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别这样》行乐阿遇

2、本科屠夫

　　江怀从回忆中回神，低头看着这条肥鱼，表情复杂，咬着牙。

　　所以昨天杀鸡，今天杀鱼是吗？

　　一家零食超市为什么要做生鲜的活啊？
　　为什么要卖三无产品啊？
　　今天他认真看了一圈货架，发现除了收银台里的香烟有牌子，其他的全是三无产品。不仅没有生产厂家，连名字都很怪。

　　薯片叫什么“诱妖”，奶茶粉也不叫香飘飘，叫软力散，最夸张的是，那个看起来夹着红豆的面包为什么要叫索命石啊！

　　这样下去这家店真的不会倒闭吗？

　　江怀偷偷看了一眼老板，老板果然是某些传销组织的头吧……

　　唉。江怀幽幽叹气，随即一把按住向他挑衅的鲤鱼，用刀背指着鲤鱼，目露凶光。

　　他转身抬起那个大方缸，把里面全部的水倒进卫生间。

　　“我砍不死你，还渴不死你吗？渴死你渴死你渴死你……”

　　“你在干什么？”

　　老板突然出现在身后，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老板拿过他手中的菜刀，叼着烟叹气道：“本以为是个开窍的，没想到是个憨的，屠龙刀给你用还真是可惜了。”

　　江怀低头，十分羞愤。
　　但凡老板多了解一下他曾经的辉煌人生，都不会让他干这么难的活。

　　“行了，你今天回去上课吧。”

　　老板叼着烟，又是一掌重重拍在他肩上，他怀疑老板是趁机对他打击报复，但他没证据。

　　他对老板点点头，临走前视线瞥过案板上那把菜刀。

　　屠龙刀？

　　老板社会气太重了吧，给一把菜刀起这么中二的名字。

　　江怀啧啧摇头，整理好衣衫，拉门走出超市，回到学校。

　　＊＊＊＊＊＊

　　“什么？他今天让你杀鱼？”王十拍手称奇，“我们江大少爷竟然有天会给人杀鱼，啧啧。”

　　“少来阴阳怪气。”

　　江怀和王十约在食堂吃午饭。一个月600块的生活让江怀只能一天三顿手抓饼，最多中午吃碗牛肉面。

　　今天江怀受了打击，不仅点了牛肉面，还加了个煎蛋。

　　“说起鱼，我突然想起来，今天上午你不在，学校出了件大事呢。”

　　“什么事？”

　　江怀埋头吃面。他交了重修费，一会下午一点就要跟着大一的一起去上主课。他想快点吃完回宿舍休息。

　　“学校后山不是有个食安院的小水库嘛，今早上……”王十压低声音道，“听人说里面养的鱼全被咬死了，水都红透了。”

　　“猫吃的？”江怀随意猜测。

　　“什么猫啊，少说也有几百条呢。而且……”王十语气带着兴奋道，“昨晚有人自习回来，路过那里，还说看见了龙。江怀，是龙诶！”

　　“哦。傻子才信。”江怀咽下最后一口面，起身端着餐盘往外走。

　　他回头看着王十，鄙视道：“我一个专业倒数第一都知道唯物主义相信物理科学。下次少看点玄幻小说吧。”

　　王十在后面费力喊着：“你不要不信啊，有人都拍了照片！”

　　江怀忽然有些难过，这么笨的舍友都不是倒第一，他竟然会是倒第一，天理何在啊。

　　王十追上来，整个人搭在他的背上，从后扼住他的脖子，气愤道：“你刚是不是在嘲笑我？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江怀被他弄得喘不过气，只好说道：“拿给我看看照片吧。我来给你解释——”

　　一张照片递在眼下，江怀止住声音。

　　谁说拍灵异鬼怪画质就会变低？眼前这张不仅不低，还十分高清。

　　拍照人就站在水库边上，背景是他们学校那座有名的悬崖山。

　　食安院去年才向校里审批来山下这块空地，挖了个大坑，当做人工水库，饲养一些珍贵鱼种。边角的空地还被充分利用种上了各种花草。

　　照片里，花草几乎全部折断，湿透的地上躺着一片翻了肚的鱼。玄月之下，山角之前，一条巨大闪着金光的鱼形生物停在空中，头顶两条长须比旁边的柳树枝还要长。

　　江怀抢过王十的手机，将照片放大。半晌后，嘴角一瞥。

　　“鉴定完毕，P的。”

