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陆—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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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与她有孩子的话，至今的种种是不是都会不一样了？
如果，他与她能把话说开来，今后的故事是否就能改写？
如果……
他们该上哪去找这样的如果？
无论地上发生着什么，天依旧那么高，遥不可及的存在。
惋愫打发走宫里的来人，向始终在那端坐着品茶的他淡淡的说道：“爷，宫里送来了皇阿玛的御笔朱书，说是二废太子的理由。”
“这旧茶已再难提起人的兴趣了。”胤禛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低低的叹道。
“爷，你……”惋愫将朱书轻轻放在桌上，看着欲言又止的他不知该如何是好，自从昨日十三爷来过后，他的眉头就再没舒展过。
“什么？”胤禛仰头对上她的眼眸，她眼中的忧伤令他心痛。
“没什么。”惋愫强勾起一抹笑摇了摇头，有许多的事想知道却也害怕知道。
“愫儿。”
“嗯？”
“以前，我想得很简单，只求做一位贤王辅佐二哥管理好我大清的江山，可现在……”
他轻轻的说着，她静静的听着。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可这一切就这么被一声声的急呼打破。
“公公？！出什么事了？”胤禛慌忙迎上来人急切的问道，来人竟是一直伺候在康熙帝身边的顺公公，只是这个时辰他不伴着帝驾来这里做什么？
“奴才给王爷请安。”顺公公向胤禛微微施礼后，便冲立在他的身后的惋愫唤道：“娘娘，快随老奴进宫吧，皇上急着见您呐！”
“我？！”惋愫惊诧不已的看向胤禛，可他亦是一脸的不解，昨日皇上不是才下旨说了谁也不见的吗？
惋愫随着顺公公兜兜转转的穿过了大半个后宫，停在了一座僻静的别院外。
“王妃娘娘，皇上就在里面，您请进吧。”顺公公冲她欠身行礼道。
“公公不进去吗？”惋愫不解的问道，这个院子是那么的不起眼，根本不似宫里的房子，皇上来这做什么？
“哟，这没皇上的传召啊，谁也不敢进呀！娘娘，快请进吧，皇上还等着呢。”顺公公慌忙摆手道。
惋愫抬头看了眼挂在院门上的匾额“静心庵”三个字清雅脱俗。
院内的花花草草长满房前屋后，简简单单的小屋，朴质无华的摆设……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凡、那么的不同，令她看得出神。
“是愫儿来了？”一声轻问却把她吓了一跳，寻声望去那面墙而立的男人亦是那么的平凡，那怕他穿着明黄的龙袍。
“恭请皇阿玛圣安。”惋愫慌忙施了个万福。
“来，过来，朕让你见一个人。”他此时的语气是她从不曾听到过的，像一个怀伤的老人浸在美好的回忆里。
惋愫生怕惊扰了那位让他如此珍视的故人刻意放轻了脚步走上前去，可展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幅仕女图，一幅一笔一触都饱含着情义的仕女图，一幅独独缺失了五官面容的仕女图。
“这……”惋愫睁大了双眼，希望是自己眼花了。
“她是你姑姑。”康熙帝轻柔的低语道，生怕会惊扰了画中的她。
“姑姑？！”惋愫惊诧的盯着画中的她，就是那个给家里带来了无尽恩宠与无限凄楚的姑姑吗？
“是啊，朕差点忘了，你还从未见过苏儿呢。可惜朕一直无法画出她的面容来。”明明是那般深深烙印在心底的容颜，却为何总是无法下笔呢？
惋愫不知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只得静静的立在他的身后看着墙上的画像。姑姑，你是笑着的吧。
时间一点点的拭去，没有人找得到他的痕迹。
不知过了多久，康熙帝才幽幽地开口道：“胤礽刚出生不久，他额娘便去了，那时还是你姑姑带的他呢，她这一带呀就带了五年，直到……”
他忽而打住了，惋愫扭头关切的看向他，不知他的脊梁何时开始都有些弯了。
“苏儿是个极喜欢孩子的人呢，那五年是政见过她笑得最多也是最开心的五年，朕永远也忘不了胤礽第一次冲着她叫‘额娘’时，她笑着掉下的那滴泪，那时朕就在想，如果朕不是皇上，如果没有那些个权臣，如果……”他没有再说下去，他没有资格去怪她，她的剃度出家是为了谁，他知道。
“皇阿玛？”惋愫低低的唤道，伸手去扶他坐下，原来纵是九五至尊也是这么的无力。
“人老了，不免就有些唠叨了。”康熙帝自嘲的开解道。
“皇阿玛自当与春秋常在。”惋愫自知这样的安慰是多么的无趣，可她又能说什么呢？
“春秋常在？春生秋零是无法逃脱的天地常道，帝王又岂有例外。”康熙帝淡淡的笑语道。
“皇阿玛……”惆怅已在心底不受控制的酝酿开去。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罢了，身为帝王所要背负的远不是这些，那要重得多，可惜你二叔不懂这些。”身为帝王的无奈几人可以了解？
惋愫怔怔的看着他，今天他给了她太多的意想不到。
“他只看见了身为帝王的权利，却看不见王者肩上的枷锁，他只看见了王者的所得，但他有岂会明白王者的所失。朕本意多让他自在几载，怎料……”康熙帝低头重重一叹，这把龙椅啊，让他失去了阿玛，失去了心爱的女子，现在连儿子也……
屋外的秋风静静的吹，她立在那无言以对只能静静的陪着这位悲戚的老人，这位成功的帝王、失败的父亲，这位让人不知该如何去评价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陆—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