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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偏执疯批反派 ...

  •   纪舒绡打一盆清水,给燕雨盛洗去脸上的血,冬娆雪见状,从枕头下翻出做工精巧的小玉壶,从里面倒出一枚黑色药丸。

      燕雨盛鼻骨应是跌断了,直嚷疼。

      冬娆雪便让他吃下药丸。

      燕雨盛乖乖吞下,没一会,鼻血止住。

      纪舒绡擦擦额头上的汗,“真怕他失血过多。”

      冬娆雪道,“不会的,玉血丸虽不治本,但对于止血,功效显著。”

      “不过。”冬娆雪细细观察燕雨盛面部,“鼻骨微凸,舒绡姐还是带他去医馆诊治。”

      没成想燕雨盛一听到医馆,扭着身体,从纪舒绡手里挣脱开,“我不去,不去!”

      纪舒绡眼疾手快捉住他,“别胡闹。”

      燕雨盛不再流血,他便恢复些精气神,“你去惩罚那个丑八怪,我就去。”

      “丑八怪?”冬娆雪好奇不解。

      她拿出的药丸给他吃下,便让他的鼻子不那么痛了,燕雨盛对这位仙女姐姐更加有好感。

      他冲阳佟默的屋子一指,“就是她!她将我推到地上,我的鼻子才流血的,嘴巴也痛。”

      “她是坏人!”年纪小小的燕雨盛斩钉截铁说道。

      冬娆雪微讶,内心有声音告诫她,燕雨盛所言,不虚假。

      “方才还说是人家踢你,现在又变成推你,我看,是你自己不老实,栽下来的。”纪舒绡认为燕雨盛嘴硬在说谎。

      燕雨盛气的嘴歪眼斜,“你偏心!”

      纪舒绡颔首,“的确,她是我妹妹,你是外人。”

      燕雨盛瘪瘪嘴,眼泪水又落成串,“都不信我。”

      纪舒绡最怕小孩子哭,叹息,弯腰将小胖子搂在怀里,“别哭了,我带你去医馆上药。”

      若不及时救治,小胖子落下病根,她可万万担待不起。

      燕雨盛在纪舒绡怀中抽噎一会,才愿意跟纪舒绡出去。

      冬娆雪目送她们走远,接着回到厨房,洗净一根萝卜,敲响阳佟默房门。

      “阿茉,我可以进来吗?”

      得不到回应,冬娆雪咬着下唇,慢慢推开。

      迎来阳佟默的冷嘲。

      灰兔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小团。

      冬娆雪定下心神,“抱歉。我想兔子或许需要食物,便自作主张拿来给它。”

      阳佟默唇角依旧带着讥诮,那双好看的眸子裹挟着深沉与冰寒。

      冬娆雪放轻脚步,走上前托起灰兔。

      她目光如水不失坚韧,将萝卜递到兔子嘴旁。

      借着扶光,她发现,灰兔三瓣嘴涂满了血迹,耳朵蔫蔫,对食物不甚热情。

      冬娆雪还想再掰开它的嘴查看,一道冷冷的声音说,“还给我。”

      几错呼吸间,冬娆雪站直身子,把灰兔放在床边,思虑再三,说道,“万物有灵,须以小心爱护。”

      阳佟默并不看她,手指挠了挠兔子头顶,“多管闲事。”

      随即,她抬眸望她,字字掷地,“它是我的。”

      冬娆雪恍神,觉得她说的不止这只兔子。

      心口憋闷,冬娆雪放下萝卜,“如此,那我走就是。”

      阳佟默提起兔子,对它说话,“以为会有人救得了你吗。”

      回应她的,是兔子抽搐的后腿。

      燕雨盛去医馆包扎花了纪舒绡不少银钱。

      她晃荡所剩无几的钱袋要将燕雨盛送回燕宅,这小胖子死活不肯,纪舒绡不想陪他在燕家村丢人,只好将他带回去。

      路上见到好吃的,好玩的,更是闹纪舒绡去买。

      纪舒绡虎着脸训他,“堂堂燕家二少爷,不如意就撒泼打滚,丢不丢人。”更可恨的是还花她的银子!

