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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   在赵韵那儿看了白老师的视频后,南汀然便也下载了视频软件,关注了“厨师老白”。

      去买电脑那天,她顺便买了两部手机,不插卡不用流量,只使用屋内的无线。

      这也就避免了用实名认证的电话卡定位到目前位置的可能。

      她刚一点进“厨师老白”的主页,就看到了半小时前发布的最新动态:

      【住院了,停更一周[抱拳]】

      评论里大家都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并对白老师发出了“早日康复”的祝愿。

      白老师没辜负大家的期待,回复:【谢谢大家,食物中毒了,过几天就能出院。】

      南汀然意识到什么,看向“厨师老白”的投稿界面,最新的还是昨天的探店流光酒店。

      也有人和南汀然想到了一起,留言问:【是不是流光酒店的食材有问题?看视频的时候就感觉老白的状态不对劲。】

      不管这人是不是幕后人请的水军,都达成了幕后人想要的结果——将大众的目光聚集到流光酒店的食材供货商上。

      白和裕不仅在视频平台上请假,在社交媒体上也发了同样的文案,并配了一张坐在病床上虚弱笑着的照片。

      舆论被点燃,火越烧越旺。

      白和裕的忠实粉丝摸到流光酒店的官博下质疑品控,并对其表示失望、再也不会去流光消费。

      对于这种无关痛痒的小打小闹,流光酒店不给予回应。

      于是粉丝们调转矛头,指向近期极其活跃的食洲官博,要求给个合理的解释。

      到这里,事态还算可以掌控,毕竟白和裕的食物中毒只是个别案例,不至于把食洲拉入泥潭。

      没等到粉丝的怒火被平息,也没等到理智的发言,深谙舆论力量的施旖便把手中的照片和视频都放了出去。

      照片是被裁剪过的,毫无顾忌地将最残忍、最血腥的伤口放在正中央,好让看客能一眼便锁定重心。本在海中自由游弋的鱼儿因为被开膛破肚而奄奄一息,羸弱地躺在流淌着鲜血的甲板上,嘴巴无力地一张一合,似乎在向上天发出卑微的请求。

      一刀又一刀,血液飞溅,血的猩红点缀在雪白的鱼肉间,好像在无声宣告着人类的罪行罄竹难书。

      一张又一张,撩拨着网民的神经,激发他们对伟大生命的敬意,然后转化为射向食洲的利刃。

      食洲,罪大恶极的深海杀手。

      哦,还有那一段模糊的视频。不合适的工作衣着,不干净的处理地点,不规范的处理手段,以及滥用防腐剂的一幕,都深深地印在大家的脑海中。

      食洲,罔顾食品安全的腐败资本。

      “诶,秦大少爷,你看热搜了吗?”秦沧的狐朋狗友饶有兴趣地把手机递给秦沧,点了点屏幕,“这是真的假的?”

      秦沧瞥了眼,懒懒地嗯了一句。

      “卧槽,是真的啊!”那人做了一个夸张的呕吐姿态,又用胳膊肘撞了下南鎏然,“喂,南鎏然,你不地道啊!你怎么能请我们去流光吃饭呢!要是食物中毒怎么办!”说着,他哈哈大笑起来,很为能调侃南鎏然而得意。

      南鎏然翻了个白眼,一把推开那人,厌恶地拍了拍外衣,道:“没吃死你真是太可惜了。”

      火是先烧到流光酒店身上的,在家时南鎏然能明显感受到岑琬和南良义的着急。

      南良义埋怨岑琬,流光和食洲合作前没做好背调,现在搞得他自己的名誉受损。

      岑琬解释,她又不是岑氏集团真正的掌权人,自己的弟弟不也是看南良义信任才会和食洲合作的吗。

      南良义觉得威严被挑衅,气急败坏地怒骂岑琬是妇人之心,嘲讽她只会喝茶买奢侈品败家,没半点作用。

      岑琬面目可憎地反驳,南良义要是没有岑氏的经济支持,能到今天的地位吗,更何况她还给南家生了一儿一女,自认做到了本分。

      南良义口不择言:“呵,本分?你告诉我现在南汀然去哪了!你一个做妈的,教不好自己的女儿,这也叫做到了本分!”

