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念虚言》偏偏好人

15、第 15 章

　　小左转身回了屋，躺床上想着小伊朋友说的话，突然想起大动脉五分钟会死的事情，那小右……
　　他不敢往下想，电话那边应该是守着小右没有睡，很快就接通了。
　　小放扯着许久没开口的嗓子，僵硬的礼貌问候“喂”
　　“他……还好吗？”
　　小放觉得自己像个机械一样回答着他“还没醒”
　　“我能看看他吗？”
　　“恐怕不太能，他…手机上的软件都不在了，可以发彩信”伴随着说话次数和字数的增加，他的声音变得自然起来。
　　“我想现在去看看他，你也好休息休息”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那你来吧”
　　在来医院的路上，小左不止一次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想象着自己看到小右的样子，还有到医院的紧张。
　　可准备好的所有面对这些的状态，都没有如约而至的到来。
　　躺在病床上的小右，脸色因失去血色而苍白。和往常睡午觉时没什么不一样，脖颈上缠着纱布，身边仪器上的图画数字让人看了想窒息。
　　身旁眼睛通红的小放，回头看见他，目光随着小左的轨迹而移动。
　　他的身体充满了机械性，似乎只是习惯在指引他说着一些话，自己可能也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小右？”确认来者。
　　“嗯”
　　“谢谢你可以为了他，不顾一切的把钱拿出来急用”礼貌道谢。
　　“我也没帮上什么忙，差点帮倒忙”
　　“嗯”麻木的回答。
　　小放把目光移回小右的身上，沉默了好久，想到了什么，没头没尾的开了口。
　　“昨天是他的生日”因为不喝水，导致他说话声音一直不对，很丧。
　　小左意识到他让自己回来的目的，想到在生日那天死去，是什么样的意义。
　　“他写了遗书，大概……是给你的”
　　“给我？”
　　“我去拿他手机的时候，带走了他留在那个家里的唯一东西，他怕你发现不了，所以放在了自杀现场”
　　小左捏着这张纸，像是看到了小右一个人准备自杀，写遗书，回自己家里的全过程。
　　“他说，他不知道写给谁………”
　　两人想象着小右的语气和这下这封信的姿态，心里像是被哽咽住了“也没什么值得留念，如果硬说有的话，可能是你，他只希望，你不要被他吓到了，希望你可以遇到自己的幸好，总有一天，你会遇到一个人，不自觉的感慨，幸好，遇见了。”
　　随后小放开始自言自语似的“我跟他从有记忆就认识了，他像我哥哥，后来大些了，他倒是变得很爱哭，可我哄不好，他也从不让我看见他哭”
　　“我们一起玩闹，吵架，失联，重逢，我们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放弃对方”
　　“从小，我们就有着共同点，所以不会分开，我们都有对不怎么好的父母，后来我的父母回心转意了，而他的父母，就算是换了一对……，还是让人难以忍受”
　　“这次我来了，那如果我没来呢，他会怎么样，我都不敢想”
　　“他不是同性恋，被年长的老师好奇，被同宿舍的好奇，我不知道他怎么被人辱骂的，我也不理解，他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被辱骂”
　　说着说着，从刚开始的不解，到哽咽。
　　“你能告诉我吗？我保护不了他，他搬出去了，不用受委屈了，在学校我看着，可是父母不可能断联系”
　　“我太不明白了，我这样的人都能被人宽容以待，而他这样美好的人，却不能，明明他是那么的温柔”
　　“他教我温柔的，我越是被别人宽容以待，我越是烦恼，我这次，只不过是停下看了看周围，他怎么就这样了呢”
　　“如果我这么怪自己，他会生气的，会感到有负担的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刻意和所有人保持距离，却又细微得不可察觉”
　　小放懊恼的把头埋进膝盖，抱着头。
　　气氛僵持。小左不知道该怎么讲，也不敢打开这张不像遗书的纸。
　　生日，自杀，遗书，让我慢些走，织围巾，想我，这些东西，我可以认为你是觉得我最重要吗。
　　小放整理了心情，主动打破僵局。
　　“有些东西，做不到是强求不来的，他给你的，你就好好收着，以后，你做不到的，我会做到”
　　“希望你能把他的遗书看完，就当是小学生作文吧，毕竟他也只是个小孩”
　　小放走了出去，幽静的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小左被纸上内容充斥了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