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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血色魔术(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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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慈撑着右腿坐在水箱上,垂眸看着那群饥渴的饿狼。他似乎并没有感受到面前的场景有多么的棘手,只是眼神中或多或少地带着些许讽刺。
虽说扑克在选取主人的时候他略屈人下,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本身不强。相反,比之繁栖声那一眼就能感知到的强大而言,他的强大则更为内敛。
如果他俩如果打起来的话,繁栖声也不见得能讨到多少好处。
“你们看人只看表面吗?刚才的亏是不是还没有吃够?我在中毒窒息的情况下都能够打过鳄鱼,还是说,你们认为自己比鳄鱼强呢?”
冷慈不过温温柔柔几句话,狂妄程度却丝毫不下于繁栖声。他的话比起繁栖声明晃晃的威胁,更让人有种背后发凉的感觉。
“鳄鱼只有一个,可是我们有几十个人!”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大喊了一声,试图团结这群没有扑克的人。
“哦?是吗?那你们打算抢到我的卡牌后,怎么分赃呀?”
“要你管!”看到冷慈的笑容,那人嘴硬道。
“好啊。”冷慈点点头,像是得逞了什么计谋,跳下水箱,捏了捏自己的指骨,“正好我休息完了,你们要上一起上吧。”
一堆人下意识地退后。
“诶,让你们打又不打了,出尔反尔可不是好习惯哦?”冷慈歪了歪脑袋,嘴角还带着抹笑容,给人一种误入杀人现场的错觉。
没人应声了。
人就是这样,谁也不想当炮灰,于是遇到这种硬茬子,都会下意识地等其他人先上。
可哪里还有其他人呢?在吃到了繁栖声那边的苦头之后,比起那虚无缥缈的表演,他们甚至认为,就这么死去也总好过被魔术师折磨吧。
冷慈才不管他们在想什么,他见没人应战,颇显无趣地摸了一把自己稍长的刘海梢,自顾自地下台了。
繁栖声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冷慈的脱困,本以为还会大战一场,在看到如此仓促的收尾时有些扫兴地“切”了一声。
虽说现在的繁栖声精神状态已经恢复过来了,但由于伤势过重,在看到那场戏结束后才察觉到自己座位下有什么不对劲。他刚想“草”一声,却见蜷缩在角落里的一个小男孩冲他拼命摆手,这才让他把嘴边那声脏话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男孩松了一口气,悄悄咪咪地窜到繁栖声周围。
“你怎么回事?”繁栖声四处张望后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动静,见男孩躲好,这才压低嗓子问道。
“大哥,我才要问怎么回事呢!!我就躲到这小电影院睡一觉,醒过来发现变天了!!我的天啊,大哥你是被追杀了吗!怎么一身血迹!”男孩先是抱怨了一番,像是突然看到了繁栖声一身血色,压低的声音也挡不住他的惊讶。
“这都和平年代了大哥!你究竟是得罪谁了成这副样子了???”他嘿嘿一声,不知从口袋里掏出了个什么,黑不溜秋的让繁栖声直皱眉,“别嫌弃啊哥!这可是我的祖传秘方!糊在伤口上有奇效!哥我糊给你试试啊!”
“别打岔,”繁栖声提溜起男孩的衣服后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在电影院睡觉?先不说电影院你是怎么混进来的,刚刚动静那么大你竟然现在才醒?!”
没去管那糊在身上显得有些恶心巴拉的黑泥块,在得到男孩确实才醒的答案,繁栖声不由得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男孩名叫符乐,听说从师于一个压根没听过的小门派,是个十八线的小道士。
小道士师傅可能真是没把他当回事,把他捡回来没几年就不知上哪溜门去了。于是小道士只能四海为家,转到哪里去哪里睡。
虽然在一个科技极其发达的如今,繁栖声对于还有道士这样的生物感到惊奇,但是更令他惊奇的是:“你竟然是个黑户?!”
在繁栖声暗暗数了数人数之后,发现除了符乐小道士,加上那两个已经死亡的人,一共一百整的人头。所以严格意义上,小道士并不属于这个副本的成员,他更像是误入其中的黑户。
“但是如果是黑户……我怎么有两张这个?”
已经被繁栖声科普完之前剧情的符乐挠了挠头,拿出了自己手中的扑克——是两张A。
繁栖声再次震惊。
黑户怎么会有被扑克承认的能力呢?那他这样究竟还算不算黑户?