      燕雨盛满不在乎,一口一个糖葫芦,“那我就告诉燕轲,是你妹妹推了我让我受伤的。”

      纪舒绡净遇到难伺候的人,揪下他的耳朵根,“倒打一耙,我明明也在房里,根本没看到她推你。”

      燕雨盛形容不出来那股力量,但他可以确定,是丑八怪在使坏。

      燕雨盛哼哼唧唧,先跑回纪舒绡住的地儿。

      冬娆雪已经煎好药,盛在碗里放凉。

      见他回来,便让他靠近些。

      燕雨盛鼻子上用膏药贴了小小一块,瞧着挺滑稽的。

      冬娆雪柔声问道,“上药痛不痛?”

      燕雨盛昂起头,“不痛!”余光瞥到纪舒绡走进来,怕她拆穿自己,忙问道,“这药是不是给丑八怪喝的?”

      冬娆雪提醒他,“那位姐姐不是丑八怪,你可以唤她阿茉姐姐。”

      燕雨盛斜眼,“才不是什么姐姐,她是坏人。”

      他忽然端起煎好的药朝外走,“不给她喝。”

      冬娆雪愣住,他端的,是自己要喝的药。

      好在纪舒绡在外面拦住他,夺回还在冒热气的瓷碗,“小祖宗,你安分点。”

      燕雨盛气到跺脚,转头跑进正屋。

      “明天说什么也不让他来了。”纪舒绡放下药碗,又对冬娆雪说,“我去给阿茉送药。”

      冬娆雪欲言又止,可惜纪舒绡没发现她的异样。

      燕雨盛跑进正屋,悄摸趴在门缝里偷看阳佟默。

      屋里的人早察觉到有人偷窥,却不露声色,玩弄着兔子。

      黑发如墨披散下来,如玉冷清幽致的小脸如藏在花瓣中的花蕊,她实在美丽,假如忽略掉她鬼魅一般的眼神。

      燕雨盛想要报复,他自幼被人捧着,走在路上摔倒,下人都会怪地面不平,何曾受过这种委屈,医馆里的大夫手劲极大,硬生生将他的鼻骨按回去,他一边哭一边想,也要让丑八怪尝到这种痛。

      想的入神,连纪舒绡来他身旁都不知道。

      纪舒绡拍他撅起的屁股,“鬼鬼祟祟,想干坏事啊。”

      燕雨盛随手揉揉屁股,“我的银弓呢?”

      “在外面石桌上。”

      他咚咚咚跑出去,纪舒绡无奈。

      苦涩的药味夹杂桂花甜腻,阳佟默心神意动。

      纪舒绡搅弄瓷勺,盛出一点放在唇缝品了品药温。

      太过顺手,她回神略略不自在。

      心里嘀咕阿茉会不会嫌弃她用过勺子。

      “我再去换一个。”

      “喝药。”阳佟默执拗重复一遍,“我要喝药。”

      竟是片刻都等不及的模样。

      勺子落在碗里,纪舒绡心道,都是女人,有什么好避讳的,

      当初这小丫头晕死过去无法喝人参汤都是她一口一口哺下去的。

      想开了,纪舒绡坐在床边,照例询问,“我喂?”

      阳佟默点点头。

      她一只手搭在兔子身上,另只手裹着布条,是没法自己喝药。

      “实话告诉我,你有没有推燕二公子?”

      燕雨盛虽调皮,可不像是爱撒谎的孩子,再加上他从床上跌下来确实有些解释不通。

      阳佟默咽下药,“没有。”

      “你信他,不信我。”

      说完,她不肯喝药,脸扭在一旁生闷气。

      “他的鼻骨跌断了,受了不少苦楚。”纪舒绡顿了顿,又道,“你说没有,那就没有,到底年岁比他大,遇事别同他计较。”此话算的上是苦口婆心。

      “只要他不来惹我,我为何要同他计较。”