　　他心里嗤笑，说这是龙，还不如说这是他上午要宰的那条肥鲤鱼。

　　江怀把手机扔还给王十，两人一起回到了宿舍。

　　＊＊＊＊＊＊

　　宿舍是四人寝，上床下桌。

　　王十是他的对铺，傻大个一个。他的邻铺夏亦晨是个一米七的正太，还有一位叫简元义，是个不折不扣话少的学霸。

　　江怀一推门，被突然冒出的夏亦晨狠狠抱住。

　　夏亦晨哭喊道：“你们可算回来了呜呜呜。”

　　“怎么了？”江怀把他扯下。

　　简元义也在，一向冷静的他此刻也有些慌张。他说：“阳台有蜈蚣。”

　　王十走进宿舍，反手关上门，往阳台看去，这才发现阳台门锁上了。

　　他嘲笑道：“两个大男人，还怕什么蜈蚣啊？不分分钟踩死的事吗？”

　　王十一边说着，一边往阳台走去，不知看见了什么，突然大骂一声。

　　“卧槽，什么玩意！”

　　王十跳在了江怀的怀里。

　　江怀毫不留情地将他扔下。

　　不等江怀走过去，一条又粗又长的蜈蚣就出现在了阳台玻璃上，它浑身的壳黑得发亮，爬在门上，数只脚在上面不断移动着，敲打在玻璃上发出“咚咚咚”的声音，坚硬又有力。

　　王十后怕道：“这他娘的有一米了吧。”

　　江怀惊了，他稳住心神，问道：“给宿管打电话了吗？”

　　这么大的蜈蚣，他们确实没胆子处理。

　　“打了，宿管已经通知119来处理了。”

　　听着巨蜈蚣爬动的声音，江怀感到不安。阳台玻璃很薄，万一被蜈蚣撞碎了……

　　“我们先离开宿舍吧。你们先走，等我拿下书。”

　　江怀的床位靠近阳台，他站在桌前，右手边就是那只蜈蚣在用力撞着玻璃的敲击声。

　　他深吸一口气，手指在书架上寻找。

　　“怀怀，快点！”

　　夏亦晨他们站在宿舍门外，叫着他。

　　江怀找到自己要拿的书，抽出来，就在这时——

　　“咔嚓。”

　　“小心！”

　　江怀下意识抬手去挡，窗户爆裂，蜈蚣的头率先冲出来，距离之近、速度之快，让人躲闪不及，江怀抄起身边的椅子向蜈蚣扔去。

　　椅子砸中了蜈蚣，却没有造成伤害，江怀转身向外跑，那毒物一下子弓起身，竟跳在了他身上。

　　江怀瞬间浑身颤栗，大脑一片空白，忘记思考。

　　蜈蚣抬起上半身，呲着毒牙，眼看就要对准他的手臂咬下。江怀右手比它还快，一手扼住它的头，用力一捏。

　　“咔”

　　只听硬物碎裂的声音，是它的头爆了。蜈蚣瞬间没了气息，尸体掉落在地上。

　　江怀捏爆了它的头，人却傻了。

　　头爆开的一瞬间，又腥又臭的绿色液体溅在他的手上、脸上。

　　“呕——”

　　江怀脸色极差，扔掉书，奔向阳台，拧开门，冲进了卫生间。

　　等他冲了两遍澡，从浴室出来时，消防员也到了，正在处理现场。

　　江怀用毛巾擦着头，有位消防员过来问他：“听说你捏碎了蜈蚣，还挺厉害的。”

　　江怀面色怪异，这种厉害不体验也罢。

　　那消防员又说：“蜈蚣可有毒。你没伤着哪吧？有没有哪不舒服。”

　　江怀摇头，说道：“就是犯恶心，洗了几遍澡，已经好多了。”

　　消防员又问道：“这蜈蚣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大，我从来没见过。”