“可能……我并不属于人类阵营吧?”符乐将扑克牌收起,动了动自己半麻的腿道,“可能我是属于鬼阵营的?但是鬼阵营能不能拥有扑克我也不知道诶。”
“还有鬼阵营?”
“啊,你不知道吗?你不是说刚刚有个女的死了吗,应该是为了让电影院坐满,那个女人的座位上变成了一个男鬼了诶。”符乐指了指那个坐在座位上认真看着舞台的鬼,还是有些奇怪,“不过只有那个座位多了一个人,你说的在舞台上死去的女孩子,应该是没有被鬼替代的。”
杂乱的线索似乎暗示着什么,繁栖声脑子里有一团杂乱的线,却怎么也理不明白。
而现在的瞎猜显然也没有意义,死去人类所给予的样本太少,就算是明晃晃摆在面前的线索也让人不知如何拼凑。
舞台上显然已经进行到了第三个游戏,在魔术师的口中,繁栖声可以简单的了解到这轮游戏的规则,无疑又是各种不给人活路的表演。
现在上场的是扑克中的J、Q、K,分别意味着骑士、王后和国王。对于这三种身份,很多故事中都会有些不同的解释。而魔术师对故事背景的介绍显然是大众所不熟知的。
“……国王发现了骑士和王后的苟合,大怒之下下令士兵将两人的身体拆分,再缝合到对方的身体上,以满足两人可歌可泣的爱情。”
“游戏的规则就是,四组骑士和王后找寻到自己相对应的搭档,将缝合在对方身上的属于自己的身体部位回归原位。国王可以在其拆解过程中进行干扰,身体归位后的骑士会在暴怒之下趁虚而入,夺取国王的心脏。”
魔术师笑了笑,丝毫不在意原本幸灾乐祸的国王们大惊失色的模样,“国王的心脏被夺取后会统一装入这个小黑盒子里,他手中的权利可以让其选择夺回自己的心脏。当然,很可能的是,因为心脏并非原装,国王在选择失败之后,血崩致死。”
竟是一个对抗游戏。
魔术师的话术让他巧妙的将骑士王后和国王分为两个阵营,明面上看只要王后骑士将双方身体回归原位就可以反抗国王,其实不然。
不说骑士王后拆解身体需要克服多大的心理恐惧,就是那痛感,不中途晕过去都让人感到惊奇。而且,相认时双方应该是看的梅花黑桃等卡面,但是对于在游戏开局就被魔术师对立起来的两阵营而言,双方都会想着如何把卡面藏起来,怎样找寻到自己要干扰/刺杀的队伍也变得难办起来。
表面上以一对二位于不利地位的国王,实际上如果藏好手中的牌面就会位于不败之地。怎么看,国王除了那最后轻飘飘的一句刺杀,好像并没有设置什么障碍。对于这个游戏来说,多少是不公平的存在……
繁栖声还在沉思着,台上的众人已然开始混乱。他们不同于繁栖声冷慈这般厉害,在听到规则的时候早已经接近崩溃。而在魔术师示意游戏开始后,一个长发女性感受到了自己突然多出的器官,终于害怕地瘫坐在地上哀嚎。
相比之下,那些刚开始狂妄无比的男人也在这样的气氛下互相殴打。
魔术师看着眼前的这场闹剧,唇角始终挂着几丝淡淡的笑容。他的周围像是真空地带,就连失去理智崩溃打架的人都下意识地略过他所在的地带。
像是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命不久矣的事实,一个男子在杀疯之余看到了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的魔术师,脑子里的弦蓦地断了。男人的心中被怨恨填满,他冲着身边那个一拳砸在他脸上的人怒吼:“蠢货——打我干什么?!打他啊!他才是主使者,只要把他杀了不就能结束游戏了吗?!”
身旁的人宛如醍醐灌顶,用脑袋猛地撞向魔术师。过分的蛮力只会让人吃瘪,在这个男人下意识地抬头后,就发现魔术师的手中多了一张扑克。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
发现扑克不见的绝望冲击着他的脑海,他脑子里循环了一句“去他妈的”,不要命似地冲向了魔术师——
却是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在台上人亲眼看到那个试图冲撞魔术师的男人在瞬间就蒸发的场景,纷纷被震慑住了。
而魔术师这才不急不缓地用湿纸巾擦了擦手掌,漫不经心道:“还有妄想杀了我的么?”
一时间,全场哑口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