      阳佟默说的也对,燕雨盛不来招惹她,就不会发生任何事。

      一碗药喝完,纪舒绡擦干净她嘴角残留的药汁,掀开被子为她的腿伤换药。

      此时燕雨盛躲在窗棂下,手握一只削的尖尖的竹子,搭在银弓上。

      他缓缓起身,打算从缝隙处射在阳佟默身上。

      单闭一只眼,弓弦拉紧,竹子蓄势待发,他却没敢松手。

      从他的方向可以看到一双涂抹成黑色,由于拆开束缚布条,不时带出血迹,导致红肉露出的双腿。

      燕雨盛浑身发冷,想要呕吐,这可比鼻子栽破还要恶心一百倍。

      他呼吸都不畅,纪舒绡在阳佟默腰间忙活,遮挡住稍下的部分,所以燕雨盛的视线一会停留在阳佟默无甚表情的脸上,一会停留在那双可怖的双腿之上。

      他往后退了几步,小银弓消失在窗户外。

      又是惧怕,又觉得阳佟默可怜。

      若是他的腿伤成那般,燕山河都不够他哭的,丑八怪竟然连滴眼泪都没流,仿佛那双恶心的腿不是她的。

      他坐在石凳上,托腮走神。

      好像,也不是不能原谅那个丑八怪了。

      她可比他惨多了,以后不知道能不能好,若她成了瘫子,一辈子都要呆在床上了。

      燕雨盛拿小银弓磨蹭自己的双膝,父亲说过,心怀有仁,必得福佑。

      他还小,拯救苍生的事轮不到他,帮助一个伤者,他还是能办到的。

      屋内,纪舒绡同样不好受。

      每次为她的双腿换药,纪舒绡都忍不住感慨,动作愈发温柔,给伤口撒上白色药粉,纪舒绡怕她疼,轻轻对着伤口吹气。

      灰兔背部的皮毛在手掌的躁动下一松一紧,阳佟默静静望着纪舒绡美好的侧颜。

      红润的唇离丑陋的伤口很近,阳佟默闷哼一声,纪舒绡忙直起腰,“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阳佟默嗓子微痒,这种感觉很奇怪,“再多一些。”

      多一些?

      药粉……还是别的?

      阳佟默避开她探究的眼神,纪舒绡顿时懂了。

      她坏笑道,“直说就是。”

      于是,更多的轻风拂过双腿。

      阳佟默天生无感无情,伤掉的双腿对她来说就是累赘,可因为累赘,纪舒绡对她温柔,事事包容,她也会装成可怜虫,乞讨她的爱怜。

      她不喜欢别人占据纪舒绡,扭曲的贪欲锁在牢笼里,她不会在纪舒绡面前袒露邪恶无心一面,其他人,不配。

      她早发觉燕家傻子在窗外,要是他不知死活敢打扰此刻的温馨,以后摔断的,定会是他肥腻的脖颈。

      伤口全撒上药粉,纪舒绡捶捶酸疼的腰,白净的额头冒出细汗。

      阳佟默执起手帕,要替她擦汗。

      纪舒绡闭上眼睛,挨她近些,“今日有福了,能让阿茉姑娘替我揩汗。”

      芙蓉面,柳叶眉,唇峰饱满有诱人的凹处,一滴汗陷在里面,阳佟默多留一会儿。

      直至那滴汗水吸进手帕里。

      阳佟默喉咙干渴,苦涩的药味蔓延,她嗜甜,想要吮吸那滴汗,或许能解掉干苦。

      纪舒绡哪里知晓她心里那些不能见人的想法,休息一会,又扯开干净的布条,将她的双腿裹上。

      天儿晴朗的日头多,也越来越热,忙活下来,纪舒绡出了一身汗。

      低头嗅了嗅衣襟,纪舒绡嫌弃,目光投向一直不错眼盯着她看的阿茉。

      “我记得,好几日未擦身了,趁着日头暖,我烧些热水给你端来。”

      阳佟默不能动,擦身洗漱之类的事情,都是纪舒绡帮她。

      掖好被角,纪舒绡自顾自念叨,“被子也该换薄的。”

      关上门去准备热水,阳佟默展开手帕,白色普通布料有一块水渍,她置于鼻下轻嗅,从上面汲取沁入心腑的桂花香。

      浅色瞳仁映出一抹癫狂。

      窗牖半开不合,扶光探进房内,卷去药粉清苦味道。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偏执疯批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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