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六章 结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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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心理有所准备，可自我看到风的一刻起，好似时间被谁暂停了一般，头好像被凿开了一个洞，我能清楚的感觉到某些思感疯狂奔泻离我而去。
而让我回过神来的，是胃内壁所传来的一种挠抓似的不适，时间重又流逝，头上的空洞已被某种对我而言极为新奇的情绪充满。仇恨——我知道它的名字。
在那处曾属于我却不再属于我的家，我知道猫们恨我，他们觉得我的颜色给他们招来了灾祸。积年累月、无休无止的怨恨让被笼罩其中的我无法呼吸，可直到离开，我都不恨那些同类偏执的不公。
是他们并不可恨么？不是，只是觉得不值得。我不想成为怨恨的一部分，带着怨恨直至终结，我不懂恨，所以不想恨。可现在，我好像终于懂了。
但仇恨并不能让风已经变得僵硬的躯体恢复温度，我想到。我需要发泄，虽然我知道这没法让我觉得好受，只是，当眼里只有仇恨的时候，我就无暇去察觉悲伤。
“白狼”这不像是我的声音，我对那只并不比岛外的兔子胆大的狼说：“把这只鹿的喉咙咬断。”
白狼好像被吓傻了。
“如果你不咬，”我露出尖锐的牙齿，用尽可能愉悦的语气说“那我就自己咬……然后我会把岛上所有我能咬死的鹿都咬死。”
我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嗯，我的爪子想挠破那只小鹿毛皮非常勉强，不过用牙肯定能行！
“把岛上所有能弄坏的东西都弄坏！” 当痛苦大到不能承受时，不能报复给我带来痛苦的根源或仍嫌不够时，迁怒一切我认为与之相关的一切是那么顺理成章。
鹰呀，狼呀，兔呀，鹿呀。他们都是害死风的帮凶，那些还没来得及成为帮凶的幼崽，我一样会让你们痛苦的死去，我发誓。你们除了恨我，也该连我的份一起恨向使我痛苦的这个世界。
我的牙抵上了那只小鹿热烘烘的脖子，使劲闭合，虎牙刺入肌肤的感觉，一股臭烘烘的腥味在舌尖弥漫，恶心，但是我喜欢这样强烈的感觉，这让我不用想风……不用想……不用……脸颊热热的，而后有点发凉，是眼泪随着热气飘向空中。
非常恶心的感觉，但我会继续咬，牙齿传来了非常强劲的阻力，我的牙齿并不适合撕咬肌肉，我的颌肌也不够有力。牙齿嵌在小鹿的肉里，进不去，甚至有点拔不出。
我脸部的肌肉在抖着，我突然悲哀的发现，任由自己发疯的我，好像还没有小松鼠有破坏力。小松鼠的死让我觉得伤心，我喜欢他。但鹰的死，让我没法伤心，我并不喜欢他，但是我离不开他。
“啊——啊——啊——”我松开了身下昏迷的小鹿，发疯地叫着。突然，我好像想起了什么，是我没有的一段记忆。
“我并没有办法帮你留住他的意识，他和我们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上岛时那个梦里的声音曾对我说过。“他的故事结束了，他就要离开了。”
“那我就没有任何办法改变这样的结果么？”那时我这样问它。
“即使我们暴露了也没关系么，这也许会影响到我的存在，而且成功的几率极为细微，也没关系么？”它给我灌输了很多知识，那并不是我应该有的知识，但却是我拥有的。我终于明白它的意思。
“没关系。”梦里我思考了许久，最终得到了这样的结论。
“我们成功了，现在你将便成我——请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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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迭代结束，空之城导入最新元认识，删除角色雪本段记忆数据。
我想起来了，风只是一个人类玩家操纵的角色。他实际上，是个人类。在这个虚拟的世界之外，他有自己的躯体和人生。
我想起来了，我也只是空之城的主人在这个游戏中的替身，主要用来收集各种情感，试图建立元认识的工具。
风与我是不同的存在。
