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离殇》玄离伊

48、下山途中

　　晨起，霜落，朔风乍起。

　　磐云山腰上，一行人正无声的往山下走着。

　　司马云霄走在最前面，身后是风堂堂主——卓扬，以及风堂的几名绝顶高手。却独独少了冷傲寒与灵幽二人。

　　此时，走在前面的司马云霄眉头深锁，脸上疑惑重生。

　　而在他身后的卓扬也是满脸的不解，几度想要张口却因为司马云霄脸上严峻的神色而闭了嘴。终于，实在憋不住的他出声唤住了司马云霄，“左使。”

　　司马云霄身子闪了一下，脚步猛然顿住，停止了继续前迈，却没有出声，也没有回头，就那么站在原地，看着前方。

　　见他停下，卓扬便抬手令其他人先行下山，自己也和司马云霄一样站在原地，静静立着。

　　沿路，都是枫树，满山一片红火。枫林中偶尔穿插着一两株银杏，树上杏叶随着风飞舞，就如同飞过书窗的鸟影，扑打着窗棱。举目仰望，枫树露出枯瘦的枝头，遍山如彩锦。树梢上还剩下被秋风所遗忘的两三片或三四片叶子，在晨曦中闪着光。银杏树直到昨日还是一片金色的云，今晨却骨瘦型消了。那残叶好似晚春的黄碟，这里那里零星地缀着。

　　待山路上只剩下他们二人之后，卓扬走近司马云霄，出声询问道：“云霄，主上到底是何打算？为何要留在山上，仅带着幽一人？难道他不知道这样非常危险吗？”

　　为何？是呀，为何？到底是为何？

　　他也不明白主上为何会临时改变注意，不仅没有向风暮然展露踪迹，还令他们下山等着，无他的命令不得上山，却自己一个人带着幽留在了山上。这样古怪的行为根本不是他以往的作风，放在之前，肯定是明目张胆的出现，然后血洗云翳山庄，杀他个片甲不留。

　　可是，这次却……实在是想不明白。

　　昨夜，自从他从她房间出来后，似乎心情变得极好起来，脸上居然还闪着颇为自得的神色，就像是在炫耀着什么，充满了挑衅。他也不着再急着去救她，而是改变初衷，选择了等待。

　　难道她并没有失去记忆？不可能啊？白日里隔着岸远远见她的举动，与她失踪之前的活泼可爱相较，形成鲜明的对比。看她那呆呆傻傻的样子，若不是衣着外貌无异，他根本不相信那名女子就是她。

　　既然她已经失去记忆，那他为何见她之后，就变得信心十足？他们在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能给他如此大的信心？

　　但是，他既然做了这样的决定，定是有十分的把握。因为，从认识他以来，他就从未打过没有把握的仗。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知道他定有他的打算。”司马云霄清冷的脸上似乎有些漠然。

　　“可是，这样令他自己身处于险境。他身上的毒再加上一个幽，如果稍微出点岔子，我们就算想要去救他也是鞭长莫及啊。”

　　“你见他做过没把握的事吗？”司马云霄头一撇，眼睛看向卓扬。

　　“没有。”卓扬声音似乎比刚才小了些。

　　“所以，我们只要照做就行了。”司马云霄又转头看向前方。

　　“不过……”卓扬似乎还想说什么。

　　“扬。”司马云霄打断他的话，眼睛始终盯着前面山峦，问了句，“如果他出了意外，你接下来会如何做？”

　　“完成他未了的事。”话从卓扬的嘴里脱口而出，没有半分犹豫。

　　“然后呢？”

　　“为他报仇！”

　　“如果危险重重？”

　　“就算付出生命也再所不辞！”

　　“如果需要漫长的时间？”

　　“就算要走到最后也不放弃！”

　　“既然如此，我们还需要担心什么？”

　　“是呀，不需要了。” 卓扬眼神定定，看着司马云霄。

　　“扬，你我都知道，我们左右不了他的任何决定。但是，我们也知道，我们不能舍下他，不管是恩人。”司马云霄顿了顿，复再看向卓扬，接着说：“或是兄弟！”

　　“若不是他，我们现在会是怎般模样，你，我，落烟，勋，青玉，沉天，还有整个阎都活着出来的人，我们都清楚。我们所有人的命都是他救回来的，是他让令我们再次见到阳光，是他将我们拉离苦海地狱。”

　　“现在，我们是解脱了，可他呢？他还在地狱里，受着烈火焚身的煎熬。我们不能昧着良心就这样坦然的去享受人间天伦，既然他能救我们，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救他？而对于我们来说，救他最好的方法，就是跟随在他的左右，竭尽全力去帮他。”

　　“他要我们做什么，我们就去做。做不到，也要做。从我们做了那个决定开始，就已经没有了后路，其实我们一直没有后路。只不过，现在这条路是我们自己选的，走的也无怨无悔。”

　　“所以，根本不需要担心什么，我们只要知道我们应该如何去做就好了。”司马云霄一口气说完，便不再出声。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卓扬听到这些话，恍然大悟、茅塞顿开。

　　“你先行下山去处理主上交代的事情，我还想一个人再呆会儿，黄昏时分定然赶去与你会合。”司马云霄开口让卓扬先走。

　　“那我先走了。”卓扬回了话，便转身下山。

　　司马云霄独身一人，一身雪白，静静立于山间枫树林下。

　　忽然，一阵风起，吹起满地枫叶，红霞漫天飞舞，最后落在他的青丝，雪衣上，显得寂寞而苍凉。白玉般的脸冷清似雪，如墨般的眸子光华渐逝。额上眉间，尽是冷清、凄绝之色。

　　枝上枫叶几乎已经落光，预示着初冬将要来临。

　　深秋带着少许的忧愁与无奈渐渐被冷寂的寒冬所代替，但在初冬的怀抱里依然留有些许秋的痕迹。

　　初冬虽然冷寂，展现的却是详和、和睦，甚至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