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风行》张不染会飞

2、第 2 章

　　午后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紧紧遮挡，屋内被空调的凉意裹挟，感受不到一丝燥热。
　　尧望睁开了睡眼，感到还有些睡意，翻了个身，想再睡一会，却迎面对上一张熟悉的脸，男孩依旧紧闭双眼，在黑暗与光明的搏斗中，男孩的脸似乎没有受到攻击，反而成了最大受益者，朦胧与清晰的交际，让尧望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她有些蒙，环顾四周，是郗行的卧室。
　　不过两人并不在床上。
　　郗行挑的新沙发还算不错。
　　困倦渐渐褪去，闹钟还没响，尧望想先回去拿些小零食给边柯，便将沙发靠背调整到原来高度，起身。
　　伸了个小懒腰，清醒了不少。
　　盖在身上的毯子掉落，引起了尧望的注意，她在脑中搜刮着关于这条毯子的信息，却是徒劳无功。
　　拿起手机，打开手机屏幕的那一刻，她无话可说。
　　下午六点四十九分。
　　尧望在脑中确定自己定了闹钟后，确定以及肯定是郗行嫌吵给她关了。
　　换作边柯，现在可能已经在写退学申请了，但对于她来说，这种事司空见惯了，反正着急也没用，不如再睡一会。
　　她扶额，果然，晚睡不能睡午觉，否则会用这一天来补觉。
　　尧望看着散落一地的东西：游戏机，大富翁，iPad......
　　玩着玩着就摊沙发上了，困意来了挡都挡不住。
　　算算时间，到了边柯吃晚饭的点了，尧望都可以在脑海中想象边柯狂炫二食堂兰州拉面的样子。
　　打开微信，先请个假，借口嘛，一大堆。
　　还是把懒猪叫起来，毕竟他们班主任不好惹的，跟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
　　尧望低头看了看郗行的脸，嘿嘿，捏两下。
　　......
　　没反应。
　　考虑到懒猪的起床气，还是帮他请吧。
　　就在尧望到处找郗行手机时，懒猪哼哼了两声，挣扎了两下，尧望以为他醒了，刚准备开口，郗行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一手环过她的腰，一手搂着她的头，脑袋甚至还在她身上蹭了两下。
　　“别吵。”
　　尧望脑袋空了一下。
　　温热且有规律的呼吸洒在她脖颈。
　　几乎是反射性的，尧望挣扎着想要挣脱郗行的怀抱，但郗行越搂越紧。
　　“算了。”尧望心想。
　　任由他搂了一会，郗行的呼吸逐渐沉重，她挣脱出来。
　　她最终还是把郗行叫起来了。
　　郗行有起床气，严重的起床气。
　　叫他起床不能喊，得细声细语地哄着。
　　麻烦。
　　但她习惯了。
　　“快起来吧，该起床啦......”
　　哄了半个小时，他才醒。
　　“啊－－”打个哈欠，伸个小懒腰。
　　一套丝滑小连招。
　　“醒啦？”
　　“几点了？”
　　“下午七点半......”
　　“唉，来，帮我请个假。”郗行将手机解过锁后递给她。
　　“这次得什么病？”
　　“说发烧。”
　　“行。”
　　糊弄过后，尧望把手机扔给郗行。
　　“晚饭想吃什么？我让阿姨做。”
　　“都行，我要去洗漱。”
　　尧望走进隔壁的客卫，自己的那套洗漱用品已经换了套新的。
　　“喂，怎么是新的？”洗漱完毕的尧望走出客卧，从郗行门前探出个头。
　　“你都多久没来这住了，该换套新的了。”郗行语气里带了点抱怨。
　　郗行也洗漱完毕，两人下楼。
　　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菜，都是尧望爱吃的。
　　尧望含泪炫了两碗。
　　郗行倒是没怎么动，他对尧望喜欢的油麦菜、生菜、上海青不感兴趣。
　　“跟羊似的。”
　　“哼，我愿意。”尧望拍了拍小肚子，拿纸巾擦了擦嘴。
　　“吃饱啦。”尧望一脸满足
　　“走啊，去散步。”尧望站起身来。
　　“嗯。”
　　两人来到了小公园，尧望左耳塞了个耳机，循环播放着INTERSECTION的Falling。
　　郗行则是有一搭没一搭跟她聊天，她也随意应和着。
　　尧望随意一瞥，看见有个货车在那栋空置很久的房子前卸货。
　　她用胳膊肘怼了怼郗行。
　　“看那。”
　　郗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脸不屑。
　　“吴宇轩家。”
　　“是嘛？”
　　“嗯，他在这住两年，高考完就走。”
　　“哦。”
　　两人很快结束了这个话题。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八点了，今天睡我家吧？”郗行看着手机说道。
　　“不要，我要享受独处时光。”处女座的她对独处情有独钟。
　　“今晚雷阵雨。”郗行的五个字足矣打破她的美梦。
　　“睡我家，走。”尧望“sua”一下就要回家。
　　晚上十点半，雷阵雨准时来临。
　　“轰隆”一声响，把尧望轰进了被窝。
　　“看给你吓得。”郗行从客浴洗完澡出来就看见胆小鬼“culiu”钻到被子里。
　　他走过去摸了摸那团发抖的被子，安慰道：
　　“不怕，我就在沙发那，怕就叫我。”
　　灯关了，尧望的心也稳了一点，窗外助眠的雨声加上一股脑袭来的疲惫让尧望一秒入睡。
　　听着逐渐平稳的呼吸声，郗行笑了笑：
　　“胆小鬼。”
　　“噼啪。”
　　“轰隆隆。”
　　尧望猛地被惊醒，她刚做了个噩梦。
　　昏暗的房间，透光的窗帘，以及门外的脚步声。
　　她被绑架了，她想报警，但梦中拨出号码那么简单的事却始终做不到。
　　那种无力感......
