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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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朋友被狱门疆封印的时候，你选择了冷眼旁观。反正事不关己，以前和两面宿傩混在一起，你也从来不会插手他跟别人打架的事情。
这是个好习惯，能够让你免去许多麻烦，所以你贯彻至今。
但你的现任男朋友显然难以接受，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你的冷眼旁观，还是因为你抱着窃夺了他挚友的“怪物”的手臂——做着昔日你们交往中那样亲昵的举动。
总之，他最后望向你的目光，让你觉得他像是要咬下你身上的一块肉那样不甘而愤怒。
不过这种目光你实在见过太多了，那些无能的咒术师们，在濒死时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你，充满血丝的双目中满是仇恨，仿佛这样就真的能够让你受到惩罚。
只可惜你最不在乎的就是他人的目光，那些愤怒与憎恨，最终都只能被转化为艳丽花朵的养分。你之所以能够获得如此漫长的生命，都要归功于那些姝丽而诡妙的花朵。
花是药的原料，它提纯了人体之中的“气”，而“气”也就是“道”，是构成生命的本源。用花炼成的药是你长生的根本。
但是，并非所有人都能够接受依靠药来维持长生。所以你注视着蓬莱岛上日益增多的“树”，望着树干上那些衰败干枯的脸……你不记得他们的姓名，你只知道宗师告诉过你，“树”就是修道者的终点。
就连宗师自己也不例外。
当他的皮肤变得粗糙，树木的纹路逐渐在他的肢体上扩散，也就意味着他的生命走到了尽头。你目睹了他的树化，但你不愿接受这也将是你的未来。
你不是为了变成树才修道的，你所追求的是长生，是仙道至臻的永恒。
你没有告诉宗师关于药的事情，因为你知道他不会认同这种方式，宗师的“道”已经不再是你所追寻的“道”，这才是你离开蓬莱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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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人好奇地打量着你。他从你身上嗅见了奇妙的气息，并不像人类，也和诅咒无关。
那张横竖分布着缝合线的脸上流露出稚童般的天真与疑惑，他像是小动物那样将脑袋凑到你的身前，试图从气味中分辨你的信息。
“好了，”羂索抬手挡住了真人凑过来的脑袋，对他道，“不要吓到她了。”
真人看着你，不解地歪了歪脑袋：“我很吓人么？”
他分明没有从你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害怕，从被他扭曲了灵魂的人类们那里学习到的名为“恐惧”的情绪，根本不存在于你的身上。
羂索微笑着抚摸着你的头发，你则是始终一言不发，仿佛没有听到真人正在和你说话。
真人瘪了瘪嘴，扭头看向了刚刚赶来的漏瑚和胀相。
有一个问题，他们现在必须商讨一下了——关于是否应该唤醒两面宿傩这件事。
“你是怎么想的呢？”羂索问你。
“我没有任何想法哦，”你对羂索说，“你的计划，不是完全没有和我讨论过么？”
闻言羂索支着下巴笑道：“你应该很了解宿傩吧？毕竟，那之前你们都在一起。”
在他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便是披着华美的唐衣，旁若无人地倚靠在两面宿傩怀中。看着朝廷派来讨伐两面宿傩的术师们七零八碎地躺在血泊中，你伏在两面宿傩耳边轻语，不知你同他说了什么，两面宿傩哈哈大笑。
在那肆意张狂的笑声里，你的目光却落在了他（羂索）的身上。
你的神情生出了不同寻常的波澜，眸光定定。
那一刻你在想什么呢？宿傩问过你，羂索也问过你。
你轻声道：“我在想，爱原来如此轻易就能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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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面宿傩说：“真蠢。”
他对你的恋情不屑一顾，放肆地嘲笑着你那露水般虚无的爱恋。他说平安京的男人从来都是薄情寡义的废物，而陷入恋情之中的女人都是蠢货。
“我原本以为你是不同的……”两面宿傩撑着侧脸靠在骨座上，“结果你也是个蠢货。”
你依旧像以往那样钻进了他的怀里，将脸靠在他的胸膛上，他并不推开你，就好像一切都与往日无所差别。你诉说着你那徐徐升起的恋情，在他敷衍的声音里抚摸着他的脸庞。
“如果你能够理解就好了。”这张怪异的、生长着四只眼睛的面目平静地躺在你的掌中，令无数人闻风丧胆的怪物之王一面嘲笑而又一面聆听着你那“无趣”的恋情。
“但你就是这样，”你轻声道，“所以我知道，你永远也不会明白。”
两面宿傩愣了一下，这是你第一次用这种宛若叹息般的口吻同他说话。你要么是傲慢而冷漠的，要么是懒散而随性的……所以在两面宿傩的认知中，你才与其他人不同。
那名为“爱”的情感改变了你，让你变得一点儿也不像他所认识的那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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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面宿傩久违地想起了他最初见到的你。
染血的芒草在凛冽的寒风中拂动，你平静地伸手抹去脸上的血迹，红色的血痕在你白皙的面颊上扩散，你的眼神冰冷而又倨傲，仿佛眼前一切皆是蜉蝣蝼蚁。
真是让人不快的眼神。
两面宿傩想，死时的你或许会比此刻的你惹人喜爱些。
血水从你脚下蔓延升起，骸骨堆砌的巨山在你眼前拔地而起，漆黑猩红的神龛伫立在你的眼前，凌厉的刀锋在领域中化为无形的斩击，顷刻间便能让你身首异处。
黑色的长发在狂乱的咒力中浮动，天与地仿佛在此刻翻转，天火坠落，日月交叠。
领域破碎，血从裂开的皮肤下涌出，两面宿傩却放声大笑起来，他盯着你踩碎那些蠕动在你脚下的诅咒。
你们的视线在血气与死气之中交叠，你微微颔首：“你就是两面宿傩？”
“我听说，你是此世最强。”
身型庞大而又面目怪异的诅咒之王伫立在你面前，你步步走近，抬起手抚摸着他的面庞与身体，破裂的皮肤在你的手掌下愈合，转眼间那些伤口消失殆尽。
两面宿傩微微挑眉：“反转术式？”
你并未回答，在他那饶有兴味的目光中，你那张覆盖着冷淡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了笑意。
“你比他们说得要有趣。”你道。
他在那一刻改变了想法，两面宿傩觉得，你活着的样子，应该会比死时更有意思些才对。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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