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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五式格斗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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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笙离大半夜干干净净地洗好澡,悠闲自得地翻开一本《精神力与病理学概论》,“前言”的“前”字都还只看了个点儿,就听到一阵急促的“咚咚咚咚”敲门声。
一开门,就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人倒进了自己的怀里,手里还拎着个血淋淋的蝙蝠似的死物。
陆笙离差点想来个活体解剖。
“袁淮?”认出来人的身份,陆笙离第一时间锁上门,以防被人看见。
袁淮的个子高出一些,陆笙离颇费了些力气才把他搬到床上。
袁淮紧紧抓着床单,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他的思维已经被高温烧得几乎短路,眼前晃动着光怪陆离的画面,甚至无法判断自己是清醒的,还是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意识模糊间,好像陆笙离为自己抱来一床被子,袁淮的行为已不受理智控制,全凭本能的叫嚣,像个八爪鱼似地手脚并用缠住了柔软的棉被。
陆笙离无奈地揉了揉眼角,像袁淮现在这情况,打抑制剂只是浪费药品,如果找不到Alpha咬一口就只能硬抗过去了。
袁淮从额头到脖子都被汗水沾湿,没有半点干净的地方。他似乎听见陆笙离在浴室那边发出一阵流水声,不一会儿,发烫的额头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袁淮光怪陆离的梦境在凉意的侵袭下竟然渐渐聚成了歪歪扭扭的实体形态,是一双纤长而白净的手和手里半湿的毛巾。他现在烧得厉害,本能地想要更多的凉意用以降温,可内心深处又固执地厌恶这种信意滋生的贪婪。
于是他下意识地,用命令地口吻喝止:“不要碰我!”
那只手顿了顿,但陆笙离是个医生,他对病人当下的需求和能力最清楚不过,自然懒得理会这种毫无威慑力的“命令”。
袁淮听见耳边传来好听的声音:“放宽心,现在我对你做什么你都反抗不了。”
……好像哪里不太对……
然后下一秒,陆笙离的手腕就被滚烫的掌心一把抓住。
…………
袁淮大脑早就烧当机了,陆笙离知道这只是对方警惕心太强,条件反射罢了,便用另一只手企图把包裹着自己的“利爪”掰下来。
袁淮的梦里出现了一块冰凉的琼脂玉,酷暑而寒,人间极品。他又得寸进尺地把降温解暑的宝玉扒拉到自己的脖子下面。
热量似乎会传导一样,沿着手臂泛上陆笙离原本风轻云淡的脸庞。
发/情期的袁淮即使是一头猛兽,也是剔去爪牙的猛兽,陆笙离忽然想到唐家妍常挂在嘴边的“小淮宝贝”。他从前还一直吐槽唐家妍滤镜三米厚,才能对着袁淮这种性格的人叫出那么亲昵的称谓。
他现在怀疑自己被唐家妍毒害颇深。
陆笙离不自觉地浅浅一笑,悄悄抽回手,没有惊动袁淮,又给他贴了张降温贴、脱了碍事的鞋子。一番折腾下来,早已过了夜间读书的时间,便自己又梳洗一番,才草草地睡去。
Omega的发情期,如果没有抑制剂,是非常难熬的。同为Omega,陆笙离深谙这一点。
可是袁淮一晚上安静得过分,一点儿声音都没有,若不是第二天早晨神态可疑地向自己要一条干净的裤子,陆笙离都以为昨天晚上自己听错了他的“病情陈述”。
陆笙离出于医生的好心提醒他:“今天是发/情期第二天,如果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千万不要硬撑。”
袁淮刚洗完澡,头发像杂草一样湿哒哒地贴在头皮上,□□毛巾一捣鼓,又一根根桀骜不驯地竖了起来。他一边轻车熟路地翻找被陆笙离藏起来的电吹风,一边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已经过了发情期了。”
“才一个晚上?”陆笙离不相信他的鬼话,从抽屉里翻出一个激素测量仪对着袁淮一照——袁淮的激素指标确实降到了正常范围。
怎么可能?陆笙离还没从惊讶中缓过神来,只见袁淮冲着他得意洋洋地微笑。
……
陆笙离看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探究起来,就像盯着实验室里的一只小白鼠:“没有受到过外部伤害吗?天生没有信息素、发/情期异常的概率极小。”
“没有,天生的。”袁淮闭着眼睛吹完头发,想了想,又把林越收徒的事情和自己待会的去向和陆笙离交代了一遍以防万一。
他向陆笙离的好心收留道了谢,又孤身一人返回捉鼯鼠的山上。
昨日运气背到找不到老家,今天就赐给袁淮了一个时来运转。昨天没有顾及到的一个陷阱里也捕到一只鼯鼠!袁淮刚要伸手捞起这只饿得奄奄一息的鼯鼠,背后传来一声冷笑:“哼,倒是巧了,又是你。”
袁淮回头一看,这场景倒真是似曾相识,只不过上一次捞鼯鼠的是他们,来抢的是自己。
两个高年级生被林越打得毫无面子,今天见只有袁淮一人,大喜过望,此仇不报更待何时!
