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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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在自己设的局中她声嘶力竭，
但面对现实她却只能闭门思量。
当康熙帝震怒的消息传来，一切已成定局。
那奄奄一息的海东青，注定了一位皇子无望的余生。
孝惠皇太后打发走传话的嬷嬷后，拉起她的手，语重心长的道了句：“此事与你无关。”
惋愫轻轻点头应下，却仍忍不住提他辩解道：“这应是场误会。”
孝惠皇太后的嘴角勾起一抹满含深意的弧度，轻声应道：“是啊，这或许只是一场让皇上可以顺水推舟的误会。”
“八贝勒都已至此，皇阿玛何须如此？”这句话她想脱口而出不计后果，却只能生生憋在喉头不置一词。
孝惠皇太后看着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感情与政治是如同水火的存在，若她始终不能将两者划清，等待她的只会是悲寂的收场。
“你道是‘误会’，可如此的误会可能发生吗？”孝惠皇太后平淡的问道，为了今后的路，她必须明白政治的无情。
“路途遥远，一时疏忽……”惋愫不由禁了声，是啊，这般的“疏忽”是多么不合理的存在啊。他目前的处境是怎样的凶险，他自己是最清楚不过的，那么这献礼之事自当交托心腹一路细心护送才是，又何来的“疏忽”一说？
“既然不可能是误会，那就只能是栽赃了。”孝惠皇太后冷淡的定下残酷的结论。
“八贝勒时至今日，已是穷途末路，谁还会去冒这样的险？”惋愫实在想不透，面对这样一个已毫无回击之力的对手，有谁会多此一举引人猜疑？
“穷途末路，亦终未到头不是？”孝惠皇太后不由在心底惋惜不已，学识渊博、礼贤下士，老八是块做贤王的好材料，可惜只能这般荒废了。
“但……这些许微末之光又能照亮什么？”惋愫只觉悲戚之感跃然心头，对于那些死心塌地追随八贝勒的人她自是了解的，因为他便是其中之一，他们的坚持从来不仅仅是为了那张宝座。
“是啊，老八这盏残灯啊已无法与其他相较了，可靠这盏灯求光明的又会作何想呢？”孝惠皇太后淡然以对，改投门庭，或许是条活路，但觉不会是出路。
“难道……”惋愫的已揪得发紧。
“灯油尚足，只是灯芯已枯，你会怎么做？”孝惠皇太后此时的轻问，比刀刃更利，剜着人心。
“换一根。”此时的惋愫已形同木偶，机械的给出最合理、最现实的答案。
“所以，皇上顺水推舟送出的也许是新的希望。”孝惠皇太后说着不由自嘲的笑了，皇帝的心思有时还真是神鬼莫辨啊。
“希望……”可那颗旧灯芯就只能被遗弃了吗？
“你当想到那最不合理的‘疏忽’，是谁最能让它合理的发生了吧？”机关算尽，到头来，终究是设计了别人，还是套牢了自己？此时送出的“希望”或许更该叫“帝王的权衡之术”吧？
“嗯。”那颗新灯芯自然是非他莫属了。
“愫儿，到了这一步，唯有走下去。”看着她眼中的伤，孝惠皇太后不由沉声嘱托道。
“老祖宗放心，愫儿明白。”若不坚持走下去，她之前卑劣的所作所为又算什么？
两人沉默了许久，各有思量，最终孝惠皇太后还是忍不住问道：“愫儿，你就不曾怀疑过老四？”信任有这可怕的力量，她不得不防。
“没有，他太过理智，得不偿失的事绝不会做。”
孝惠皇太后没有听见她想要的答案，可这个说法却令她更加安心。
信任是将自己束缚的绳索，而了解却是握在自己手中的利器。
当胤禩获罪的消息传至雍亲王府，他只是轻轻道了句：“那小子够狠。”
听不出是褒是贬。
关于这件事，康熙帝并未深究，获罪受罚的终只有八贝勒一人。
有人说，这是栽赃、是陷害，怎可放任如此恶毒之人逍遥？
这些人各有所指，为了自己的利益。
有人说，这是借题发挥、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身为帝王怎可如此小肚鸡肠？
这些人是痴者，为了自己心中的执念。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捌—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