕竟在之前，颜又夏除了忍受她们的刁难之外，从来没有反抗过，打惯了的兔崽子一下变成了狼崽子，人们最开始不仅仅只有害怕，还有一点渴望，渴望能将这狼崽子压下去。

　　颜又夏站了起来，她明明在笑，却让颜可岚看了瘆人。

　　“两件事，”颜又夏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整个院子里的人听见，“一，她不是我母亲，我母亲早已亡故了，二，徐杨柳拿着假的雨泽佩妄想图谋家主之位。”

　　“你放屁，”徐杨柳此时还管什么颜家夫人的风范，出口都是粗鄙之语，“是老爷亲手给我的，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你不信？”颜又夏将那块从颜北雨手里抢来的雨泽佩拿了出来。

　　此时另有一人进来对着颜又夏耳语了几句，楚回认出来是刚刚进府之前，小姐派出去的那个人。

　　“带进来吧。”

　　那人得了吩咐，没到一会儿就领了个老人进来，老人约莫七八十岁，粗布麻衣，一双眼睛混沌难明，可仔细打量，便可知他其中一只眼睛更加没有神采，他早年瞎了一只眼，一直没有治好，如今年老，就更没有希望治好了。

　　在场的人都认识这位老人，颜海已经走到他身边，主动搀扶起他来，“许老，你怎么来了？”

　　老人没有看他，只是道：“又夏请我来的。”

　　这位许老虽然有一只眼睛看不见，但全是整个江南做玉雕做的最好的，他的玉雕栩栩如生，每一个又都是独一无二的，像他这般的人，素来接触的都是达官显贵，恃才傲物，瞧不上什么人，就连颜海都得不了他几分目光，可他此时却称又夏。

　　若是他说颜小姐或者颜又夏，都没有这句又夏来得亲切，颜海手上一空，再看过去的时候，颜又夏已经把人扶过去坐着了。

　　颜海不着痕迹地咬牙切齿，但他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办法，原先他也瞧不上这位大小姐，虽是大哥嫡出，却不受大哥重视，但现在颜又夏可谓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不知道许老还记不记得，曾经为我们家做过一块雨泽佩？”颜又夏轻声问道。

　　他当然记得，正因为为颜家做了雨泽佩，后来他才能名扬江南，他能走到今天，全靠当年的颜老家主信赖他，愿意将这样重要的信物交给他来做。

　　许老点了点头。

　　“可如今有人拿着假冒的雨泽佩，妄想图谋家主之位。”颜又夏一边说一边将雨泽佩递到许老手上。

　　许老都不用仔细看，他一摸就知道这块是假的，上个月中，颜青还向他感叹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行了，对于家主这个位置该给谁，他一点儿头绪都没有，没成想他才走这么几天，就有人蠢蠢欲动，图谋不轨了。

　　“是假的。”许老的声音听起来平和，但在有些人耳朵里就是炸雷了。

　　“你胡说，”徐杨柳又开始声嘶力竭地闹，“颜又夏，肯定是你收买了……”

　　越说越不像话了，颜海使了个眼色，让颜可岚捂住她母亲的嘴，可没想到颜又夏又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了一块雨泽佩，“您再看看这个。”

　　许老接过去，几乎老泪纵横，雨泽佩是他的第一件作品，也是他最得意的作品，更是颜家家主之位的象征，它对于许老，对于颜家的意义都是重大的，许老道：“这块是真的。”

　　颜又夏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接下来就是家事了，“许老先去前厅坐会儿吧，父亲的灵堂也在那里。”

　　许老自然明白，况且他是想要去为颜青上一炷香的。

　　还是由刚刚那人扶着许老出去了，颜又夏扫一眼院子里剩下的人，发现他们的脸色真是精彩至极。

　　颜海最先反应过来，他指着徐杨柳问：“怎么会这样？”