　　旁边的简元义说道：“好像是突然出现在阳台的，我去阳台收衣服，突然就冒出来了。”

　　江怀皱眉，他们宿舍在六楼，要说蜈蚣不可能凭空出现，可要是从楼下那片草地里爬上来……这么大的蜈蚣，爬这么高？没人看见？

　　“也许是昨日后山的事，让食安和生院养的东西跑出来了吧。一会问问他们老师。”王十挠头道。

　　消防员见他们神色正常，放心许多，清理好现场后，又叮嘱几句：“最近蚊虫多，夜里关好窗，卫生处理好，阳台尽量不要放食物。再有危险，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们打电话。”

　　“好，知道了。谢谢你们。”

　　消防员走了，四个人彻底松口气，各自上了床。

　　上课时间早就过了，江怀再次选择了逃课。他现在身心俱疲，不想听到任何人和他说话。

　　江怀倒在床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他做了噩梦，梦里一会是昨天那只鸡啄他，一会是早上那条鱼用尾巴扇他，最后是大蜈蚣缠着他，说要吸他的精气。

　　他是被一阵痒意弄醒的。

　　一觉醒来，天色有些昏暗，他往其他床铺看了看，只有简元义没在睡觉，点着灯在下面看书。

　　他坐起来，挠挠脸，越挠越痒。

　　操，不会是蜈蚣有毒吧。

　　他哪还有什么睡意，连忙和简元义说了一句，穿上外套去了最近的医院。他挂了急诊，抽了血，还好最后医生说，只是轻微的感染，给他开了一管治过敏的药膏。

　　挂号看病等结果，从医院出来时，月色早已挂在了头顶。

　　江怀拎着药，悠悠然走着，走到学校大门时，忽然瞥见对面的鑫鑫超市。

　　超市点着白炽灯，可以一眼看到寸头老板在收银台打游戏。

　　啊，他今天超市有夜班来着。

　　江怀去到对面，推开了门，悦耳的铜铃声轻响。

　　老板手里的游戏正在打团，知道是江怀推门进来，本来没想去理。

　　可老板突然一顿，用还是那副烟嗓，说道：“什么味？怎么那么臭？”

　　江怀一下子涨红了脸，该不会那蜈蚣的血味还没洗掉吧？

　　老板眯着眼，在烟雾中抬头看着他的脸，又伸手撸上他的衣袖。

　　“啧，麻烦了。”

　　江怀的手突然被老板攥住。

　　麻烦？难不成老板知道了他要举报这里卖三无产品，要做了他？

　　江怀汗毛立起。对比着他和老板的肱二肱三的大小，最后选择放弃逃跑。

　　只见老板拉开收银抽屉，江怀的身体紧绷。

　　是什么？枪吗？还是西瓜刀？

　　老板的动作似乎缓慢拉长，江怀吞咽了一口，额头冒出细汗。

　　“拿去涂。”

　　一个深褐色的圆形小药盒放在台子上。

　　“啊？”江怀愣住，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脸红，“老板我我我，我买了药了。”

　　他拎起袋子给老板看，老板轻轻一瞥，嗤笑道：“能有我这个好？让你拿去涂你就拿去涂。”

　　江怀根本不敢反抗，认命接过小药盒。

　　药盒上的花纹繁杂又好看，他的手和脸隐隐发痒，于是掀开盖子，用食指挖出一小截透明黄色的药膏，涂抹在手上。

　　“还挺好闻的，有股莉香味。老板，你在哪买的？”

　　老板叼着烟，坐在椅子里隔着烟看他，“很久之前买的，忘了。”

　　江怀“哦”了一声，低头专心涂药。

　　他和老板并不熟，连名字都不知道叫什么。甚至，他觉得他和老板都不是一路人。

　　老板虽然长得很帅，但穿着打扮甚为粗鄙，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透着股杀气，像是饱经沧桑的侠客，和他这个只会吃喝玩乐的纨绔不同。

　　他和他只是简单的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江怀都想好了，这两天他有空再去找找别的工作，争取也能预支工资，把老板给他的三千还给老板，他就辞职。

