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于四十四》燕南飞飞

5、我变样了

　　我是外公外婆家时隔12年之后降生的第一个娃，也是第一个孙子辈。一岁前在爷爷家生活的并不好，对这一点外公对我妈和我还是心怀愧疚的。
　　而且我脖子肩膀上还留下了这么严重的疤痕，外婆更是心疼得不得了。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可怜的宝贝外孙女。
　　他们对我照顾得事无巨细，外婆更是对我一刻不离。外公退休后爱钓鱼，我来了之后外公更是每天有半天时间在钓鱼，钓回来的鱼让外婆给我熬新鲜鱼汤喝。
　　那时我妈和二姨都已经嫁出去了，二姨嫁给了同村的拖拉机能手，我外公不是很满意，因为二姨夫读书不多，无奈二姨一往情深。唯一的舅舅刚大学毕业参加工作，三姨也读完高中去城里打工了，家里剩下一个大我十二岁的小姨，那年刚上初中。
　　那时候交通很不方便，乡下走亲访友基本靠步行，六十里路对我妈来说无异于天涯海角。我到了外婆家之后，我妈要来看我一趟太不容易了。
　　在我去外婆家一个月以后，我爸从大学请假回来探亲，骑着自行车载着我妈，在泥路上骑骑走走，用了半天时间，终于到了外婆家，见到了我。
　　我爸我妈一见到我，都不敢认我，张着嘴站在一旁上上下下地打量我。一个月不见，我的变化对他们冲击有点大。我妈刚走到可能还想抱着我哭一会儿，然后喊一声：“我可怜的娃，我都不能陪着你！”之类的话，可这时她只能呆呆地看着我。
　　我在外婆家不仅有鱼汤的滋润，勤劳的外公外婆还种了各种蔬菜，加上外公有退休工资，外婆为了我吃得有营养每天买肉。做饭的时候外公抱着我烧火，外婆在灶头炒菜，有荤有素，其乐融融。烧好饭菜，外公抱着我，外婆给我挑鱼刺，去肉骨，保证我每餐都吃得饱饱的。
　　在这样的精心喂养下，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从瘦黑小，也开始慢慢地长开了。我妈说她那时看到我的第一眼，都以为是别人家的孩子。
　　我变得胖了，脸上终于看不见皱皮了，皮肤也变白了不少，估计是天天喝鱼汤的缘故，有了营养，额头上的细毛也掉了很多，头发也黑了，不再黄叽叽的。最关键的是我穿得整齐干净了，套着花罩衣，一头天然卷发也被我外婆扎成了两个小辫子，变成了一个可人的小姑娘。
　　我想其实没这么夸张，丑这个事情应该一时也改不了，估计是我妈心里那个一个月前的我和眼前的我反差太大了，强烈的视觉冲击让她觉得我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天使。
　　外婆是个精致的人，她自己的天然卷发永远剪到齐耳，用两个扣子分别把两侧头发扣在耳后，一丝不乱，永远穿着干净的蓝色斜襟短衫，笔挺的黑色长裤，一双黑色带扣布鞋，能看见里面洗得雪白的袜子。
　　我完美的隔代遗传了外婆的一头卷发，所以外婆对我的卷发总是格外耐心。卷发很容易乱，又不容易打理，她总是不厌其烦的给我扎小辫子，一天总要梳上好几回。
　　而我的变样也彻底让我爸妈放下了心，我妈也不再纠结没办法亲自照顾我这个事情，很显然她也明白了这时外公家已经是养育我最好的地方。