　　这个二叔最是墙头草，拱火闹事有他，看清形势调转枪口的也有他，既然能看戏，颜又夏倒是乐得自在。

　　趁着这个时候，颜又夏将目光停在了一直不曾说过话的三叔颜贤身上，她不太了解这位三叔，印象里三叔一直都是沉默寡言，不争不抢，可谁知道他那是不是装出来的。

　　这一大家子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颜家家大业大，颜青将家主交给她，也是将后院的纷争交给了她。

　　徐杨柳又开始娇娇弱弱，“我也不知道啊，雨泽佩是老爷给我的。”

　　看起来还要争好一会儿，颜又夏无事可做，招了楚回过来。

　　“你去看看我爹的院子里关着多少人。”颜又夏同他耳语。

　　楚回看大致已经尘埃落定，便放心去了。

　　他们这边是一回事，可落在徐杨柳和颜海眼里又是另一回事了，颜又夏身边最得力的就是那个人，而她现在居然把那个人派了出去，肯定是要去做什么要紧的事情。

　　什么要紧的事情？徐杨柳心一悬，她也最沉不住气：“颜又夏，你还想干什么？”

　　颜又夏不想干什么，但既然人家问了，总得告诉人家。

　　“父亲素来喜欢骑马打猎，身体好得很，可前些日子他来信给我，说自己身体每况愈下，姨娘一直照顾父亲，知不知道这是什么缘故？”

　　徐杨柳以前就觉得颜又夏这双眼睛吓人，无论是被打，还是被从她娘的院子里赶出去，她都一声不吭，只是用这双眼睛盯着她们，眼睛里面什么也没有，没有怨恨，没有憎恶，只有平静，平静得好像在看几具尸体，通常这个时候颜又夏会受到更为惨烈的对待。

　　可她还是睁着这样一双眼睛，不屈不挠，让人心生害怕，更何况，死去的吴氏也有这样一双眼睛。

　　徐杨柳心里抖得厉害，她侧过头，不想再与这样一双眼睛对视，“我不知道。”

　　“姨娘不知道，她知道啊。”颜又夏指着徐杨柳身后的人，她就是刚刚那个被颜又夏砍伤的丫鬟。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姨娘的贴身丫鬟，清平。姨娘不喜欢假手他人，所以药是清平去抓，姨娘亲手煎的，若是这药出了什么问题，要么是清平，要么是姨娘你，姨娘可要想清楚——”

　　颜又夏的停顿意味深长，这药里有没有问题，徐杨柳突然转身恶狠狠地盯着清平，清平捂着手臂，本来就脸色苍白，此时又仿佛明白了什么，脸更白了，几乎摇摇欲坠。

　　果不其然，下一刻徐杨柳就道：“都是这个丫头的错漏，天地可鉴，我怎么敢在老爷的药里下毒。”

　　完了，清平觉得全完了，下毒毒害家主，她肯定逃脱不了一死，清平天昏地暗，竟然径直晕了过去。

　　没有一个人在意一个丫鬟的死活，颜又夏又道：“我说是下毒了吗？”

　　轻飘飘的语气却好像一根针扎进徐杨柳心里，徐杨柳神思恍惚：“是药性相克？”

　　颜可岚叫了一声：“母亲！”

　　这才把徐杨柳的神志唤回来，她眼前一片清明，就看见颜又夏冷若冰霜：“来人啊，将大姨娘院子里的所有人，包括她自己，关到柴房去。”

　　“你凭什么关我母亲？”

　　颜又夏冷冷看了一眼颜可岚：“还有二小姐，一起关进去。”

　　颜可岚没想到把自己也搭了进去，“颜又夏，你凭什么关我？”

　　“我眼里容不下尊卑不分的人，她是大姨娘，你应该叫什么，母亲？”颜又夏冷哼了一声，这居然是她今天第一次情绪外显的时刻，“她不配。”

　　徐杨柳大概明白了，颜又夏就是回来报复的，那雨泽佩又是怎么回事。

　　颜青为什么要给自己一块假的雨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