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爱一身》月魍

19、章节18

　　时间已经很晚了，看热闹的人在警察的制止下，已经剩下没有几个了。
　　安允望着曾书予离开的方向，心情莫名焦急起来，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失去。
　　手表上的指针，明确告诉主人，现在已经凌晨三点多了。
　　按照曾书予的说法，他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安允真想立刻冲过去把曾书予揪过来吃饭。
　　可惜，他却正在被限制自由。
　　这一切都让安允非常恼火。
　　所以，当殷勇抱着曾书予出现在他的视线的时候，安允二话没说，就冲了过去。
　　殷勇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曾书予已经从他的手上，转移到了安允的手上。
　　“小予，胃疼了吗？”不顾周围人的表情，安允轻轻地把曾书予放到旁边身上，软垫已经放下，做成临时的床铺。
　　手边现成的胃药，殷勇注意观察到，那药，正是曾书予平时吃的那种。
　　喝了药，曾书予原本煞白的脸，有了少许的缓和，至少已经不再冒冷汗了。
　　直到这个时候，安允才发现了后面冷眼旁观的人。
　　“殷警官，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围观的人已经走光了，现场也清理干净了，和安允面对面的除了殷勇就剩下蓝虹影。
　　而这个时候，殷勇脸上的复杂，蓝虹影的面无表情，都让安允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一走了之。
　　夜里，风凉，曾书予被盖了被子，神情已经没有那么痛苦。
　　安允缩了缩脖子，今天真让他纠结，本来看见曾书予还挺高兴的，可是这个殷勇忽然让他觉得很烦躁。
　　“你走吧，但是你目前不能离开本市。”殷勇看着车子里的人，一直没话，表情复杂，看不出来在想什么。蓝虹影只得上前说了他们一贯的官话，放他们离开。
　　车子呼啸而过，扬起一阵风尘。
　　“你在想什么？”蓝虹影把自己的风衣盖到殷勇的身上，后者根本没有在意到他的动作。
　　“小予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但是看起来，安少爷对他挺好的。”
　　观望良久，车子扯起的尘埃已经湮灭多时，殷勇仍然站在原地，这时他忽然感觉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已经从他的生命里慢慢消失。
　　而他身后，蓝虹影将一切收拾停当，“走吧，难道你不想知道这个死者和伪善有什么关系了吗？”
　　“是吗？走吧。”
　　车辆为了保证平稳，在最初的几秒内虽发足了马力冲了出去，可一旦出了殷勇等人的视线，就降下了速度。
　　车内平躺的曾书予因为药物的作用，总算是停止了挣扎，眼睛朦胧着，身边似乎坐了什么人，可又不像是他家兔子。偏偏给了他安心的感觉，仿佛只要有这个人在，只要这个碎念的声音不止，就什么都不用害怕，一切交给他就可以放心了。
　　“他怎么还不醒？”坐在曾书予身边，碎碎念的正是安允。
　　药明明已经灌下去很久了，（事实上只有几分钟）可曾书予始终没有清醒的趋势，这让原本对药物抱有强烈希望的他，也不得不开始怀疑。
　　“你以为是神药啊？就算是神仙也要个反应时间吧？”开车的是齐奇，这辆商务用车是他的私人产业。
　　刚正在伪善里寻觅能填饱肚子的东西的他，一接到安允的电话，就飙车出来，物极必反，齐奇和风虽然平时是两个极端，只要沾上安允的问题，齐奇有的时候却会显现出书生所没有的武者品质。
　　比如现在。
　　“你一直在那里念，那孩子也休息不好啊！对了，他是谁啊？”
　　“可是以前他吃了药就会好的啊！”安允压根就没听见齐奇的话，自顾自地说着话。
　　遭人无视的齐奇，努力地开着车，现在这个状况如果他让车子颠半下，他敢肯定自己绝对会被扔到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直到安允将曾书予抱进伪善，厨师送来一碗香喷喷的稀粥时，曾书予才受了食物的引诱，清醒过来。
　　“来来来，小予，先吃点东西啊。”迷迷糊糊地喝了一嘴米香，倒是对曾书予的清醒有了一定的帮助，至少，现在他已经能清楚地认知自己身边的是谁了。
　　“允？”随着自己声音的出现，刚才的那一幕，潮水一般涌进他的脑海，“为什么你不问问我刚才的事情？”
　　“你不想说的事情，我不会问你，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blue是什么东西，我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要给曾书予绝对的自由，这本事安允一开始就认定的，真正的爱情，并不是束缚而是放开，如果，他守护到最后，曾书予仍然爱上别人，他也会一直守护下去。但是，blue这名字真的挺耳熟的，可怜他真的想不起来了。
　　“纯度极高的气态毒品。”没有人能给别人绝对的自由，这是曾书予认定的事情，爱对于他来说，犹如跗骨之毒蛆。
　　他与安允都是聪明人，安允对他怎样，他怎会看不出来？只是，爱，在他的心里，等同于背叛、杀戮和刻骨伤痛。不论安允或者是那个未曾谋面的人，他都不会爱上。