“识相的话,就把那老鼠鸟给我们。”高年级生A手插裤兜,痞里痞气地说。袁淮不认得他们,就在心里叫他们A和B。
袁淮把鼯鼠往身后一扔,知道这一架是逃不过去了,不如抢先一步定下规则:“公平起见,你们选一个人和我决斗,谁赢猎物就归谁。”
高年级生B昨天先是挨了袁淮一棒子,接着又被林越的精神力控制得失去神智,实在心有余悸,事发突然,也不清楚那道精神力是来自袁淮还是他人,只好向无辜的袁淮约法三章:“你可不准用昨天那样的妖术。”
袁淮大方地点头:“好,我们就规定都不许使用精神力,赤手空拳打。”
“正合我意!就由我来和你打,谁赢了寒号鸟就归谁!”易感期的高年级生A早已摩拳擦掌,立马应了战。
二人脱去了外套,摆出格斗式互相掂量起来。
A率先出手,一个勾拳接直拳,都被袁淮敏捷地挡开,顺势又被抱住了头颅向下猛按。A反应也十分迅速,连忙伸手格挡袁淮上击他面部的膝盖,又一头撞向袁淮的下颚,逼迫袁淮只好松开禁锢住自己的双手。
一回合下来虽然打了个平手,A却十分茫然,他原本以为袁淮昨天被他的信息素完全压制住,应该比自己弱才对。
他不知道的是靠信息素分辨强弱,是只存在于Alpha之间的方法。
第二回合袁淮先出手,A侧过身来,抓住袁淮的拳头就往自己胸前拉,刚要换拳击打袁淮颈部,被袁淮先一步反抓回去。两人缠斗一会儿,以袁淮一拳打在对方脸上结束。
伤害不大,A吐了口瘀血,又冲了上来。第三回合A出手直击袁淮腹部,袁淮一压,A抓手趁机砍向颈部,袁淮赶紧提肩挡下。
A趁机往袁淮肚子上还了一个左勾拳。
肠道与胃部接连阵痛,一股酸水混着血腥气翻滚上来,袁淮抹了把嘴边的血,摇摇晃晃地后退了几步。
可是袁淮的脸上却露出了无比狰狞的笑意,对方的套路他已经熟知了!
A心下一惊,慌忙决定先下手为强,蹬腹扇掌侧踢,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谁知袁淮似乎能未卜先知似的一一接下,最后一击突地弯下腰抱住A的腿,右腿往A的腘窝一勾——
“咚!”A重心不稳,沉闷一声摔在地上。擒拿格套,这套动作下一步就是踩裆,袁淮似乎忘记了这是场点到为止的战斗,条件反射般抬起了脚——
“**(R国粗口),慢着!你赢了!”A顾不上浑身吃痛,立马往旁边翻滚躲开,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袁淮,嘴里却骂个不停。
B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袁淮的出手怎么能这么快、狠、准,简直就和教官示范一样!不,更加狠绝!他们当然不知道,即使是简单的直拳,袁淮小时候每天都要练上几百遍,直到手脚都酸得一点儿都抬不起来了,唐家妍才允许他去吃饭。
确定A是真心认输,袁淮才转身捡起鼯鼠,扬长而去。
谁知刚走出不久,一个人已经站在山路上等着了。“你一点都不像是昨天受了重伤的样子。”林越抱臂而立,有些困惑地看着袁淮。后者右手提着鼯鼠,左手抱着外套,左颊淤青一片,看着却无半点狼狈,倒十分凶煞。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林越淡淡的表情里也不禁透出一份期待。
他不知道袁淮从来不相信天上会掉免费的馅饼,也不相信无事来登三宝殿的殷勤。
袁淮往林子里瞥了眼,林越以为自己察觉不到这显而易见的埋伏吗?
他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表现出一副执着己见的固执模样:“多谢林教授的好意,但我还是想专注修炼我的‘幻境’。”
袁淮一脸真挚,似乎真的沉溺于自己独创的技能。
“太遗憾了,那我也不好强求了。”林越一脸失望地看着油盐不进的袁淮把战利品扛到肩上,方才打斗中受了轻伤,走起路来有些不自然,却把背影衬得愈发戾气。、
等袁淮走远了,林子里走出一个人来:“老师,你真想收他为徒?”这人还能是谁?正是那败于袁淮的鸿明。
林越的目光阴沉下来:“幻觉啊是幻觉,可惜不是我们这方的人……看来是留不得了。”
另一边,袁淮总觉得背后有几道目光盯着自己,不觉放慢脚步,估算起这些尾巴的实力。正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女声朝自己喊叫起来,大老远就能听到:“小——淮——宝——贝!”
袁淮松了口气,快步向山下走去。山脚下早停着一辆大红色GT跑车,和闷骚的红色车身一样招摇过市的是一身大红的唐家妍。陆笙离穿着淡色卫衣站在她身边,一明艳一清丽,视觉反差效果极好。
袁淮早晨和陆笙离说了林越意欲收徒的事情,人一走,陆笙离就把原话统统告知了自家教授。唐家妍立马坐不住了:“那个二世祖,想挖我的墙角!”说罢两人就一路飙车赶了过来。
袁淮感到身后的小尾巴们似乎在忌惮什么,都不再前进了。
袁淮心中一暖,脚下也步步生风,谁料一走到唐家妍身前,脑壳上就挨了一巴掌:“臭小子,又打架了?”
唐家妍拉开车门,没好气地说:“伤成这样还敢回来,上车!”
袁淮这次是发自内心地笑了,抱着头跳进了车里。
唐家妍和陆笙离也上了车,拉风的红色车门砰地关上,发动机呼啦一声,一行人扬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