　　她当然不会叫郗行。
　　尧望想看看现在的时间，但大脑被恐惧感支配的她压根不敢动一下。
　　一阵酸涩涌上鼻尖。
　　窗外雨声还在继续，但她有点清醒。
　　她还在害怕，在梦里她没有人可以呼救。
　　又一道雷劈下来。
　　郗行被“劈”醒了，本来想继续睡的他，听到了一小阵啜泣的声音。
　　坏了。
　　他立马起身，将手机亮度调到最低，摸索着走到尧望床前。
　　尧望睡眠很浅，睡觉时房间里不会有什么亮光。
　　跟小时候那个没有小夜灯就不睡觉的小女孩不一样了。
　　接着微弱的亮光，郗行看清了眼前的场景。
　　女孩缩在被子里，泪水打湿了她的枕头，她连哭泣的声音都不敢太大。
　　郗行没辙，索性直接上床一把将女孩拥入怀中。
　　“不怕了，不怕了。”
　　郗行抚摸着女孩的头，不断安抚着她的情绪。
　　“我....我......”尧望抽噎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不怕了，不怕，有我在。”郗行用尽平生最温柔的语气哄着她。
　　渐渐的，怀里的女孩逐渐安静下来。
　　郗行没有立刻松手，等到她睡熟后，轻轻松开她，帮她盖好了被子。
　　躺在沙发上的他，没有再睡着。
　　晨光初现，虽然遮光窗帘将阳光严丝合缝的挡住。
　　但从没有拉紧的缝隙中透出的亮光可以看出来。
　　郗行看了看手机，六点整。
　　尧望定的闹钟响了，她醒了。
　　她的眼睛有些肿，用冰袋敷过后缓解了些。
　　两人有默契的先后洗漱，吃早餐。
　　尧望没忘记要给边柯带小零食
　　她走到零食柜前拿了几块厚切吐司和一罐碧根果。
　　又从冰箱里拿了几罐百事，无糖的。
　　尧望对这些倒是不太感兴趣，边柯喜欢。
　　临走，她又在包里塞了把不二家。
　　边柯有低血糖。
　　她留了一个，出门前塞给了郗行。
　　他也没客气，撕开袋子就塞到嘴里。
　　“坐我家车吧，方便。”
　　　车上，尧望吃了颗口香糖，薄荷的，提神。
　　进到教室，尧望就看到边柯半死不活趴在那，幽怨的眼神能秒八个老师。
　　看见尧望，边柯像是见了救星。
　　“你可来了，知道昨天我有多绝望吗啊，整整三节连着的数学课啊。”
　　尧望看着边柯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拿出包包说：
　　“没事，你的充电器我给你拿来了。”说着还向边柯挑了挑眉。
　　边柯精神头立马就被提起来了，看到几瓶无糖可乐后更是瞬间两眼放光。
　　不过眼神里的光亮在老冯来之后就没了。
　　没讲什么新课，尧望将高一的语文背诵篇目勉强顺了一遍，下课了。
　　有了充足物资的边柯对食堂的早餐持不屑态度。
　　这种态度会在三天后边柯物资消耗殆尽而两级反转。
　　尧望扫了眼课表：
　　语文数学 地理英语
　　中间那节数学格外刺眼。
　　她对数学的恐惧程度不亚于打疫苗。
　　都是一样恐怖。
　　还好边柯数学能打，她才没有到不及格那种程度。
　　“来吧，趁他们都在吃饭，给你讲讲昨天三节数学课的秘诀。”
　　“学会了做题比秒直播间九块九的垃圾袋还简单。”边柯一脸得意。
　　“洗耳恭听，顺便把昨天历史课给我讲讲。”尧望自知没跟上进度，提出加餐。
　　“没问题，姐听的嘎嘎懂。”
　　阳光从窗户撒进来，给书桌镀了一层金光，打在尧望身上，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