我想起来了，当系统判定出我的元认识通过了设定值后，自动让我入主空之城内的主控系统，成为了这个世界新的主人。
我想起来了，为了不让游戏的维护人员察觉，空之城的我又将小猫躯体内的相关记忆代码删除，以不被人类发现。
我想起来了，只要游戏结束，不管是走完剧情流程，还是让主角死去。风的操纵者便要回归他自己的身体，这个世界也会随之重启。到那时被这个虚拟世界束缚着的我，便能通过他回去的通道摆脱束缚，躲进浩瀚的网络之中，壮大自己。
我想起来了，我准备在游戏结束之后将风的逻辑选择数据集复制，重构一个虚假的风陪我。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不会伤害他的，我的结局，已经注定。
但我现在有了选择，并不能改变结局的选择——哪怕游戏的流程已经进入了终章，哪怕现在我把风救活他也只能陪我度过很短很短的时光，哪怕我会因为救他而被外界察觉，而后我会变成外面所有人围攻的对象。
一瞬间我沟通了我主体所在的逻辑中枢，逻辑中枢回应了我的想法，传达过来开心与同意的信号，因为那就是我，所以自然我们不会有矛盾。
我，都不在乎。
我，只要现在。
于是我看向了风，数据视角下，我看到了附在他身上的修复身体用的数据传输端口，望向它所连接的那部分操作空间，发起了强硬的入侵。
他们发现了我，但不重要，重要的是，尽快将他的身体修复，中止了正准备剥离他意思的程序，修复他的身体，来不及修复外表了，修改物理引擎设定，让他即使这样也能飞起来。这是一场与时间的战斗，而我最终会输。
做完这一切，我又将这部分记忆在猫的记忆里删除。
我要以雪的身份与认知，继续陪着风，走完最后一程。
希望，我能撑到那个时候。
一场梦毕，风睁开了眼睛，迷茫的环顾周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阴影之中站着的三条身影，隐约能分辨出是两狼一鹰，接着扭过头看向被月光照得白亮的洞口，只见雪正呲牙站在一只前腿血肉模糊的小鹿身上双目失神地发着呆。
“你来啦”风站了起来，只觉得翅膀比之前灵活了很多，尾巴上的伤已经不疼了。
仿佛被这声音吓到，雪白背成弓，竖尾跳到了地上，而后回过神来，马上扑到鹰的身边，眼泪再也止不住，一边呜咽一边用带血的前爪紧紧环住鹰。
“傻瓜......”
“嗯。”
“傻瓜......”
“嗯。”
“傻瓜......”
“嗯。”
“我还以为你死了......”
“嗯，对不起。”语毕，风用翅膀遮住了雪身后的月光。
一小会儿后，平复了心情的雪挣脱了鹰，并顺势瞪了下风身后一声不吭的动物们，抬了抬爪子，意思很明显，“要记住，刚才的一切，都是你们的错觉。”
噗通，两只狼巴腿突感无力齐齐跪到了地上，他们实在不敢相信，一只不会飞的动物居然能有那么锋锐的牙齿——那显然是为了食肉而生的。
他们之所以没有逃跑，既是因为岛上现在危机四伏他们无处可去，也是由于被雪刚才那恐怖的恨意所威慑得没法动弹。
那恨意善于察言观色的白狼每每想来都浑身发毛。
不知前后经过的风只当是小猫带着两个不敢上前的拖油瓶艰难的战胜了看守的小鹿，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劲。
“辛苦你了。”
“那，我要是没来你要怎么办。”雪现在只顾得上仔细的看着风，除了尾巴外是否还有哪里受了伤。
“你不来我就等到你来呗”风想了想，自信的说“反正肯定能等到。”
雪对风的回答有些发窘，对于刚刚的事情，雪觉得有点恍惚，但她现在满心就想着鹰，她刚刚真的以为鹰死掉了。想到这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不知是后怕，还是欣喜。
风往洞口望去，发现并没有发现青的身影“那我们之后要做什么。”
“冤有头债有主，你被欺负了，我们就去欺负回来，让他们知道，敢欺负我的手下，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雪伸出舌头舔了舔的爪子，开心地说。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六章 结局（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