      “南汀然去哪了?”岑琬的目光如同淬了毒,“你个当爹的在乎过吗?如果不是周家提起来,你压根就没发现吧!”岑琬想到订婚宴前滑稽可笑的一幕——南良义竟然没认出自己的亲女儿。

      南良义恼羞成怒,叉着腰,挺着应酬出来的啤酒肚,大声嚷道:“你还敢问我!你那天晚上不是也没发现!你要是发现了,至于到今天的地步吗!”

      听到这儿,南鎏然意识到如果他再不说些什么,他就会迎来一顿骂,于是唯唯诺诺地站在他们中间,说:“都是秦沧和施旖干的,不关我的事。我被打晕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南良义冷哼一声,仍是生着一股子气,重重地坐在沙发上,双臂环胸。

      岑琬翻了个白眼坐得离南良义远远的。

      矛盾看上去暂时解决了。

      但不一会儿,南良义仰着下巴,冷不丁地说:“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就是她整天勾三搭四的才会这样。”

      南鎏然诧异地看向他爸,他从不知道旁人眼里的五好女儿在他爸嘴里是“勾三搭四”的下流人。

      “我可没教过她。”他妈抬起保养得当而没有皱纹的手,将碎发挽到耳后,阴阳怪气地说,“我记得是谁说过的,让南汀然和周秦施三家的人好好相处。”

      他爸倔强地梗着脖子:“我可没说是那种相处。”

      南鎏然的眼珠子在眼眶内转来转去,最后憋出来一句:“爸,妈,事情都这样了,我们是不是该找小舅舅商量一下啊。”

      “你不用担心流光,岑琅比我厉害多了。”岑琬顿了下,话锋骤转,“倒是南汀然,要怎么找回来?”

      南鎏然寒毛直立,求助的眼神抛给南良义。

      “秦沧施旖闯下的祸,让他们自己去处理。”南良义捶了下沙发把手,不再说话。

      “南少爷,您这话可就太狠了。”那人讪讪地笑着,唤回南鎏然的思绪,“我就是开个玩笑,您别介意啊。”

      南鎏然没理他,兀自灌了口酒,凑近秦沧小声问:“我姐……”他的声音细如蚊呐,不一会便消散在音乐中。

      秦沧斜睨一眼,看见手机忽的亮屏,对南鎏然比了个手势,示意后者将音乐关掉,然后接通小弟的电话。

      “喂?”秦沧塞住另一只耳朵,还是没听清,于是对包厢内的其他人斥道,“都给老子闭嘴!”

      其他人立刻噤若寒蝉,小心翼翼地缩在一处,不敢招惹秦沧。

      “喂?追踪到车辆了?”秦沧玩味地挑起眉,不自觉拔高音量,“H省X市。联系那边的人了吗?啊——已经有结果了是吗?”

      南鎏然突然明白秦沧的意思,期待地望着他。

      秦沧猛地站起身,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对电话那头的小弟说:“你收拾一下,明天去接人。”

      “接谁?”秦沧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当然两个都要。”

      ——

      “姐姐!”南汀然高兴地转着椅子,凑到南汀然旁边,睁着浑圆又晶亮的眸子,“我收到钱了!一千块!虽然这个甲方要求又多又墨迹,但给钱还是很大方的!”

      说着,她打开微信的零钱在南汀然眼前晃了晃,像一个急于得到承认和夸奖的孩童。

      南汀然的手从键盘上拿了下来,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眼睛,笑着摸了摸宋又杉的头:“好厉害!是你上次说的娱乐圈热搜吗?”

      “是,帮甲方做了主题建模,生成了词云,也不知道有啥用。”宋又杉吐了下舌头,勾住南汀然细长的手指,“姐姐,今天我们煮火锅吃吧!肥牛卷,羊肉卷,还有丸子!”

