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京之鹰——（□□）》uvauvb

377、第 377 章

　　一场奢华无聊的社交晚宴中，年轻漂亮的新鲜面孔才能提起人们的兴趣。亨德瑞克今天刚一露面，不少消息灵通的人士立刻就知道了这个漂亮的年轻少尉是谁的儿子。

　　这可是一场向世人展示荷兰在“新秩序”下如何繁荣发展的政治秀，掌握“新秩序”经济工业大权的“党卫军经济管理局”高官的儿子——显然也是社交界某种“新秩序”的象征。

　　帝国专员塞斯-因夸特当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优质资源，他要让世人都看到，他的地盘里有多少珍稀资源。

　　亨德瑞克正准备前往露台透气，却被一只肥厚的手搭上了肩膀。

　　"亨德瑞克少尉！我一整晚都在找您呢。"

　　亨德瑞克转身，看到保罗·舒尔茨，党卫队经济办公室驻荷兰的副主任，他父亲在柏林时曾经的助手之一。舒尔茨的脸颊因饮酒泛红，制服上的纽扣在鼓胀的腹部下紧绷着。

　　"舒尔茨先生。"亨德瑞克勉强点头致意，不着痕迹地将肩膀从对方手下移开。

　　"您父亲近来在柏林可是风光无限啊！"舒尔茨粗俗的语气中带着一种要显摆给别人看的亲近。"听说希姆莱上周亲自接见了他。我们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亨德瑞克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也不关心。但他还是礼貌地点了点头。心中有点理解父亲为什么偶尔会在家里嘲笑舒尔茨是“一头能干的豪猪”。

　　房间另一侧，几位穿着党卫军制服的军官正热烈交谈，偶尔向他投来示好的目光。亨德瑞克无比熟悉这种示好背后的利益评估。

　　“少尉，您得让我给您介绍几位朋友。"舒尔茨热情地说，不由分说地将亨德瑞克引向房间另一角落的一群人。

　　片刻之后，亨德瑞克发现自己被几名党卫队经济管理处的官员和占领当局的行政人员包围。他们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看着一块镶嵌了金边的门票。

　　“这就是我们的小亨德瑞克！”一位微醺的行政官员大声说道，声音刻意提高。"您知道，我和您父亲在宣传部时期就相识了。他那时对我说——这是他的原话——'弗利茨，你是我见过最能干的记者……”

　　亨德瑞克怀疑他父亲是否记得这个人的名字，在他的记忆里，父亲在家中偶尔谈起在纳粹宣传部的手下——这些记者只配以各种愚蠢的动物作为代称……

　　不过他依旧礼貌地微笑，这种场面他见得多了。他成年之前，父亲一直是戈培尔博士手下红得发紫的重要人物——纳粹宣传部中赫赫有名的笔杆子。

　　"亨德瑞克先生是我见过的最有远见最有才华的人，"另一位年轻的党卫队军官说，他的眼睛谨慎地观察着亨德瑞克的反应。
　　“他的每一篇文章我都仔细读过，或许您下次回柏林时，可以告诉他——党卫军霍夫曼上尉向他表达敬意！”

　　他们轮流向亨德瑞克奉上对他父亲的称赞，每一句话都像是精心准备过的表演。

　　“您父亲上个月的指示彻底改变了我们的运营模式……”

　　“我还记得您父亲如何在一次会议上一针见血地指出当前我们在荷兰工业上的问题所在……”

　　亨德瑞克注意到周围几位中立国外交官和国防军军官交互相换了略带嘲讽的眼神。一位年长的国防军上校甚至掩饰不住脸上轻蔑的微笑。他的脸颊一下绯红了，在柏林的纳粹圈社交界里虽然也不少见别人对父亲的吹捧，但是如此肉麻粗鄙的语言，他还是第一次经历——尤其还是当着一群精英外交官和老容克贵族的面。

　　亨德瑞克正要找借口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包围圈，一位身材瘦高、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挤进了人群。男人的礼服看起来崭新笔挺，胸前的纳粹党徽闪闪发亮。

　　“啊，亨德瑞克少尉！”金丝眼镜男以一种过于热切的语气说道，“能在这里见到亨德瑞克的儿子真是荣幸！我是沃克博士，宣传部文化处。"

　　亨德瑞克礼貌地点头，心想这又是一个想要攀附关系的角色。但沃克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措手不及。

　　"您能相信吗？我昨天第三次重读了您父亲的《美学追问》！"沃克的声音因激动而略微颤抖，"那真是当代哲学和美学思想的巅峰之作！他对康德美学与德意志民族精神的融合解读简直是天才！"

　　这种声情并茂的虚假奉承让亨德瑞克感到窒息。突然间，他竟有些怀念东线战壕的冰冷和硝烟——那里至少有真实的恐惧，而不是这种虚伪的表演。

　　沃克的眼睛闪烁着几乎狂热的光芒。"亨德瑞克先生在第三章论述的'权力意志与艺术超越'的段落，我几乎可以背诵。'真正的日耳曼艺术不仅是美的表现，更是民族精神的铸造，是新秩序的预示。'多么深刻！我读到这里立刻就买了20本送给我的朋友们！"

　　亨德瑞克感受到自己胃部的白兰地在翻滚。沃克夸张虚浮的演技显然吸引了四周的目光，矫情的台词引得众人脸上都浮现出颇具深意的笑容。但是更糟糕的来了——克劳尔伯格少校正从侧厅走了进来，显然他的目光也被这里的好戏吸引了过来。亨德瑞克霎时觉得自己此刻已经被公开处刑了！

　　但是老天显然不想放过让他死得更难看些的好机会，毕竟他父亲无聊的政治报告曾让那么多人昏昏欲睡却要强打精神听完——所以！今天他有多么难受上帝也要惩罚他全部听完！

　　"您必须告诉我，"沃克继续说道，浮夸做作的演技继续在炸裂地挥洒，"您父亲是否计划出版他的新作《美学常识》？柏林的文化圈都在期待这部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