　　想到这，他能感觉到老板一直用视线打量他，这种感觉令他不自在，正想说点什么，老板开口了。

　　老板一手把烟掐灭，皱着眉问：“你是不是拿了店里的什么东西？”

　　什么？

　　江怀感到了侮辱，这是在觉得他偷拿店里的物品吗？他现在是很穷，但没有穷到当一个小偷！况且，这店里有什么值得他拿的吗？都是些三无产品。等等，他昨天，不就拿了一瓶饮料吗？

　　江怀的脸色变幻莫测，一会红一会青。

　　“拿了一瓶饮料，叫什么强灵饮啊。”

　　他又快速补充道：“不过我给了钱的，我放了十块钱在你的抽屉里。”

　　这下轮到老板愣住了，老板呆了一瞬，他刚刚确实在拿药的时候看见了一张皱巴巴的十元纸币。

　　江怀鼓足勇气道，“老板，我觉得人有所为有所不为，什么不为呢？就是这个三无——”

　　老板打断道：“喝了？”

　　江怀一顿：“喝了。”

　　还坏了肚子。

　　超市里烟味散了一些，老板直勾勾盯着江怀，那眼神似乎在看一只小兽，带着新奇和不可思议。

　　突然，老板捧腹大笑，整个人缩在椅子里，笑得眼角挤出一滴泪。

　　“哈哈哈哈哈哈。”

　　他擦掉眼泪，看着不明所以的江怀，感叹道：“十块。你觉得竟然只有十块。真是无知则无畏啊。”

　　老板站起身，高出江怀一头，他把江怀推到椅子上。

　　“坐在这里涂，我出去打个电话。”

　　江怀愣愣坐下，难道不是十块？十五？

　　随后江怀脸色怪异，三无产品还卖这么贵？

　　他翻了个白眼，好在老板没继续说什么，他以为老板让他补差价呢，他去完医院手里可没什么钱了。

　　江怀继续低头涂着药膏，脸上是最痒的，但是他看不到自己，他需要一面镜子，于是他拉开抽屉，拿出角落里一个小镜子。

　　借着灯光，凑近镜子，仔细涂抹起来。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门外老板的声音。

　　老板还是那副穿着，路灯洒在他身上，夏日的傍晚，穿着人字拖的脚在地上一点一点，打着节拍。手上打着电话，不时往江怀这边看几眼。

　　“嗯，是。确定是他，快来接走吧……什么？要我带？我教阿宁一个就够了……血脉是一码事，脑子又是一码事，他看起来太笨，快来接走。”

　　老板在说谁？听起来好像很嫌弃？

　　铜铃声丁零当啷响起，看见老板推门进来，江怀站起来。

　　“老板，我涂好了。”

　　老板不知何时又叼起了烟，用一种嫌弃的眼神看他。

　　他又怎么了？

　　“啧，过来。”

　　“哦。”

　　江怀乖乖走过去，在老板面前站好。

　　离近了，江怀才闻到老板身上的味道。不是单纯的烟草味，而且混着青草雨露的淡雅清香，混在烟草里，有人间烟火和脱离凡尘的矛盾感。

　　江怀思绪飘远，见老板突然抬起手，身子前倾向他凑来。

　　这是要做什么？江怀身体僵硬。老板的手离他越来越近，慢慢贴近他的脸，带着茧的手指摸上他的耳垂。

　　清凉又粗糙的感觉让他浑身颤栗。

　　“还有耳后你没抹到。”

　　老板放下药膏，叼着烟坐回椅子上。

　　“去干活。”