      南汀然宠溺地点头,看了眼时间:“四点多了。我们去买锅底和食材,等可以吃的时候小赵姐姐应该就回来了。”

      宋又杉欢呼一声,火速换好衣服,在玄关等南汀然。

      见到南汀然收拾完毕朝门口走来,宋又杉提前扳动把手,先一步打开门,好让她们的速度变得更快一点。

      就在这时,一只戴着皮质黑手套的手抓住宋又杉的手腕,没等她反应过来,另一只手用白布覆盖住她的口鼻。

      白布湿漉漉的,挥发出的刺激性气体直接蹿进宋又杉的鼻腔,顺着气管到达神经系统。

      当她试图抬起胳膊反抗时,她意识到自己无法调动肌肉,大脑也逐渐晕晕乎乎起来,一个蓄势待发的拳头只化作了软绵绵的勾勾小指。

      一秒,两秒,五秒。

      失去意识。

      黑手套冷漠地把宋又杉从门缝拖出来,交给另一人后大剌剌地撞开门,望向孤苦伶仃无所依靠的南汀然。

      南汀然的脸色很差。她紧紧咬着下嘴唇,绷着脊背直视这位不速之客——她不敢挪开视线,担心会暴露自己的无路可退。

      今天的阳光这么好,微凉,正适合吃火锅。接受到了薛姨的善意,与隔壁的小赵姐姐成为朋友。杉杉刚赚到第一笔钱,她也接到了翻译的兼职工作。

      明明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为什么要突然出现打破她们平静的生活。

      南汀然牢牢掐住沙发靠背,指尖泛白,青筋暴起,几乎要用指甲划破布料。

      她开始埋怨自己为何出生在那样的家庭里,看到的都是泡沫般的声色犬马,听到的都是虚假的羡艳,压在身体上的倒是厚实沉重的枷锁。

      “你想怎么样?”南汀然咬着后槽牙问。

      陌生的男人面无表情,似乎并不将她放在眼里,连语气都不见一丝波澜:“把您带回去。”

      回想技能书上的一招一式,她还只学到最基础的平板支撑,不能满足她心中狂热的报复心。

      难道她要屈服吗?

      她凭什么要屈服!

      那双总是笑盈盈的充满雾气的眼眸,猛然燃烧出闪耀的光芒。那光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剑,是世界上最炽热的火,是世界上最致命的毒。

      她阴沉着脸,趁黑手套不注意,冲进厨房抄起菜刀。

      出乎她自己意料的是,她完全不害怕。她稳稳地握住刀柄,大踏步向着黑手套前进,紧接着,她的步伐越来越快,刀尖的目标也越发明确。

      黑手套显然没有料到娇滴滴的南小姐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怔愣一秒后躲闪不及。刀刃划破衣裳,在他的前臂上留下一道伤口,淌出刺眼的红色血液。

      黑手套吃痛地闷哼一声,脸色突变,生气地抓向南汀然。

      南汀然转身逃向厨房,被拽到衣领前的一刹那拿起灶台旁的喷油壶,转身喷向黑手套因气愤而瞪大的眼睛。

      “啊!”

      叫吧,叫得再惨一些。

      南汀然掂了掂小巧而实用的喷油壶,不顾不停揉眼的黑手套,拎着菜刀走出门。

      杉杉呢?

      南汀然快步下楼,还没到楼底就在楼梯上撞见另一个身着西装的陌生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样子,但应该很吓人吧,要不然这个男人怎么会一脸惊恐呢。

      是不是因为看到弱小的女人反抗而恐惧担忧呢?

      她嘲弄地扯了扯嘴角,如法炮制地朝那男人的眼里喷了好些油,顺便把刀尖捅穿他的衣服,直抵他的肚皮。

      “宋又杉呢?”

      “车,车上。”男人颤抖着身体,不安地咽着唾沫。

      “钥匙。”

      南汀然抢过男人腰间的车钥匙,看了眼即将追上来的黑手套,立刻下楼,摁了摁钥匙上的解锁键,确定了车辆位置。

      打开驾驶座的门,南汀然看到后座昏迷的宋又杉后松了口气,把菜刀和喷油壶都丢在副驾驶座,启动车辆扬长而去。

      真是自负又愚蠢的生物,居然只有两个人来抓她们。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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