　　爱上曾书予，注定是一个悲剧。
　　听了他的话，原本半跪在曾书予面前的安允，一拳砸在地面上，从伪善堂成立至今，安雨轩唯一强调的就是——毒品，永远不能碰。
　　他敢肯定，那个人如果没有被人枪杀，他一定说亲手杀了他！
　　“你别激动，那个人不是伪善的人，除非你们伪善堂肯让人用水彩笔来标示你们的身份。另外，你们不觉得有点奇怪吗？首先，我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那两个人完全有时间杀了你，他们没做；
　　其次，我会去那个地方，是有人通知我的；第三，昨天我在伪善里找到的监视器，你不觉得放的太显眼了吗？第四，今天那个人，从我一来，就觉得他不妥，他假装伪善的人，带着市值几千万的blue跑到这个地方，专门被杀吗？你不觉得这些都有问题吗？”
　　胃还是不太舒服，曾书予捂着自己的胃，尽量多讲话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人弱了就是不好，曾书予腹诽着自己的身体，没发现自己对安允的喂饭没有一丝的排斥。
　　安允压根就没有听他的分析，光顾着观察曾书予的脸色，大有他一咳嗽就将他送进医院的打算。
　　大半碗饭吃下去后，曾书予灰白的脸色终于有了血色。安允满意的拍拍他，转身出去为他倒水。
　　坐在软凳上，曾书予打量着房间里的陈设，虽然他能随意进出伪善大楼，可这却是他第一次进入这个房间。
　　外面阳光已经很耀眼了，但是房间内，却只能依靠日光灯的光芒来显示现在已经天明。
　　采光度不够的房间，给曾书予过分阴暗的感觉，坐在这里很不舒服。
　　一边摇头一边站立起来，顺手从书架上抽下一本书——□□的品味要比他想象的高很多。
　　世界名著？
　　满满一排的金装世界名著，码得整整齐齐。
　　翻动着手里的书本，曾书予微微一笑——果然这些书只是摆设，整洁如新。
　　与此同时，一抹白色闪现，飘落在曾书予的脚边。
　　“想见她，出来找我。”
　　没有落款，没有抬头，纸张很平整，看来是有人故意夹在这里。
　　只不过，这种名著应该没人会经常翻看吧？难道收藏在这里的？一个收藏的监视器加上一张收藏的便签，曾书予对这个伪善越来越好奇了。
　　“小予，你在看什么？”安允端着水进来的时候，曾书予正好在研究那张纸。
　　略微思索了一下，曾书予缓步到安允 的身边，把手里纸张递给他，然后拖了张椅子坐下，把名著顺手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安允将水杯递到曾书予手里，才开始看，“什么意思？”
　　“你爸爸可能出去找这个她。”这个房间里，除了两台电脑和整整一面墙的书之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难得进来，虽然有利用他人的嫌疑，曾书予却始终放不下自己心里的事情。
　　“这个字体有点像秦？哎呀，无所谓啦，我老爸去找谁都没关系，只要是跟着秦就没事的！”
　　十几年前的事情，安允只了解很少的一部分，但是他能想象到当年的激烈，所以对于安雨轩的忽然消失，他没有为人子女的自觉。
　　“哦，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安允拿他当什么，他完全看的出来，现在他提出这个要求，明显就是在利用安允，可现在除了这个方法，他实在想不出别的，伪善也不是吃素的，他进得来，却未必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心，却因为自己了解到的利用而纠结在一起。
　　“我想找一些你们伪善成立伊始的资料，当然，我虽然在市局工作，但是我并不像殷勇，我为的只是知道我母亲的过去。”
　　不了解那个可爱女孩的过去为什么可以在伪善的资料里查到，安允仍然不疑有他的将曾书予资料库门口。
　　在门锁上按下自己的指纹，门悄无声息的打开，“这里用的是识别密码锁。”
　　“不用跟我解释，我看得懂，一个大厦里如果每个门都用同种锁，我会很怀疑他们的智商。”知道安允是怕自己不高兴，曾书予善意的表示自己了解。
　　门内，纸张长久不见阳光的糜烂气味呛得曾书予连连咳嗽，安允赶紧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目光也审视着偌大房间里，塞满的书架，老实说，他还真没来过这里几次。
　　“兔子的资料怎么会在这里？”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答案，只是这答案会让他们心里很不舒服，所以安允一直在回避着。
　　“我想专业里应该没有。”曾书予大略浏览了一下，书架上的标签表明，这些资料，大多数都是他们的生意资料，一些重要事件，他想找的东西，这里应该不会有。
　　“你想找什么？”安允随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一眼扫见标题，立刻又塞了回去，冷汗已经染了一身。就算他再试图洗白，过往仍然是不可湮灭的痕迹，而这，却是他不想让曾书予看见的黑暗。
　　“谢谢。”
　　笑相遇，似觉琼枝玉树相倚，暖日明霞光烂。
　　一个微笑能让别人感动，这样的美好，再一次打动安允，之前担心的问题，被他抛之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