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落于烟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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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是房门开启的声音，紧接着房内的亮光传来，照亮了黑黑的楼道。
原来过道的尽头还有一个房间，由于长长的楼道没有设置一扇门窗，日光透不进来，那扇门就隐没在了昏暗的过道内，位置极为隐秘。如果站在过道口简单的往里面看，凭直觉会以为那只是个完全封闭的过道，根本发现不了还隐藏在内的房门。
又是“吱呀”一下，待司马云霄进入房间后，房门就立即紧紧闭上了。
果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房间内的摆设极为高雅，颜色以淡素为主，处处透着股灵气，与青楼内其他房间的大红大紫迥然不同。如果站在房内，根本不会以为自己身处烟花之地。
房中一股恬淡的檀香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当中，是一张古色古香的红色檀香木圆桌，旁边放着几张相同材质的圆木凳子，上面的雕刻的飞龙转风栩栩如生。桌上拼盘内摆着一个莹润如和玉的紫砂茶壶，三个茶杯倒盖围在茶壶周围，还有一个茶杯放在离茶壶稍远一点的地方，杯中还盛着没有喝完的茶水，淡淡的茶香混合着檀香里，令人心静神怡。
对眼望去，窗台下放着一台花梨大理石小案,案上磊着几张名人法帖，一方墨色宝砚，一个白玉笔筒，里面插着几支狼毫。左边是一张淡黄色拔步床，挂了项月白百蝶湖罗帐子，床上铺了一层鹅黄细绒毯子，两眼花丝细的厚棉被，被香薰得喷鼻子香的枕头边放着一个金胎雕漆双头牡丹花小圆盒。紧挨着床的梳头桌子上，放着象牙镶嵌的豆柏楠减妆一个。右边西墙上挂着挂着四扇各样颜色绫缎剪贴的吊屏儿，是依照四季来的四种花，分别是春桃、夏荷、秋菊、东梅。
司马云霄进入房间后，轻车熟路的走到桌前，径自倒了一杯茶便自顾自饮了起来，也不管自己一个大男人进得女儿家的房间会否有些不妥。
“你怎么看？”熬了半晌，终于站在窗前的人转过头，出声向他问话。
房内竟不是空的，里面还有一名女子。原来她早在司马云霄进来之前就已经静静地立在窗前，背对着房间，一直没有出声。不过想想，这是在青楼之内，房内有名女子也不足为怪。可怪就怪在，她好像并不介意司马云霄的直直闯入，而且对于他进入房间后的大胆行径也没有丝毫讶异，最后出声问的问题也怪异的很。
待她半转过身，窗外的光照着她，将她的衣着容貌展露无遗。乃是个容色绝丽、方当韶龄的女子，从头往下看，垂首燕尾形的发髻，发髻上珠围翠绕；风华绝代的脸上，柳眉笼翠雾，一双秋水眼，檀口点丹砂，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粉红玫瑰香紧身低胸袍袍袖上衣，露出丰满的胸部，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腰间用金丝软烟罗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对于她的发问，司马云霄并没有抬眼。他只身坐到了桌边的檀木凳子上，又呡了一口茶，悠着嗓音说：“好茶！不愧是极品春茗——茗香！这怕是进贡之物吧。”
“我不是问你这茶怎么样。我是问你怎么看待主上的这件事，难道你不担心吗？”声音的主人有些着急，语带急促。
“担心？怎么担心？直接去告诫主上那名女子可能来路不正？又或是背着主上悄悄杀了那名女子？再者，就算我们担心也没有用，主上的事向来由他自己决定。你我不能左右，也左右不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司马云霄声音平静似水。
“如果那名女子是冲着主上而来，欲图谋不轨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主上身陷险境？”当听到司马云霄好不在意的话后，她杏眼圆睁，眸中映出担忧的神色，莲步生风向他移去。
“如果因为这名女子而使他自己身陷险境，那也是他的命，是他自己选的。你我跟着他这么多年了，该知道自己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我们可以帮他扫清他的障碍，可我们却不能干涉他的任何决定，我们不能越矩！”说完，司马云霄转向那名女子，眼中微带精光，反问：“你的反映似乎有点过了，落烟，难道你对主上产生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我？怎么可能？打从主上从师傅手上救下我们，我就发誓绝情绝爱，永生跟随于他身后，并为他所用。什么感情，什么儿女私情，我通通要不起，也不能要。这些虚无的东西，我早就已弃之身后了，怎么可能还会产生这样可笑的想法？”落烟扭头闭眼，沉声定定，她不想让司马云霄看到自己眼中流落出的凄楚。
“那最好，你我只要尽自己的本分就好。”司马云霄低头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喃喃地说完，便不再出声，他的眸中同样渗着无尽的哀伤。
一时间，没有人再说话，房内静地有些沉闷。虽然他们二人各怀心事，想着不同的人，但内心却是一样的苦涩与空虚，最后还要面对相同的结局，而途中携着的也是相同的失落，。
“主上现在何处？”落烟又问。
“他和那名女子现正在二楼一处厢房内，我等下再去接他们上来！忘了对你说，刚才那间房中的姑娘见到了主上的眼睛，估计现在已经疯了，你去处理一下。”听到司马云霄的话，落烟脚步急促地就要往门外走。
“还有，她叫无殇。我不管你心里有多大的疑惑与不满，但她毕竟是主上认定了的人，重要性比你我都大，所以小心你的言行举止！”司马云霄忽然出声喊住了她，言语中似是威胁，细听起来却带着浓浓的关切。
“你尽可放心，我还不至于愚蠢至此。只要没有被我抓到任何把柄，我对待她就如同主上！”落烟顿身，落下话来，便出了房门。
待落烟出了房后，司马云霄又为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品了起来。虽一直静坐着，但他脑中所想、心中所念的全是无殇那娇小的身影，思绪就如同奔腾的骏马，不知奔向何处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落于烟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