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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起身营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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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翠居
静静地夜,圆圆的月,沉沉的心。
钥城中,一处偌大的豪宅内。一隅僻静的水榭,沿廊的菊花,黄灿灿的金,浓郁郁的香。墨砚边的藤椅,似乎永远是守望的模样。
散落的香尘随着轻风摇窗而来,明月当空,占据着那个思念的人全部的视线。仿佛那个白衣皎皎的女子,正坐在碧水蓝天的湖边,哼唱着动人的歌谣…………
殇儿……
冷傲寒站在水榭外的廊柱下对着湖面发呆,月光将淡淡的薄纱批在他身上,迷茫间他缓缓抬手,妄想触摸那眼前的丽影,却不想那只是如幻如影的梦,一碰,便就碎了。
“主上,已经探到消息了。”冷傲寒攸地收回手臂,冷然看着树下那抹白色。司马云霄正抄着手臂神情严肃的看着了他,被风吹得摇曳的树影投在他的身上,忽明忽暗。
“如何?”冷傲寒抿了抿嘴,看得出他正压抑着自己的焦急不安。
“据报,那晚先是紫衣门的紫清衣将无殇姑娘从后院掠走,出了后院不久就被玉虚宫的玄空给夺了。接着,玄空因为要去追赶紫清衣又将无殇姑娘转交给了风暮然。而现在风暮然已经带着她进入云翳山庄了。”
云翳山?庄磐云山?
该死的风暮然!
冷傲寒不自觉挑高了眉。
“不过?”司马云霄有些犹豫。
“不过什么?”
“不过,若查探来的消息属实的话,无殇姑娘应该已经被他们下了药。”咬咬牙说出口,司马云霄有些紧张地看着冷傲寒,不知他会有什么反映。
“你说什么?下了药?”冷傲寒一个箭步窜到司马云霄跟前,扬起就是一记狠拳,打在旁边的树干上,震的那参天大树整个抖动起来,树上还未掉落的枯叶也纷纷落下树来。
“不错,据风堂来的消息,云翳山庄的后山竹屋内确实刚住进了一名绝色女子,而且装扮描述与无殇姑娘无异,但是怪异的是那女子眼神空洞,呆呆的,似乎有些痴傻。若她就是无殇姑娘,想来定是被……”司马云霄话还未说完。接着又是一记拳,大树抖动的更加厉害,连树上还未枯黄的树叶都被震掉,随着风徐徐落下。
“该死的风暮然!”冷傲寒的眼中满是血丝,一反平日里脸上的冷漠无情,此刻的他像极了一头受了伤的野兽。
司马云霄往退了一步,冷静地看着冷傲寒,沉默不语。
片刻之后,冷傲寒突然仰天高笑起来。
他冷笑着收回拳,拍了拍衣袍的尘土,然后转身,走到湖边,背对司马云霄,双手反握在身后。
“云霄,召唤灵幽来见我。”许久,冷傲寒冷冷说道。
听到‘灵幽’二字,司马云霄瞪大了眼,甚是诧异,他不敢置信地望着背对着自己的冷傲寒。
灵幽?他竟要为她召唤灵幽?
以前,就算无数次的身陷绝境,他也不曾想过召唤灵幽,不曾想过召唤灵中的任何一个。因为那不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而且亦不是他想要的。
灵幽是灵中排名最后的杀手,是无邪发明出来的杀人工具之一。
灵幽是人,是个很厉害的人。却也不是人,因为他早已没有了思想,没有了自我,全凭灵烟所控制。灵中所有的人都与灵幽一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动物。灵如果控制的好,就是极有利的杀人武器。但若控制不好,控制他的人就会被其反噬。对于外间的人来说,灵只不过是取人性命的工具。可在阎都内,大家都明白,灵是个禁忌,是个骇人的噩梦,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下一秒会不会变成灵中的一个。
他要动用灵幽,看来,她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经超越了一切。
这世间的每个人都有一个极限,而他的极限,该是她吧!风暮然啊风暮然,你知道不知道你惹到不能惹的东西了?
“风暮然,还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没想到竟是个连女人都要动的卑鄙小人。哼!那可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冷傲寒阴沉着脸,张狂而狠毒的自语道。
说完,又过头对着向司马云霄,“云霄,我要你亲自去云翳山庄为我发一张死亡帖,而且即刻便去。我明日寅时出发,你发完帖子,便在磐云山下等我前去会合。顺便你转告风暮然,既然敢动我的女人,就要想得到可能会有的结果,我要他磐云山从此再无云翳山庄!”
司马云霄应声“是”便轻轻退下。
待司马云霄退去,冷傲寒回转头,对着湖面又陷入沉思。
殇儿,你还好吗?
你放心,我马上就来接你……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天空深邃微白。地上漆黑,整个钥城还处在一片寂静中。除了更夫打更的声音,便只有街道深处传来偶尔的鸡鸣狗叫声。
城门口,已经静立着几匹马,每匹马上驾着一人,领头的那匹马前还立着一人。
“主上,不是刚发帖吗?就算要去,也该等十二个时辰啊。而且白日里带着灵幽赶路,实在有些不妥。”站在马前,落烟紧盯着领头的那匹马上之人,眼神有些惆怅。
“等不及了,我也没心情等。”冷傲寒一夹马的前腰就要催马向前。
“可是,主上。”勒马抬首,落烟还妄想阻止冷傲寒的行动。
“落烟,你可忘了门规?”冷傲寒低头,冷冷问道。
“落烟不敢忘。”
“背一遍出来听听!”
“背叛者!杀!内瓯者!杀!忤逆者!杀!”落烟一边背着门规,一边诺诺松手,面色极为难看。
等她放开马缰,冷傲寒手中猛地一拉,双腿一夹,那马儿已经飞快的冲了出去。而身后的人见他一动也纷纷策马跟上。顿时间,马蹄声震破天际,打碎了清晨的宁静。
一阵风过,落烟的发丝扬起,衣襟也被吹得随风乱飞。她在他们身后,渐渐化为一个黑色的小点。
站在原地,看着冷傲寒的远远而去,落烟眼中忽然有股涌泪的冲动,张了张嘴,却只是哽咽无语。
他是属于她的。
他不属于自己,从来都不。
就算他那些腥风血雨的过去,她不曾参与,甚至不曾了解,但她还是紧紧抓住了他的心。
而自己,抵不过是名下属,甚至到最后不过是个情动的陌生人,他的故事,他的人生,永远飘渺在自己身边,一直飘渺下去……
时光如水在他们之间流转了整整五年,却始终拥有不了他的心。
无奈爱错了人,所以伤感将永不消逝。
须臾,太阳出来了,白色发的光芒驱走了薄薄的晨雾,驱走了黝静的黑暗,照在冷寂的山野,照在落烟悲伤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