　　旖旎一下子消散，江怀低头嗫嚅了句“谢谢老板”，匆匆去到了属于自己的角落。

　　＊＊＊＊＊＊

　　说是干活，江怀实在不知道这间没有客流的超市能做什么。

　　他坐在角落的小桌上，百无聊赖地拄着头，看着老板在打游戏，脑子里不由自主浮现刚刚老板给他涂药膏的画面，一抹红晕上了脸。

　　老板多大？

　　他打了一下自己。想什么呢。

　　老板的药确实很管用，涂上后脸上清清凉凉，痛痒消失不见，就连几日以来心底的燥意都驱散了几分。

　　他又想起了他的豪门爸爸。

　　没钱的日子太苦恼了，他兜里就剩几十块了，总不能再向老板申请下个月的工资吧？他过两天就辞职了。

　　他不能总这样下去。

　　爸爸说了，回家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解决他闯的三个祸。

　　他挂科已经重修了，这几天他都有认真上课，早早去教室占座位，记笔记。听了两天下来，竟然觉得还挺简单。

　　他觉得下次再考试肯定没问题，等两个月后的期中考试一到，肯定不会是倒第一了。

　　第二件事，就是他撞坏跑车的事。

　　这个还真是冤枉他了，他明明只撞坏了一辆……剩下的都是借给朋友开的。不过，江怀反思，飙车很危险，驾驶需谨慎。那三辆车他早就托人送去国外修了。他可以向爸爸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飙车（先发誓，飙了再说……

　　最后一件……

　　那个陈家小儿子纯属活该。爸爸为什么都不问清缘由就责怪他呢？明明是陈聪那小子挑衅在先，不知从哪知道的消息，一直说他是孤儿、要被抛弃了如何如何，阴阳怪气的嘲讽他。这他能忍？

　　这下好了，估计陈聪现在正在医院里笑开了花。

　　一语成谶，他真的被抛弃了……

　　江怀一拳砸在桌上。

　　“坏了赔钱。”老板懒洋洋说道。

　　“对不起。”

　　江怀情绪低落，趴在桌上。

　　晚班一直到九点钟。他来的时候不到七点，老板似乎一直连跪，defeat的声音一局接一局，老板的手指在屏幕上逐渐加重。

　　老板好菜。

　　肚子咕噜咕噜响起，他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快下班了。

　　他到现在都没吃晚饭，好饿。

　　可是他兜里就二十块，吃了这顿没下顿……

　　Defeat.

　　“操。”老板把手机一扔，站起来说道，“走了，下班吧。”

　　江怀灵光一现，他支起身子，看着老板像是看着生财之道。

　　“老板，我帮你代打吧？”

　　身高优势，叼着烟的老板轻蔑俯视他。

　　“你？”

　　江怀拿出自己的手机，快速登上游戏，将屏幕朝向老板。

　　“百星。”

　　他又把屏幕转过来，点了几下，又给老板看。

　　“二十连胜。”
　　“这里，国服打野。”
　　“国服上单。”

　　……

　　老板睥睨着他，不耐烦道：“所以呢？”

　　江怀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老板。

　　“老板，赢一局五块钱，输了不要钱。”

　　老板看着他不说话。

　　江怀有些着急：“老板～我很便宜的～”

　　啧，撒娇男人最好命。

　　老板把头转向一边，手机扔给他。

　　“打到十点。”

　　“是老板！”

　　江怀为了在有限的时间里创造无限的赢场数，拿出十二分的努力，全场carry，每局压缩到十分钟之内结束战斗。

　　老板一直站在他旁边，从第一局的victory他嗤笑了一声，到第五场江怀逆局五杀，老板手夹着烟，不动声色站到江怀的身后。

　　从一开始专注观察着他操控的英雄走位，到最后目光移到他飞舞的手指。

　　和自己的一手老茧不同，修长的葱葱玉指，是作为江怀生在豪门不沾阳春水的证明。

　　是血脉吗，这个速度……

　　如果把这个天赋用在那件事上面，又会有怎样的光景呢？

　　老板不知不觉愣了神。

　　“嘿嘿，老板，拿钱吧。”

　　十点一到，江怀一共打了十场，赢了十场。

　　老板恍惚间低头看着江怀。

　　眉眼间带着洋洋得意的少年，冲他伸着手。

　　“哦。多少？”他回神，“五十是吧？”

　　老板作势掏向口袋。

　　叮铃叮铃。

　　铜铃声在此时响起，门开了，带进来外面几缕夏风。

　　江怀惊讶极了，这个时间竟然有了顾客吗？他抬头看过去。

　　一位面容冷峻的少年站在门边，巡视一周，目光定在他身上许久，最后移向旁边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