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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再回百花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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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只是一个来去匆匆的过客，但当他再次踏上这方土地，还是免不了被勾起些许回忆。
时隔半年，这里仍繁华依旧。薛蒙没有忘记那些被掩藏的森森白骨，它们被浇注在这座城池的喧闹之下，为盛世祭出了养料。
两人先去吃了糖饼，此时的姜夜沉已经无师自通了做奸商的自觉，主动跟老板娘搭话，套了不少消息。王小薛在旁边听着深觉有违正道。这家伙涉世未深，但身上这股子狡猾劲儿就好像是天生自带的金手指。
随后便是正事了，两人决定去找一个故人打探消息，而且尽可能速战速决早去早回。
他们到了百花阁，管事妈妈依旧是那幅音容，只是无不惋惜的告诉他们彩晴姑娘已经出阁，叫他们换个姑娘，或者换个地方寻乐子去。
薛蒙愣了愣“出阁？她嫁人了？嫁到哪儿了？”
所谓‘出阁’只是说得好听，签了卖身契的人，哪还有什么嫁人一说，不过是转手卖给哪个富爷做妾或丫鬟去了。
“哎呦小仙君，您这话可不兴问啊。”妈妈笑容不改，只是眼神冷了一些，强行转了话题“那您现在是打算换别的姑娘吗？”
薛蒙刚要说那就算了吧，结果姜夜沉随便指了一个道“都可以，就她吧。”
被随机点名的幸运小妹唤作黛婵，低着头抱了把琵琶进包厢，堪堪介绍一句后甚至都不愿意多说一句话。
“你怎么进来都不带关门的。”王小薛有点不悦，他在某些方面很敏感，从刚才起就察觉出自己好像有点不受欢迎。
“没事，就开着吧。”姜曦瞥了眼门外，自己提起小茶壶，给三个人各倒一杯茶“我们与彩晴姑娘是旧识，既然此生无缘再见，能听一听旧音缅怀一下也是好的。”
什么旧音旧识的，也太假了。薛蒙心里嗤然，却突然见那姑娘抱着琵琶的手抖了抖，随之胳膊搂紧了，眼眶一下就红了。
薛蒙暗惊，仔细想去，再才发现玄机：彩晴是舞娘，那次弹奏的琵琶或许只是借来的，虽然他没有记得那琵琶长什么样，但既然姜曦说了‘旧音’，就很可能是他认出了这姑娘怀里的这支琵琶正是当初彩晴所携带的那支。更进一步想，如果当初她借的是黛婵的东西，那么两人的关系会不会也比常人更亲近些？
两人不动声色，也没有一句闲聊，就那么坐着听了一个时辰的曲儿。
临了，姜曦说了句“有劳？”
黛婵便起身，回了个礼走了。
薛蒙蹙着眉，神情严肃，他看到黛婵似乎掉了个什么东西，探身一捞，果然在桌下捡到一方手帕。
两人出了楼，走远了，王小薛问“你听出啥了？”
姜夜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思忖一会解释道“我试探问她的那曲叫做《夜泊静澜》，是根据当地一个民间故事改编来的。这故事的发生地刚好距离这边不远，就在澜镇的一座桥上，她给我们留了帕子，像是信物，我们可以去看看。”
“你怎么连这也知道？”薛蒙说不惊讶是假的，他也没见姜夜沉研究过勾栏艳曲啊？
“我倒是好奇，你怎么连这也不知道。”
姜曦曾为了王小薛这个花间常客私下专门研究了阵曲艺，但他着实没想到他这师兄有点奇怪，这么著名的曲子竟然都听不出来？
“啊..我就是没事瞎听，没研究过。”王小薛大手一挥，展现了男人粗犷的一面“话说彩晴为什么会突然嫁人？你信吗？”
“不信。”姜夜沉要过来那方帕子仔细的看了看，随口道“没猜错的话，她应该已经死了。”
他们当初放过了那个女人，女人回来后，极有可能会再次调查他们之前九京的行踪，对于有必要的，进行灭口也不是没可能。他们之所以要来找彩晴，是因为姜曦记得她曾说过一句“九京来过不少药宗的人”，所以显然，彩晴对这边与孤月夜的接触是有所注意的，被列入灭口计划合情合理。
这只是推测，但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就是在无意之间害死了一个无辜的人。
这次他们更谨慎了一些，在周围兜转了一会，确定没有明显的跟踪，这才去了桥边。
——那里确实有一户人家。
开门的是个老太太，瞥见姜曦手里的绢子，就放他们进来了。
“你们想打听的那个人叫华妍。”老太太的声音很喑哑，在没有蜡烛的背阴屋里显得十分诡异“华妍是华致茂的小女儿，大约在三年前因为跟一个孤月夜弟子私通，被家里发现，最后给逼死了。”
“孤月夜的那个人你可知是谁？”姜曦看出老太太急着交代完好赶他们走，便也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不知道。这是丑闻，不让乱说的。”
薛蒙奇了“那你一个老太太怎么都知道？”
“被打死的那姑娘是我家幺妹的朋友，她之前曾经有过一个客人，是华府上一任管事。”
“被打死？”薛蒙确认道“你说的‘幺妹’是黛婵，那个‘被打死的姑娘’，可是叫彩晴？”
老太太点头，显然不愿提及这些艺名。
即使只是萍水相逢，但真的确认了一个活生生女孩子的凄惨下场，薛蒙也不能做到毫不动容“谁害的她？”
与此同时姜曦却问“那上一任管事可还活着？”
但无论哪一问，得到的答案只有摇头。
九京之行，似乎毫无收获。
但是路上，姜夜沉捋思路的时候，却问了王小薛一个问题。
“我们现在可以知道，华妍并没有死。根据冰晶石一事，我们甚至可以推算出她的死只是对外出演的一场戏，背后很可能是为了掩盖与孤月夜那个人达成的某个协议。”
“但是那老头儿确实很悲痛啊？他女儿如果没死，他假戏真做也做不到这个程度吧？三年难以忘怀。”
“...有没有一种可能，她骗的人里也包括了他爹。”姜曦问“府里的某人助她伪造假死，换取的是冰晶石一事的利益。那这样，那些钱财经手的就不是那老爷子，而助她的人，就极有可能是她的某个哥哥。你说，在那群嫡子中，会不会很巧合的有儒风门的门客？”
这是一个很跳跃的猜测，但这样一来就能把孤月夜，华府，儒风门背后的关系给联系起来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在疗养村的时候，曾经看过一个人身上有特殊的红色印子？”
“你说曾衣？”
姜曦点点头，突然道“你想知道那个东西是怎么来的吗？”
“不是说被咬的吗？”
姜夜沉无奈一笑，拉起王小薛的手，解下那处的腕带。
“你干嘛？”薛蒙吓了一跳，心说这禽兽不会要白日宣淫吧？顿时要抽回胳膊，但姜曦啧了一声，只叫他好好看着。
姜夜沉吻咬上去，牵带起酥酥麻麻的一阵儿疼痒。薛蒙觉得自己脸上肯定是红了，隔了会儿，姜曦松开手给他看自己的杰作，果不其然，一块大致相同的印记赫然出现。
“你觉得，曾衣在下修界，会有能做这种事的熟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